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一陣噪音在棠陽車站響起來……
江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什麼聲音?幾點鐘了?
窗外,驕陽正盛,晴空萬里。屋內,雖然有一臺落地電風扇不停搖頭吹著,依然悶熱。江虹覺得自己躺在鋪了簡易竹蓆的鐵床上,後背已經浸出一層的汗……
他一骨碌爬了起來,這覺睡的太難受了。如果不是一夜未眠,身體突然放鬆下來,睡的死氣沉沉,在正常情況下,根本就睡不著。
都說原始森林裡的夏天就像春天一樣,看來是木有真正的生活體驗。夜間確實涼快舒服,沒有空調勝似空調。白天其實一樣燥熱,尤其這八月的夏日,正是三伏時節,會熱的你嗓子冒煙。
江虹睡在下鋪,上鋪睡著商川,對面睡著高海山和列車長譚步高,鄺霞獨自一人睡在隔壁房間。
現在,大家都被這一陣的刺耳噪音吵醒。
高海山問:“商川,幾點鐘了?”
商川翻身跳下了床:“快一點了。”
高海山急忙坐起來:“趕快起床,準備出發。”
江虹立刻翻身下床,從床頭拿起了警用裝備,包括手槍和八件套,迅速穿戴整齊,戴上警帽,睜著一雙惺忪睡眼,跟著商川走出房間。
他的手槍已經換了兩個新的滿裝彈匣。
軌道車停在一道站臺中部,稍稍偏北一點,靠近715案件指揮中心。吳方和紀綱帶著幾個鐵路職工在站臺上忙碌,他們從車上卸下了不少生活物資,都是紙箱以及袋裝商品,包括罐頭和礦泉水之類,還有一頂頂的帳篷,然後一個個的搬進小候車室。
他倆也是一夜未眠,但是他們沒有時間休息。
“噠噠噠噠……”一架新立起來的太陽傘下面,一臺小型柴油發電機正在站臺上轟鳴,兩個電力工區的小夥子圍在旁邊,正在觀察試運行的狀態。江虹知道,這臺柴油發電機是備用裝置,防止停電用的,因為棠陽車站的電力網依然存在,但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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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油發電機的味道很大,不能放在室內。畢竟棠陽車站就這幾間小的站房,等下大隊人馬到了,人都不夠住呀!
看來,軌道車剛跑了一趟田西車站,拉來不少生活物資。
這個時候,柴油發電機熄火了,噪音也停止了,兩個小夥開始佈設一根根的電線。
隔壁房間沒有一點動靜,江虹急忙過去,敲了敲門:“鄺霞,趕快起床。”
“哎!”屋裡,鄺霞答應一聲。
“都起來啦?睡好了嗎?”吳方走了過來。
“很好!”高海山走出來:“雖然只有半天時間,我們現在又有勁了。老虎,早晨吃泡麵,午飯怎麼解決?”
“紀所從田西站帶了快餐過來,每人一份,吃完出發。老警長啊!你是這裡的活地圖,今天下午頭次進山尋人,你們準備去哪裡啊?”
“巖雲寨。”
“巖雲寨?像是一個村莊?”
“是的。真說起來,這個村莊還有一段歷史故事。時間緊迫,我們先吃飯吧!”
“黑哥。”鄺霞開門走了出來,穿著一身新的短袖鐵路制服,頭上帶了一頂桃紅色的太陽帽。
譚步高和鄺霞下車之時,他倆把乘務包一起帶下來了,現在就放在房間裡。
鄺霞包裡備有換洗衣服,還帶了化妝品、裙子等等女孩物品,包括這頂帶防風繩的太陽帽。這是因為k4506次到達武漢站後,中間有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乘務員們可以上街走走,買點東西,所以大家出乘都會多帶兩套衣服,以備換洗。
江虹也有一個這樣的乘務包,裡面也有備用衣物。只是今天凌晨匆匆下車救人,所以他是空著一雙手下來的。
一個鐵路女工走過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大塑料袋,裡面裝著五盒快餐。
“這是田西車站職工食堂做的。紀所已經聯絡好了,我們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一日三餐都由軌道車送過來。好了,我就不嗦了,大家快趁熱吃。”吳方吩咐完了,轉身又去忙了。
女工送完快餐走了,大家坐在屋裡狼吞虎嚥……
“嗚……”遠處,突然想起一聲火車笛鳴,伴隨著“轟隆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
“車長,像是k4506次聲音呀?”鄺霞問道。
“沒錯,它的聲音我很熟悉。從辰州跑過來要三個多小時,從時間上推算,快要到了。”
“按照紀所說的,它會在這裡臨時停車嗎?”
“應該會吧!”
高海山第一個吃完,他背上微型衝鋒槍,手裡提著一支麻醉步槍走到屋外。大家趕緊三下兩下扒完了飯,簡單一抹嘴巴,走出臨時宿舍。
“我們站個隊吧!”高海山說:“聽我口令,按照高矮順序,立即集合。”
四人迅速由高到矮站成一排,面向站臺。吳方遠遠一看,知道第一小隊要出發了,他便放下手裡的活,再次走了過來。
“同志們。”高海山面對著大家,亮開嗓門:“從現在起,我們將執行一個艱鉅的任務,尋找女旅客斯雨蘭。說實在話,這太難了!因為我們沒有情報,沒有技術定位,沒有任何方向,全靠自己判斷,找不到人就是沒有完成任務。”
“所以。”高海山繼續說:“我們必須做好吃苦頭的準備,發揚連續作戰、敢打硬仗精神,堅持不懈,勇往直前。今天沒有找到,明天再找,明天沒有找到,再繼續找。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保證完成這個光榮任務。吳支,你說兩句。”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吳方走到隊前:“我就強調兩點:一是確保自己安全。跋山涉水千萬小心,如果遇到國家保護野生動物,既要保護自己,也不能傷害它。二是一切行動都聽高海山的指揮,切忌人云亦云,都明白嗎?”
“明白!”大家齊聲回答,聲音響亮。
這時,一列綠色客車滿載旅客,由北向南,緩緩駛入棠陽車站。這就是昨晚的k4505次旅客列車,它於今天早晨抵達辰州車站以後,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檢修作業,更換備品,清潔衛生以後,再度出發,駛向武漢。
列車停穩。中間一節硬座車廂的兩個門開了,特警支隊的小夥子們一個個的迅速跳下了車,他們全副武裝,頭戴作訓警帽,腰裡佩著黑色手槍,手裡舉著微型衝鋒槍或警用狙擊步槍,威武雄壯,英姿勃發,槍管上的瞄準鏡在驕陽下閃閃發亮……
幾隻金毛大狗跳下了車。警犬支隊的訓導員每人牽著一隻,嘴裡不斷發出口令,帶著一隻只的警犬跳上站臺……
接著,乘警支隊刑偵大隊的幹警們紛紛下車。技偵支隊的工程師們攜帶著大大小小裝置,最後跳下列車。
“嗚……”伴隨著列車的重新啟動,緩緩向前,站臺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還有一聲聲的口令,聲音嘹亮。
“第一突擊隊,立即集合,報數……”
“第二突擊隊,全體都有,立正……”
“第三突擊隊,向右看齊,向前…看……”
“第四突擊隊,原地踏步…走,1,1,1,2,1。1,2,3,4。”
“1,2,3,4。”宏亮的聲音響徹了寂靜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