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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惶恐

這一次無論是梁王又或是蘇家羅家,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便要看梁王如何抉擇,易城兵力五五分,若此時一舉攻下易城,自然可以,但淮陽必定失守,蘇家在淮陽盤踞近百年,根基雖穩,可兵力並不如何,若淮陽城破,便是能向南遁走至紹陵。

雖說這是個辦法,但蘇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可不只是說說這麼輕鬆的事情。自然,這亦是收攏蘇家的最好時機,蘇家態度不明,可梁王若此刻撤兵助蘇家脫困,蘇家自然會站在梁王這一側,這般下來梁王就至少收攏了蘇羅兩大世家。

如今只看梁王是想要底盤多一些,還是想要人心多一些了。

羅御和白浣茹給春庭的回信裡面只字未提淮陽被困一事,俱是只同春庭說些瑣事,想來是不想叫春庭擔憂罷了。只是既然羅御和白浣茹都有心瞞著春庭,這訊息是從何處傳來的就些耐人尋味了。

春庭將手裡的信放下,一旁的幾個大丫鬟都擔憂的看著她,旁人不知信裡面寫了什麼,卻是知道淮陽被困一事,她家夫人原是萬事不操心的,現在管著紹陵老宅這麼一大家子的事情本就是有些為難,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叫青團去問問,淮陽的訊息是從哪傳出來的。”春庭滿臉疲態,跟棋語說道,“叫她往長房三房走一走,別問的那麼刻意,晚間回來同我講就成。”

棋語應了一聲,出去找青團說這事去了。等到棋語出去,丁嬤嬤就叫屋裡頭的人都散了,自己走到塌前把春庭攬到懷裡。

“好姑娘,會沒事的,想哭就哭出來吧。”丁嬤嬤撫著春庭的背,輕聲安慰道。

在旁人面前春庭得撐著,如今她是主子,是慶安侯世子夫人,她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做姑娘時候那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日子早就離她而去了,尤其是現在羅御不在身邊,甚至還身處險境,孃家又離得遠,春庭除了撐著不叫人看出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學那西子捧心黛玉葬花的樣子出來,別的姑娘能做出那樣柔弱的樣子來,可春庭不能啊,她是羅御的妻子,既然選了這條路,她就註定要堅強起來的。

靠在丁嬤嬤懷裡,原本春庭覺得自己能挺過去的事一下就被放大了,要是梁王真的選擇拋棄蘇家呢,要是淮陽城破羅御沒能逃出來呢,又或是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呢?無論是哪一件,後果都不是他們能承擔的起的。他們成親還不到半年,卻分離了有近半數的時間,春庭一點也不想當寡婦,她只想羅御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算是淮陽失守了也無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番若是能撐過去,不是能得到梁王的看重,就是能看清梁王的為人。

小姑娘的眼圈漸漸紅了,最後終是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似乎所有的堅強和偽裝都順著淚水留了出去,只剩下一個惶恐的小姑娘在擔憂著自己的丈夫,在擔憂著自己家人,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靠這樣的方式來稍緩自己心中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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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哭了一會就漸漸收了聲,終於不似方才那般太過失態了,好像有些東西一旦發洩出來就好了。丁嬤嬤替她擦淨了臉,又拿脂粉把春庭哭紅的眼圈遮了遮,柔聲道:“姑娘不用擔心,小侯爺吉人自有天相,您想啊,從三川到紹陵這麼遠的路您和小侯爺都走過來了,更何況從淮陽到紹陵不過區區三日路途,能出什麼事?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安安心心等著小侯爺回來。再說了,就算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定然不會有事的。”

明知丁嬤嬤這話是哄自己的,可春庭還是忍不住去想,不會有事的,就像丁嬤嬤說的那樣不會有事的,再過幾日她就能見到羅御回來了。

“姑娘可覺得好些了?今日說好了要見莊子上的幾個管事娘子的,人都已經到了,您是想過會兒見還是等到下午再見?”丁嬤嬤見春庭好了些,便提起旁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

春庭這才想起有這檔子事來,抽了抽鼻子說:“等到下午再見吧,我這副模樣如今也不好見人。還多虧了嬤嬤在,我都忘了這事了。”

“夫人說什麼呢,這都是老奴該做的。”丁嬤嬤的稱呼又從姑娘換回了夫人,方才春庭可以難過,可以發洩,那便是還未出閣的小姑娘,現在已經緩過神來了,就又是他們的夫人了才是。

可春庭還是沒見上那莊子的管事娘子,因為五夫人又趕在她剛用完午膳的時候來探望她了。

春庭揉著額角看著對面一臉悲痛的五夫人,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是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再精神抖擻地去應對這些妖魔鬼怪,而不是叫旁人趁著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倒打一耙。羅御在前面衝鋒陷陣,作為他的妻子,春庭覺得自己有義務斷了他的後顧之憂,至少她要把這個家打理好,羅御走的時候這家裡面是清淨的,沒有男人在前面拼死拼活回來卻瞧見家裡面烏煙瘴氣的道理。

別人家的夫人能做到的,春庭自然也會做到,甚至還要做的更好,畢竟別人家的夫君也沒有她的夫君對她這般好呀。

“弟妹可千萬別太難過了,事情總會過去的,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沒得太過傷心在累壞了自己的身子。”五夫人說的情真意切,語氣關懷,可春庭怎麼聽怎麼不對勁,總覺得五夫人這話裡面好像是羅御已經死了一般。

呸呸呸,想什麼呢。

春庭想擠出些眼淚來,可對著五夫人這張宜喜宜嗔的臉蛋實在是哭不出來,只能掐了自己一把逼出些淚花來,“我前些日子給他去信,他也只是個報喜不報憂的,竟然在信裡面半分沒提這事,怕是只當我是個蠢的,都已經是夫妻了,他卻還這般瞞著我,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還叫我怎麼活!”

五夫人瞧著眼前的小姑娘淚水漣漣,一副很是受了委屈的模樣,言語裡竟是對羅御頗有埋怨,只把目光落在了那兒女情長上去了。不過想來也是,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能想到哪裡去,出了這樣的事情定然是自亂陣腳,慌都慌得不像樣子,哪裡還有心思去想旁的事情。

春庭哭了一會就覺得哭累了,五夫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聽的春庭一個頭兩個大。這五夫人不會指望她和自己一塊抱頭痛哭吧?這會只怕是巴不得羅御死在淮陽裡面呢,可她也不想想,要是羅御死了,羅家這個爛攤子誰來接?指望她家只會養花逗鳥的那個五爺嗎?可別開玩笑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都只想著自己那點小心思,羅家就是落在這樣的人手裡面也遲早會敗下去。春庭應和了五夫人幾聲,哭的更賣力了些,等到五夫人再低頭抹眼淚的時候乾脆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玉清院裡瞬間亂做一團,請大夫的請大夫,送客的送客,別管春庭是真暈還是假暈,做戲就要做全套,忙不迭地派人把那老大夫請過來之後,也只說是六夫人是受了刺激,如今只是脫力了,好生養著就是。

春庭受了什麼刺激?自然是因為羅御被困淮陽,可這訊息是晨間就已經傳開了的,怎麼春庭早不暈偏要等到午後才暈?定然是有人又跟她說了什麼呀!

於是當時在場的五夫人就成了眾矢之的,幾房的人都紛紛責備起五夫人來,三老爺子知道這事之後更是直接關了五夫人的禁閉,叫她嚴禁再出現在春庭面前。

春庭總算是得了個清靜,暈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就醒了過來,人前依舊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可又為了顧及大局,不得不拖著病體打點事務,硬是在各家心裡落了個美名下來。

反觀慶安侯夫人那邊就沒有春庭這麼好了,她本就剛大病一場,如今又聽聞獨子身處險境,病情就更重了一番,春庭不僅的管家還得時刻注意著慶安侯夫人如何,就算精神頭還不錯,一日日這麼折騰下來人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

那日叫青團出去打探,那傳信回來的人果真是受了五夫人的收買,若不然羅御被困淮陽這事傳不了這麼快,春庭聽完過後暗罵了幾聲蠢婦,羅御這兩年來為了羅家東奔西走,要不是有羅御在安有羅家如今這般安定?五夫人不但不感激就罷了反倒還做起落井下石的把戲來,真真是叫人不齒。

惱怒的春庭一氣之下剋扣了三房五成的支出,無論是五爺來支銀子買花草還是三老爺子想要買古籍通通不予批准,明晃晃地當著眾人的面撂了三房的面子。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熬過去,又過了七日,淮陽總算是來了訊息,春庭捏著從淮陽送來的那封信險些真的暈過去。

成王已經撤兵,要轉頭為淮陽解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