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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舊識

雲輓歌和秦晴剛入了雲璃國的境內,大祭司祁澈昏迷不醒的訊息便傳開了。雲璃國舉國上下都知道國主用萬金為酬,遍尋名醫。

待到雲輓歌隨著秦晴過了熱海入了雲璃國的國都翡翠城,聽聞已經有百餘自稱名醫的人入宮,結果都沒能讓祁澈醒來。

“輓歌師妹,你先在客棧等我兩天,容我安排你進宮。”秦晴吩咐完畢之後,安排了她住下,便消失在了街道的人流之中。

次日,傍晚,秦晴敲響了雲輓歌的房門。

“你且準備準備,今夜隨我入宮。”秦晴面帶憂色,雲輓歌指了指一個木箱子:“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八師姐,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了?”

秦晴接過雲輓歌斟的茶水,微微飲了一口,才道:“城主昨夜大婚,多人行刺,看來敵人已經開始不再暗中行動了。大漠的安寧似乎不會太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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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遲早要打的。”雲輓歌安撫的拍了拍秦晴,她從小在總壇長大,又與墨雨柔親近,對於墨少卿這位正主,她自覺自己只怕比雨柔還要瞭解的多。“城主,這盤棋下得太大了,我們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便是了。”

秦晴低頭一笑道:“這話,我也聽一個人說過,你猜是誰?”

“小爺打賭,三師兄!”我立即答道。

“三師兄?”很顯然這一刻雲輓歌和我終於有了默契。

秦晴搖搖頭:“原來老三是男的呀?我從小在雲璃國分壇長大,並不認識他。”

“老九?”雲輓歌想了想,好像排行第九的這位自己從未見過的人,也是雲璃國分壇的人。

“不是!說實話,我也沒見過老九,只收到過他要求的協助。除了城主、門主、四師兄和你,我便只見過十一。”

“什麼?小桃花家那位主人能有這等覺悟?”我簡直驚訝的跳了起來。

“八師姐該不會要告訴我,是十一說過這樣的話吧?”雲輓歌同我一樣難以置信,畢竟當年隨著墨家兄妹在南戴國分壇住的那段時間,記憶中的盛夏可是妥妥的一枚花痴女,好在她只花痴墨少卿一人。

“呵呵,我好多年沒見過那小丫頭了,看來她長大了 。”雲輓歌欣慰的一笑。

天色在兩人的談笑中漸漸的暗了下去,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有節奏的敲門聲。

秦晴道:“走吧,希望你能夠儘快治好大祭司。”

雲輓歌跟在了秦晴的身後先是入了一座潔白的大殿,換了一襲白色的裙裳,用一塊白紗遮住了整個面容,唯一露出的只有那一雙褐色的眼睛。

她跟隨著同樣打扮的秦晴穿過了一個個開滿了五顏六色花朵的花壇迴廊,最後停在了一座用整塊完整的翡翠為屋頂的寢宮前。

“哇塞,這翡翠肯定是小爺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不愧為翡翠城呀!”我感慨的盯著那塊翡翠屋頂看了半響。

入得室內,便聽見了一個男子含笑的聲音打趣道:“缺月,你能不能矜持點兒?”

我定眼一看,那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身邊可不就是鬼骨神鞭狂嘯麼,想當年我兩在典兵閣可是上下鋪的好兄弟。

“狂嘯,別告訴小爺這個人是老九!更別告訴小爺他就是祁澈大祭司。”我幾乎敢肯定我猜的一定對了。

“得咧,兄弟,我啥都不說了。”狂嘯還真的就閉嘴了。

秦晴另外兩個女子說了幾句,兩人便退到了殿外。她對著雲輓歌道:“這位便是祁澈大祭司了,你且安心看診,今夜不會有人過來了。”

雲輓歌走到了床榻邊細細端詳了這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一番,眉頭微微一蹙。

我眼前出現了一段模糊不清的畫面,這還是第一次我能夠看到雲輓歌的記憶,或者說這是她第一次醒著的時候帶著我想到了過往。

漫天的黃沙,一個小男孩躲在了床下瑟瑟發抖。這景象有些熟悉,我凝神一想,好像便是雲州我與季老六救下雲輓歌的時候。

“是你!”雲輓歌忍不住低呼,秦晴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雲輓歌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這主人怎麼咋咋呼呼的?會看病麼?”狂嘯一臉嫌棄的看著雲輓歌,拉起了祁澈的手腕號脈。

“嘿,你不知道小爺家的雲輓歌可是鬼醫青面鬼的高徒嗎?要是連她都救不了,估計那鬼醫也救不了咯。這世間鬼醫救不了的人,就再無他人能救了,沒聽說麼?孤陋寡聞!”我憤憤不平的吼了回去,對著雲輓歌道:“雲輓歌,你可別給小爺丟臉呀!”

雲輓歌哪裡聽得道這兩個無聊武器的互懟,只是靜下心,開始看診。脈象如同睡著了一般的穩定,周身也沒有明顯的傷口,也沒有細小的下毒傷口,看來這毒藥是從口入的了。

這世間能讓人沉穩安睡的毒藥很多,但是能夠讓人沉睡著脈象安穩,面色紅潤的,卻只有一種。她從前聽師傅青面鬼提過,這藥名曰凝魂丹。

雲輓歌面色凝重,當年師傅曾經試著提煉此丹卻失敗了數次,沒想到何海雲卻做到了。解藥她自然知道該如何配置,可是若是不知道凝魂丹幾位藥材的配比,配出來解藥反而會令中毒者死亡,這反覆試練的過程只怕又得耗費不少時間。

雲輓歌輕輕的放下了祁澈的手臂,並溫柔的替他蓋好了涼被。

“八師姐,替我找一找以下幾位藥材。並且我每日都得來替祁澈清理一次毒血,還得勞煩你安排。”雲輓歌從箱子裡取了紙筆,飛速的寫下了一副方子,交給了秦晴。

秦晴接過一看,面有難色的道:“師妹,這冥蛇皮和血蛙之魄,宮裡已經沒有了。這宮裡沒有了,其他藥鋪便不會有了。只能去熱海的密雲之境現找了呢。”

秦晴接著道:“我去墨城之後的第二天,宮裡的藥庫被竊,丟了很多珍貴的藥材,這兩位便在其中。如今,派人去尋,只怕少則餘月,多則一年半載才能尋到。”

“藥庫都丟了什麼?”雲輓歌心有疑惑的問道。

“冥蛇皮、血蛙之魄、萬年參、千年蠱蟲,這四位藥材本就只有那麼一份,丟了便沒了。要想去各地的藥材鋪收購,也是難上加難,畢竟這些東西都是要人命的地方才有的。其餘丟的倒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也沒詳細的記下。”秦晴答道。

“他等不了一年半載了,凝魂丹雖然看似只是讓人昏迷不醒,卻是讓中毒者以命養命。要是不儘快解毒,祁澈活不過半年。”雲輓歌從藥箱裡拿出一個錦盒,裡面靜靜的臥著兩隻潔白無瑕的玉蟾蜍。

“這是冰玉蟾,雖不能解毒,卻能吸取中毒者身上的毒藥,減輕毒藥的分量。要徹底靠這個方法清除祁澈身上的毒,至少得一年,他沒這個命等了。不過,我們可以每天都替他減輕一些毒量,讓他可以多撐一些日子。”雲輓歌一邊說著一邊將祁澈的雙手中指各劃開了一道口子,將手指的傷口至於了白玉蟾蜍的口中,只見白色的蟾蜍漸漸便成了黑色。待到兩隻蟾蜍徹底變黑之後,雲輓歌取出了紗布包裹住了祁澈的傷口。

“有勞師姐,打兩盆清水來。”

秦晴對著守在外面的侍女吩咐了幾句,片刻便端來了兩盆清水。

雲輓歌將兩隻蟾蜍分別至於清水中道:“這冰玉蟾蜍吐盡毒素需要至少五個時辰,等它們通體無瑕之後,方可再用這個方法再替祁澈吸體內的毒藥。”

“你這般吩咐我,莫不是打算親自去密雲之境吧?”秦晴立即搖頭道:“那裡太危險了,我會派分壇的弟子去的。”

雲輓歌堅定的道:“我比他們熟悉這兩種東西會在什麼地方活動,也比他們會判斷密雲之境裡面的瘴氣和一切毒物。因此,我才是去那裡的最適合人選。解藥方子我已經給你了,只要找個懂藥理的大夫,取了祁澈體內的毒血,一點一點實驗解藥配比,總會配製出解藥的。”

秦晴聞言,已經知道再勸無用,便道:“明日一早,我會派幾個武藝不差的弟子隨你一起前往密雲之境。”

雲輓歌看了看躺在榻上的人,她幾乎已經肯定這個人便是當年雲州的那個小男孩,原以為雲州除了自己之外,再無人生還,卻沒想到他還活著。

狂嘯點了點頭說道:“缺月,你運氣不錯。每次都跟了個挺仗義的主人。”

我得瑟的道:“那是小爺我怎麼可能認個沒半點兒人性的傢伙為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