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大陸,遺忘之地,百草殿上空,玄無絕穿梭虛空而來,見到這裡不是離開之前的圓盤上空,只是百草殿的遺址,陡然一驚。
“怎麼會這樣?百草殿呢?”
他想要尋找的是消失之前的上古瑤宮中的百草殿。早在七萬多年前,瑤宮覆滅的時候,他就記下了虛空座標,可以隨意往返。
一定是發生了變故!
轟隆!
玄無絕不願意相信,驟然發動攻擊,在半空中掀起一陣轟響,卻徒勞無功。接連的幾次攻擊波及到百草殿遺址,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掀不起絲毫的浪花。
而在百草殿原址的另一個空間,坐落著兩座宏大的宮殿,正是已經消失的劍靈殿和百草殿。尤其是在百草殿中,一個熠熠發光的東西照亮了方圓十里,這就是玄無絕在尋找的那個圓盤。
圓盤空間中,金石棺金光大盛,穿透了整個空間。如此持續了數十年,棺槨中終於有了動靜——沉睡近百年的楚雲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楚師弟!”見到楚雲峰醒來,芍苓滿臉欣喜。
楚雲峰腦海中畫面流轉,片刻後,開口道:“芍苓師姐!”
“是我!是我!”芍苓幾乎喜極而泣,多年的擔心與守護,讓她心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情感,“我也是芍兒呀!”
“芍兒!”
一聽起這個名字,楚雲峰想起了犬猿族地宮中相識時的場景,又想到他渡皇天劫時的一幕。芍苓身上的裝扮,的確就是當年芍兒那般的紅妝。
“你還活著!我一直以為你已經…”
想起那日,芍兒從花化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畫面,楚雲峰依然有些惋惜,甚至是心疼。要不是芍兒以身相救,他已經死在天劫之下了。
“聽說過七竅玲瓏心嗎?”芍苓說道,“這是一種特殊的體質,生來就有七世,像是一體七分一樣,各自經歷著不同的境遇,但又有一個心結,或是一段因果,將彼此連接起來。簡單的說,芍兒就是七世中的一世,現在的她,以芍苓的身份活著,也就是我,你能懂嗎?”
七竅玲瓏心,說是一種體質,但又不只是一種體質。七世中,每有一世走完,就會覺醒一竅。芍兒死後,芍苓覺醒了第三只眼睛;靈靈死後,她也有明顯的變化,只是究竟變化如何,尚不得而知。
楚雲峰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而後就沒有時間顧及芍苓了,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體的變化上。
跟之前相比,他的肉身有了很大的不同,裡裡外外都被一股金色的物質所侵染,竟也有了一絲神聖的氣息。他粗略的感受了一下,此時的肉身強度比原來強大了太多,甚至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隨手一擊就能發揮出大乘境中期的力量。
再一抬手,他發現了左手心的洛女剪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似乎是死過一次,隔斷了兩人的共生印聯絡,也了卻了一段因果。
轟!
楚雲峰完全恢復過來,金石棺自動開啟。一時間,他感慨良多,如何也不會想到金石棺會救了自己一命。
“芍苓師姐,多謝你救了我!”
“不是我!我在荒島上修煉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你被人殺害的一幕,就來到這裡找你!”芍苓如實地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在一旁修煉了百年而已!”
芍苓說著,竟不由地有些羞赧,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這一百年,與其說是修煉,不如說是守候。她只有紫府境,壽元有七百多年,卻用了一百年來守候楚雲峰,更是冒著風險闖入百草殿,進入圓盤空間。
見到她的女兒態,楚雲峰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低聲道:“救命之恩,就用往後餘生來報答吧!”
“呸!”芍苓臉色一紅,不禁想要反抗,卻被楚雲峰抱得緊緊的。
與芍苓比起來,洛女就是一座高山,若不是道天術作祟,他根本就夠不著,兩人更不會有什麼交集。
而芍苓,從當初血瀾聖地的輩分上,她是楚雲峰的師姐,可她的修為和年歲都要比楚雲峰低很多。
或許是失去過一次,楚雲峰又清晰的感覺到芍苓對自己的情感變化,他不想辜負於她,更想珍惜這份難得的可貴。因為這一百年,只有她守護在自己的身邊。
“謝謝你,芍苓師姐!”他能感覺到芍苓和自己心貼著心,但還是沒有吝嗇自己的感謝。
“別這麼說!這些都是我自願的!而且,你也救過芍兒的命,是芍兒欠你的!”芍苓眼神裡除了愛意,就是感激。在她看來,楚雲峰主動擁抱於她,就是對她情愫的接納,這本身就是一種“恩惠”。
沒有經歷過背叛的人,不知道忠實可貴;沒有學會感恩的人,不懂得情深似海。或許,這就是他們會走到一起的原因吧。
“還有,別叫我師姐,叫芍兒吧!”芍苓以徵詢的口吻說道。
“好,芍兒!你守候了這麼久,先休養一段時間,我們再離開這裡。”
芍苓第一次行使自己的權力,硬是在楚雲峰懷裡賴著十天,才開始好好恢復,惹得楚雲峰一陣無奈。
一個月後,芍苓修養完畢,兩人開始嘗試離開圓盤空間,卻發現入口已經無法開啟。於是,他們只能進入那處坑洞。
由於楚雲峰之前殺光了裡面的靈芒獸,就沒有特別小心,攜著芍苓一躍而下。
可剛落到半空,身後就傳來一股涼意。
“戮仙一式:斬!”
為了以防萬一,楚雲峰一出手就是大乘境中期的殺傷力。戮仙劍一出,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孔。
落地後,就見到一堆靈芒獸的屍體。他下手比較重,故而沒有靈芒獸活下來。
楚雲峰不顧捏著鼻子、對這裡的腥臭難忍的芍苓,徑自抹了一把頭髮,道:“怎麼樣,剛才的動作帥不帥?”
“呸!少臭美!”芍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以前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臭屁,現在倒好,沒有一點正行,“裡面還有東西!”
楚雲峰一聽,趕緊把芍苓護在身後,全力戒備著,慢慢地放開靈識。
一瞬間,百米內的場景清晰地映照在感知之內。前方的黑暗處,一排排黑色的“蜂箱”,上面排滿了密密麻麻的靈芒幼獸。這些幼獸彷彿剛成型,尚沒有孕育成生命。
片刻後,兩人就發現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