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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太極山

“你覺著我的故事是真是假呢?”陸生微微一笑。

柳無心一愣,他都沒想這麼多。對方講了個故事以後自己就放鬆了戒備,完全沒有考慮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

“好啦好啦,是真的。”

陸生看著柳無心微變的臉色笑了笑然後擺了擺手。

柳無心也沒說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

“知道我為什麼對柳兄你那麼感興趣嗎?”陸生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不知。”柳無心搖了搖頭。

“我也遊遍所有的名山大川,見過各種大江大河,波瀾壯闊的大海,白雪皚皚的雪山草地。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風土人情,什麼三教九流我一眼也算能看出個七七八八。”陸生話語一停。

“但是柳兄你,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既不是什麼普通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和什麼正義之士也相去甚遠。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陸生說完合起扇子拍了拍手。

柳無心聽的是一愣一愣的,他感覺面前這個年輕人現在比雲初陽算命的時候還要像一個神棍,這讓柳無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咳咳,好了,說的有點邪乎了總之我沒什麼惡意就對了。”陸生撓了撓頭。

“嗯。”柳無心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那陸兄你為什麼要去太極山呢?”柳無心問道。

“嗯…想聽真話嗎?”陸生猶豫了一下。

“那當然。”

“當然是去找我的燻兒啦,嘻嘻。”陸生說完笑了笑就稍微加快了了速度走了幾步。

柳無心微微一愣。

“陸兄,你該不會是想…”柳無心瞬間就反應過來陸生是想要自尋短見,趕忙追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陸生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

柳無心也總算是明白了陸生身上到底有什麼不同了,陸生雖然表面嘻嘻哈哈,但是眼裡卻毫無生氣。這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裝出來的氣質。

“陸兄…”柳無心沉默著跟著陸生走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想要勸阻陸生一番。

“柳兄弟不必多言。”還沒等柳無心怎麼說,陸生就抬手制止了柳無心。

“我用了這麼多年去找尋探索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然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絕對不會改的,不過柳兄如果執意想要勸阻我的話,倒也大可一試。”陸生說完笑了笑就繼續往前走了。

柳無心看著陸生的背影有些語塞,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夠讓陸生打消自己的年頭。和陸生比起來自己就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又能懂得什麼大道理呢。

一路上柳無心心裡都在想這個事情,自己既然知道有人要自殺了,柳無心就勢必沒有辦法就這樣看著無動於衷。

但是陸生卻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一路上和柳無心說說笑笑,說著自己周遊世界的遇到的奇聞異事。柳無心也是第一次聽人說到這麼多有意思的事情,很快就和陸生也熟絡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直奔太極山而去,一路上也沒有什麼意外,陸生的話也是越來越多,好像有一輩子沒講過話了一樣,柳無心也只是靜靜的做一個聆聽者。每天聽著陸生講自己的一些往事,一些見聞,不知不覺就臨近了太極山腳下。

“陸兄,你為什麼要來這太極山……尋死呢?”

柳無心望著遠處的山峰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陸生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太極山並不是什麼很有名的遊玩聖地,只是因為太極門坐落在此而得名。

太極門作為天下道教之首。是很多人嚮往的聖地,但是柳無心來到太極山門前的時候卻有點大失所望。

山門前並沒有柳無心想象中的那樣,香客絡繹不絕好不熱鬧的樣子,反而是冷冷清清,甚至還比不上之前柳無心見到的一些小道觀人多。

“柳兄,你是不是在想這享譽江湖的太極山太極門怎麼竟然如此冷清?”陸生一眼就看出了柳無心在想什麼。

“嗯。”柳無心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這裡應該是那種門庭若市的感覺,沒想到這麼冷清。”柳無心接著說道。

“這裡人們早就放棄所有的信仰,做官也好,做民也罷,全都渾渾噩噩。他們不信神佛,也不愛什麼金銀財寶,只是日復一日的活著罷了。”陸生話語裡帶著一絲絲的感傷。

“…陸兄你其實很愛這裡的對吧?”柳無心沉默了一會抬頭問道。

“嗯?”陸生被柳無心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然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我的父親更是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呢。”陸生苦笑兩聲。

“那陸兄你為什麼不去嘗試著改變這個國家呢?”柳無心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關鍵點。

但是陸生只是搖了搖頭。

“我父親的所作所為是我們家為這個國家做出最後的改變了,這個國家已經沒救了,毫無血性,也沒一個國家應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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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無心還想說什麼卻被陸生抬手制止了。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陸生看了看柳無心。

“我們家已經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我自問我們陸家不欠這個國家什麼。我也不祈求我還能為這個國家做什麼,這個國家能夠改變什麼。”

“知道嗎柳兄弟,在南方的丘陵中有這樣一種老鼠。”陸生突然話題一轉講起了故事。

“這種老鼠是群居生活,每一群都有一隻首領,首領做什麼它們就會跟著做什麼,就算首領帶著他們集體跳河他們也不會有絲毫遲疑的跳下去。而如果你殺了他們的這只首領,他們也不會投奔別的鼠群而是會呆在原地直到餓死為止。”

“我和你講這個故事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做回普通人而已,後世如何評價我陸家和我都沒什麼關係了。我陸家三代單傳,我唯一對不起父母的就是沒能留下香火罷了。”陸生說完笑了笑轉身邁上了上山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