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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帆布揹包

縱是夏天,峽山山區的夜是清涼的。

一陣陣的山風不斷吹進列車車廂,相比燥熱難耐的大白天,夜晚舒服多了。

此時此刻,硬座車廂非常安靜,雖然座無虛席,但是過道還算通暢。旅客們多捱不住了,進入沉沉夢鄉,各種奇葩睡姿都有,歪七扭八。趴在小桌上的,斜依在車窗旁邊的,腦袋後仰靠著座位,旁若無人,張開一張沖天嘴呼吸的……

有的旅客獨自一人躺在座位上面呼呼大睡,他的鄰座則在地上鋪上一塊塑膠,或者幾張報紙,四仰八叉橫著睡覺;有的旅客乾脆鑽進座位底下,躲避車廂燈光,在過道上伸出一雙小腿,在黑暗裡做著誰也不知道的美夢……

從事列車乘警工作五年,江虹對於這種景象早已見怪不怪。相對於普通人對旅客列車的種種好奇,他更關注列車治安秩序。

為了減肥,初霖從來不吃夜宵。

他坐在狹小的列車長辦公席,埋頭整理一堆車班臺賬。還有四個多小時的時間,列車就將抵達終點車站~辰州,一些收尾工作可以著手進行。

江虹瞻前顧後,一節車廂一節車廂慢慢巡視……

在5號車廂和4號車廂的連接處,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此人精瘦精瘦,皮糙肉薄,長著一張馬臉,左臉頰上有一道斜斜的長條疤痕,自上而下,非常顯眼。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和薄的牛仔褲,腳上一雙藍色輕便跑鞋,右肩挎著一個棕色帆布背包。

他的嘴裡叼著一根香菸,仰面朝天,自顧自的吞雲吐霧……因為車廂裡面禁止吸菸,所有要吸菸的旅客,必須走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這裡的板壁上一左一右掛著四個金屬的菸灰缸,可以儲放菸蒂。

旅客列車上之所以實行這個管制,目的有二:

一是盡量減少車廂裡的空氣汙染,為不吸菸旅客提供一個較清新的旅行環境。尤其是婦女和兒童,他們對吸菸者往往非常反感,意見很大。從大多數人的利益出發,在車廂裡禁菸也是必須的,畢竟吸菸的人還是少數。

二是為了防止發生列車火災。如果放任旅客在車廂裡吸菸,一些菸民粗心大意,或者不守公共道德,菸頭亂扔。有的菸頭還冒著火,燃點溫度很高,而車廂內部的材料多是易燃物品,一旦遇到火星,容易引發列車火災。你要知道,一個燃燒著的菸頭,它的核心溫度超過了七百度。你想想看,如果旅客列車上發生了火災,列車正在高速行駛,風助火勢,火借風威,會是一個什麼結果?絕對不敢想象。

因此,旅客列車管理吸菸是強制的,也有法理依據,高鐵動車更是全程禁菸。

抽菸的小夥子遠遠看見列車乘警過來,吸吸鼻孔,繼續不慌不忙吐著菸圈……

江虹一看,心裡“咯噔”一下:兩年不見,遇上老朋友了。

從裝束看,因為這條線上扒嫌較多,都是山外流竄來的,為了方便識別,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江湖弟兄在列車上發生誤會,他們這一行裡,都有統一識別標誌:一個帆布背包,一雙輕便跑鞋,外加一個彼此都會意的眼神。

帆布背包是主要的標識。有的時候,手上會拿一本雜誌或者一卷報紙,方便作案之時可以遮擋旁人視線。跑鞋是便於一旦失手了,可以更快更輕巧的逃跑,或者迅速鑽窗跳車。如果穿著皮鞋就很容易崴腳,硬邦邦的也跑不快。

這個小子,他是怎麼躥上來的?從哪個車站上來的?泰河車站?不可能啊?入夜以後,每個車站我都注意觀察,沒有發現異常情況。羌嶺車站開車以後,我和夏冰冰在硬座車廂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此人。

“巴仔,又上來啦?”江虹摸摸那個輕飄飄的帆布背包。單憑手感,他就知道裡面除了幾張報紙,還有一本雜誌。他們這個行當,追求的是輕裝簡行,身輕如燕,不會多帶一件東西,那是累贅。

“黑sir,你在車上,我敢幹麼?”巴仔苦笑一下,吐出一個淡藍色的菸圈。

“這是什麼?”江虹突然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像是一截細的短棍,有點彎曲,於是命令:“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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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巴仔鼻孔動了一下,乖乖開啟帆布背包,摸出一個木頭做的彈弓,看著江虹一臉壞笑。

“喲呵!這是你的防身武器?”

“打鳥用的。”

“火車上有鳥嗎?”

“黑sir,這個不屬管制刀具和危險品,這是兒童玩具,不犯法吧?”巴仔把彈弓放回了包裡,滿不在乎。

“剛出來吧?”江虹拍拍他的肩膀,看著他臉上的疤痕:“深更半夜還摸上來,牢飯很好吃嗎?還想進去?”

“託你的福,黑sir。”巴仔瞟了江虹一眼,慢條斯理:“一日三餐吃現成的,油水還行,至少不餓肚子。至於勞動,就算鍛鍊身體,活動活動筋骨。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泡不到妞,生活枯燥。”

兩年以前,巴仔在這趟列車上行竊,偷了一個女旅客的黃金項鍊,被吳方抓了個正著。當時正值暑運期間,吳方帶著一支鐵鷹小分隊,專門在重點列車的重點區段,化裝成為普通旅客,混在硬座車廂裡面尋找扒嫌。他們連續奮戰了十幾天,抓獲一批慣偷,破獲一批大案要案。一些車盜團伙聞風而逃,暫時不敢上車。

初戰告捷,吳方決定收隊回家。

最後一天晚上,他們一行三人上了這趟列車,辰武1組值乘,返回辰州。

辰武1組是吳方的老車班了,徒弟江虹還在車上幹乘警長。

摟草也要打只兔子,這是吳方多年來的工作習慣。既然坐在車上,那就順便到硬座車廂裡蹲守一下,看看能否再抓一個扒嫌。結果,列車停靠泰河車站,巴仔和他一個同夥就上來了,膽子很大,算是頂風作案。

他們在車廂裡東張西望,走來走去,尋找作案目標。

6號硬座車廂,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女旅客睡著了,她就坐在過道旁邊,周圍旅客也都迷迷糊糊。巴仔相中了她,相中了她脖子上的那一條金項鏈。

巴仔知道胖子貪睡,反應遲鈍,不容易醒。

列車進入田西站的時候,乘人不備,他悄悄的伸出黑手,偷偷扯斷女旅客脖子上的金項鏈,準備下車開溜。不料被坐在對面裝睡的吳方抓個正著,一把按在地上,人贓並獲。吳方當時喬裝打扮,改頭換面,又低著頭,巴仔沒認出他。

因為是老手了,年齡不大但是多次作案,已經成了慣偷,而且專吃旅客列車。吳方和江虹抓過他多次,對他的處理是一次次的升級。

從最初的不滿十八周歲,犯案以後給予教育,警告。到後來的行政拘留五天,再後來拘留半個月,到被判處六個月的拘役,乃至有期徒刑一年。再到那次偷女旅客的金項鏈,他被辰州鐵路運輸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兩年,押往省立第一監獄服刑。

其實,巴仔每次偷的東西價值不大,都是手機、錢包之類,少則幾十,多則一、兩千元,再多他也不敢。知道偷大的一旦被抓住,進了監獄或者勞改農場,一時半會出不來的,所以,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小偷”。

經過鑑定,那條黃金項鍊價值一千餘元,因為累犯,就判了他兩年有期徒刑。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兩年時間匆匆過去,他出獄了,江虹又回來了。今天晚上,這個小子又上車了,真是不思悔改。再要犯案,至少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等他進去慢慢享受。

“走吧!咱們餐車聊聊。”江虹拿下巴仔嘴裡的煙,放進旁邊的菸灰缸。

“黑sir,我洗手不幹了,還不放心?”

“不要嗦!”江虹板起了臉。

“我有車票,我沒犯法,不去。”巴仔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車票,在江虹的眼前晃了一下,理直氣壯。

“喲呵!那你上車幹啥?這深更半夜的,坐火車玩?”

“我…我……”巴仔吞吞吐吐。

“黑子。”江虹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低沉聲音:“不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