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得到峰主手諭,隨時可以返鄉,他本來想帶球球一起回去,可它想在烈陽峰蹭吃蹭喝,不想跟著陳秀風餐露宿,打死也不願回去。
陳秀身穿白袍,飄飄長髮,仙風道骨,仿若天上嫡仙。
他化為紅芒,破空遠去,眨眼間穿梭數十裡地,比御劍飛行更快。
如今末法時代,踏入元嬰境就算真正的強者;而在遠古時期,真仙都是螻蟻,隨著時代變遷,人族強者越來越少。
鎮魔域的古蹟區的巡邏弟子數量增多,這裡封印著眾多魔頭。
這些魔頭如果出世,整個世界都將陷入無盡的黑暗。
陳秀來到剛開始降臨的海島,這裡的祭壇完好無損,他修煉出元神,能感應到此處的封魔陣。
玉石祭壇下方有道龐大的身影,它如果破開封印,能和星辰比肩。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猴子,你喜歡棒槌嗎?”
祭壇裡的生靈再次蠱惑陳秀,不過這次,陳秀沒有受影響,他的元神經歷雷劫,瀰漫著紫光。
“你才是猴子,小崽子,等爺爺出世,非弄死你不可!”祭壇裡的生靈大怒。
它形似猿猴,身高千百丈,牙尖嘴利,模樣猙獰,被三百道規則鎖鏈捆綁,符文幽光湧動,萬千載無法動彈。
只有一縷意念透過封印。
陳秀在祭壇上撒了泡尿,這也是在神魔頭上撒野。
“小崽子,最好長命萬歲,等爺爺出來,非得將你削成竹竿。”
祭壇裡的生靈在咆哮。
陳秀嚴肅道:“為害人間的禍害,等我實力強大後,會來找你的。”
“哈哈哈,有種把爺爺放出來,爺爺身上的一根毫毛就能碾壓你。”
“吹,接著吹。”
陳秀大搖大擺的向海岸走去。
祭壇裡的生靈開始著急,嘿嘿直笑:“道友,請留步。”
“你若放我出去,我送你一件無上魔兵,可捅穿天上星辰。”
陳秀沒有回頭。
“別走啊,我給你當護道人。”
“我認你當大哥!”
“我真不想當魔王啊。”
……
陳秀任憑他花言巧語,道心始終不移,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極樂宗才和魔族勾結起來。
“絕念陣!”
陳秀識海騰出一束金色符文,這些符文籠罩封魔陣祭壇,在這裡佈下封印神念的陣法,它徹底失去逃脫的可能。
“小崽子,爺爺先睡一覺,十萬年後,我必找你清算。”
“你的尿,騷.味,終生難忘。”
陳秀來到岸邊碼頭,海面上空蕩蕩的,附近沒有“幽靈船”。
時間還沒到晚上。
天黑以後,碼頭瀰漫著綠光。
幽靈船憑空出現,陳秀在天道宗修煉以後,知曉很多知識,這是某種空間寶物,或許已經通靈。
陳秀沒有碰見當初遇到的小女孩兒,他登上幽靈船,轉眼離開迷失海域,荒島上一如往昔。
破船裡沒有小女孩兒的蹤影,陳秀歸鄉心切,沒有繼續尋找。
一道紅芒劃破東海的天空。
深夜
天心月明。
潮生涯,琴宗禁地。
海浪拍岸,山呼海嘯中繚繞著悅耳的琴音,清脆婉轉,綿延不絕。
紫裙仙子盤坐在青石上,身前放著緋紅長琴,周身瀰漫著嫋娜雲煙,她玉指波動雲煙,演奏出動人的樂曲。
白袍身影落在潮生涯。
冷豔仙子抬頭,鳳眸中帶著幾分激動,臉上卻沒有表情,淡淡道:“你還知道回來看我。”
慕秋寒似乎有些生氣。
“秋寒郡主,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慕秋寒有些感慨,她的身材相比當年更加豐滿,面容傾城絕世,比起聞曦也不遑多讓。
她是遺落人間的明珠,暗淡了星辰,照耀了山河萬里,陳秀以前對她的評價,唯一的優點就是漂亮。
慕秋寒捋了捋秀髮,溫和道:“你現在還是讓人捉摸不透,還以為踏入琴宗能追上你,果然……”
“追不上就不追唄。”陳秀攤手,“秋寒郡主,我要回楚國,要不一起?”
回家順路約個伴兒聊天。
“我不想回家,能再看見你一面,我就很開心,還有別叫我郡主,總感覺很生疏。”慕秋寒嘟了嘟嘴巴,冷豔的面孔,可愛的表情,頗具殺傷力。
陳秀笑著掏出一本功法。
“秋寒,這本《天音琴譜》是我偶然得到的,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我就不和你客氣。”
慕秋寒開心的收下琴譜,剛翻兩頁就覺得不簡單,立刻將琴譜收起來。
“這麼貴重的禮物。”
“誰讓你以前不會彈琴,特意給你找的琴譜,好好練。”陳秀一本正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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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音宗聖女修煉的琴譜,絕不是爛大街的貨色。
慕秋寒鄭重道的點頭,她相信陳秀不會坑自己,心裡暖暖的。
又有一道黑影從遠處飛來。
高挑的黑衣男子冷漠道:“擅闖潮生涯,還不趕緊滾!”
陳秀微微皺眉,語氣平淡道:“你可以提醒我,但不要這麼無禮。”
黑衣男子有些疑惑:“為什麼?”
陳秀淡漠搖頭:“因為你不配。”
慕秋寒聞言俏臉變得緊張,“陳……先……先生,他是我師兄。”
“李師兄,他是我的好朋友,絕非有意擅闖潮生涯。”慕秋寒趕緊為陳秀解釋。
李牧眼神陰沉,他師妹向來冷淡,今天居然和外人在潮生涯“幽會”,而且對方口出狂言,他自然不能忍。
他甩了甩衣袖,身前出現白琴,他指尖掠過琴絃,數十把刀劍呼嘯而出。
慕秋寒擋在陳秀身前。
陳秀輕輕跺腳,腳下符文蔓延,金光璀璨,一座陣法憑空而生。
金光包裹潮生涯,李牧被陣法壓制,當場跪下,琴宗也是魂修,但他的魂力和陳秀相差十萬八千裡。
李牧雖是琴宗的核心弟子,不過也就剛凝聚神魄。
在陳秀眼中不值一提。
慕秋寒感受到不可填補的差距,良久才回過神來,她又看了眼顏面全無的李牧,微微搖頭:“陳先生,還請高抬貴手。”
慕秋寒想喊陳秀的名字,感覺太不尊重,喊道友又顯得見外,還是和當年一樣,喊他陳先生。
陳秀再次跺腳,陣法消失不見,扶桑樹下,只有陳秀和慕秋寒兩人,李牧灰溜溜的逃走。
“有沒有人欺負你?我給你報仇!”
“有。”
慕秋寒撇了撇嘴。
“是誰?”陳秀嚴肅問道。
慕秋寒指著陳秀,不由嗔怒:“就是你,一走十年,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
“十年?!!”陳秀震驚。
他出去才兩年多一點,怎麼會是十年,看著忽然成熟的慕秋寒,難道真的已經過去十年?
他在鎮魔域修為突飛猛進,裡面的時間難道和外界不一樣?
陳秀的心情很著急,無心和慕秋寒閒聊,認真道:“秋寒,你別騙我?”
“如果仔細算,這是第九個年頭,第八個月。”慕秋寒認真道。
“修仙之後才明白時間過的好快,十年彈指一揮間,陳先生還記得我,秋寒已經很開心,我會努力追趕你的。”慕秋寒沒有當年的雄心壯志。
歲月磨平了她的稜角。
陳秀著急回莫城,這麼多年過去,父母肯定很擔心。
聽說陳秀要回去,慕秋寒讓他順道帶封家書回去。
慕秋寒也快十年沒回家,她不喜歡家,可對父母還有些許愧疚。
陳秀和慕秋寒告別,後者目光裡帶著微笑,“我要更加努力。”
不到兩天,陳秀就到達楚國境內,他眉頭緊鎖,這裡有好幾股修仙勢力。
國師在世時,修仙勢力不敢明目張膽進入楚國,如今他們大勢進入楚國,看來國師隕落的訊息已經傳開。
他只能火速趕往莫城。
清晨。
莫城,陳家。
庭院裡有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在玩石子,還有個四五歲小女孩兒坐在木馬上,院中躺著老邁的大黃狗。
它搖著尾巴,看守著小主人。
一道白衣從天而降。
陳秀落在院中,陳家看起來有些冷清,好像沒什麼人打理。
男孩兒看見陳秀,突然身體緊繃,他抱起妹妹,驚恐著大喊:“娘!有壞人!”
大黃狗忽然起身,跑到陳秀身前搖尾巴,陳秀看著這條老狗,心中震動,當年他和妹妹撿回來的小狗崽,現在垂垂老矣,庭院中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
“黃二,去。”
陳秀擺手,老黃狗追著金色丹丸離開,那是枚氣血丹,能延年益壽。
看家守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兩位相貌較好的女子走出來,陳秀認識穿綠裙的女子,她身穿素衣,沒怎麼打扮,依舊比大多數女人漂亮,曾經青澀的少女,已經初為人母。
“五妹,家裡還好嗎?”
陳伊掩著小嘴,看著眼前身材修長的男人,先是一驚,然後大喜,抱著小女孩兒跑過去,眼眶已經溼潤。
“三哥,你原來沒死?”
“玲玲,快喊小舅。”
“小舅。”
小女孩兒懵懂的喊道。
陳秀笑著點頭,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柔聲道:“真乖。”
牽著男孩兒的婦女靠近,弱弱道:“伊伊,他是三伯家的?”
“嗯,是我三哥。”陳伊抹去眼角的淚水,別提有多高興。
從小三哥就保護她,在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為她拿起板磚和薛虎拼命,當年她聽說陳秀被殺的訊息,還為此哭了好長一段時間。
“三哥,她叫羅霞,是大哥的妻子,這是他們的孩子陳童,快叫三叔。”
陳秀恭敬道:“大嫂。”
陳童弱弱的開口:“三叔。”
羅霞詫異的看著陳秀,他看起來很年輕,比陳伊看著還年輕,而且一身打扮,彷彿天上的仙人。
陳童也是把陳秀認作修仙者,所以才喊他是壞人。
“爺爺他們怎麼不在府裡?”陳秀皺眉,他能感應方圓十里,卻沒有大伯和爹他們的氣息存在。
陳伊忍不住落淚:“三哥,凌雲宗在附近城鎮抓壯丁,他們在斷背山脈開採礦石,陳家男丁都在裡面挖礦。”
“玲玲的父親就是死在礦洞中,大伯左手廢了還要被迫工作。”陳伊說著說著就哭起來,玲玲也跟著哭起來:“我要爹爹。”
陳秀眼神冰冷,握著拳頭,沉聲道:“伊伊,三哥會替你和玲玲報仇的,我會將爺爺他們全部帶回來。”
陳秀縱身而起,化為紅芒遠去。
“真的是仙人,我就知道。”陳童呆呆的望著那道還未消散的紅芒。
陳伊和羅霞眼中滿是震驚,她們帶著孩子來到唐煙的庭院,“二嬸,陳秀還活著,他回來了。”
唐煙還在刺繡,髮絲間已經有幾縷白髮,愁眉苦臉的她忽然露出笑容,激動道:“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陳伊有些懵,三哥活過來,二嬸不驚反喜,難道三哥就沒死?
“臭小子在哪裡?”
“小舅飛走了。”
“三叔是仙人。”
趙玲和陳童此時很興奮。
唐煙忍不住撇嘴,笑著說道:“臭小子,也不知道看老孃一眼再走。”
她眼裡帶著希冀,希望陳秀能把陳家老小全部帶回來。
當年他兒子就能搏殺尹仙人,十年過去,她相信自己兒子回來的那天,能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