少年瞥向水果籃裡的刀,走過去,拿起來,對著左手。
冰冷的刀鋒對著左手腕毫不猶豫地劃下去,刀鋒碰到皮膚的那一刻,男人的身體撞出去,撞飛了他手中的刀。
“咣噹”刀掉在了地上。
冰冷的刀鋒劃破皮膚,血珠滾出來。
傷口不傷,只是劃破了皮。
“你做什麼!”盛潯微怒,撐著身子,後背的傷口被扯到,微疼。
季時州垂下手,任由血珠滾落,問他:“藉由救命之恩就想困住一個人嗎?”
“蘇淮,我跟你姐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盛潯露出幾分薄怒,“你做這些,為了什麼?”
“幫她還你人情,只是提醒你,不要以恩情為藉口,企圖困住一個人。”血珠順著手腕,滾向手心,順著手指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恩情與人情跟你有什麼關係?”盛潯覺得可笑,“說到底,你也不是她的親弟弟,有什麼資格替她還我恩情?”
季時州唇角彎了彎,有詭異的笑弧,“她,我的。”
這般直白。
三個字,簡短而詭異,如荊棘上的刺狠狠扎進了肉裡,輕輕一扯就是無數的刺孔。
早已經看出端倪,親耳聽到他如此直白地袒露,盛潯不自覺地蹙眉,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這個少年太過極端。
“對她來說,你只是她弟弟,而你卻對她起了心思,她知道後,恐怕連弟弟這個位置都沒有了吧。”
盛潯的話也是字字珠璣,字字見血。
同樣的問題,季時州不是第一次聽到,他並不在意,神情冷漠,“我可以睡在她的床上,而你卻只能睡在這裡。”
這句話的殺傷力比盛潯給予季時州的重擊力道還要大。
盛潯看向季時州的目光沉了沉,以前就覺得這個話不多的少年不簡單,藏了很多心事,今日的行為讓盛潯震驚。
“能躺在……”盛潯的話未說完,有人敲門。
“咚咚咚——”
盛潯看了季時州一眼,去開門,入眼是那張臉冷冷清清的臉。
“蘇淮呢?”她往裡面看,“就一個過道的距離,他送飯送這麼久?”
聽到聲音,季時州的手收緊,扯了一下衣袖。
盛潯開大了門,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在屋裡。”
“你吃過飯了嗎?”蘇簡問他。
“還沒有,準備吃,你就過來了。”盛潯讓她進來,“進來。”
蘇簡先看季時州,對他洗澡一事有著很深的執念,“你怎麼還不去洗澡?”
兩人瞎聊什麼呢,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啊。
季時州朝著她走過來,經過盛潯的身邊,說:“明天的飯,我準點送。”
盛潯:“……”
蘇簡見他走過來,對盛潯點頭,“你媽媽不在,飯,蘇淮會送,不會讓你餓著。”
她還煞有介事地補充:“不用有負擔,跟救命之恩相比,送點飯不算事,我目前還是一個傷患,就讓蘇淮代我報一下這救命之恩。”
每一句都在提救命之恩,也明明白白告訴盛潯,僅此而已。
看,這姑娘多明白,什麼事都看得透徹,也說得透徹。
“蘇淮……”蘇簡想催促他回酒店洗澡,卻意外地看到了他置於身後企圖藏起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