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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一隻皮鞋

15點26分,G1627次“復興號”高鐵列車離開漢昌車站,繼續長途行駛……

夏冰冰跟江虹回到餐車,遇上苗彤正跟四個旅客唇槍舌劍。

一個中年男子揮舞右臂嚷嚷:“一杯茶水10塊,你們也太會殺豬了!”

一個胖姐附和:“就是,做人不能太黑心了,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一個大嫂指著吧檯裡苗彤的鼻子,義憤填膺,滿嘴唾沫:“服務員,我要投訴你們,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苗彤似笑非笑:“各位,我們餐車屬於附加服務,所以要收費的。這個價格也不是我定的,你們投訴也沒有用,如果這裡可以免費使用,早坐滿了,還能輪到你們?願意花錢你就留下,我會提供周到服務,不想花錢請你出去,因為這是消費場所。我沒有罵你們,也不會跟你們吵架,我一直在心平氣和解釋,請你們尊重我。”

原來,四位旅客是漢昌站剛上車的,金川下車,兩個小時車程。他們落座之後想到餐車打牌,因為車廂裡面座位是一排排的,他們座位分散沒法圍成一桌。按照規定餐車最低消費每人一杯茶水,價格10元,4人40元。他們覺得為打牌花40元不值,但又覺得餐車環境不錯,不太想走,仗著人多吵吵鬧鬧,試圖逼迫苗彤答應他們。

看見兩個乘警進來,四個人都不吭聲了。

江虹一看就知道什麼事:“有什麼好吵的?你們認為價格高了可以投訴,也可以不消費,不要為難餐車主任,她沒有降價權,更不可能提供免費服務。”

一老太太不滿:“乘警,你評評理,一杯茶水10元,這不是暴利嗎?”

江虹回答:“大媽,這是在高鐵列車上,列車服務有等級的。包廂、商務座、一等座、二等座、餐車,價格不同自願選擇。一杯同樣茶水,放在不同場合就有不同價格,因為附加值不一樣。去你家裡可以是免費喝,消費場所就有各種收費,國家沒有限價,有高有低,你明白嗎?”

四個旅客面面相覷,一聲不吭走了。

“阿Sir,謝謝!”苗彤松了口氣。

“主任。”江虹坐下:“本來以為你的生意來了,結果餐車還是空的。”

“唉!”苗彤無可奈何:“我也知道,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我們到了年末都是淡季,客流不多,旅客消費意願不強,只能等春運了。”

“是的,現在可以養精蓄銳,春運一忙腳不點地。”

“嘿嘿!”苗彤笑了。

“師兄。”夏冰冰在江虹對面坐下,她更關心抓盜墓賊:“剛才駱所上來有沒有新訊息?今天凌晨他們不是抓到了鬥牛和宋鋼?還沒有審出結果嗎?”

“如果真有實質資訊,捲毛喬倫都落網了。”

“在楚都站,駱所急匆匆上我們的車,我就覺得奇怪?這兩個人不是傻瓜,怎麼可能還做我們的車逃回辰州,自己撞槍口上?這明顯就是一個煙幕彈,駱所他們上了鬥牛的當。”

“你的意思,鬥牛騙了楚都警方?”

“當然,這樣就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鐵路來了,為捲毛和喬倫逃跑提供了充足的時間,他倆就可以從公路、港口逃跑。”

“你說的不是沒道理。我和駱勇基於兩點相信鬥牛說法,第一,鬥牛已經落網,他沒必要再保他的大哥。他們如今是樹倒猢猻散,捲毛喬倫自顧不暇,他倆還能再給鬥牛什麼好處?鬥牛心裡應該清楚,作偽證是要重判的。第二,喬倫此人陰險狡詐,善於冒險,屢次成功並且自命不凡。”

“什麼意思?”

“為了倒賣文物,喬倫隱姓埋名四處活動;勾結捲毛;冒充收藏家協會的副秘書長招搖撞騙。他想方設法拉春嬋下水,在網上開設‘四海一家’文物收藏群,蒐羅古玩;籠絡周永做馬前卒;去堰衝坡盜墓,昨晚又再次去盜墓。他的做法很多都是險棋,可是此人樂此不疲,玩的很溜。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知道警方正在追捕他們,他偏偏走鐵路逃跑。因為高鐵列車來來往往,速度很快,半天就可以到辰州,這個險值得冒。”

“師兄,照此邏輯兩個壞蛋就在我們車上?可是你們一無所獲。”

“是啊!也許我想多了,他倆不在我們車上,也許上了其它列車?”

“你們時間倉促,走馬觀花沒有細查?”

“我們四雙眼睛,10分鐘查7節車廂,夠了。”

“我去車廂裡面轉轉,你把喬倫照片和捲毛的通緝令給我吧!”夏冰冰站起來。

“怎麼?你不相信我們?”

“我一直盯8號車廂的衛生間,楚都開車我就沒有在車廂裡巡視。”

“行啊!那就看你的啦!練練你的眼力。”江虹從口袋裡拿出喬倫照片和丁戈海的通緝令,夏冰冰接過去,仔細端詳。

“喲呵!這個就是喬倫?終於見識了真面目。一看就是一個虛偽之徒,這麼大的年紀還幹壞事,我記住了。”夏冰冰將照片和通緝令交回江虹,轉身就走。

“冰冰,注意他們喬裝改扮,有了可疑物件暫時不要動手。”江虹叮囑。

“我知道啦!”

看著夏冰冰出去了,江虹搖了搖頭。剛才他和駱勇三人在列車上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疑似分子,難道夏冰冰是火眼金睛,比他們還厲害?本身這是第二次查緝了,因為楚都車站派出所也在查,捲毛喬倫若從鐵路逃跑,還沒上車就被抓了。

小小的楚都縣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如果他倆不坐高鐵列車逃跑,還有什麼快捷逃竄路徑?他倆是外地人,口音不同,躲藏困難,賓館酒店皆被監控,無處安身,只有儘快逃跑這一條路。但是所有交通要道都在警方把關之下,除非他們兩個長了翅膀能飛出去,他倆真的長翅膀了?

自己這趟臨時回來跑車,還帶著夏冰冰,以為是太平車,今晚到家,明天繼續參加聯合專案組的破案工作。沒有想到情況突變,捲毛一夥孤注一擲在堰衝坡再次盜墓,鬥牛宋鋼落網,包括新入夥的5個毛賊,捲毛喬倫漏網,楚都再次緊張起來。

15點48分,列車停靠景鄉車站。江虹下車跟站警辦理了交接手續。他剛上了餐車,車門就關上了,列車起動,逐漸加速,繼續向東飛馳……

夏冰冰回來了,垂頭喪氣:“師兄,我也沒有發現,看來兩個壞蛋沒上我們的車。我說對了,駱所被鬥牛給騙了。”

江虹樂了:“坐下休息,要不我再出去看看?如果還沒收穫我們就死心了。”

夏冰冰坐下了,端起一杯熱茶:“好吧!”

江虹突然有種預感:兩個壞蛋也許就在他的車上,只是沒有以本來的面目出現,他們沒有這麼簡單,應該會化了妝,所以車站派出所沒有查出來,因為化了妝更難查,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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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自己也沒辦法識別,這怎麼辦?

4號車廂,3號車廂,2號車廂,江虹向後一路慢慢巡視。當他走進尾部1號車廂,在一等座,看見前面一個座位旁邊微微斜出一隻穿著棕色皮鞋的腳,他的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