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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坦誠

昌言走上前,揉了揉春庭的腦袋,惹得小姑娘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大笑起來,“外面冷,怎麼到這來等著了?”

“想早些見到哥哥罷了。”春庭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左右我不過閒人一個,在屋裡面也是閒著,出來吹吹風也覺得舒坦些。”

昌言攆著春庭進屋裡面去,“可別剛把你尋回來你便受了風寒,回頭你嫂子還不得跟我動手。”

春庭看了眼昌言,“哥哥已經給嫂嫂送了信了?”

“自然。”昌言點了點頭,“把你尋回來這麼大的是總要知會娘一聲,原想著也叫你寫上幾句的,可見你睡得踏實,就沒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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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孫氏,春庭也覺得有些心酸,家裡面她娘是最偏疼她的那個人,家裡幾個兄弟姐妹都道是老林頭偏心燕妮,可孫氏也不是一碗水端平的啊,春庭是她最小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險些養不活,她自然會多放些心思在春庭身上。

孫氏一共育有五個子女,可春庭對她來說一直都是很特別的那個,她不像幾個兒子那樣皮實的很,也不想燕妮那樣會討巧。春庭就好像是天生骨子裡就帶著一股倔強,哪怕她知道只要稍微服個軟,身為家裡最小的女孩子沒有人會不疼她,可她偏不,她樂意跟孫氏學針線補貼家用,樂意纏著秦氏教她識字,但要她在老林頭趕集回來的時候甜甜地叫上一聲“爹爹”去換老林頭帶回來的糖塊和頭繩就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一樣。

所以當老林頭要把春庭賣給李家那傻子的時候孫氏同意了秦氏的計策,因為她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啊,春庭寧可真的投井去都不會委身於一個傻子。

兄妹倆一前一後進了屋子,晚膳都已經備好了,食不言寢不語,有再多的問題都要等到吃完飯再說。

一頓飯下來春庭吃的滿足,想著沒有丁嬤嬤在身邊看管著,甚至還很沒有形象的和昌言一樣攤在寬大的椅背上。

昌言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春庭小的時候他還領著她上後山爬樹掏鳥下河摸魚,小丫頭什麼狼狽樣他沒見過啊?若是昌言知道春庭曾經歷過的事情,有過更狼狽的樣子,定然會後悔自己這樣想。

春庭碰著小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碗裡的橙汁,待到妙華領著下人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才將小瓷碗放下看向昌言。

“五年未見,丫頭長大了,若是娘瞧見了,定然是高興的。”昌言笑道,“早間聽見丫頭說定了親,不打算和哥哥說說?”

“這親事便說來話長了,還是從我當年離家開始說吧。”春庭道。

昌言是她的兄長,沒與昌言重逢之前,她是依靠白浣茹才能和羅御順利結親,白浣茹便是她的後盾,但現在有了昌言,那林家才是她正經的孃家才是。

故而春庭絲毫沒有想要隱瞞昌言的意思,從她假死離家出走被人牙子賣到白家去,到隨白浣茹出嫁到蘇家,再到天下大亂隨蘇家南遷路上卻意外墜下馬車與羅御一路同行,相扶相伴走到淮陽,一點點掰碎了講給昌言聽。

說起來也不過是才過了五年,從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一件一件說起來卻發覺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昌言神色有些動容,他的妹妹才十五歲,卻承受了這麼多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不該承受的事情。昌言想伸手抱抱春庭,可以想到妹妹已經及笄了,且已經定了親,不再是那個能夠抱在懷裡小小軟軟的小丫頭了,剛要伸出去的手拐了個彎,落在了春庭的頭上揉了揉。

“五丫頭,受苦了,現在有哥哥在,定然不會再叫你受委屈了。”昌言語氣很堅定地說到。

春庭眨了眨眼睛,“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哥哥不必介懷這個。不若哥哥同我說說,這些年哥哥都發生了什麼事?”

昌言摸了摸鼻子,大概是不知道要怎麼跟春庭開口,思索片刻,開口卻是先問道:“五丫頭可是知道梁王殿下?”

梁王?春庭覺得這名有點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了,只好搖了搖頭。

見春庭疑惑,昌言便解釋道:“梁王殿下是先帝第三子,為人正直,心懷天下。你走之後不到一年,家中餘糧不足,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我和大哥就決定從那山裡面遷出來,誰知半路卻遇見了山匪截路。我原本是打算和那幾個畜生拼個魚死網破的,好在殿下出手相助。不但如此,還收留我們一家老小,讓我在他手下做事。”

春庭聽懂了,就是梁王碰巧出手相助,還順手收了昌言到麾下,然後她的傻哥哥就死心塌地地給這位梁王殿下賣命了。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只是昌言在說到“心懷天下”的時候春庭的額角突了一下。眼下這個時節,心懷天下就等同於想要亂世爭雄,拋開昌言對梁王的過度讚美,這位梁王殿下想來是有實力有野心的。

託白浣茹和丁嬤嬤的福,這些日子在春庭耳邊日日念總算見了些成效,春庭如今也肯動腦子思考思考天下格局了。雖然春庭瞭解的不多,但耳濡目染,白浣茹平日裡想的多,連帶著春庭也知道了些以往不甚在意的事情。

雖然春庭並不覺得絞進爭雄的這攤混水裡是什麼好事,但梁王於林家有恩,昌言又是重情重義的人,林家徹頭徹尾算是上了梁王的賊船。

不欲在此事上與昌言產生分歧,春庭問起了旁的事情,“哥哥怎麼會在易城?”就算是不知道梁王的封地在哪,總歸不會在易城就是了,昌言不在梁王身邊跟著,跑到易城來做什麼?

這回昌言沒怎麼思索,回道:“殿下派我來打探溫連和程墨的訊息,不過現在溫連已死,程墨此人捉摸不透,城中的戒備也提升了,我們明日就必須出城了。”

溫連和程墨乃是易城之中兩員大將,巧的是,這兩人都和春庭或多或少有過接觸,尤其是溫連,都是直接死在春庭手裡的……

一想到溫連,春庭頭皮都要炸開了,但還是強做鎮定的將她在上元節被拐後買到紅帳裡,半途被溫連劫下,為了保住清白和性命將溫連殺害的事說給了昌言聽。

昌言目瞪口呆,他妹妹看起來就是嬌嬌軟軟的,卻是那個把溫連殺了的人?他原以為殺了溫連的定會是個奇女子,如今看來他妹妹也算得上是個奇女子了,淌雪地,頂驕陽,受苦受難不說,現在連易城的大將也折在了她手裡……

自然,昌言更多的是心疼,燕妮比春庭還大一些,現在只會在家裡研究穿衣打扮,日日和別家的姑娘小姐爭芳鬥豔,這一陣在為自己的嫁妝發愁呢,哪裡像春庭這般受了這麼多委屈還面上雲淡風輕的坐在這裡把那些她本不該經歷的事情淡然地說出來?

“那五丫頭算是立了大功了,丫頭想要什麼?只要丫頭開口,就是天上的星星哥哥都給你摘下來!”昌言不像讓春庭看出自己的傷感,只能豪邁地說出這番話來,也算是補償春庭。

春庭忍俊不禁,搖了搖頭,“哥哥方才說給娘送了信去,那想來是有法子往外遞信的。自上元節至今日已經過去四日了,白姐姐那邊定然還不知我的下落,我想給淮陽送封信,也算是報個平安,免得他們再惦念著。”

“合該如此。”昌言沒有異議,“那我們明日便往淮陽走,蘇家少夫人於你有恩,我身為兄長,該當面道謝才是。”

說完,便叫妙華拿了紙筆來給春庭。春庭將這幾日的事儘量簡潔的寫了下來,並說了若是不出意外,再有三四日的時間她就能回到淮陽去,叫白浣茹不必擔憂。

春庭的字不算漂亮,但好在寫的工整,字字斟酌,寫好後裝進了信封裡,交給昌言,派人一路安穩的送到了白浣茹手上。

白浣茹收到這信已經是兩日後的事情了,從易城到淮陽,最快也要走兩日的時間。捏著手裡這封信,反覆確認是春庭的字跡後,白浣茹才略松了口氣。

這六天來蘇家和羅家一直沒能停下派人找春庭,可除了春庭隨身攜帶的那個鐲子,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羅御更是像瘋了一般,連著三日不休不眠,最後是蘇翰然將人摁在了床上才勉強休息了一陣,醒來之後接著去尋春庭的蹤跡,甚至自己親自去尋,生怕落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現在春庭親自寫了信來報平安,信中還提到遇見了自己的兄長,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白浣茹將薄薄的一張信紙摺好放回信封裡去,將信遞給身後的環晴,“去,把這信拿去給小侯爺瞧瞧,免得他再像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白浣茹輕易不會這般說一個人,可見這幾日是被羅御給逼得。身子松了勁,靠在軟墊上,白浣茹疲憊地闔了闔眼。

總算是有著落了,再這麼下去,她可是撐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