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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103章 禮物

平靜下來的司君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來得及交代廣播室“找夏渝州”就匆匆離開了, 沒想到會被誤會成找兒子。

“正常人都會這麼誤會吧,”夏渝州哭笑不得, “你找不到我不會打手機嗎?只有不會用手機的小朋友走丟,才需要這樣廣播尋人的。”

司君一愣, 像個做錯了事的小朋友, 垂目小聲說:“我忘了。”

夏渝州看他這樣, 再大的氣性也沒了,伸手捏捏他的臉,聽到了周圍壓抑的尖叫聲。轉頭看過去, 有幾個小女生擠在一起小聲討論, 眼睛不停地往這邊瞄, 激動得原地跺腳。

廣播還在繼續, 周圍的人或偷偷或明目張膽,都在看他們。夏渝州看看眼前的的領主大人, 墨色高階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 白皙無暇的俊臉堪比精修圖裡的明星,宛如一根修長的黑竹,將整個商場的光都吸了過來。偏偏這人沒什麼自覺,擺出一張委屈臉,看兩眼夏渝州也想跺腳,怎麼能這麼可愛!

“好了,好了,快走吧。”夏渝州一手舉著紅豆冰, 一手拉著司君快步離開,小氣吧啦地不想給人多看。路過服務總檯的時候,湊過去交代一聲:“夏渝州小朋友已經找到了,謝謝你們哦!”

說著,還舉起交握的手晃了晃。

總服務臺的小姐姐張大了嘴巴,眼瞧著倆人一陣風似的跑走了,才拿起內線電話通知廣播室:“夏渝州已經找到了,不是小朋友。”

兩人鑽進車裡,還聽到商場廣播:“夏渝州小……小青年已經找到,感謝您的幫助。”

“哈哈哈,小青年!”夏渝州笑得直蹬腿,手裡的紅豆冰被摔了出去,眼疾手快地撲過去接住。整個人撲到了駕駛座的司君身上,好在甩出去的冰被他一滴不剩地穩穩接到了紙碗裡。

“小心點。”司君脫下手套,扶著腋下把人抱起來。

夏渝州呲牙笑,把手裡的冰碗遞給他:“還好沒灑,你嚐嚐,我特意買了一大碗想著等你找到我好分著吃。”

這人一點力氣也不用,軟綿綿的,像是剛睡醒被人舉起來的貓。司君無奈地掂了掂他:“你坐好。”

“哦。”夏渝州乖乖坐回副駕,手裡的冰碗被司君接過去。

豔紅的冰沙,看起來很有食慾。司君看看夏渝州期待的眼神,舀了一勺來吃,甜甜的冰碴子路過血齒,冰涼酸爽,激得他閉了閉眼。

“呀!”夏渝州這才想起來,司君的牙沒有貼膜,沒貼膜的血齒是敏感不耐冷熱的,“我給忘了,快快,我看看。”

說罷,也不等司君同意,就掰開人家的嘴巴檢視。

司君蹙眉,仰頭想躲開,不明白凍到牙齒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咬到舌頭。沒等他提出抗議,一條柔軟溫熱的舌尖突然舔過冰涼的血牙。

“唔……”被凍到的血牙迅速恢復了溫度,隨之而來的是傳遍全身的麻癢。血齒是非常的敏感的地方,司君幾乎拿不穩手裡的東西,迅速紅了臉。

夏渝州歪頭看他,嘿嘿笑,私心覺得不貼膜也挺好,貼了膜就沒有這麼好玩了。

司君快速把紅豆冰扔進車載垃圾袋,抓住調皮搗蛋的傢伙,把人從副駕拽到自己腿上固定住,輕喘了口氣憋出兩個字:“別鬧。”

“我鬧什麼了,夏醫生這是幫你看牙呢。”夏渝州一本正經地說,湊過去還要舔。

司君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抿著唇不給他親,等他笑夠了才低聲開口:“圓月舞會之前,是我母親的祭日,所以舅舅想讓茵茵也過去……”

夏渝州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你說這種理由,可真讓我無法拒絕。”

“聽我說完。”司君環著他的手臂悄悄收緊,生怕他又跑了。

夏渝州抱著手臂,示意他說。

“我本來也不贊成茵茵去,但司家的事總要讓她知道,”司君輕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我母親葬在含山氏家族的墓地裡,他們父女這些年去拜祭的,其實只是個衣冠冢。今年恰好是十週年,不讓她知道也不公平。”

所以,帶她去司家,去母親真正的墓前,讓舅舅親口告訴她,更為合適。

夏渝州看著那頭毛都耷拉下去的傢伙,有關母親的一切,是司君內心極度抗拒觸碰的,他大概也是拿不定主意才會找自己商量。然而自己這急脾氣,沒聽完就跑了。鬆開呈抵抗姿態的手臂,心疼地捏捏那只有紅色小血痣的耳朵,把白皙微涼的耳垂重新搓熱:“那能保障茵茵的安全嗎?”

“我們提前去,等見完舅舅和……就把茵茵送回來。”司君乖乖的任由他捏。

據司家調查的結果來看,暗處那些人就是衝著東方種的初擁能力而來的,他們似乎想要破壞這僅存的傳承。陳默、謝茵茵,甚至包括周樹,他們這些轉化來的血族是沒有這種能力的。所以相對來說,他們是安全的。

夏渝州點點頭:“這倒是可以。”

司君把那只亂捏的手拉下來,親親指尖:“跟茵茵商量的事,你去說,好嗎?”

夏渝州被那無辜可憐的眼神擊中,蜷了蜷手指:“當然我去說了,我得提前給閨女做好思想工作,免得她看到你們家有錢叛變了要做司家人。”

司君抿唇笑,湊過來親他唇角,被夏渝州躲開。無奈地鬆開鉗制,任由懷裡的人像泥鰍一樣滑回副駕駛,探身過去幫夏渝州繫好安全帶,踩油門離開地下車庫。

夏渝州拿出手機看日期:“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要帶謝茵茵去,比他倆單獨去要麻煩。首先怎麼跟謝老闆交代就是個問題,那位可是每天都要跟女兒影片的。而且再怎麼說也是個小明星,認識她的人挺多,出門還得防狗仔。

司君:“三天後吧。”

三天的時間,要準備就很緊張了。夏渝州頭疼不已,忍不住揍了司君一拳頭:“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戀人的鐵拳打在胳膊上,不疼不癢,司君不敢說話,認真開車任他欺負。

“得跟何予商量個說辭,還有要準備的東西,”夏渝州掰著指頭算,“舞會禮服、行李、舅舅的見面禮……哎呀,停車停車!”

司君不明所以,但聽話地打轉方向靠邊停車:“怎麼了?”

“掉頭回去,那個手杖忘了買了。”夏渝州撓頭,那是他倆選了一上午才確定的禮物,手工打造的限量版紳士手杖,全國的店鋪就剩那一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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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能掉頭,要回去得繞很遠了,”司君歪頭看他,等夏渝州急了皺眉要下車才慢悠悠說,“我付了定金,下午讓展龍去取回來就好。”

夏渝州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可以啊司君君,你現在做事怎麼這麼周全!”

司君笑著看他:“怕你哭。”

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上學時候夏渝州看上一隻手錶,對於當時還是學生的他來說有點貴,就猶猶豫豫的。司君要給他買,他又不許,拉著司君就走。過了兩天又後悔,再去的時候那只表已經賣掉了,其他地方也調不到貨。夏渝州氣得一天沒吃飯,跟司君唸叨了好久。

吃飯端起碗,唸叨:我的表!

放學寫作業,唸叨:我現在要是有個表就能計時了。

推腳踏車出來,還唸叨:你看這個輪子它像不像我那擦身而過的表……

司君被他念怕了,從此深深記住了這茬,但凡夏渝州看上東西,先買了再說。

“我什麼時候哭了,你不要造爸爸的謠啊!”夏渝州警告他。

司君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面向他:“說什麼呢,誰爸爸。”

“怎麼了,這是東亞三國通用的敬語,”夏渝州隨口胡謅,“家裡有了孩子,父母就不能叫名字了,提起對方也是‘爸爸’‘媽媽’。你說是吧,孩子他媽。”

司君被他逗樂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前面的抽屜裡有東西,你拿出來看看。”

“嗯?你還會搞驚喜了啊。”夏渝州挑眉,彎腰開啟前面的翻蓋抽屜,裡面靜靜地躺著一隻皮質的白色小盒子。

今天這輛車不是平時那輛銀色跑車,是司君早年買的家用車,因為夏渝州說要採購東西怕沒地方放,就開了這輛過來。早上開出門的時候,也沒見司君碰副駕駛,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夏渝州拿出來,看看司君,緩緩開啟了盒蓋。

絲絨的內裡,放著一隻深藍色的機械手錶。錶盤是並不昂貴的人造水晶,金屬錶帶已經有些氧化,好在擦一擦就能恢復閃亮。

正是當初他看上的那款手錶。

夏渝州摩挲著泛白的錶帶,輕嘆了口氣:“你啊,叫我怎麼辦呢。”

“什麼?”司君沒聽清,湊過來看那手錶,才發現錶帶已經舊了,有些不好意思,“前些年買的,一直放在這裡,今天才想起來。現在戴也不合適……”

“不,我很喜歡。”夏渝州把手錶取出來,扣在手腕上。冰涼的金屬扣合,發出輕微的咔噠聲,感覺是把青春的遺憾都找補了回來,牢牢扣在了手中,莫名的滿足。

司君看著他,微微地笑。

“你說,我送舅舅的見面禮會不會太普通了。”夏渝州搓搓腕上的錶盤,送禮物要麼是對方喜歡的,要麼得有特殊寓意的,那個紳士手杖雖然好看,對於一個擁有廣闊領地的氏族家主來說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司君:“不會。”

“哎,要不咱們找古極,給這手杖新增個什麼附魔功效吧?”夏渝州突發奇想。

司君搖頭:“古極已經出發去含山老宅了。”

“這麼早?”夏渝州好奇,他們三天以後出發,已經是提前去了,古少主去那麼早做什麼?

司君的表情有些古怪:“嗯……他在公寓裡開了一罐鯡魚罐頭,現在那個房子沒法住了。”

臭氣熏天的鯡魚罐頭,一旦開啟氣味就會迅速充滿整個房間,據說要一個月才能散。這期間,公寓都沒法住了。

對於古少主為什麼要在房間裡開鯡魚罐頭,司君也不是很懂。夏渝州心虛地抬起食指,撓撓臉。

司君:“怎麼了?”

夏渝州:“咳,他好奇我的血是什麼味道,非要嚐嚐,我就告訴他是鯡魚罐頭的味道。”

司君:“……”

夏渝州眨眨眼:“說起來,我的血是什麼味道的?”

嘗過他血的人,只有司君了。

司君愣了一下,耳朵迅速紅透:“不知道。”

“不知道?”夏渝州很是驚訝,“你可喝過不止一次了,怎麼能不知道呢?”

漂亮的藍色眼睛盯著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司君禁不住喉結滑動了一下:“喝得太快,沒仔細嘗。”其實是那種場景太激動了,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

夏渝州哈哈笑,把脖子湊過去:“那你現在嘗一下唄,我也好奇。”

“這裡……”司君看看周圍,這是在大馬路邊上,人來人往的似乎不太好。但那散發著甜美氣息的脖頸已經送到了嘴邊,這都不咬估計會被懷疑“不行”,張口,伸牙,咬住。

“唔……”夏渝州輕哼了一聲,在司君鬆開他的時候忍不住親了一下對方的下巴,“怎麼樣,什麼味道?”

司君努力品了一下,搖頭:“幾乎沒什麼味道,有很淡的甜味,像是山泉水。”

其實就是白水,不過司少爺是浪漫的含山氏人,唱詩傳家,絕不會把戀人的血液形容成無聊的白開水。就算沒有什麼味道,那也是清冽的山泉,滋潤了愛人的喉管與心田,叫人欲罷不能。

夏渝州斜瞥他,忍不住笑出聲:“你啊,說話怎麼就這麼好聽呢,讓我忍不住想親你,哦不,是品嚐你那甜美的雙唇。沾染了我自己的血液,那柔軟的觸感一定叫人神魂顛倒。”

司君被他逗得脖子都紅了,只能狠狠堵住那雙亂撩的嘴巴。

“咚咚咚!”車窗突然被敲響,驚醒了難分難解的兩人。

夏渝州放下車窗,對上了交警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年輕的交警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看夏渝州,再看看駕駛座上的司君,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認是兩個男的:“這什麼地方,怎麼能亂親……停車呢?”

“不好意思啊,我們臨時停一下,馬上走,馬上走!”夏渝州趕緊道歉,背在身後的手衝司君打手勢。

司君會意,猛踩油門。

夏渝州看著遠處的交警同志,舒了口氣:“幸好我反應快,不然要蹲號子了。”

司君輕笑:“不至於。”被貼條頂多罰200塊,倒也不至於被抓。

夏渝州:“當然至於,車|震犯法的。”

“……”司君懷疑自己剛才失憶了,震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