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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雙生鮫 曠世戀

看到深淵巨怪們蜂擁襲來的時候,明落覺得身邊有夜知寒,或許能有一線生機,但失去鰭尾玉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當時她處於深海之中,不說窒息,巨大的海底水壓就能分分鐘把自己壓死。

但奇怪的是,明落並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醒來之後她還能在水中自如呼吸自由行動。

明落看著自己的魚尾巴,她又被這個神奇的世界搞懵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我腿呢???

她左摸右摸,最終確定這身子的確還是她自己的,而不是穿越到了什麼美人魚的世界,只不過是雙腿變成了漂亮的潔白魚尾巴。

明落心想,這霓彩裙似乎不僅僅是條漂亮裙子這麼簡單,裙子的上半身依舊正常貼合在明落身上,膚感依舊舒適,但下半身就很離譜,霓彩裙和白色魚尾無縫隙完美相接,流光溢彩的尾巴依舊耀眼,就好像是霓彩裙變成了魚尾巴似的。

所以,彩裙應該是什麼厲害的海洋法寶,所以才能護著她在深海中存活。或許她能在海底深淵自如呼吸以及長出魚尾行動流暢,應該都歸功於霓彩裙。

明落突然意識到,如果霓彩裙變成了鮫人的下半身,那她上半身不就只相當於長出了魚鱗?那從某種意義上說,她這是全.裸啊!她趕緊抱緊自己的胸部,又從屋子裡找了兩遍海帶綁在胸前,這才感覺好一點。

只不過明落想不通的是,那些怪獸蜂擁著把她捲進海底深淵,卻並沒有繼續傷害她,而是把她丟在了這個一片潔白的洞中,連看管她的人都沒有。

既然無人看管,那就別怪明落出逃了!

明落稍微適應了一會魚尾的運動方式,便悄無聲息的游到了洞外,外面漆黑一片,明落全靠霓彩裙散發的流光來辨識物件,她摸索著牆壁儘量向上游。

“咚!”

“誒喲”,明落揉著自己的頭向上看去,只見頭頂似乎有一塊巨大的黑色硬殼,她誤以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山洞,硬殼是山洞的頂,於是便又摸索著向外遊。

“你想去哪?”頭頂傳來中氣十足震耳欲聾的低音炮,然而明落上下左右全都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明落便又裝作不是叫她的樣子,繼續摸索著向外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不妙,本來明落頭頂就被黑色的外殼擋住,現在她前路也被黑殼所擋,向後退又碰觸到堅硬的黑殼,黑殼就像牢籠一般將她圍住。

“你想去哪?”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聲音中卻添了一絲不耐煩。

明落被這個聲音擾得冷汗直冒,她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想出去……”

接著明落就被黑殼託著向上升起,水流拍打在臉上讓她很難受。直到她面前出現一雙巨大的冒著黑霧的血紅色雙眼,黑殼才停下。

紅色雙眼足足有小轎車一般大小,明落難以想象這只深淵巨怪的身體會有多誇張,她瑟縮著靠在黑殼上,手中緊緊攥著一小塊海帶。

“這裡就是你的家。”紅色雙眼微微眯起,他將明落放置在深淵峭壁的一處石臺之上,動作很是輕柔,原來包圍明落的黑殼,是他手掌上的黑色鱗片。

明落背靠石臺,抬頭向上看去,極盡目力也只能看到一道幾乎要模糊到看不清的深藍色光線,那是深淵裂縫的入口處,她就是從那裡被拖進來的。想要逃離深淵怕是太難,她頭頂這片濃密的黑暗中聚滿了可怕的怪物。

“流光城不過是在利用你……”紅色雙眼似乎很是痛苦,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弱了不少,聽起來一度哽咽。

“鮫白,我一直在救你。”紅色的雙眼流出血淚,他似乎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他在明落面前快速化形,一雙可怖的巨大紅眼不斷吸收深淵中的黑霧並漸漸變小,不一會就隱匿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明落瞪大雙眼望著紅眼消失的方向,心想這只紅眼巨怪一定認錯了人,而且是對他很重要的人,所以她要保護好自己的馬甲,可不能被發現,不然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明落想方設法要離開此處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下面飛速竄到了明落身邊,接著霓彩裙的柔和的光線,她看清來人的面目。

這是一位眼睛被黑布遮蓋的男子,雖然看不見面孔,但只看下半臉的輪廓都能確定這是一位型男。只不過他披頭撒發的模樣看起來過得很不好,一件黑紅色的長袍簡單的搭在身上,連衣帶都沒系好,壯碩的胸脯露在外面,也露出胸前一道醜陋的傷疤。

“鮫白,來我懷裡。”他站在石臺之上柔聲呼喚。

明落不敢作聲,只默默向上游,既然是個瞎子,那她逃跑的機率應該不小。可明落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能力,他飛身攬上少女的纖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接著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她光潔的魚尾,嘴角揚起滿足的微笑,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他,這的確是鮫白的鱗片。

而明落卻感到十分不舒服,她被摸的汗毛直立,如果她沒有變成鮫人,那她的魚尾處,本是她的大腿,也就是這個猥.瑣瞎眼男正在對她進行猥.褻!

明落猛一用力,使勁推開男子,還忍不住氣惱的喊出,“你別碰我!”

男子似乎很是疑惑,明落隔著黑布都看得出他緊緊鎖起的眉頭,“你不是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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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不是鮫白,但她為何有鮫白的鱗片?

若她是鮫白,那她為何又避自己如蛇蠍?

明落一聽要掉馬甲,也不敢再說話,而是用提防的目光緊緊盯著男子。

“鮫白……到底是不是你?你為何不說話……我們回到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瞎眼男又陷入極大的痛苦中,他雙手捂臉,指縫中流出漆黑的死霧,身體因太過痛苦而不斷抖動。

死一般的寂靜讓瞎眼男備受煎熬,他已經猜到面前的人並不是他心愛的鮫白,但他卻不忍殺掉這個女孩,因為她身上有著鮫白的鱗片。

“我可以保證不殺你,你不要怕。”瞎眼男放下雙手,表情恢復正常,他想要的不過是鮫白,為何所有人都要與他作對?這麼想著,他眼中又滲出漆黑的死霧,看樣子已經黑化得很深了。

明落盯著面前死氣沉沉宛如從冥灘走來的男人,依舊做著最簡單的防備姿勢,“你確定?”

“我確定。”瞎眼男再次摟到明落,他貪圖她身上白色魚鱗的觸感,但他卻在明落身上聞到了奇怪的海帶味道,“這是為何?”問著,瞎眼男便一把扯下來明落精心綁好的海帶。

明落這下真的生氣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瞎眼男,撿起地上的海帶,直接擺動漂亮的魚尾向上游。一邊遊她一邊惡狠狠的想,這種動手動腳的變.態就應該打爛雙手之後讓他做針線活!

可就算明落有鮫人的尾巴,她的速度也遠不及瞎眼男,瞎眼男只要隨便一動,就能立刻出現在明落面前,就和夜知寒似的,現在明落非常想念夜知寒,她想儘快離開這裡和他會和。

“你到底想怎樣?”明落氣鼓鼓的問。

瞎眼男稍作思忖,說道:“你幫我找回鮫白,我便放你離開,不然我就剝下你的魚皮夜夜撫慰,而你的身子則要被丟進養魚池。”

說著,瞎眼男向上指了指,一道黑霧騰空而起,驚起數以萬計的怪獸。養魚池中的小魚,指的就是深淵中恐怖的怪獸。

“有沒有不答應的選項?”明落象徵性的問一下,也沒報什麼期待。

“有,我現在可以直接剝下你的魚皮,然後將你扔上去餵魚。”瞎眼男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那好,我幫你找鮫白,你要放了我。”明落認真說道,眼裡閃爍著絲絲期待,等她出去之後,第一時間就要去找夜知寒!

……

另一邊,夜知寒並不知目前明落安然無恙,他以為自己庇護的女孩被深淵拖走,就算不死,也要重傷,他便發了瘋似的往下衝,影刺影劍等技能不要錢似的往外扔。

深淵怪物們雖不敵夜知寒,但數量太過恐怖,夜知寒殺一隻,後面能頂上一百只,怪獸如滔天巨浪一般蓋到夜知寒臉上,很快他就被困在怪獸海中。

然而雙眼泛紅的夜知寒並不畏懼這些生物,來一隻他殺一隻,來一群他殺一群,愣是殺到周身湧動黑影,手化為利刃,一寸一寸向深淵突破。

只不過這樣的蠻力突破太耗費體力和時間,夜知寒最擔心的就是等他趕到明落身邊時,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體,得要抓緊了,夜知寒加快速度,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被怪物撕咬的傷痕。

……

明落一邊心急如焚的向外遊著,一邊側耳傾聽瞎眼男的故事。

原本瞎眼男並不瞎,他叫鮫墨,是一位根正苗紅的天選之子。

他和鮫白遵從天道輪迴,以陰陽互補的形態自然誕生於深淵裂縫中的一處潔白石洞中,也就是明落出逃的洞穴。

鮫墨和鮫白是雙生鮫,一男一女,自然誕生的他們生來就有不同於所有海洋生物的力量,他們強大,美麗,讓人心生畏懼,可以說他們二人簡直就是上天欽定的海洋之主。

鮫白和鮫墨的感情也如他們的誕生一般親密而自然,互相依賴,缺一不可。

但命運弄鮫,鮫白天性單純善良,喜好熱鬧和繁華;而鮫墨卻恰恰相反,他生性陰暗殘忍,噬殺暴虐,認為只有實力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明落這麼聽著,倒也覺得鮫白和鮫墨是上天般配好的一堆眷侶,一個聖母,一個魔頭,互相制衡互相依靠。聽故事聽心底燃起八卦之火,明落乾脆問道:“那你倆怎麼分開的?”

“分開?不,我們從未分開,我們生來便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鮫墨繼續講起了他和鮫白的故事,從前他和鮫白日日暢遊耳鬢廝磨,直到流光城的到來打破了一切幸福。單純的鮫白化為人形走進流光城,然而她卻因為鮫人的身份而被囚禁起來。

鮫人早已滅絕多年,鮫墨和鮫白的誕生或許就是因為上天不願看到這麼美好的生物被滅絕,故而創造了這兩位天道之子。但流光城卻在鮫白身上看到了巨大的能量來源,他們把她當稀世珍寶,把她供奉為神聖鮫女,將她當成城市資源,但唯獨不把她當成鮮活的生命。

明落默默搖頭,她覺得上天在創造鮫人的亞當夏娃時,估計放錯配方了,傻白甜和陰暗魔頭,一旦離開對方,都很容易走入極端啊!

這不,鮫墨覆蓋在眼睛上的黑布又開始散發死霧了,這是鮫墨生氣的徵兆,也是魔氣外湧的現象。他說鮫白被流光城的繁華所吸引,就在她踏足流光城的時候,卻被貪婪的流光城城主禁錮在地下陣法之內,再也沒有走出過流光城。

鮫墨和鮫白生命共享,感情互通,他一直都能感受到鮫白的存在,但因為流光城用鮫白的鱗片製成粉,又將粉融進結界之內,這就讓鮫墨無從下手,他與鮫白互為同生,不得傷害對方。

漫長的蟄伏和等待中,鮫墨感受到了鮫白遭受的痛苦和悲傷。

鮫白被剝鱗片,他疼;

鮫白被斬魚尾,他痛;

鮫白被禁錮在大地之下腐爛了雙眼,他瞎;

鮫白心臟被挖,他胸口多了一道醜陋的疤痕;

如今鮫白身體千瘡百孔,鮫墨也幾近燈盡油枯。

今日鮫墨能在深淵邊緣捉回穿著霓彩裙的明落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明落只有鮫白的鱗片與觸感,但體內卻毫無真氣,他誤以為流光城耗盡了鮫白的能量,便急匆匆的將她送進他倆誕生的洞穴中修養。他們身為天地之子,只要靈魂不死,那就遲早能修養好身體。

可現在他卻發現鮫白並沒有回來,他們抓回來的,是另一位穿著鮫白鱗片製成衣物的普通女孩。鮫墨很是心痛,流光城大肆生剝鮫白的鱗片,如今她怕是已經早就沒有鱗片覆體了,一想到愛人鱗不蔽體的樣子,鮫墨的心更痛了。

就在明落一門心思跟著鮫墨向上游的時候,她受到了萬千怪獸的阻攔,因深淵怪獸聽從鮫墨號令的緣故,它們並沒有攻擊明落,而是朝她齜了滿口黃牙以示威脅。

一隻勉強有點人樣的怪獸低頭彎腰的游到鮫墨面前雙手抱拳,似乎有事相奏,鮫墨微微點頭,示意怪獸當著明落的面說也沒事。

“報告領主!有一位黑髮藍衣的修煉者試圖闖進深淵!”

黑髮藍衣!是夜知寒!夜知寒來救她了!

“哼,無知蛆蟲,闖我領地,我來了結他。”鮫墨冷笑一聲,眼底黑霧大盛,還沒等明落解釋夜知寒是自己人,他就衝進了戰場和夜知寒纏鬥起來。

兩道黑影極速穿梭,海中捲起漩渦,明落愣是無法靠近兩位廝殺的大佬。夜知寒本就被深淵怪獸耗了不少精力,如今又要對戰鮫墨,頓時有點力不從心,他被鮫墨一掌轟退,猛地噴出一口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