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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荒唐

白浣茹惦念著這是馮兮兮頭一次在京中設宴,赴宴那日便早早收拾好出發了,想著遭到些好幫馮兮兮照看一二。

馮兮兮也有好些日子沒見白浣茹了,見她來的這般早也是高興的很,拽著白浣茹的手不肯放開,直到來了賓客才依依不捨地去前頭待客。

安國公府是白浣茹自小長大的地方,自然是熟得很,也不必留人在身邊,左右春庭和秋枝對這地方也是清楚的很,去哪也不必用人領路,到安國公府來做客,還真是自在的多。

院子裡的女賓漸漸的多了起來,都在家悶了一個冬天,這會嘰嘰喳喳地聊起來,聽了都叫人腦子嗡嗡的。至少春庭是這麼覺得,每次跟著白浣茹出來赴宴最煩的就是各家地夫人小姐在那閒聊扯八卦。

個個都穿的光鮮亮麗,錦衣玉帶,華冠麗服,可這些行徑同鄉野裡的農婦在旁人背後嚼舌根有何區別?可見有些人不過是披著華麗的外殼,內裡早就如同爛泥一般腐敗了。

人一多,自然就有人扯了白浣茹聊天,白浣茹便都笑著回應了,半點看不出不耐來,但跟在白浣茹身邊久了的都知道,這不過都是表象,白浣茹最不耐煩的就是這些表面上的客套話,可又不得不說。

名門貴女,不過就是名頭聽著好聽些,實際就是權貴之間交易的籌碼罷了,錦衣玉食養了十五六年,連決定自己後半生的婚姻都是父母之言,指不定還要拿婚事給自己的兄弟換個錦繡前程。嫁了人還要想著法子生下兒子,還要鬥得過後院裡頭妖妖嬈嬈的妾室,想著怎麼拉攏丈夫的心。等到孩子大了更是要操心婚事,沒有一刻是能閒下來的時候。

說得難聽些就是臉上貼著一層笑著的麵皮的精緻的人偶,扯著線的是身後的家族,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哪有自由可言?

春庭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悲哀起來,身為女子,在這世間活著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就像白浣茹的親事,起初白義是滿意的,姑爺才高八斗一表人才,還有個身為閣老的祖父,這親事原本不在他的打算裡面,但他不排斥,甚至這比韓家的婚事還要好。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誰不想要,誰知蘇老太公突然致仕,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這才發現,原來這餅裡是帶毒的,只不過這毒一時半會毒不死他就是了。

好好的嫡長女就這般白瞎了,白義自然是懊惱不已,那可是他唯一的嫡出的女兒!

白義如何懊惱,此刻白浣茹是不知道的,她只知眼前的這位夫人實在是叫人煩得很。

面前的夫人穿了一件寶藍提花圈金的長衫,下頭是黛紫色的織金馬面,還能隱隱約約瞧見繡鞋上頭渾圓的南珠,配上她白淨圓潤的面盤,合該叫人覺得親切才是,可這位夫人實在是太過聒噪,就連白浣茹這樣好的耐性都叫她磨得要掛不住笑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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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苦思冥想,實在是想不起這位夫人是哪家的,瞧著眼生的很。給一旁的秋枝使了個眼神,秋枝卻也輕輕搖了搖頭,顯然也是不知的。

聽這位夫人說了一陣,春庭聽著她一口一個“我家安姐兒”,想來就是她的女兒了,只聽她把自家閨女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聽的春庭都覺得太過了些。

真當她家閨女是仙女了不成?

更何況就算真是仙女下凡,那跟白浣茹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這位夫人還想讓白浣茹給她做媒不成?

白浣茹笑著敷衍,春庭站在一旁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她記得的一個人來。

頭一次去慶安侯府赴宴的那回,叫她們撞破跟蘇翰然表白的那位小姐名字裡不就帶個安字!

春庭的表情嚴肅了起來,趁這旁人不注意給秋枝比了個口型,秋枝立刻會意,面色也變得不大好看了起來。

若那位安姐兒當真是穆蓮安的話,那這位夫人想來就是穆將軍的夫人了,穆夫人對白浣茹這般熱情又是為了何事?

眼看著賓客來的都差不多了,馮兮兮便回了院子裡頭,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做在白浣茹身邊的穆夫人。

馮兮兮搖著扇子,面色不變,她為人爽朗,招呼起旁人來也不過分熱切,帶著一份恰到好處的親切,叫人舒服的很。

馮兮兮沒刻意往白浣茹這邊來,白浣茹是無所謂的,若是馮兮兮想要找她說話何必急於這一時?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賓客都散了,馮兮兮便留了白浣茹,說是晚膳都叫廚房備下了,都是白浣茹喜歡的菜色。

白浣茹被馮兮兮拉著進了屋子裡頭,就見馮兮兮打發了丫鬟出去,白浣茹雖不知她要做什麼,但也叫春庭和秋枝出去候著了。

見人都出去了,馮兮兮便抓了白浣茹的手急切地問道:“你怎麼會和穆夫人坐到一起去?你以前可是認識穆家的人?”

白浣茹一愣,搖了搖頭,“不曾見過,何談認識。”

穆家是近幾年才回京的,白浣茹不認得也是正常的,但同為將門出身,馮兮兮卻是八成認得穆家人的。

馮兮兮似乎是松了口氣,轉眼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復又問道:“那你見過穆家的姑娘不曾?”

白浣茹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見過自然是見過的,只是見面的時機太過尷尬,且她也沒有向穆蓮安自報家門,穆蓮安認不認得她還兩說。

況且認不認得又有什麼要緊的,左右她也不打算與穆蓮安交好,一個能捨了臉面同男子獨處的姑娘,人品能好到哪裡去。

白浣茹一遲疑,就叫馮兮兮看出了些端倪來,緊忙問:“可是穆家那位叫蓮安的姑娘?”

“嫂嫂這是神算不成,這都叫你猜到。”白浣茹輕笑,“不過是一面之交,不打緊的。”

馮兮兮嘆了口氣,“你可知穆家想要叫們家這位四姑娘,嫁給妹夫?”

白浣茹被這話嚇了一跳,穆蓮安對蘇翰然有意她是知道的,可她這個正妻還在呢,穆蓮安要以什麼身份進門?

不知該說些什麼,白浣茹乾笑了兩聲,“穆家的姑娘,總不能給旁人做小吧……”

“自然是不能做小的。”馮兮兮接過話去,“但平妻也是妻,那可跟做小不一樣。”

這邊是相當不要臉的做法了,京城裡頭多少眼睛盯著,有點權勢的人家那個不要臉面,便是私底下腐敗的不像樣子明面上端出來的也得堵住這悠悠眾口,若不然光是口水就能叫人淹死。

“這簡直就是荒唐……”白浣茹喃喃道,“便是穆家有此意,我家老太公怕是也不會答應。”

“穆家若不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哪能叫人聽到風聲呢。”馮兮兮看著白浣茹,難得露出了哀慼的模樣,“你可別忘了,穆家的嫡長女,如今可是宮裡頭的貴妃娘娘呢。”

若是馮兮兮不提,白浣茹還真要忘了穆家的這位貴妃娘娘了。實在是今上惠帝後宮裡的女人太多了,他又不是什麼專情的性子,得寵的美人就像那田地裡的稻子似的,一茬接一茬,哪能叫人記得過來。

要是連穆貴妃都叫人說動了,那這事保不齊真能成。

穆貴妃就算是沒有旁的千嬌百媚的美人得寵,但她好歹也佔了個貴妃的名號,手掌孔雀印。她若是想在惠帝面前吹吹枕邊風,還不是易如反掌。

可莫要小瞧了這枕邊風的威力,惠帝就算是被人架空了,但他依舊是帝王,朝堂上的大事他掌控不了,給一個臣子的家眷指個婚他還是說的算的。況且聖旨一下,哪還有回寰的餘地?蘇家還能抗旨不尊不成?

說這事荒唐,惠帝做的荒唐事情難道還少了,不差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更別說平妻這事雖說是丟人,但也不是沒有先例。只怕在惠帝眼裡,這事蘇翰然還要感激他才是,平白多得了個美嬌妻,又多了個強大的岳家助力,哪還有比這再好的事情?

至於蘇翰然願不願意,惠帝哪裡會管這個。哪個男人不風流,送到嘴邊的美人還不要,這是個傻子不成。

白浣茹越想越心驚,“嫂嫂這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我卻是半點不知的。”

“是我長姐告訴我的。”馮兮兮毫不避諱,“我長姐未出閣時與穆貴妃交好,前些日子貴妃娘娘傳她進宮去說話,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我長姐想著這事怕是同你有大關係,又想著我既已嫁給你哥哥,就該為白家多考慮寫才是。你是白家的姑娘,哪怕已經嫁了人,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白浣茹有些感動,“這次幸虧是有嫂嫂在,若不然我只怕是被打個措手不及才是。”

“你跟我客氣什麼。”馮兮兮揮了揮手,“我雖傳了訊息給你,但解決的法子是半分都沒有的,剩下的還要靠你自己才是。”

“這便足夠了。”白浣茹道,“剩下的事情哪還敢勞煩嫂嫂,這本就該是我自己解決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