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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說書老者

要巧不巧,突然間開始下起小雨來。

王建東說道:“這樣,剛好到了中午,我們先找地方吃飯。前面有一個小飯館,以前上學辰光在那裡吃過,味道贊的。”

途中經過一幢富有濃郁中西特色的庭院式民居建築,堂哥禁不住停下腳踏車。

謝雨生停下來,介紹說:“這裡是陳桂春住宅,又叫做“穎川小築”。算是我們陸家嘴一幢有歷史年頭的建築了,世紀初一個叫陳桂春的大商人建造的。”

謝路得笑笑,說道:“我們本地人都喊它’絞圈房子’。”

堂哥不解,看向謝路得。謝路得擺擺手,說道:“不要看我,到底啥意思我說不上來的。”

王建東在一旁補充說:“是這樣。這種住宅建築四面有房、絞圈而建,磚木結構,榫卯銜接,梁、柱、貼之間互相牽制,抗風、抗震性極強,所以民間稱它們為絞圈房子。”

謝路得說道:“後來房子裡廂進行改造分配給了居民。現在成了’七十二家房客’的住所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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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來了興致,本來想進去參觀,可是雨越來越大,肚子也不合時宜地唱起了空城計,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王建東說道:“都聽說這老宅裡有一棵梅樹,樹冠在每年冬天散開著,枝幹在雪化時是墨黑色的,曲曲折折,一朵一朵的梅花或雪白或白中略帶若有若無的粉色,沒有濃郁的香味,只在風吹過時,才飄散些許清香。”

“我也有聽說過有這事,只是沒有考證過。”謝雨生搭腔。

堂哥笑道:“真有這樣事體?那我們乾脆找一個冬天的時間再過來好好著看看。”

騎行經過小巷弄堂口,有一隻足球突然從裡面飛奔出來,直直地衝謝路得擦臉而過。只聽得“啪”一聲,眼鏡被打飛在了地上。

路上溼滑,謝路得沒注意,倉促間連車帶人差點全部摔倒。王建東就在謝路得旁邊,趕忙立定,用左手扶住了他。堂哥兩人快速圍上來。

踢球的小子知道闖禍,怯生生遠遠地看了看,見情形不對,連足球也不要了,馬上撒腿就逃,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謝路得停頓下來站定,出口大罵道:“誰家的熊孩子,有沒有人管了?”

有一個家長罵罵咧咧應聲過來,見到謝路得,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兄弟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小孩子皮的來要死,回去好好著收拾他。”

他小心地從地上撿起來眼鏡。還好,除了邊框有些磕碰的小印痕,並沒有什麼大礙。家長抻起自己身上的衣角要擦鏡片。

“不能拿衣服擦,會刮花的。”謝路得看見,連忙阻止,“好了好了。算我觸黴頭,幸虧鏡片沒有影響。”

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眼鏡布使勁地擦擦,重新戴上眼鏡,說道:“小孩要看看緊。猴得來無天野地,遲早要闖禍的,儂曉得伐?”

一場小驚險。謝雨生開玩笑:“'四眼',你這世界盃倒是提前開射了的。”

一會兒就到了小飯館。一家簡陋的小店,這時候可能是過了飯點又下雨的緣故,客人並不多。

除了他們四位,還有一個穿著稍顯陳舊的老人坐在角落不響,只就著一小碟花生米,正悶頭吃老酒。

不過老者桌上擺放的一樣東西卻特別顯眼,一件黃澄澄的銅鈸子。

廚房點好菜,正準備坐下。堂哥轉過頭問喝酒的老人道:“老先生,老酒咪咪蠻落胃咯。您是說書先生?”

老者見有人和他搭話,一開始稍微的楞了下,然後放下手裡的花生米,咧嘴笑笑,嘶啞著聲音說道:“流浪說書,現在以此為生。”

老闆娘剛好過來送黃酒,解釋說:“這位老者是我們浦東本地的說書先生,下雨在我們這裡落腳,有空你們可以一起樂呵樂呵。”

堂哥邀請老者過來一起吃一杯。謙讓一番,老者最後同意了。堂哥吩咐老闆娘再加一個炒黃牛肉和一斤老酒。

勸酒吃菜,堂哥和老者兩人興致頗高地攀談。王建東他們也不時地插上一兩句話。

王建東對這種說書瞭解不是很多。不過他還是多少知道浦東說書,小學和初中的時候,自己見過他們在學校演出過。

其實王建東不知道的是,實際上早在七十年代,浦東說書就憑一出《養豬阿奶》參加全國調演,一炮而紅,在上海,甚至是在全國都佔有過一席之地。”

後來隨著城鎮化的發展,茶館書場逐漸消失,浦東說書逐漸式微。大前年最後一家說書的正規團體解散,從此上海專業的浦東說書演出團體不復存在,浦東說書瀕臨消失。

談起來過去曾經的輝煌和現在沒落的現狀,大家都唏噓感慨。

說到興頭上,老者笑道:“這幾天氣溫變化大,嗓子啞了,說書今天不來事。我給你們表演一段敲鈸子好了。”

他從旁邊阿凳上的布袋裡掏出來醒木、扇子、手帕等道具,端正了一下坐姿。然後左手持拔,右手拿筷子開始敲擊。

鈸子不同部位產生的音響不同,同時老者左手拇指和食指靈活地抵、按鈸子,這樣就產生了不同音色,與擊打鈸子快慢而產生的節奏變化,兩者來進行不同組合。

時而短促,時而寬舒。鈸子擊打聲花樣繁多,節奏明快,朗朗如訴,不僅渲染氣氛,還給人美感。

幾個人聽得大呼過癮。

從王建東的角度,剛好看見老者的側面,剛毅沉著,彷彿還眼裡泛光。與剛才萎靡的神態比較,他彷彿換了一個人,精神了許多,年輕了許多。

不覺間飯就吃完。謝雨生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來一包“中華”,先給了老者一支煙。老者擺擺手,沒接。

謝雨生笑道:“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哥幾個要不要也來一隻?”

堂哥和謝路得要了一根。王建東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笑問道:“又從家裡偷煙了?”

謝雨生掏打火機,說道:“和剃頭師傅聊天的時候我就想抽了的,只是想想都是街坊鄰居,所以當時又不敢拿出來了。”

王建東呵呵笑道:“我們都快大學畢業,馬上要工作的人了好吧?早不是他媽的總受人管教的中小學生了,儂曉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