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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歸家

玲香館裡面近些日子忙亂的很,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打點前程的打點前程,唯獨春庭一個閒人抱著個裝了蜜餞的罐子坐在長廊下頭看著一群小丫鬟忙來忙去。

閒人一個的林姑娘心情非常好,連平日裡用的點心都要多吃兩塊,還很和善的分享給自己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們,試圖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她們。但顯然,這些人並不能理解春庭的喜悅,甚至還覺得春庭吵鬧。

春庭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好心情,一直到啟程去興慶的那日,春庭才生出些臨別的傷感來。

玲香館裡下人不少,可能跟著春庭走的,除了身邊四個大丫鬟,就連二等裡面也只挑了兩個出來跟著春庭。此去興慶路程一月有餘,又多是女眷,四月初出發,只怕要走到六月末才能到興慶。

其實春庭的東西也沒有多少,她住進玲香館還不到半年,衣裳沒有幾套,常用的物件首飾也沒有多少,很多東西到興慶再置辦就可以。現在外面局勢並不樂觀,盯著林家的人也不在少數,還是一切從簡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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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昌言和秦氏還在淮陽,羅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婚期給敲定了下來。雖說婚姻之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老林頭向來是個拎不清的,孫氏又是個性子軟弱的,春庭的婚事,還是要昌言夫婦來操辦。

昌言原本倒是不急,他妹妹可才及笄不久,這婚事又跑不了,自然是想多留春庭些時日,好把這些年虧欠她的補上,卻被秦氏給否了。現在外面雖然亂了起來,但還勉強維持得了表面上的太平,要是再拖上個一兩年,只怕外面就要開始打起仗來了,到時候再送春庭出嫁更是難上加難。倒不如就把婚期定的近一些,把春庭嫁到羅家去有羅御護著,他們也好放心。

秦氏的話正中羅御下懷,且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昌言也算是勉強同意了,把婚期就定在了年底。

春庭知曉後沒什麼旁的反應,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其實等到半夜裡頭興奮的睡不著覺,樓這被子笑了小半宿。

臨行前白浣茹喚了春庭過去,稟退了下人,單留了春庭在屋裡面,拿出一盒三層的紅木匣子出來遞給春庭。

匣子頭兩層裝的是兩套頭面,樣式不是現下時興的,應當是白浣茹庫房裡面壓箱底的東西。這匣子的最下面一層,裡頭卻是裝了厚厚的一沓銀票!

春庭連忙擺了擺手,“夫人,這可使不得!”

情急之下連舊日裡的稱呼都喊了出來,可見春庭是驚訝極了。白浣茹合上匣子,把它塞到春庭手裡,溫聲道:“這毛病到現在還改不過來,你如今是我的妹妹,更是林家的二姑娘,便是到了興慶那些個自持清高的貴女也只有巴結你的份,往後可記得這稱呼不能再叫錯了。這東西就當是我給你添妝的了,淮陽離興慶遠了些,你出嫁時我沒法去看,只好趁著現在先把這東西給你了。”

“白姐姐,這我不能收,實在是太貴重了,你若是把這給了我,沒得有惹拿幾房的閒話。”春庭急急忙忙道,“我如今已經要回家了,嫁妝自然有我兄嫂為我置辦,這匣子你還是留下吧。”

白浣茹點了點春庭的額頭,“這錢是從我自己的私庫裡面出的,她們有什麼好說道的?況且這本就是要給你置辦的嫁妝,遲早都是你的東西。”

見春庭還想推脫,白浣茹又道:“我派人去興慶打聽,聽說你上頭還有個長姐在,且還未定親,你便是林家頭一個出嫁的姑娘。林家是新貴,又在梁王面前得臉,你的嫁妝也算是林家的臉面。說句不中聽的,林家如今風光是風光,可家底實在太過薄弱,你嫁的又是公侯家,想掏出這份嫁妝來,對你二哥來說算不上難事,可也稱不得容易。”

所以林家能拿給春庭準備的嫁妝,大多都是空有其表罷了,內裡能有多少落到實處的東西還真不一定。就算昌言有心補償春庭,那也得他拿的出來算啊。

白浣茹把春庭的手掰開,把匣子放到她手裡,“有些事還是要嫁了人才知道,你看,就算你姐夫再如何偏疼我,可蘇家的其他人卻不這麼想,我如今一舉一動有多少人瞧著等著抓我的把柄?她們還是隔著房呢,等你嫁到了羅家,你上頭那個婆婆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手裡要是沒些銀錢怎麼行?羅逸安他是男人,哪有叫爺們插手內宅的事的,你說是不是?”

春庭猶豫了,白浣茹說的沒錯,羅御願意疼她寵她,可慶安侯夫人不見得,甚至還極有可能是個惡婆婆。到時候一頭是母親,一頭是妻子,羅御只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所以有些事還是得靠她自己解決才行。

趁著春庭猶豫的時候,白浣茹揚聲喚了環晴進來,然後轉頭對春庭說:“我過會還要見莊子上的管事娘子,就不多留你了。玲香館裡頭不是還沒收拾好?你也快回去吧。”

春庭無奈,捧著那紅木匣子一路走回了玲香館。

丁嬤嬤見春庭從白浣茹那回來,懷裡還捧著東西,大概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接過那匣子也沒問過裡面是什麼東西,就把它妥帖的收到裝著春庭常用的物件的箱籠裡面去了。

眼瞧著就四月初了,玲香館也已經變得空蕩了起來,春庭也就要跟著昌言到興慶去了。

認真算起來,春庭在淮陽也不過住了兩年的時間,可這地方似乎比京城還要叫她留戀。這兩年實在是發生過了太多的事情,把春庭從一個懦弱的女孩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小姑娘回頭看了眼蘇家老宅的大門,一時間百感交集。

扶著棋語的手上了馬車,春庭不再往外看,生怕自己再看上幾眼就要哭出來。白浣茹沒來送,春庭要是瞧見她只怕是能一時衝動留在淮陽不跟昌言走了。

車裡面佈置的舒適,春庭抱著一個軟墊就不想動彈了。秦氏坐在前頭那個馬車上,故而這車裡頭的地方還算得上是寬敞。車裡留了丁嬤嬤和碧梗伺候,春庭不覺得不自在,只覺得自己再坐馬車就要吐了。

春庭靠著窗,聽見外頭有人敲了敲車壁,原以為是昌言有什麼事,一掀開簾子卻瞧見羅御騎在馬上彎下腰湊過來看她。

春庭訝異,“你怎麼不回紹陵去,還跟著我做什麼?”

羅御笑道:“怎麼,你不想看見我呀,你要是不想瞧見我,我這就走了。”

“你當我同你開玩笑不成?”春庭蹙著眉,“我又沒說不想瞧見你,只不過是此去興慶時日不少,你若是再折回紹陵,耽擱的時間就更久了些。紹陵那邊沒有你可行?”要是可行的話,她自然是樂意羅御跟著的......

當然是不可行的,羅御隔著窗子揉了揉春庭的腦袋,“我送出城,之後我便會紹陵去。”

春庭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就聽羅御道:“你在興慶好好備嫁,只等著小爺到時候娶你就是了!”

一番話說的春庭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不再看外頭騎著馬風姿綽越的少年,猛地把手裡攥著的簾子撂了下來。

登徒子,浪蕩!

可春庭還是不收控制地開始想著到了興慶之後的事情了,嫁衣的料子是白浣茹給她備好的,白浣茹怕林家拿不出什麼好料子來,就把原本就要給春庭用來做嫁衣的那匹料子給春庭帶了過來。到了興慶之後春庭就要備嫁,也沒什麼時間和興慶的那些貴女打交道,唯一要打交道的大概只有她多年未見不知道脾氣改沒改的姐姐了。

還有她娘和未曾謀面的三嫂......

似乎這樣一想,未來的日子也叫春庭生出些期待來。

路途遙遙,又沒有羅御在身邊陪著,春庭一路上都興致缺缺。顧念著車隊裡的女眷,昌言並沒有疾行,遇到能歇腳的地方便停下,好叫春庭和秦氏好好休整一番。

春庭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在路上顛簸,雖然早就坐膩了馬車,可一路上倒也是相安無事。倒是秦氏基本沒怎麼出過遠門,行至半路就精神萎靡了下去,前頭那輛馬車上便日日熬著湯藥,春庭坐在車裡撩開簾子通風的時候都能聞到那股湯藥的味道。

昌言便擔心起秦氏的身子來,和春庭商量了一番,就加快了行程往興慶趕去,竟然在六月中旬就到了地方。

一行人馬算得上是惹眼了,一路上雖然沒招來什麼麻煩,但進了城卻難免被議論了一番。興慶進出盤查的都很嚴格,況且現在外面不太平,既然知道在城裡能安生過日子幹嘛還要出去找不痛快?

春庭看著面前高大的城門,這場景未免有些眼熟,上一次來還是跟羅御和莊路一起,坐在那個用破布撐起棚子的牛車上,晃晃悠悠地進了城,雖然狼狽,但那時候是叫春庭覺得最輕鬆的時候。

而如今,春庭嘆了口氣,不知是近鄉情更怯又或是別的,她卻是有些心虛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