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個時辰,陳秀出現在揚州府的上空,神識探測透過識海中的青銅鏡,能覆蓋整個揚州府。
他很快找到陳茜的蹤影。
揚州府的繁華地段,陳茜穿著粉裙在逛街,渾身散發著活力。
“茜茜,你慢點。”
“剛生完孩子,就別走這麼快。”
清秀書生抱著孩子跟在後面,錦衣華服,溫文爾雅。
“翰林,快來看,這鈴鐺好好玩兒,買個小鈴鐺給兒子戴著。”陳茜在小攤上挑選合適的鈴鐺。
商販趕緊吹捧:“夫人慧眼,青城山的仙師給這些鈴鐺開過光,能辟邪祛災。”
陳茜忽然撇嘴,將鈴鐺扔回小攤,她聽到這些仙師就生氣。
如果揚州府不是遠離各種山脈禁區,恐怕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李翰林看著陳茜,詢問道:“茜茜,你還要不要?”
“不要,我們走。”
陳茜剛轉身,有白袍男子擋在她面前,陳茜俏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
四周百姓紛紛跪下,不少人看著他從天上落下來。
這肯定是仙人無疑。
“拜見仙師。”
“拜見仙師。”
熱鬧的街道突然死寂,百姓瑟瑟發抖,這場景似曾相識,當年尹正出現在莫城也是這種陣仗。
陳秀微微搖頭,然後對著陳茜微笑,後者還沒有回過神。
李翰林有些著急,四周百姓都規矩的跪著喊仙師,他連忙跪下,趕緊伸手拉扯陳茜的裙襬,生怕她惹麻煩。
“小妹。”
“三哥?”
陳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輪廓不會有錯,那雙澄澈的眼睛不會說謊。
陳茜捂著嘴,忍不住落淚。
小時候,她最親陳秀,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陳秀帶著她長大。
當年的小姑娘已經結婚生子,陳秀不禁感嘆,時間過的可真快。
陳秀扶起李翰林,他懷中的嬰兒正在哇哇大哭,李翰林焦急道:“仙師,她是我夫人,還請高抬貴手。”
“哈哈,她可是我妹妹。”陳秀忍不住大笑,手指頭輕輕刮了刮嬰兒的小臉,小家夥伸手來撓陳秀。
小家夥很可愛,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秀,嘴裡只有兩粒小米牙,咧嘴咯咯的笑個不停。
李翰林不認識陳秀,陳茜連忙解釋:“他是我三哥,陳秀。”
“三哥。”李翰林硬著頭皮喊出聲。
“嗯,”
陳秀笑著點頭,隨後跟隨李翰林回到李府,一路上行人都在跪拜。
這種場景,陳秀並不喜歡。
“小妹,我準備接你們回莫城團聚,你們收拾收拾東西,我這去接二哥,回來後再接你們。”
陳茜點頭:“好的,三哥。”
陳秀化為紅芒離開揚州府。
李翰林擦了擦額頭的大汗,陳茜抱著文文,忍不住翻白眼,“瞧你那熊樣,這是我三哥,又不是猛獸。”
“茜茜,你哥可是仙人!我哪能淡定。”李翰林心生敬畏。
陳茜忽然大笑,昂著腦袋,模樣傲嬌:“以前三哥還給我洗過尿片。”
“回家我讓三哥給文文洗尿片。”
“別別別,我洗,我洗。”
李翰林嚇出一身冷汗,讓仙人洗尿片,還不得被一巴掌拍死。
陳茜和陳伊性格不同,陳伊不愛黏人,性格比較內向,陳茜從小黏著陳秀撒嬌,性格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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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
蕭瑟冷清。
很多勢力駐紮在帝都。
楚國的皇權被修仙勢力架空,如今的楚皇只是個擺設。
帝都武院,練武的學生不多。
揹負雙手的黑衣教頭坐在廣場中央,神情嚴肅,陳霄在督促武院弟子打拳。
這些弟子都是可造之材,好幾個內勁圓滿,以後都能成為宗師。
陳霄面目堅毅,看起來嚴肅,不愛笑。時不時會搖頭,心中暗歎:“唉,就算練武再刻苦,也打不過修仙者。”
陳秀從帝都武院走進演武廣場,他不想引起轟動,這次出行很低調。
“二哥。”
熟悉的聲音傳來,陳霄先是愣了愣,然後思索,好熟悉,是誰?
陳霄立即回頭,看到陳秀,驚的從椅子上彈起來,“三弟,真的是你。”
“二哥,連我都認不出來?”
“哈哈哈,你小子越來越清秀,這麼白淨,讓其他女人怎麼活?”陳霄上來敲了陳秀兩拳。
拳頭挺疼,看來不是做夢。
兩兄弟重重的抱在一起,他們有太多話要說。
“二哥,結婚沒有?”
“我兒子現在都能上街去打酒。”
陳霄哈哈大笑,“三弟,等會兒我帶你回家喝酒,我們兄弟慢慢兒聊。”
“爺爺讓我帶你回去,二哥,你帶上家人,跟我回莫城。”
“爺爺他們沒在山裡幹活?行,我跟你回去,我現在去安排馬車。”
陳秀擺了擺手,“二哥,不用麻煩,我帶你們飛回去。”
“飛回去?”陳霄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秀身穿白袍,看起來仙風道骨,莫非是仙人,陳霄吞下口水,認真道:“三弟,你別騙二哥。”
“真的。”陳秀嘿嘿直笑。
“行,我知會院長一聲。”陳霄帶著陳秀來到帝都武院的院長樓。
樓裡氣氛壓抑。
模樣粗狂的中年坐在大堂中央,光著腦袋,翹著二郎腿,模樣囂張,
謝浪冷笑道:“宋院長,我讓你挑二十個弟子去霸刀宗,你不樂意?”
堂下老者佝僂著身子,恭敬道:“謝長老,他們還是孩子。”
“霸刀宗又不讓他們幹苦力活,他們武功底子紮實,可以送到霸刀宗當陪練,我是不會虧待他們的。”謝浪笑著說道。
宋院長臉色為難,武院弟子送去霸刀宗就是當人肉沙包。
這些年帝都武院的弟子越來越少,以前各地武道天驕爭破頭皮來帝都武院,現在都沒多少人願意報名。
陳霄帶著陳秀來到大堂,拱了拱手:“宋院長,這是我弟弟陳秀。”
大堂中,霸刀宗弟子皺眉,謝長老在這裡談事,他們居然敢聊天。
“沒看見長老再談事,還不趕緊滾出去。”有霸刀宗弟子上前輕喝。
宋院長連忙擺手,喝斥道:“陳霄,沒看見我在忙?你們趕緊出去。”
陳霄見霸刀宗長老在這裡,不在多言,隨口道:“宋院長,我要回莫城,特意給你說聲,三弟,我們走。”
陳秀點了點頭。
然而謝浪敲了敲桌子,“莫城不是被凌雲宗控制,你回莫城當勞工不如給我霸刀宗弟子當陪練。”
陳秀微微皺眉,淡淡道:“你想要陪練,我可以陪你練練。”
霸道宗弟子聞言大笑。
宋院長老臉一沉,嚴聲喝斥:“這不是胡鬧,謝長老恕罪。”
他看在陳霄的面上替陳秀說話,謝浪起身,周身繚繞著火紅色氣體,冷笑道:“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陳秀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人。
謝浪揉著拳頭,大堂中散發著焰浪,霸道宗弟子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挑釁謝長老,九條命都不夠。”
“謝長老可是金丹強者,一個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等著看他跪地求饒吧。”
陳霄將手放在陳秀肩膀上,神情嚴肅,沉聲道:“三弟,別逞強!”
“放心吧,二哥。”陳秀神情自信,小小的金丹還翻不起風浪。
宋院長氣的直搖頭,“年輕人,你這是自討沒趣。”
噗通。
謝浪忽然跪在地上。
紅磚地板旋即開裂,霸刀宗弟子目瞪口呆,“謝……謝長老……”
謝浪十指按在地板上,額頭觸及地面,恐怖的靈壓將他包裹。
“道友,饒命。”謝浪在哀嚎。
咔嚓幾聲脆響,謝浪跟攤爛泥似的躺在大堂中央。
見狀,誰都知道陳秀不能招惹,霸刀宗弟子連忙下跪求饒。
宋院長噗通跪在陳秀身前,渾身顫抖,哆嗦道:“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仙師見諒。”
陳霄在大口吞口水,連手都沒動,隔空殺死霸刀宗長老,這得多厲害。
“滾回霸刀宗。”
“是……是……是。”
霸刀宗弟子倉皇逃竄。
陳秀又看向宋院長,淡淡道:“告訴各大宗門,讓他們滾出楚國,”
國師才渡過兩劫就能威震四方,陳秀有信心鎮壓楚國附近的宗門。
“諾。”宋院長連忙點頭,這種氣魄,也只在國師身上看見過。
心想,楚國終於能夠太平。
陳霄別提多興奮,“三弟,你這麼厲害,也教教二哥唄。”
“行,先回家。”陳秀笑著答應。
以前不教陳家小輩修行,是害怕修仙的秘密暴露,如今他有實力保護陳家,不再有顧慮。
陳霄帶上妻兒跟著陳秀。
陳秀召出靈劍,靈劍放大十餘倍,眾人站在劍身上,隨後騰空而起。
“哇,小叔叔好厲害。”
四歲半的陳胤奶聲奶氣的喊著。
陳胤嚷著要讓陳秀抱,她娘抿著嘴,柳眉緊鎖,生怕陳秀不高興,甚至不敢抬頭看陳秀。
陳秀抱起陳胤,情不自禁的捏他小臉,“這麼高,怕不怕?”
“不怕,小叔會保護我。”陳胤叉著腰,陳秀被逗笑:“二哥,這小子和你以前很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哈哈哈,初生牛犢不怕虎。”陳霄彈了彈陳胤的額頭。
陳胤癟著嘴,“娘,小叔,我爹又打我,他老是打我。”
“別鬧。”柳青青瞪了他一眼。
陳胤老實的閉上嘴。
原本歡喜的氛圍忽然肅殺。
柳青青不怎麼愛說話,她在家很賢惠,路上不敢多嘴,怕說錯話。
“二嫂,我和三哥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你不用拘謹。”
陳秀笑著打破尷尬的氛圍。
柳青青笑著點頭。
路過揚州府,李府門庭若市,普通人根本擠不進李府,很多權貴前來拜訪,李家和仙人粘親帶故,大家都想巴結。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家主備上好酒好菜,陳秀卻沒有逗留,他接到陳茜一家就動身回莫城。
“沒想到陳家有仙人,我們也跟著沾光啊,翰林有福氣。”李家主捋了捋鬍子,滿臉羨慕。
李夫人忍不住撇嘴:“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三道四,說茜茜不如郡主,還說能嫁入李家是她的福分。”
“夫人,都是我的錯,等茜茜回來,我給她道歉。”李家主老臉一紅。
當天下午,他們回到莫城。
只有陳籮相隔太遠,陳秀沒辦法很快接她回來,陳家庭院很熱鬧,比陳秀離開前熱鬧的多。
院子裡陳童帶著陳胤亂跑,趙玲邁著小步子,追趕兩個小哥哥。
陳嚴三兄弟負責照看孩子,陳秀兄妹在亭子裡聊天。
想聊的話題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唐煙等婦人在後廚準備晚餐。
對陳秀而言,三年沒有回家,對陳家而言,已經過去整整十年。
大家能再次團聚很不容易。
陳天行坐在木椅上,看著追逐的孩童,看著陳秀他們長大成人。
幾十年前,他離開帝都陳家獨自闖蕩,如今莫城陳家同樣人丁新旺。
大家沒有去祖宅,因為祖宅容不下這麼多人,只能在庭院擺兩桌。
飯桌上,陳天行坐在主位上,面帶微笑,囑咐眾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互幫互助。”
眾人點頭。
陳天行繼續說道:“無論是練武還是修仙,都要正直,練武就要有俠氣,修仙就要有仙氣,行俠仗義,行善積德。”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你們要牢記在心。”
“爹,我們明白。”
“爺爺,我們會牢記在心的。”
“童童明白,我要多做好事。”
陳家老小其樂融融。
天外有幾抹流光接近陳家。
一頭兇禽出現在陳家上方,金色羽翼長達十八丈,氣勢兇猛,金雕背後還站著三位中年強者。
陳家老小抬頭大驚,趙玲瑟瑟發抖,嘟囔道:“娘,好大的鳥。”
“那是金雕,剛被凌雲宗馴服。”陳嚴認出這是何等生物。
當年剛開始進斷背山脈的時候,至少好幾萬勞工被這只雕所殺。
為首紅衣中年,氣勢強盛,威壓恐怖,冷冷的看著陳家眾人。
他們沒想到,殺害凌雲宗弟子,居然還有心情大吃大喝,這誰能忍?
遇見修仙者,大家只能看向陳秀。
陳秀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上揚,“喝酒怎麼也得弄兩道硬菜。”
“你說是不是?”
陳秀看向金雕背後的紅衣中年,目光裡帶著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