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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鎩羽而歸

就在**程苦苦等待洗浴門事件處理結果之時,他和周曉蝶的愛情卻因後金融風暴而陷入危機。

這天晚上,**程正坐在房間看電視,周曉蝶忽然闖了進來。只見她臉色蒼白,神情恍惚,話還沒說半句,就放聲大哭起來。

**程見狀立刻慌了神,他一邊安撫,一邊急切問道:“曉碟,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周曉蝶緊緊抱住他,低聲抽泣說道:“我爸剛給我打來電話,說他的鋼材廠因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的風險!”

聽到這話,**程心裡一驚,他小心翼翼攙扶她坐到床邊,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安慰道:“先別著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曉蝶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程。

原來,這幾年國內鋼材價格直轉而下,從2008年上半年6000元/噸,一路狂跌到3000元/噸。周曉蝶父親所經營的鋼材廠因為經營不善,加之受後金融危機的影響面臨破產倒閉,現在企業資金鏈斷裂,很多原材料供應商上門討債。

得知情況後,**程內心五味雜陳,因為他知道這幾年什麼生意都不好做,國內很多地方出現了企業倒閉潮,職工下崗潮,就連自己父親的公司財務狀況也開始吃緊。

他能夠體會到一個民營企業家此時的處境,也能夠理解周曉蝶此刻的心境。沉思片刻後,他滿臉嚴肅問道:“曉碟,伯父資金缺口大概是多少?”

“聽我爸說最少需要1000萬周轉資金!”

“曉碟,你回頭轉告伯父,讓他別著急,我明天回趟家,找我爸幫忙!”

“鵬程,1000萬不是什麼小數目,你可千萬別向叔叔提這事了,這樣做不合適!”她神情沮喪的說道。

周曉蝶說的沒錯,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她來找**程就是覺得心裡憋屈或者說是恐懼,絕對沒有要向他伸手借錢的意思,更何況他們還未結婚,沒有人傻到拿1000萬做賭注。

可是在**程心裡,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曉蝶是否快樂,是否幸福,能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排憂解難是一個男人應有的風範。

他緊緊握住周曉蝶的手,深情的說道:“曉碟,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什麼合不合適的。此生遇見你,是我這輩子的榮幸,只要每天能看到你開心幸福的樣子,我就心滿意足,等著我的好消息!”

第二天天還沒亮,**程就驅車趕往省城的家。剛進門就看見楊淑嫻在餐廳準備早餐。看到**程回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略帶責問的語氣關切道:“鵬程,回來也不提前說聲,快,快過來吃點東西,暖暖身子。”

**程脫掉外套,站在客廳旁邊四處張望。“楊阿姨,我爸呢?”

“你爸晨練去了,一會就回來,你先吃點。”說完又進廚房忙活去了。

“哥,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想我了?”聽到**程的聲音,楊紫悅高興的從樓上連蹦帶跳的跑了下來。

“那是必須的,不過你這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得改改了,要不然那個趙同學怎受得了!”

“哥,你先別管我了,你最近都上頭條了,現在可是網紅了。”

“紫悅,先別聊了,趕緊跟你哥坐下來吃飯,一會上班又要遲到了。”楊淑嫻一邊盛飯一邊催促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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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互相擠兌了一下眼神,然後並排坐到餐桌旁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對活蹦亂跳的兒女,回想起前些年拉扯他們長大所受的艱辛和委屈,特別是**程近年來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楊淑嫻覺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值了,一種幸福感瞬間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李正良大汗淋淋的回到家。一進門,楊淑嫻就趕緊上前拿起毛巾幫他擦汗,並告訴他兒子回來了。李正良扭頭一看,臉上佈滿了愁容,他小聲嘀咕道:“這小子,一大早往回趕,肯定有事情!我去洗把臉,你先陪孩子們吃飯。”

不一會兒,李正良緩步來到餐桌旁,坐在楊淑嫻身邊,衝著對面的**程開玩笑道:“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今天怎麼突然回家來了?”

“想你了唄。”**程嬉皮笑臉回應道。

“撒謊!違反中央八項規定,公車私用,帶下屬洗腳,這都上了電視了,我能不知道嗎?”

“爸,那就是個小機率事件,誰讓你兒子倒黴,撞到槍口上了。”

“這怎麼能是小機率事件,這充分說明你的黨性意識差,政治覺悟低!你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礦裡的團委書記,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能犯糊塗,否則會吃大虧的!”

這位民營企業家忽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給兒子講政治,上黨課。其實,自從黨的十八大召開後,何止是民營企業家關注黨內政治生活,國內國外,各行各業,社會各階層,甚至連普通的老百姓都開始關注習李新政給黨和國家帶來的新變化、新風氣。

可是此刻**程並不想聽這些政治理論,他的心已經跟周曉蝶牢牢捆在一起了。

“爸,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以後保證絕不再犯。其實這次回家,我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程話鋒一轉,放下手中的碗筷,語氣婉轉的說。

“什麼事?說吧!”

“幾年前我開始和單位裡的一個女孩交往,現在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本想著年底帶她回來見您,可是……”他拉低聲音,扭扭捏捏的說道。

“等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聽到這裡,李正良感到很意外,記得以前他處物件可從來沒想現在這樣低調過,也沒想現在這樣整個八經甚至有些害羞的向自己提起過,細心的他覺得兒子長大了,對待愛情的態度居然變得認真了。

“爸,這事我知道,她叫周曉蝶,在化驗室上班,人長得漂亮,溫文爾雅,聽說家裡條件還不錯,辦了家鋼材加工廠。對了,你跟我媽還見過她呢!”楊紫悅不失時機的補充道。

“我見過?”

“對啊,四年前,我們去公主嶺銀礦接我哥回家,還在鳳冠古鎮的留鳳居請白慧林吃飯,就是飯桌上那個眼睛大大的,頭髮長長的,長得最漂亮那位女孩。”說話間,她還拿出手機,找出周曉蝶國慶晚會上的照片給父母看。

楊淑嫻看後,指著手機中的照片滿臉歡喜的說:“對,我想起來了,就是她。瞧這女孩,長得多水靈,看著就舒服,這孩子跟咱鵬程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嗯,確實不錯。鵬程啊,你這孩子,跟人家女孩都談了幾年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尋思著託人給你說門親事呢?”李正良頻頻點頭,隨聲附和道。

“爸,我不是在給您彙報這事嘛!可是最近她們家廠子資金出現了問題,亟需1000萬周轉資金,否則廠子將面臨破產的風險,一家人因為資金的事情犯愁呢!”見家人對周曉蝶很是滿意,**程放鬆了心情,順勢將問題拋了出來。

聽到1000萬這個數字,李正良心裡一緊,他清楚這幾年鋼材市場的價格走向,也深刻體會到後金融危機的嚴重性。

不說別的,就說自己經營的礦山設備貿易公司,自金融危機爆發以來,有色金屬市場產能嚴重過剩,金屬價格一路暴跌,很多礦山企業紛紛減產倒閉,礦山設備無人問津,公司產品積壓很多。

除此之外,這兩年自己還先後投資了兩座礦山企業,所投資金也被套牢,公司資金鏈已嚴重吃緊。現在對他而言,企業能夠存活下來已經不易,何談擺渡他人啊!

沉思片刻後,李正良滿臉嚴肅的說:“鵬程啊,你也知道,這幾年國內國際經濟形勢不景氣,你爸的公司也陷入經營困境,別說1000萬,就是500萬現金我一時也拿不出來啊,所以這個忙我無法幫。”

對於這樣的答覆,**程感到很意外,雖說他知道父親公司這幾年持續虧損,但是要說拿出來一兩千萬應該沒一點問題,看來父親是不願意割肉幫忙了。

想到這裡,他感到很氣憤,臉色突變,衝著李正良大聲嚷嚷起來。“爸,這幾年我未曾向您張口要過什麼,而且在對待楊阿姨的問題上我沒給您添堵。可是現在你為了幾個臭錢,便將你兒子唾手可得的幸福毀於一旦,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死去的媽嗎?”

的確,兒子性情的改變和工作上的努力確實讓他感到欣慰,但是當鵬程提到楊淑嫻和前妻,李正良沉默了,一種深深的內疚感油然而生,竟變得無言以對了。

看到**程情緒激動的樣子,楊淑嫻坐不住了,她小聲安慰道:“鵬程,你先別著急,這1000萬不是小數目,這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你先回單位,我跟你爸再想想辦法。你覺得怎麼樣?”

**程看著聲色不動的父親,聽完楊淑嫻不疼不癢的安慰,氣得一句話沒說便摔門而出,就連他最疼愛的妹妹也沒能挽留住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