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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久經陣丈

月雲晨這邊吃好歸來的時候,青雲戰隊的覆盤會也已經開完。董欣然見接下來沒她什麼事了,便對雲青飛說:“我先回去了。”

雲青飛放下手頭上的事情急忙說:“我送你。”

“不用了。”董欣然笑著拒絕。

“我不太放心。”雲青飛繼續堅持。

董欣然卻更堅持,她不想再麻煩雲青飛,給他傳送錯誤的訊號。

雲青飛眼裡難掩失落,一旁剛剛還很活躍的謝木、雀洛河等人也安靜了下來,注視著兩人。

雲青飛的模樣董欣然看在眼裡,她理解這種情緒,如她被月雲晨拒絕時差不了幾分。可是她幫不上忙,愛情裡,誰也幫不了誰,心若動了,非喜即悲,從來就沒有折中的法子。她不是聖人,自然也破不了這個局。

董欣然一個人搭車回到學校,來到宿舍樓下已經晚上10點半左右了,宿舍樓裡每個宿舍燈火通明,每個宿舍的視窗都擠滿了人,熱鬧非凡,與往常相比有些反常。她仔細一看卻見樓下燭光點點,心想:莫非是有人在表白?

她定睛看去,見當首一人手拿著鮮花,身後有兩人拉著橫幅。這個情境她可是很熟悉。她一邊淡定的往宿舍樓走,一邊抽空轉頭瞧了瞧,卻在橫幅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愣住了。

她仔細打量起手拿鮮花的人,想了想,完全沒有印象,不知道自己何時攪動了他的心,到這來擺出這樣的陣勢。

這些年面對凡是對她有想法的人,她都借月雲晨這把“鈍刀”,嚇跑了一個又一個,對此月雲晨都總結出了一套心得,有了一套職業化的操作流程,還為它取了個專有名詞,叫“擋蒼蠅”。當初李炫文生日宴宴請她時,月雲晨便是用的這套法子。

樓上看熱鬧的人更是好奇心爆棚。董欣然長久以往的殺雞儆猴,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本校已經沒人敢不顧顏面對董欣然再起“歹心”了。即便有,也是敢想不敢言。今晚,也不知道樓下之人是誰,竟如此大膽。她們個個等著董欣然快點出現,盼著好戲開場。

董欣然不記得鄧柯,鄧柯卻對她茶飯不思。自上次水友賽一別後,鄧柯在外遊玩了好一陣,也親近過好些美女,可偏偏對董欣然念念不忘,總覺著董欣然飄逸脫塵的氣質不是庸脂俗粉可比。想去P大看看她,又苦於沒有由頭。近日在一酒吧遇見了劉現,哥倆見面,吹虛拉捧客套了一番,鄧柯從他那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從劉現那鄧柯得知,校際聯賽已經開賽,學校各戰隊已經上到賽場廝殺的難解難分。正愁著找不到法子靠近董欣然的鄧柯,聽到這個訊息,他靈機一動,趕著製作了兩條橫幅,一條是祝賀董欣然順利晉級的,一條是惋惜她功敗垂成的。有了這兩手準備,等到比賽結果出來,他便可以拿著這兩張橫幅相機行事。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鄧柯從劉現那裡得知比賽結束時間,早早來到宿舍樓前等候,這一等,等到天黑也不見董欣然出現,以為她趁自己不注意,已經回到宿舍樓裡,託一女同學打聽到董欣然出去比賽還未歸還,他又不知道董欣然的具體行跡,只好這樣守在女生宿舍樓下。

在樓下正等的不耐煩的鄧柯,突見燈光下走來一女生,銀髮在風中招搖,他嘴角一歪,心想:終於還是來了!

董欣然見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便扭過頭假裝沒看見。可是她那一頭銀白秀髮太過惹眼,剛出現在燈下,鄧柯便發現了她,樓上的觀眾也有大把人認識她,看見董欣然出現便大聲鬨鬧起來,有不少人更是喊著董欣然的名字,開始啟動氛圍預熱模式。

鄧柯見董欣然沒有看見他,他喊道:“欣然……”見對方仍沒有聽見,兀自朝宿舍樓而去,他小跑到董欣然跟前說:“大神,恭喜你率領青雲戰隊晉級。你不僅是大神,更是我心中的女神,這些花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希望你能收下。”

董欣然面無表情,把花接過,說:“對不起,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宿舍休息。”她是真的累了,今天比賽她全身心投入,晚上又是長達幾個小時的覆盤會,如此高強度的安排,她還是第一次經歷。她不想與面前這人糾纏,說完,她自顧自的朝宿舍樓走去,把鄧柯一肚子要說的話都堵在嘴裡。鄧柯急忙跟上說:“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我明天還有課。”

“放心,不會打擾你上課,我等你下課。”

董欣然不再吭聲,腳上加快兩步把鄧柯甩在身後,眉頭已經皺在一塊兒。

鄧柯已是情場老手,對女生的反應司空見慣,他絲毫不受影響,在燈火照射目光齊聚的宿舍樓下,他如戲中男主角一般,在董欣然背後揮手告別。目送董欣然進入宿舍大樓後,他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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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熱鬧繼續。

董欣然剛上完課從教學樓課室出來,便望見樓下不遠處,一大邦學生圍著一輛豪華跑車指指點點,跑車車頭放著一盒超大的玫瑰花組成的心型花束,車尾高高的飄著一大束輕氣球,氣球下吊著一聯,上面寫著“欣然,必勝!”一個穿著時尚,有幾分帥氣的男子正靠著車身,享受著大家的議論和誇讚。

此人正是鄧柯。

跟著董欣然從課室出來的一女同學,用肩膀聳了聳身旁傻愣著不動的董欣然,打趣道:“哇,好浪漫……哎,人比人氣死人,姐姐我就算老死也無人問津,有些人一年到頭都是桃花運。”

另有一人也打趣道:“欣然,這男生看著挺優質的,你就收了他吧,別讓我們看著眼饞。”

後面出來的李炫文看到這一幕,眉頭深深皺起,這鄧柯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他也知道董欣然的性情,如果跑車管用,那麼他早就可以追到董欣然了。事實上,正是因為董欣然的反感,從那以後他再沒有開跑車進過學校,甚至在校外也是很少開了,為人也低調了不少。

李炫文身後,深明他想法的一些男同學,對鄧柯的行為看不過眼,替李炫文報不平。

“這擺明了是來搶人啊!過份了啊。”

李炫文此時既不是當事人,也不怕鄧柯,因此不用迴避也無需退縮,他見董欣然皺著眉頭向他望來,便主動走過去說道:“如果你不太想出面,我替你去說。”

他不知道,董欣然聽到“搶人”兩個字,心有不悅,眉頭就是皺給他看的。幾年同班下來,她感覺到,李炫文人是不錯,卻很難招人喜歡,準確地說,是很難招她喜歡。圍在他身邊的女生也不少,可他卻一根筋,眼睛只盯著她。你說他不聰明吧,可是他當得了班長,做得了社長,智商高城府深;你說他不通人情吧,可是他話雖說的少,人緣卻廣,朋友一堆,校裡校外認識的人比誰都多,人際關係通達。

誰都知道他喜歡她,可他自己從來不說。他不說,她便不能明著拒絕,兩人就只能這麼一直曖昧下去,這種關係讓她難受。

現在他說要替自己出面,她忍不住嗆道:“你去說什麼?”話裡意思是,你以什麼身份去說。

李炫文原以為自己好心幫她,她不接受也不至於讓他難堪,可是她不但不領情,還嗆他。他若要治鄧柯,可說的話多的去了。

他臉上仍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董欣然卻分明看到他眼睛在震動,知道他是被自己氣到了,董欣然假裝不知道,徑自下樓去了。

來到人群旁,她對人群中間的鄧柯渾若不覺,打算明目張膽的與人群擦肩而過。她已不是上次被雲青飛表白時,羞著臉逃跑的董欣然了,此時的她,面對人群泰然自若。

在雲青飛之前,她對這樣的場景便已久經陣丈,當時的她,怯懦的性子還沒有變,凡事處於被動。雲青飛表白之後,學校裡短暫的興起了一股表白風,羞於表白的人趁著這股熱潮向自己喜歡已久的人大膽表白,享受著成功與失敗。董欣然的粉絲團裡便有好幾個人在當時選擇向她表白。董欣然煩不勝煩,為了一勞永逸,於是手段極其殘忍的辣手摧花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話說當時老徐和曾劍知道董欣然把別人親手獻上的玫瑰當面摔在地上,曾仰天長嘆:作孽啊,這些玫瑰可值好多錢,現在銷路緊俏,自己不需要可以廢物利用啊,把它們賣給那些需要的人,能搛好大一筆,最不濟,可以送給那些想要表白的人,避免鋪張浪費啊。

其實他倆當時心裡樂呵著呢,不能就他倆在董欣然那吃虧,現在多了幾個不幸的娃子,他們這是在幸災樂禍呢。

總之,在董欣然面前,把情話當玩笑話對著她說的,她見到了;跟她表白或者送她花後轉身就走不需要結果的,她也遇到了;處處留情為她著想,就是不開口表白的,她也看到了——比如李炫文;從未出現過,還不認識就表白,並想要得到結果的,她也遭遇了——比如雲青飛。不過,相比不敢表白的人,她更欣賞勇敢表白的人,因為她現在所信奉的便是雖敗猶榮中的果敢和勇氣。即便知道會被拒絕,也要把自己的喜歡表達出來,而不是爛在肚裡,似有若無。

見過太多,她對此都有免疫力了。因此現在看到鄧柯那邊跑車、玫瑰、帥哥、氣球,她仍毫無所動。說她心如止水一點都不誇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