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
站滿手持白傘的修仙者。
滿頭白發的老者緩緩上前,有弟子給他撐傘,他看了眼陳秀,然後看向猿霸天,眸子猛的緊縮。
這是尊龐然大物,不能招惹。
“你們不是魔族。”老者搖頭。
陳秀對著老者拱手,微笑道:“晚輩來自天道宗,是修仙者。”
猿霸天咧嘴大笑:“本尊是通天大聖,猿霸天。”
“天道宗?通天大聖?”老者再度搖頭,他沒有聽說過。
他們身上沒有魔氣,自然不是魔族,猿霸天身上的氣息過於可怕,老者不敢為難他們。
“前輩是否知道雪宗的位置?”
“雪宗,向北一萬三千裡。”
陳秀大喜:“多謝前輩。”
猿霸天擰起陳秀,嘿嘿直笑:“小友,我帶你過去。”
虛空裂開,猿霸天和陳秀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中。
“好強。”
老者眼中滿是震驚。
有弟子在議論。
“雪宗恐怕要惹上大麻煩。”
“雪宗沒那麼簡單,那是雪皇建立的勢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希望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我們風雪教坐收漁翁之利。”
凜冬域最北端。
終年都是凜冽的風雪。
風雪中出現裂縫,猿霸天帶著陳秀他們出來,孫九和兔子精在哆嗦。
陳秀站在山丘上,風雪迎面而來,連他都感覺到寒冷。
火之呼吸在這裡沒用,極品火靈根也被壓制,體內靈力無法運轉。
“我的力量被大幅壓制,這風雪不同尋常。”陳秀輕聲嘀咕。
猿霸天看著不遠處的冰雪之城,心生敬畏:“這裡原本是無盡海域,雪皇一念之間,這裡就成為永凍雪域。”
將海域化為雪原,那是何等偉力。
孫九弱弱的問道:“霸哥,雪皇會不會還活著?”
“雪皇要是還活著,我敢來凜冬域?她死去多年,縱她風華絕代,依然不是炎帝的對手。”猿霸天搖頭嘆息。
傳聞雪皇是最漂亮的女仙,他若能一睹芳容,此生無憾。
“又是炎帝!”陳秀皺眉。
不朽長林是被炎帝摧毀的,風華絕代的雪皇亦隕落於炎帝手中。
陳秀搖頭,這些都不值得感慨,等會兒見到林輕語,她是否會生氣。
說好三年後回去娶她,然而過去十年,讓她苦苦等了這麼多年。
“輕語,對不起。”
陳秀在心底自責。
他們向雪城靠近,走近時,附近的風雪也跟著消失。
城池上寫著“凜冬”。
這裡是城市,也是宗門。
凜冬城上站著幾位白裙弟子,她們衣著單薄,眼神冰冷,喝斥道:“凜冬城,禁止男人和妖獸入內。
猿霸天跟在陳秀身後,沒有說話,並非所有的妖族都野蠻不講理。
孫九忍不住嘀咕:“這些破規矩誰定的?明明是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
陳秀瞪了它一眼,在別人的地盤上要低調,而且雪宗深不可測,陳秀的神念無法探查,裡面有恐怖的氣息。
兔子精缺著牙咕咕大笑,兩個小妖在城外扭打在一起。
陳秀禮貌道:“樓上的仙子,煩請通報聲,我是來找人的。”
城樓中央的女弟子聞言輕笑,淡漠道:“你要找誰?”
“林輕語,她母親是雪宗長老。”陳秀態度恭敬。
城樓上的弟子看向其他弟子,眾人都是搖頭。
“雪宗沒有這個人。”
聞言,陳秀皺眉,看她們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林輕語。
“我想進宗找她。”
“不能!”
陳秀語氣誠懇道:“她是我未婚妻,我不能因為你們一句話就離開。”
“呵呵,不離開,又能怎樣?”城樓上的女弟子態度強硬。
陳秀握著拳頭,沉聲道:“在下無意冒犯雪宗,但她是我未婚妻。”
轟!
冰屑飛濺。
在陳秀打算動手前,城門已經被轟開,猿霸天撇了撇嘴:“這些娘們就是囉嗦,別和她們廢話。”
城樓上的女弟子大驚。
“敵襲!”
嗚嗚嗚!
號角連天。
寂靜的凜冬城被驚醒。
他們很多年沒有聽到敵襲的號角。
漫天雪色身影,上萬弟子出動。
凜冬城的街道上只有兩人兩妖,沒有弟子敢靠近,在猿霸天強大的威壓下,雪宗弟子只能遠遠觀望。
猿霸天走在最前面,他們來到城市中央的廣場,前方是百步梯,上面是龐大的冰宮,冰宮門外站著很多人。
佝僂的老嫗被眾人圍著,她杵著冰杖,居高臨下的看著陳秀。
“擅闖雪宗,好大的膽子。”
清冷的喝聲傳遍凜冬城,數萬弟子的氣息凝聚成形,那股寒意勝過風雪,若非猿霸天頂著,陳秀可吃不消。
孫九縮在龜殼裡,兔子精抓著耳朵,四周寒意太濃。
陳秀保持著冷靜,態度依然恭敬:“前輩,我未婚妻可能在雪宗,我是來找人的,無意冒犯,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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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叫什麼?”
“林輕語。”
老嫗沉聲道:“辰藝長老,檢視弟子名冊,看有沒有林輕語。”
有中年婦人翻看金色書籍,良久後搖頭:“我遍查最近三千年,沒有叫林輕語的弟子。”
“你說的人不在雪宗。”
“不在?”
陳秀眉頭緊鎖,林家門前的標誌和雪宗標誌相同,這裡到處都是那種標誌,林輕語怎麼不在雪宗?
陳秀抬頭,神念散出。
附近眾多雪宗弟子,確實沒有林輕語,他不肯放棄,沉聲道:“我想知道你們誰去過楚國。”
老嫗看向身旁的中年女人,“茉長老,你檢視外出彙報。”
“諾。”
她查了很久,最後用靈力傳音:“白流影五年前去過楚國,帶著女兒回來,那孩子正在執行凜冬計劃。”
老嫗皺了皺眉頭,對著陳秀搖頭,淡淡道:“沒有。”
陳秀握著拳頭,沉聲道:“有什麼話不能當眾說,偷偷摸摸用靈力傳音,雪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放釋!”老嫗杵了杵冰杖。
風雪從天而降,猿霸天一拳轟散風雪,神情冷峻道:“二重天的聖人,修行不易,不要找死。”
老嫗皺著眉頭,她能看出猿霸天是妖族大聖,放眼人間,都是絕頂戰力。
“這裡是雪宗,就算是妖族大聖也不得放釋。”老嫗再次冷喝。
她抬出雪宗的名號,這是雪皇的道統,就算搬出個名號也能嚇退神魔。
陳秀越發確信林輕語在雪宗,如果不在,老嫗直接讓他們搜就好,沒必要和大聖境強者為敵。
“如果你今天阻攔我,就算雪皇親臨,我也要踏平雪宗。”
陳秀發誓,神情猙獰。
雪宗弟子在冷笑,老嫗搖頭:“妖族大聖有狂妄的底氣,剛入元嬰境的小毛頭,也敢口出狂言。”
陳秀面無表情,眼神卻很可怕,他和雪宗無冤無仇,但她們欺人太甚,陳秀必然會拿出大殺器。
最後兩敗俱傷,怨不得誰。
猿霸天淡淡道:“老婆子,趕緊交人,不然我真拆了雪宗。”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那我們進去找。”
猿霸天和陳秀向前走去。
孫九和兔子精渾身都在哆嗦。
冰宮是雪宗的核心區域,老嫗大怒:“膽敢放釋。”
“妖族大聖,就讓你瞧瞧雪宗的底蘊,冰雪領域。”
老嫗將手中冰杖擲出去,雪花飛舞,凜冬城內風雪大作。
“不好,是領域。”
孫九和兔子精瞬間凝結成冰雕。
陳秀丹田元嬰繚繞著火焰,背脊處的火靈根也在熊熊燃燒,即使這樣,陳秀體外也有冰霜覆蓋,在風雪中寸步難行。
猿霸天艱難的走了兩步,他忽然抬頭,眼神中透露著驚恐:“雪……雪皇!”
風雪中,有人遺世獨立。
陳秀只看到模糊的輪廓,她於風暴中,操控著風雪。
老嫗神情嚴肅:“只要你們離開雪宗,我能饒你們不死。”
“我必須見到林輕語。”陳秀握著拳頭,他決定拼命。
猿霸天體型膨脹,化身白猿,狂笑道:“哈哈哈,好久沒有活動筋骨,能和四皇中的雪皇投影交手,此生無憾。”
“來吧!”
強大的妖族氣血席捲八方,堅冰破裂,風雪融化,猿霸天直撲那道虛影。
附近弟子無不倒退,風雪中的戰況難以看清,只有血花飄落,那是猿霸天的聖血,風雪不能承受其重,落入地面砸出深深的凹坑。
廣場燃燒著它的熱血。
陳秀心驚,僅僅是雪皇的投影,就能完全壓制妖族大聖。
如果真身親臨,不敢想象。
遠古時代是修仙的盛世,誕生多少風華絕代的存在,然而他們都消失在歲月長河中。
末法時代,成仙已是奢望。
陳秀握著拳頭,今天是他的事,卻讓猿霸天拼命,陳秀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他體外生出紅色的龍鱗,凜冽的風雪導致龍甲自動保護肉身,掌心裂開,仙眸呼之欲出。
“慢!”
風雪止住,老嫗召回冰杖,天空放晴,“既然你堅持,我允許你們見面。”
猿霸天從天而降,滿身傷痕,模樣狼狽,怒道:“馬勒戈巴子,早點答應不好?非得讓我受皮肉之苦。”
它身上的傷口遲遲不能癒合,其中蘊含著規則力量。
老嫗想嚇退他們,但猿霸天真的拼命,老嫗恐生變故,這才鬆口。
陳秀解除龍甲,他掉以輕心,老嫗突然鬆口,其中或許有詐。
“林輕語在哪裡?”
“跟我來。”
中年婦女對著陳秀招手。
陳秀跟著她進入冰宮,猿霸天想進去,老嫗卻用冰杖攔著他。
猿霸天沉聲道:“小友對我有恩,白猿族向來講義氣,他如果在雪宗出事,我與雪宗不死不休。”
老嫗皺著眉頭,然後好奇道:“你是白王的後人?”
“嘿嘿。”
猿霸天沒有回答。
陳秀跟著中年婦女來到冰宮深處,這裡有處寬闊的庭院。
庭院中有株透明冰樹。
銀髮女子盤坐在冰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