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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活吃雞的黑狼

酒樓老闆嘴上喏喏的答應著,轉身退了出去。而哈吉卻看得出來,這酒樓老闆表面上表現得挺恭順,實際上暗地裡的腹誹卻不少。

很快,菜一道一道的上來了,李村長開始和新哥等人推杯換盞的吃喝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功夫,兩名服務員分別拿著一塊塑料布和一塊地毯走了進來。不用問,這些東西都是給哈吉準備的了,怪不得準備這麼長的時間。

只見一名服務員先把塑料布鋪在了地上,另外一人再把那塊地毯鋪在了地上。哈吉看出來了,這是準備等哈吉大快朵頤的時候儘量不會把地板弄髒,也不會弄得滿處鮮血飛濺。

接著酒樓老闆提著一隻渾身溼漉漉的大公雞走了進來,用一種努力掩飾的糾結表情笑著對主位上的新哥和李村長示意了一下道:“新哥,李村長,您二位看這只大公雞怎麼樣?七斤二兩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黑狼!”新哥看到對方把雞拿上來了,便和對方打了個趣兒道:“還得看我的黑狼喜歡不喜歡。”一邊說著新哥放下筷子和酒杯,走了過來。

“哎,這只雞翅膀上怎麼沒羽毛?”走近了仔細一看,新哥才發現這只雞的異常。酒樓老闆是提雞翅膀過來的,可這只雞的翅膀除了雞翅上還有些細碎的羽毛外,根本看不見那種大根的羽毛,看起來似乎就像個光膀子的人似的。

“唉,這不是擔心萬一這雞蹦躂,再擾了新哥和李村長的酒興麼!”酒樓老闆很會說話,不經意間又給新哥拍了個馬屁。

“好好好,想的周到。”新哥對酒樓老闆的態度非常的滿意,他小心的走到哈吉的身側,開始動手給哈吉解開嘴套。別看新哥表面上對哈吉很放心,但哈吉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提防哈吉的。也是,短時間內就把六條細狗中的四條弄出傷來,還廢掉一條細狗的本事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萬一哈吉暴起傷人那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當然,哈吉也確實有這種能力。他只要用自已鋒利的犬牙在新哥的脖頸動脈血管上面刮一下,新哥的動脈血就會一下子躥出來,想搶救都來不及了。不過哈吉可不會這麼幹,除非他真的不想話了。

哈吉很清楚和人作對的下場是什麼。凡是咬過人的狗,總是難逃一死的。就像那兩隻為了保護主人家的財產,咬死了入侵小偷的案子吧!儘管人們都覺得那兩隻看家的狼犬有點冤,但最後這兩隻狼犬依然被“處理”掉了。原因就是官方擔心咬過人的狗從此就性子野了,將來如果再次咬傷人的話,往往難辭其咎。

所以哈吉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切辦法麻痺對方,取得對方的信任,然後才尋找最好的機會逃跑。如果他表現得不夠馴順的話,他的返鄉計劃就難以再找機會實施了,那樣的話一切都將歸零。

新哥替哈吉解開了嘴套,表面上似乎風清雲淡的,實際上心裡也慌得一批,他只是勉強裝作鎮定罷了。好在哈吉並沒有什麼攻擊動作,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倒黴的雞身上,還故意讓嘴角流下了些許的口水,把個貪吃和野性的模樣做了個十足。哈吉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已裝成一隻有弱點的狗,只有這樣新哥才會對他放心。

新哥果然上當。他直起身來拍了拍手,從酒樓老闆手裡接過來了那只雞。

可憐的雞,可惜老了點,好處是比較健壯,肉也夠多。不枉早晨那一通跑,正好拿它來補充損失的能量了。老子運氣差給逮住了,等找著機會再說逃走的事情吧。

新哥提著那只公雞沒什麼毛的翅膀,把公雞舉到哈吉的眼前道:“黑狼,想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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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哈吉做出了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朝新哥叫了一聲。

“黑狼,站!”新哥卻不著急,他確實懂得一點訓犬的竅門,藉助食物的誘惑訓犬,並且以此為基礎和犬溝通感情確實是個好機會。只是新哥不知道,他和哈吉根本就沒有溝通的機會,也根本沒有用。

沒辦法,既然你覺得好玩兒,那就陪你玩玩吧!哈吉無奈的站了起來,做出了一副乞求的模樣。旁邊的眾人看見之後又是一片諛詞諂媚之聲,都誇讚新哥手段不凡,這麼快就把這頭傳說中的大黑狼給馴得服服帖帖了。

這下新哥滿意了,他把手裡的雞朝哈吉晃了晃,然後直接朝哈吉扔了過去。酒樓老闆有些揪心的看著這一切,生怕這只瀕死的雞會把這間包房弄得沒法要。不過,哈吉接下來的表現卻讓他徹底的放了心,也讓在場的人們開了眼。

只見哈吉緊盯著從空中落下的雞,還沒等那只雞的爪子落地,已經在半空中一口就叼住了它。還沒等這只可憐的雞叫出兩聲,哈吉一隻就咬斷了雞脖子,把這只雞最後的雞叫聲給憋了回去。

接著哈吉把雞按在地上,直接開始給雞開膛破肚。旁邊的人們就在那端著酒杯看著,既好奇,又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哈吉給雞拔毛可不是人給雞拔毛,哈吉直接把雞皮連帶雞毛一起拔下來,只留下血乎乎的雞肉。

這是哈吉自創的開葷方式,他可不是野外的狼,好歹拔點毛就連毛帶皮一塊的吃了。他有足夠的食材可以選擇,所以才造就了他這種挑剔的吃法。

不過接下來的進食過程就有些殘忍了,哈吉把雞肉和雞骨頭嚼得咔咔作響,聽得膽小的人後脖子根都冒寒氣。不大功夫就把整隻雞給報銷了,只剩下一肚子雞腸和雞爪雞頭扔在那兒沒動。整個進食過程快速而有序,吃剩下的東西也放得規規矩矩的一點不亂,完全不像一隻在外流浪的狗那般沒規矩。

酒樓老闆看到這一幕才算徹底的放心了,也禁不住由衷的誇讚了哈吉幾句,算是認真的拍了拍新哥的馬屁。新哥看到哈吉的表現也極為滿意,更相信哈吉是一隻經過訓練,且具備一定野性的好狗,哪眾人一起推杯換盞的喝得不亦樂乎。當然席間新哥少不了用桌上的食材逗弄哈吉,而哈吉即便憋了一肚子火,卻也只好虛與委蛇。

現在還不是哈吉逃跑的時候,那幾條細狗倒不在話下,哈吉自已就能對付,更何況現在那幾條狗早就嚇破了膽,讓它們跟哈吉打個照面都不敢。只是哈吉現在已經被扣上了項圈,而且還是那種質量特別好的,掛著粗粗鐵鎖鏈的項圈。這玩藝沒小半天的功夫弄不開,帶著這玩藝哈吉根本就跑不出速度去,想逃走可沒那麼容易。

沒別的辦法,現在的哈吉只能忍辱負重,等新哥一夥人徹底的喪失了警惕,才是他最好的逃生時機。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除了忍之外,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就算現在新哥已經給他解開了嘴套,但哈吉也清楚的知道他的尖牙利齒可是鬥不過對方手裡的獵槍的。

新哥他們這一頓飯吃了得有三個小時,除了幾個負責開車的司機沒喝酒以外,其他人一個個喝得都醉醺醺的,顯然喝得相當的盡興。直到下午兩點多鍾,這場飯局才宣告結束。此時新哥已經和幾乎跟他爸爸差不多大的李村長稱兄道弟了,兩人互相攙扶著往酒樓外面走的時候依然一邊走一邊說著兄弟情深的話。

不過據哈吉觀察,這個李村長雖然喝得也不少,但明顯神智還是清醒的,說的那些話也都是非常有學問的場面話,明顯拉近了他和新哥的距離。顯然,李村長這頓飯的目的是達到了。

哈吉禁不住在心裡面暗暗感嘆,一頓飯都能整出這麼多的彎彎繞來,做人也真是太麻煩了。他能理解這位打著趨炎附勢想法的李村長的,畢竟他一條小泥鰍可惹不起這樣一條地頭蛇的。想要混得好,就必須學會借勢。

不過有時候哈吉還真有一種此生就如此罷了,再也不想前世做人種種的想法。對哈吉來說,做人的確是太累了。不說別的,光一套房就能整掉人的半條命。幾乎整個人生都是在為房子、車子、孩子打拼,哪有自已的時間和自由?難道人的生命就該這樣嗎?

現在能牽絆他的除了為前世母親盡孝的想法之外,他已經很難對前世的事情有什麼留戀的了。他甚至覺得他已經喜歡上如今的生活,在農田、荒野、或者林蔭路上自由的奔跑,在農戶家偷上點東西裹腹,在田野和草叢裡美美的睡到自然醒,而不是給自已提前上好鬧鐘,鬧鐘一響就得馬上爬起來開車,融進城市滾滾的,擁堵不斷的車流裡邊去。

可是想又有什麼用,現在的哈吉又坐上了新哥的路虎,踏上了與他原來行進方向相反的的路。不過在回去之前,他們先得把李村長和另外兩個陪他們吃飯的本地村幹部給送回去,然後再往同理鎮而去。同理這個名字哈吉倒是知道,那是自已五六天之前經過的一個小鎮子。透過吃飯的時候新哥他們的對話哈吉才知道,他就是在那裡被新哥等人盯上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