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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半斤與木馬

江虹也看見了巴仔,四目相對,兩人心領神會,迅速移開目光。

這是為啥?除了裝作互不相識,因為巴仔身邊還有一個厲害傢伙:範晉

範晉綽號“半斤”,曾是江湖上有名的酒仙,由於開口必喝半斤以上烈酒,扒手們就送他這麼一個外號。他在旅客列車上盜竊時經常喝的醉醺醺的,但是酒醉心明,反而容易得手,因為沒人懷疑身邊這個帥哥酒徒會是扒手。倒是在監獄裡蹲了三年,受到監規嚴格管束,這個嗜好改了不少。出獄以後再不喝烈酒了,但是巴仔還是這麼喊他,哪怕現在他是師傅。

這世界上要論眼神厲害,沒人能夠跟賊相比,包括有的警察未必都能賽過他們,這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何況巴仔從小就開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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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江虹以及他的眼神,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黑Sir跟著他的老同學走進了藍燕,說明他加入了獵狼計劃,吳支使出殺手鐧了。

只是江虹突然出現,巴仔有點猝不及防。因為他是下午4點來上班的,他收不到吳方資訊,而吳方給江虹布置任務,交待獵狼計劃是在下午5點以後。巴仔上班雖然帶來一部自己手機,但是必須交給夜班經理洪亮統一保管,杜絕他們上班時接電話。除了夢琪、邱寧、池倩、洪亮、艾夢夢和他的師傅範晉,還有裡面的廚師長,這裡其他的人上班時間都要上交個人手機,下班領回。

這個做法也不稀奇,好多單位都是這樣,包括高鐵列車車班亦是如此。問題是巴仔發現自己的手機似乎有點問題,可能被植入了木馬,自己被監控了。為了證實這個懷疑,他將手機秘密交給商川,商川再轉交給吳方,吳方送到技偵支隊進行電子篩查。果然如此,手機裡面被植入了一個木馬,可以監聽機主通話,實時跟蹤機主位置。看來藍燕裡面還有一個IT駭客,此人是誰?藏身何處?巴仔至今都沒有搞清楚。

這個高陽真是厲害!巴仔本是進來臥底,反倒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臥底了,巴仔被捆住了手腳,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這個未必針對巴仔一人,藍燕員工的手機應該都偷偷植入這種病毒木馬,包括上班可以帶手機的幾個高管人員,要做到這一點不難,只是大家沒有察覺罷了。

為了保護巴仔,防止打草驚蛇,技偵支隊沒有清除巴仔手機裡的秘密木馬,吳方將它原封不動轉回巴仔,提醒相關注意事項,同時給他一部新的手機用於秘密聯絡。這部手機放在巴仔住的天景麗園10座301室,巴仔上班從不帶它,吳方也不在他上班時間跟他聯絡。正是如此,巴仔上班時間成了一個盲區,只能靠門外的商川察言觀色,隨機應變。這種工作狀態吳方很不滿意,但他一時找不出更好的辦法。

巴仔原住鐵路新村35座402室。那間套房兩室兩廳,住著辰州鐵路乘警支隊五個輔警,一個特勤人員巴仔。每月租金3000,人均500,大家共同分擔。因為獵狼計劃是個秘密行動,吳方讓巴仔搬出來,搬進天景麗園10座301室,那是吳方給他租的一套小戶型的獨戶,50多平方,一室一廳,帶有陽臺、廚房和衛生間。

這是巴仔一夜之間消失了的根本原因。除了吳方、商川,江虹和夏冰冰有一個月沒看見巴仔了,也不知道他住哪裡去了?電話不通,吳方不說,神秘兮兮。

當然,住的遠了,巴仔上班開始騎一輛破舊腳踏車。一個月過去了,他也非常苦惱,自己雖然成功進來臥底,但是沒有什麼大的收穫。眼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獵狼計劃沒有突破進展,感覺自己對不起吳方的信任,畢竟時間不等人啊!

今晚,他突然看見了江虹,心裡頓時豁然開朗,黑Sir終於來了,好戲要開場了!他若無其事的繼續調酒。左手叉腰,右手高舉一個不鏽鋼調酒杯,上下翻飛,動作優雅,調酒杯裡“沙沙”作響……

只是巴仔剛才一愣神的瞬間,沒有逃過一個人的眼睛,誰?半斤。

江虹早就認識範晉,雖然他才25歲,比巴仔大三歲。

五年以前,江虹剛剛參加工作,當上列車乘警,跟著警長吳方上綠皮車值乘,抓的第一個賊就是這個範晉。那天晚上,他在K4505次綠皮車上藉著酒興盜竊了一個旅客的包,想在羌嶺車站下車逃之夭夭,結果被吳方和江虹一舉擒獲,後被鐵路中級法院以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出獄以後,因為他在監獄裡面參加過職業培訓班,學的就是調酒,而且本身就是一個酒徒,所以前來剛開張的藍燕KTV應聘調酒師的職位,被高陽看上了。

今年10月下旬,範晉在大街上偶遇巴仔,兩人聊的很歡。因為巴仔坐牢之時,他跟範晉關在一個監獄,屬於同吃同住同勞動的獄友。範晉知道巴仔出獄不久,問他在幹什麼?巴仔說自己是無業遊民,快餓死了。範晉問他願不願意跟著自己做調酒師,就在站前大街旁的藍燕KTV,巴仔正在尋找進藍燕臥底的機會,這不是送上門的機會嗎?正中下懷,果斷答應。於是,範晉去找老闆高陽,這事一拍即合。

範晉之所以這麼做,一是藍燕生意越來越好,他有一點忙不過來,需要一個徒弟;二是他很瞭解巴仔,因為以前他們都是同行,在旅客列車上遇見都是心照不宣,彼此彼此。兩人都是被列車乘警抓獲的,一前一後進了監獄,又一前一後的出來,他不相信巴仔,他還能相信誰?

他是做夢也沒料到,巴仔現在是鐵路警方的特勤人員:特勤10號

但是,剛才老闆帶著江虹熱情進來,範晉驚愕之餘,他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巴仔,發現巴仔瞬間一愣,那一雙小眼睛有一點怪怪的。

範晉心裡“咯噔”一下,巴仔有點怪啊?這個鐵路警察可是他倆剋星,他的師傅吳方是頭猛虎,威震四方,他和巴仔就是落在他們師徒手裡,蹲監坐獄。按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對吳方江虹恨之入骨,懼怕三分。可是巴仔那個眼神什麼意思?

這個巴仔,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喲!奇怪?我的老闆真的認識黑子警長?看著關係還挺不錯!這是怎麼回事?範晉尋思,心裡隱隱有點不安。

“巴仔,你還認識他嗎?”看著江虹跟老闆上樓了,範晉悄悄地問。

“半斤,就是把他燒成了灰,我也認識。”巴仔瞟了範晉一眼。

“以前老闆多次提到黑子警長,說是他的肝膽兄弟,我以為他吹牛,因為黑子警長從來沒有來這露面。今晚一看,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你覺得呢?”

“我剛剛來,我哪知道?”巴仔繼續上下揮舞右臂,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