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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重臨

春庭還跪在地上,雖說現在已是夏日,但春庭依舊能感受到有絲絲涼意順著膝蓋的地方傳了上來。春庭低著頭不說話,但她依然能感覺到羅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無端就讓她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羅御沉默了好半晌,才輕聲道:“起來吧。”

春庭抬頭去看白浣茹,見白浣茹輕輕點頭,這才起身,又朝著羅御行了一禮,退到白浣茹身後去了。

白浣茹不再多做停留,扶著環晴的走便離開了,春庭自然緊隨其後。

與羅御擦肩而過的時候,春庭不經意間瞥到了少年緊抿的嘴角,眼神還落在方才春庭跪在的那塊地磚上。

來不及多想,白浣茹已經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春庭也連忙跟上,將旁的事情拋在腦後。

慶安侯夫人走到羅御身邊,看著羅御有些陰沉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在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打量過自己的兒子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母子二人之間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爭吵,不知不覺間,那個梗著脖子同她頂嘴的孩子已經長得比她還要高半個頭了。

“這驛站的點心做的還不如帶來的廚子做的,你若是不想吃就給下人們分了吧。”慶安侯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回到內廂去了。

羅御卻還站在原地不曾動過,少年的身形挺得筆直,逆著光的表情晦暗不清。

羅御滿足了嗎?應當是滿足了的,他想聽那丫頭同他說一句感謝,那丫頭也說了,只不過是跪在地上同府上那些丫鬟們一般像念出固定好的臺詞一般說出來的。

他那知書達理的表嫂說得沒錯,他是主子,而她只是個下人,他做的是恩賜,無論如何她只有受著的道理,就像那日在湖邊他明明看見小姑娘都要哭出來了,卻還是抱著那個包袱跑遠了。

羅御別過頭去,瞧見了放在小幾上的那盒點心,開啟瞧了瞧,確實做的不怎麼樣。羅御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只覺得甜的發膩,梗在喉嚨裡咽不下去。

春庭卻是如釋重負,了了這麼樁事情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環晴見了點了點她的額頭,“莫要得意忘形了,沒事做就回去做針線去,別學的秋枝丫頭四處亂竄。”

秋枝恰巧從一旁經過,聽了便頗不服氣地嚷道:“我那怎麼能叫四處亂竄呢,昨個我還叫廚房拿了牛乳給康哥兒做了糊糊吃,誰知道環晴姐姐今個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妮子嘴巴最不饒人。”環晴笑罵了句,“都別在這聚著了,夫人都嫌你們鬧騰。”

兩個女孩便笑嘻嘻地走了,誰都沒注意拐角的黑暗處有一個少年靜靜看著她們不曾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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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在三川修整了三日,羅家亦然,等到第四日的時候兩家結伴而行,羅御一行人亦是要往江南一帶去的,只不過羅家的目的地是在紹陵,距淮陽不過兩日的路程,怎麼算起來都是順路。

兩家統共才兩個女主人,卻還是一人一輛馬車互補干預,就連路上這般無趣也不曾說要到一輛車上來聊聊天。

倒是羅御時常被蘇老太公拉去下棋,說是日日對著蘇翰然那張臉早就看膩了,羅御生的好看,腦子也聰明,拉過來下棋最好。

羅御卻是寧願在外面騎馬也不願到馬車裡面陪著蘇老太公下棋的,他沒那些耐性。更何況蘇翰然一個書生都不曾到馬車裡去歇一歇,他哪裡還肯縮在馬車裡面。

羅御一路過來都是獨自一人,他與慶安侯夫人的關係一向又僵得很,早就覺得無聊得很,如今還能與蘇翰然說上兩句話,已經是好上許多了。

男人們都在外面堅持,沒道理日日坐在車廂裡的女眷們還要叫苦連天,便是白浣茹都咬咬牙堅持了下來,慶安侯夫人倒是挑三揀四起來,一時說這馬車走的太顛,一會又說路上的伙食不好,裡裡外外挑了個遍。

羅御懶得理會她,她便哭喊著說羅御是個不孝子,就連蘇翰然這般好的脾氣都讓她磨得沒了耐性。

白浣茹下了命令不讓身邊的丫鬟往羅家的車隊那邊去,便是有什麼事情也是環晴出面去解決,剩下的幾個全被拘在車上,就連到驛站歇息的時候也與慶安侯夫人錯開。

既然兩看相厭,那就乾脆不見好了。

兩廂互不干涉,倒也安安穩穩行進了幾日。

春庭日日留在車裡抓著秋枝做針線,秋枝苦著一張臉,斜倚在車上的軟枕上,手裡的繡棚好像是長了刺一樣,拿著就叫她坐立不安。

“再這般下去身上都要發黴了,做這些東西有什麼意思。”秋枝將手裡的東西往前一扔,撅著嘴嘟囔著。

小姑娘生的嬌俏,生氣起來的樣子也是好看的。真論起來,白浣茹身邊的這幾個丫鬟生的都不賴,春庭在其間已經是略顯遜色的了,便是已經生育過的環晴也依舊是身材窈窕,半分不見臃腫。

“就是夫人縱著你,你見哪家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連針線活都做不利索的,叫你繡張帕子就給你難為成這副模樣。”春庭輕推了秋枝一把,“夫人身子不爽利,做不得這些,便是棋語幾個閒下來的時候都開始做些小衣裳小鞋子了,偏你什麼都做不出來。”

琴笛坐在一旁掩著嘴偷偷的笑,秋枝撇了撇嘴,要伸手將繡棚撿回來,卻被春庭伸手攔了。

秋枝詫異地看著春庭,春庭收回手,“過會就去夫人那邊了,這會你也繡不了幾針,還是歇著吧。”

的確是到了快倒班的時辰了,春庭又喝了半盞茶,馬車便聽了下來,是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春庭吩咐了琴笛自己注意些,就和秋枝跳下車去,沿著車隊內側走到白浣茹在的馬車裡。

上回春庭險些遇難後幾輛馬車的位置就換了換,春庭她們坐的那輛車往前提了提,就在白浣茹的車的後面,走幾步路就到了,將幾個姑娘們都夾在了中間,若真出了什麼意外,也有足夠的時間掩護婦孺們撤退。

春庭上了馬車,白浣茹正懶洋洋地躺在車上,過了一會,秋枝也拎了食盒上了車,兩人服侍了白浣茹用膳。

環晴難得不在,去後面哄兒子去了。白浣茹略用了些就覺得倦了,這便歇下了,春庭和秋枝靜悄悄的跪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四周靜悄悄的,春庭甚至連車輪滾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白浣茹輕淺的呼吸聲也顯得清晰了起來。秋枝這些日子坐上馬車就覺得難受,乾脆靠在春庭肩頭也睡了。

車廂裡略有些悶熱,春庭替白浣茹打著扇,自己身上也出了一身薄汗,更何況身上還靠了秋枝這麼大個人。只能盼著今個晚上不要在外露宿,能住到驛站去,好能好好地梳洗一番。

春庭伸手將車窗上的簾子掀開一角,好叫車裡的空氣流通,雖沒什麼效果,但好歹也比方才涼爽了些。

車裡面靜,外面若有什麼聲音便顯得突兀了些,就像現在外面傳過來的馬蹄聲,顯然就不是拉著馬車的那匹馬。

車壁被人輕輕地敲了敲,車裡就只有春庭一個醒著的,隨手扯了個軟枕過來墊在秋枝腦後,這才支起身子來將簾子撩起,探身出去看。

結果一抬頭便看見了羅御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

春庭壓低了聲音,“見過小侯爺,不知小侯爺有何事?”

小姑娘的聲音弱的幾不可聞,羅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聽清。將手裡的小包裹丟到春庭懷裡,甕聲甕氣道:“方才路過農戶的時候,見後院裡有用井水鎮了的水果,分了一些給你加夫人消暑。”

春庭回過頭看了看白浣茹,見她睡得熟,復又道:“謝過小侯爺好意,但我家夫人有孕不易戰沾涼的,小侯爺還是......”

不等春庭說完,羅御就已經走了,留著春庭抱著一小袋水果不知所措。

春庭坐回原來的位置,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小几上,一抬頭,就見白浣茹正看著她。

春庭嚇了一跳,“夫人醒了?怎麼也不知會奴婢一聲。”

白浣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還未醒的秋枝,示意春庭輕聲些,免得吵醒了秋枝。一路上大家都辛苦,白浣茹也體諒她們,她現在也沒什麼事,叫秋枝多睡一會也無妨。

見了小几上的東西,白浣茹看了看春庭,春庭悄聲道:“是方才小侯爺送來的,說是用井水澎過的果子,奴婢說夫人不易沾量的食物,小侯爺不等奴說完便走了......”

白浣茹輕笑,“左右我也吃不得,你們便分了吧,消消暑氣也好。”

春庭應了,把秋枝推醒,遞了個果子到她嘴邊,“夫人賞的,你快用些,一會該不涼了。”

秋枝迷迷糊糊地,剛要伸手去拿,車身便猛地一晃,秋枝坐在外側,又是沒有防備,身子一斜便要被甩出去。

春庭下意識伸手去拉,用力把秋枝拉回來,自己卻沒坐穩,猛地甩出了車廂。

這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