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駐家鑫初識少女 度六一揮毫潑墨
凌峰在家鑫文化藝術學校的輔導生活日益熟悉起來，這兒比在齊齊哈爾育林書苑工作的時間短但比天天小飯桌待的時間長。學生方面比育林書苑和天天小飯桌都單一，輔導起來也省事，而且學生們都已養成習慣，知道家鑫學校的規矩，六年級很多學生也都是不需家長來接的，結束得比其他年級也早。
試用期結束後，凌峰單獨捕導起六年級，共十二個學生，而吳老師則去了五年級，工資怎麼算，凌峰就不得而知了。自己帶班了，也便知道了家鑫學校的工資標準。家鑫是以七個學生為線，七個學生以下都是七百，八個學生往上每多一人增加一百，十人往上再每人多三十，按此標準凌峰輔導十二個學生，應該是1260元。
教學多年，凌峰早已明了，學生們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會分出個一二三來，寫作業更是如此，有快的也有慢的，有基本全對的也有錯誤連篇的。漸漸的，凌峰認識並熟悉了兩個特殊的女生，一個叫奕孜，一個叫才華。
奕孜一頭短髮，戴著一付眼鏡，基本不穿裙子，行為舉止有點像個假小子。奕孜屬於作業寫得快，錯誤率少的那一類，但她寫完作業卻不是馬上回家，而是經常在家鑫學校逗留，而‘凌峰也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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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哪位老師是你媽？”又一次在走廊看見奕孜，凌峰問道。
“衛楓老師是我媽。”奕孜回答道。
凌峰明白了，也知道自己的工資將變為1130元了。同時，凌峰也明白了自己被衛楓老師聘用的原因，衛楓老師一定是在為奕孜作打算。果然，從當年暑假開始，家鑫學校的初中數學補習班就成立了，而衛楓老師跟凌峰的分成是按凌峰三分之二為標準，但那已經是後話了。
才華梳著馬尾辮，寫作業時也帶著一副眼鏡，但平時卻不戴。才華寫起作業，不是不會，只是寫得慢，而且每天回來都是先吃喝一番，有時寫完了，她也是不急著回家。經過觀察，凌峰發現了端倪。
“你寫完作業，怎麼不回家呀？”一天在閱覽室，凌峰好奇的問。
“我不想回家，家裡也沒有人，還不如在這兒呆著呢。”才華說道。
“媽媽，爸爸呢？”凌峰問。
“媽媽下班晚，爸爸工作忙，回家更晚。”才華答道。
“那你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呢?”凌峰又問道。
“爺爺、奶奶在外地，姥姥、姥爺在那裡。”才華說著手指衝上指著。
凌峰明白了，才華姥姥、姥爺都不在了，傍晚時光只能一人獨處。
“那你平時作業寫得慢是不是因為傍晚只有你一個人，你故意的呀?”凌峰猜測著。
“凌峰老師，你怎麼知道的。”才華一臉的驚訝。
“你會玩魔方嗎?"凌峰看到書架旁邊櫃子裡的魔方。
“不會。”才華搖了搖頭。
“那你想學嗎?”凌峰詢問。
“想啊，我家裡的魔方我怎麼也對不成六面。”才華嘟嚷著。
“這樣，明天你寫作業只要不磨，我教你對六面。”凌峰開出了條件。
“好啊、好啊，咱們拉鉤”才華伸出了小手指。
凌峰老早就會玩魔方，今天對這個小技能派上用場而高興。於是，也伸出了小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才華的臉笑得很燦爛。
第二天，才華果然早早的就完事兒了，雖然比奕孜慢些，但在十二名學生中也屬於快的了。凌峰也不食言，從魔方基礎開始教了起來。用了沒兩天，奕孜也拿著魔方找來了。
“凌峰老師，我也想學魔方。”
“行，那你跟才華一起學吧。”
接下來讓凌峰沒想到的是，衛楓老師也來了。
“凌峰老師，你會幾種魔方?"衛楓老師問道。
“二、三、四、五、金字塔、異形，能會個七八種吧。”凌峰不知衛楓老師意欲何為。
“那太好了，假期咱不防辦個魔方班。”衛楓老師有些興奮。
“辦班教，沒教過呀，能行嗎?”凌峰心裡沒底。
“怎麼不行，只要你會就行，幹什麼都有第一次嘛。”衛楓老師信心滿滿。
“那行吧，咱就試試。”凌峰答應下來。
“那以後誰再想讓你教魔方，你可別答應了。”衛楓老師提醒著。
“行，我聽你的。”凌峰點頭。
再拒絕學生們學魔方的願望很容易辦到，用時間卡，幾點之內完成當天任務，過點免談，而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也因著急回家而不向凌峰提要求。至於來家鑫開班的時間問題，凌峰也想好了，兒子已經上高中了，假期裡用不著自己給補課了，可以把上午時間逐漸騰出來。原上午以天天小飯桌為基地的初中三個班學生已日漸稀少，學生們走光是早晚的事。
胖大姐的天天小飯桌學生少原因有二：一是陽明小學後身補課班林立，競爭激烈；二是天天小飯桌硬體設施差，那看似明亮寬敞的小教室不隔音，胖大姐的愛人又很願意結交朋友，與朋友們在外面大教室閒聊或準備午飯的聲音都會清晰的傳進小教室。因此，想撤離天天小飯桌的想法也不是心血來潮。
六一兒童節的頭一天，學生們喜氣洋洋的回來了。
“凌峰老師，我們明天過六一，休息一天。”先進教室的學生告訴著喜訊。
“凌峰老師，我班今天留的作業可少了。”班級作業少的學生自然是喜氣洋洋。
“好，不管是作業多還是作業少，給你們一小時時間完成作業，咱們下午五點鐘發六一兒童節禮物。”凌峰說道。
“好啊、好啊。”學生們歡呼。
“凌峰老師，能透露一下是什麼禮物嗎?”好信的學生打探著訊息。
“安靜，一個小時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趕緊寫作業。”凌峰督促著學生們。
下午五點鐘到了，各個年級陸續發兒童節禮物。不一會兒，衛楓老師捧著一摞普通課本大小的硬皮筆記本走進了教室。
“同學們，明天就是六一兒童節了，今年又趕上你們小學畢業，特意給你們準備了一份禮物，每人一本，領到禮物後跟凌峰老師去舞蹈室，咱們合影留念。”衛楓老師講述著。
十二個學生都領了筆記本，排著隊來到了舞蹈室。家鑫文化藝術學校的舞蹈室凌峰還是第一次進入，就見舞蹈室左右各有兩面大玻璃窗，左手玻璃窗前設有把杆，整個地面鋪著地板革，從進門對面牆上佔三分之二牆面的鏡子可以看出，舞蹈室其實是分兩個部分的，左側的舞蹈練習空間和右側的音響設施、鑼鼓樂器及桌椅、更衣櫃等。
舞蹈室進門左側牆面上掛著一幅大的噴繪布，上面繪有藍天白雲和草地鮮花 ，紅色的“家鑫文化藝術學校夢想起航的地方”藝術字錯層排列著。
學生們手舉筆記本站在噴繪布前合影，留下一份青春的記憶。
在學生們拍照的過程中，凌峰發現才華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有些不高興。”在返回教室的走廊上凌峰低聲問才華。
“我在懷澄書院學書法，明天學校有活動，需要家長陪同，可我的爸爸媽媽都沒有時間來陪我。”才華說著，眼淚始終在眼眶裡打轉。
“別難過，要不明天我去陪你參加活動？”凌峰愛心泛起。
“好啊、好啊！你就客串一天我的爸爸。”才華高興起來。
“那你告訴我時間和地點。”凌峰問道。
“明天上午九點，新華書店三樓。”才華答道。
“好，我一定去。”凌峰重申一遍。
牡丹江新華書店地處鬧市區，馬路對面就是百貨大樓，旁邊是一家電腦城。然而新華書店卻始終是個冷清場所，凌峰已很久沒來過了，記憶中的新華書店還是那一排排書架的大廳賣場，還是那屈指可數的顧客。
凌峰差十分九點來到位於太平路上的新華書店，站在門前還未進入，已從門臉上看到臨街處又被“蠶食”了。待進入書店踏上曲折往返的步梯，凌峰才找回了一些原來的影子，步梯牆上除了新增了些牡丹江舊顏新照的大圖片外，還是原來的樣子。
“懷澄書院在四樓?四樓五樓原來不也是書店賣場嗎?看來如今的新華書店是全方位被壓縮啊！”看到步梯拐彎處的樓層指示，凌峰感嘆著，也明晰了活動場所為什麼會設在新華書店。
凌峰步入三樓大廳眼前不禁一亮，全方位的裝修已取代了認知，遊走整個大廳，看到的是鋥亮的地板、實木的大方桌、寬大的沙發，就連擺放書籍的書架也造型多了起來。原本是個大廳，已被巨大的書架牆分成兩個部份，書架牆上預留出的兩面門洞方便著讀者進出，走進門洞，縱向的一排排兩米多高書架還能找回些許過去的時光，再往前走，窗下一個半米多高的平臺上是閱讀區，有些圖書館的身影也有些家的味道。
懷澄書院的活動場所設在了書架牆外的大廳內，這兒的一側是個裝修得像一處演出的舞臺。舞臺高出正常地板地面二十公分，內側三面貫頂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舞臺中間的空場為活動需要擺上了兩排長木桌。舞臺下為讀者閱讀準備的數個小圓木桌和小圓木椅，已成了參加活動的學生和家長們的場地。
“凌峰老師，你來了，咱倆去報個到，你就說你是我爸爸。”才華小聲地囑咐著。
“好，我記住了。”凌峰答應著與才華走向了報到老師所在的位置。
很快就報到完了，凌峰和才華各收到一個小圓牌，凌峰的是紅底黑字的08號，才華則是綠底黑字的21號。
“這小圓牌是做什麼用的?”回到廳上小圓桌旁，凌峰忍不住問才華。
“聽老師之前講過，是抽獎用的，家長一輪，學生一輪。”才華答道。
“你在這個懷澄書院學書法學了多久了?”趁活動沒開始，凌峰與才華閒聊著。
“已經學兩年了。”才華說道。
“那平時都是誰陪你來的呀?”凌峰好奇的問。
“我自己來呀，坐20路公交車一直就可以到這兒。”才華答道。
“那這兒是鬧市區，回去過馬路車多多呀?”凌峰話有擔心之意。
“回家我走太平路地下商場到馬路對面的20路公交車站點。”才華解釋道。
“對、對，可以這麼走，你可別圖省事橫穿馬路。”凌峰叮囑著。
這時舞臺上上去了一位女老師，她宣佈“懷澄書院慶六一書法大賽”正式開始。
第一項是院長致詞，一位五十來歲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上得臺去侃侃而談，凌峰從該男子的自我介紹中得知院長的名字就叫懷澄。
第二項是嘉賓祝詞，一位自稱是營級轉業幹部的男子上臺大講特講中國古詩詞的韻味，以及書法如何為古詩詞增光添彩。
第三項到了學生參與時間，首先上去了八名學生，這八名學生身上斜挎寫有“懷澄書院”四字的紅授帶，開始揮毫潑墨。此時，舞臺下的家長也開始上臺，為自己的孩子加油拍照。
“才華，你什麼時候上臺?我都有點等不及了。”凌峰故意誇大其詞。
“我第二撥上。”才華依然是心平氣和。
“那你待會兒要寫什麼內容?”等待的過程中凌峰故意找些話題。
“我寫孟郊的《慈母吟》。”才華答到。
“好孩子加油，一會老師給你拍照、錄影，記錄你的才畢。”凌峰為才華打氣。
第二撥孩子上場了，凌峰也學著其他家長模樣上臺為才華助威，伴著才華一直完成了作品。
孩子們的表演都結束後，進行最後的抽獎環節，共進行兩輪，一輪是家長們的紅牌，一輪是學生們的綠牌。每輪均設三個獎項，三等獎三名，二等獎兩名，一等獎一名。
凌峰與才華夠幸運，均獲得了二等獎，獎品則是懷澄書院書法老師的書法作品。凌峰不懂書法，但看到才華高興的樣子，心裡也是感到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