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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延慶宮同胞約定

“美人想多了,妹妹容人的心胸還是有的,她做事向來是光明正大,不會行一些鬼魅伎倆。”

蘇娘娘心中暗恨,“大王……大王,可是我害怕公主,這往後可怎麼辦呢?公主在東宮住著,我這心裡總是擔驚受怕……”

要按照往常,只要自己說一聲害怕,大王都會知情識趣的把某些人趕出宮去。

可是大王這一次卻沒有,“美人只管放心,往後我們兄妹再見面就去正殿上,不來寢宮裡面。你們見不了面,美人就不用害怕了。”

蘇娘娘不知道大王是怎麼想的,但是自己畏懼那西荒女王是真的,這個時候對著大王眨了眨眼,含情脈脈地盯著大王看了一會兒,大王只是覺得頭暈目眩。

只聽見旁邊美人兒嬌嬌俏俏的跟自己說,“大王把公主趕走吧,讓她回西荒去。”

大王暈暈乎乎地放美人躺下來,“都聽美人的,寡人這就把她趕走。”

說完之後出了寢宮,站在壽仙宮門口呼喚著甲士們。

“來人,告訴武成王,讓他把公主請出朝歌,護送公主回西荒去。”

甲士們飛快地出去傳令,這個時候武成王和一干大臣都站在女荒跟前,女荒旁邊坐著兩個侄兒,大家商量著過幾天去女媧廟請罪的事情。

宗室裡面的老一輩兒都說用什麼樣的祭品燒什麼樣的表文,冷不防有甲士來跟黃飛虎傳令。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女荒想著自家哥哥肯定是被妖怪迷惑了。

“這……不該是這樣啊,公主才回來多長時間,按照大王和公主近日的相處來看,應該會留公主多住一段時間。更何況還有兩位親王在太廟裡為蘇王后祈福呢。”

沒錯,大哥二哥這一對兒倒黴蛋現在還沒從太廟裡出來呢,如今蘇娘娘還病著,沒有大王的命令,她一日病不好,這兩位哥哥就一日出不了太廟。

真正意義上兄妹們還沒有正兒八經吃一頓團圓飯,更別提坐下來多說幾句話了。

殷郊殷洪兄弟兩個已經站了起來雙雙挨著女荒。

女荒安撫了兩個侄兒,對武成王說:“既然要我走,我也不會在這裡留著,把三哥請出來,我們兄妹兩個告別了之後我再走。”

武成王拱手抱拳,“這是人之常情,公主請在這裡稍等片刻,末將進宮去把大王請出來。”

武成王進了宮,把話遞進了進去。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才終於把大王等了出來。

大王剛出來的時候十分不耐煩,“讓你護送公主離開你,怎麼現在還沒動身?”

“大王,公主想與大王話別,還請大王出去和公主見上一見。”

大王點了點頭,“確實應該與妹妹告別一次,這就走吧。”

兩個人出了分宮樓來到前面九間殿附近,看到一群文武大臣簇擁著女荒站在路邊兒等著他們。

女荒快步迎上去,“三哥,剛才有人傳話說,三哥讓我儘快回去……”

正說著話呢,一股熱氣從女荒身上湧動了出來,猶如烈火撲面,大王突然覺得渾身被灼傷了一般。

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來,耳朵邊又聽見妹妹說:“……只是我還沒有跟大哥二哥告別……”

大王下意識的問,“為什麼要與大哥二哥告別,妹妹這麼著急回去為了什麼?難不成是西荒有人叛亂,急需妹妹回去平定?”

眾位大臣左右交頭接耳,武成王向前一步,“大王剛剛傳出令來,要讓末將護送著公主出朝歌,再護送的公主到邊境去。”

“大膽!寡人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妹妹,寡人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定時那傳令的甲士傳錯了,左右與寡人……”

“三哥,算了吧,就饒了甲士一命吧。這命令傳到這裡的時候,妹妹也不相信。”

“妹妹,這件事兒你不用管,哥哥來處理,那甲士今天能傳出寡人話,過幾天就能傳出信兒要誅殺大臣,這樣的人不能留著,一定要將這種人誅殺。”

大王身後就有人去捉拿剛才傳信的甲士,沒過一會兒首級被捧了上來。

大王看著周圍的人,見群臣的眼神都有些躲躲閃閃,又回頭看了一眼武成王。

武成王低著頭。

心中頓時冒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他上前一部拉著妹妹的手。

“妹妹與大臣們在這裡商量什麼,是不是過幾天要去祭拜女媧娘娘的事情?既然要向諸神請罪,那寡人就答應妹妹了,讓人把炮烙這一項刑罰廢去。”

眾位大臣趕快抬頭看向大王,女荒也覺得哥哥今日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主動提出來這件事比什麼都強。

一群人又重新歡喜了起來,趁著這會兒高興,大王下令讓人去太廟把兩位哥哥接出來。

“蘇娘娘的身體快好了,可見有成湯的列祖列宗保佑,也多謝兩位王兄為王后之事費心費力。”又讓人賞賜兩位王兄,傳令到兩座王府裡面,說是今天晚上請兩位王兄和妹妹一塊兒到延慶宮飲宴。

隨後這位大王主動去了九間殿,把剩下的竹簡翻看了一番,把這些積累的朝事一並處理了。

君臣其樂融融的時候,大王左右看了看,嘆息了一聲,“以前商容老丞相為寡人的左右臂,如今他老人家不在,頓時覺得這大殿上空蕩蕩的,左右來人,將一些貴重藥材和皮毛賞賜給老大人。”

其他人這個時候松了一口氣,不少人相信剛才真的是那甲士故意傳錯了大王的話。

又有人對大王重新有了信心。

一直到天快黑了,眾臣才離開王宮,而大哥和二哥也到了宮中。

大哥和二哥今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過來,上衣下裳頭戴高冠。

兄妹四個再見面兒,俱是喜氣洋洋,然後手拉著手到了延慶宮。

延慶宮是當年他們母親所居住的宮殿,兄妹幾個都曾在這宮殿裡面生活過,如今這宮殿裡面沒有什麼主人,收拾得乾乾淨淨,有一處臨水的棧臺,上面擺放了一桌酒菜,遠遠的又放了不少的火把蠟燭,在月光火光的照耀下,兄妹四個一一落座。

大王做了主位,女荒做了客位,兩位哥哥在一邊作陪。

“這第一杯酒是祝咱們殷商和媯荒的江山永固。”

兄妹四人同時舉杯將酒喝了下去。

就有侍女從遠處走過來,從桶中盛了酒之後給四個人滿上,隨後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大王又舉杯,“這第二杯酒是賀咱們兄妹十二年之後又重逢。”

兄妹四個再次高舉杯子,將酒飲了下去。

重新把酒滿上之後,大王又舉起杯子,“這第三杯酒是我與妹妹敬兩位兄長,祝願兩位兄長長命百歲。”

女荒跟著舉杯,與三哥兩個站起來對著兩位兄長彎下腰去。

兩位兄長也趕快站起來,彎腰接過了酒,一口喝了下去。

大哥就說:“何必如此客氣,咱們一母同胞,血緣最近,自該同舟共濟,敬酒就有些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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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在一邊附和,大王就把手放在大哥的肩膀上,“我們兩個小的當年承蒙兩個哥哥照顧,敬酒也是應該的。如今在母后的宮殿裡,咱們只論血親,二位兄長年長,我們年幼,這一杯酒是我們應該敬的。”

說完之後兄妹四個再次坐下,說一些離愁別緒。

中間幾個人又說又笑,等到月上中天灑下一片銀輝,周圍的火把將要熄滅了,一陣風吹過來算是涼爽,兄妹幾個談性正濃,氣氛正好。

大王轉身回去對著侍女們揮了揮手,侍女們退下之後,火把一點點熄滅。

大王從一邊兒的酒桶裡盛了幾勺酒,倒在哥哥妹妹的酒樽裡。

“這個時候只有咱們兄妹四人,這是個這延慶宮裡裡外外只有咱們母后的子女,趁著這月亮高懸,請天地作證,我有一件事情想託付兩位兄長和妹妹。”

三人都好奇地看了過去。

“寡人與蘇娘娘十分恩愛,她乃是蘇家嫡女,也夠做王后了。”

說到眼下的朝局,大哥嘆了一口氣,“蘇娘娘不是已經成王后了嗎?大王是擔心我等不接納她嗎?”

女荒聽了這話,月光下面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三哥,心裡面盤算著自己早早的讓人把兩個侄兒團團圍住了,若是今天再有人行刺,別管是妖怪還是人族,誰都不會得手。

又想到那蘇娘娘是個妖精,什麼蘇家嫡女……哼,也就騙騙旁邊這兩位老實人。

大王在一邊搖了搖頭,“寡人與蘇娘娘恩愛,只是如今到底有些不圓滿,蘇娘娘一直未能誕下嫡子。”

旁邊兩位哥哥同時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容,嘴裡還在開解大王,“大王如今正值壯年,這事兒不著急。”

大王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寡人雖然是身在壯年,可最近總做了一些身不由己之事。”

這話說出來之後,其他三個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大哥十分激動,一把拉住大王的手,“大王也意識到了嗎?這些日子大王與前幾年確實不同。”

二哥也在一邊說:“大王好好想想,是不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如我明天和大哥再去太廟裡面求求先祖?”

大哥在一邊瘋狂點頭。

大王看著兩個哥哥的模樣,又看了看一邊兒坐著無動於衷的妹妹。

到底還是把真相隱瞞了下來,“所以今日請兄長和妹妹在此,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託付給你們。若是我將來做了什麼不可挽回之事,危及成湯基業,你們可將寡人殺了,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蘇娘娘若是生下了孩子,就推這孩子上位。還希望兩位兄長和妹妹答應寡人。”

“這……大王,千萬不要想太多,大王正直壯年……”兩位哥哥在一邊呱啦呱啦地勸著。

女荒卻問,“如果蘇娘娘沒能生下孩子怎麼辦?”

大王在月亮下面想了一會兒,“自然是讓殷郊繼位為王。”

這話說的心不甘情不願,女荒只顧品味著他這種心不甘情不願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兩位哥哥的心思沒有這麼細膩。

“大王,大王說這種話難不成已經預知了某些災禍?”

“若是這樣不如講出來,咱們同胞共商良策。”

大王嘆息了一聲,在月亮下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