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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知道多少次,大炮炥吶喊著衝鋒陷陣,他甚至想不起那幾個字的意義,但是如果他不高喊出來,他會被心中的火焰燒成灰燼。

電光火石之間,距離敵陣百步,他死死盯著前面的敵人,如果有人看到他此時的眼睛,一定會驚的心頭冰涼,那是瘋子的眼神。。。來自地獄。

山北軍陣在動搖,他知道,那是馬蹄如鼓,重重敲到敵人心上,他們在戰慄,他能感到敵人手足的痠軟,心靈的無力,那是一個個怯懦靈魂組成的軍隊,他們害怕了。

然後,他看到敵軍戰陣呼啦啦跪下了,旗幟放倒,武器放在地下。

山北軍投降了。。。

一時間,怒火沖天而起,大炮炥就像一包**,爆燃自己,毀滅敵人,而敵人竟然投降了!如果此刻他不能殺死敵人,就只能燒死自己。

最後時刻,他戰靴後跟馬刺猛踢戰馬,紅鬃馬吃痛,嘶鳴縱躍,向敵陣狂撲過去。大炮炥大刀前指,怒吼一聲:“殺!”

全軍又是一波山呼海嘯的咆哮:“殺!”

天崩地裂,一片此起彼伏的巨響中,兇猛的騎兵群瞬間把跪伏的山北軍陣淹沒了,不是怒潮撞上礁石,而是巨浪摧垮了堤壩。白刃斬斷頭頸,鐵蹄踏碎胸腔,馬槊掠過,將人的肩背活生生扯落身體,這是一場可怕的屠殺。

大炮炥縱馬衝進放棄抵抗的敵陣,戰馬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狂暴,瘋了一樣在放下武器的人群中又蹦又跳,大炮炥無情的揮舞大刀,無論有沒有抵抗的意願,一律斬殺。

在他四周,海賊們同樣瘋狂殺戮,口中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喊,鮮血碎肉濺的滿身滿臉,渾然不覺。這一刻,他們不是人,是嗜血的魔鬼。

對於琉球人來說,這場殺戮像一生一樣漫長,實際上時間很短。戰馬一衝而過,貫穿戰陣,接著是第二波、第三波,衝到陣後數十步,才緩緩降下馬速。大炮炥撥轉馬頭,身邊全是人和戰馬粗重的喘息,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每個海賊都成了血人。

戰馬依然興奮,渾身肌肉發抖,大汗淋漓,不停的盤旋躁動,打著響鼻,如果不勒住馬韁,這些馬匹會衝向任何方向。騎士的精神,也在高度興奮狀態,殘酷的殺戮,激發了這些惡漢心中最原始的獸性。

回首向山北軍陣列望去,實在是慘不忍睹,那就是一個巨大的血肉磨坊,死了的沒有全屍,活著的精神恍惚,連哭喊都發不出來了。

沒有必要發起第二輪衝擊了,倖存者一半都不到,即使活著,精神上也受到重創,海賊恐怖的騎兵衝鋒,註定會成為他們一生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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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琉球人哭嚎著向騎兵陣走來,頭骨上有一條可怕的傷口,一條臂膀彎成了奇怪的形狀。他連滾帶爬而來,一遍一遍的叫喊著:“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啊!我們投降了啊!”顯然,他已經精神崩潰了。

大炮炥一松馬韁,戰馬迎上前去,他把滴血的5尺鑌鐵大刀壓在那人肩頭,那人不能前行,漸漸軟倒在地上,目光呆滯。大炮炥嘶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恍恍惚惚的說道:“我是山南王達勃期,我讓他們投降,他們不肯,結果怎樣,結果怎樣。。。”

大炮炥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達勃期仰頭看著自己,斥候首領的聲音像鐵一樣堅硬冰冷:“攀安知在哪裡?”

達勃期哀嘆道:“死了,被他兒子平原王子砍了腦袋。。。我們投降了啊,這是為什麼。”

大炮炥冷冷說道:“這是戰爭,你們選擇了戰爭,就要承擔戰爭的後果。”話音未落,大炮炥大刀猛揮,一刀斬下了達勃期的頭顱。

帶血的首級在泥土中翻滾,海賊中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隨著山北王的旗幟倒下,後面軍寨和四周高地的山北軍瞬間崩潰了。漫山遍野,到處是瘋狂亂竄的潰軍,刀矛武器,鑼鼓旗幟扔的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叫喊不似人聲。

大炮炥看都不看潰敗的山北軍,他輕點馬鐙,一扯韁繩,撥轉戰馬,面向海賊密集騎陣,高聲喝道:“鄭蛤蟆,你帶兩甲弟兄看押俘虜,甄別一下,怕尼芝的子孫一律斬首,其餘的暫且羈押,聽候大出海發落。”

人群中一個高亢的聲音應道:“喏!”

大炮炥大刀一舉,高聲斷喝:“其餘的,跟我去殺阿衡基!入娘的,這小賊多活了幾個時辰,就得拉著更多琉球蠻子給他陪葬!”

全軍轟然應道:“喏!”

戰場中央的戰鬥也談不上激烈,兩路海賊順利攻佔了道路兩側的高地,傷亡甚微。整個南風原,到處都是海賊們追斬琉球人的場景。1千餘海賊,又不佔地利,卻在10倍的琉球戰陣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把琉球軍陣撕的支離破碎。

屠殺並沒有澆滅海賊們的怒火,鮮血倒激發出了兇性。海賊,本來就是海上掠食者,反抗強者,劫掠弱者,這是海賊的本性,即便是崇文也無法改變。

大炮炥帶著這群野獸揮師向南,沿著中央大道迫近山南軍,坡地擋住了視線,暫時看不到山南軍戰陣。這些高地已經不是威脅,山北軍早已跑的乾乾淨淨,山南軍也已經被中、南兩路縱隊驅離。

日頭西斜,夕陽的餘暉映紅了南風原的連綿丘陵,勾勒出宮嶺山南軍寨的輪廓,顯得堅固而猙獰。在這壯麗的美景之中,騎兵黑色佇列滾滾向前,煙塵瀰漫,煞氣沖天。

兩側高地上,戰鬥的硝煙還未散去,到處是橫躺豎臥的死屍。不時傳來海賊同夥們的歡呼和笑罵,口哨聲大起,火銃刀矛高舉如林,有頭盔拋上了天。

黑衣騎士報之以沉默,此刻他們可沒心思鬥嘴,他們只想殺人,血洗南風原。

可惜,這註定是騎兵們失望的一天。

“入娘的,山南軍正向軍寨撤退,看來阿衡基那廝已經知道攀安知死了。”朱難馱指著不遠處的宮嶺軍寨,無數山南軍正從遠處高坡上退下,緩緩向軍寨方向行進。

沈鬍子低聲抱怨起來:“入娘的,打這些散兵遊勇沒什麼意思,誰有心情漫山遍野抓羊。”

大炮炥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他轉向朱難馱問道:“阿衡基在哪兒?”

朱難馱說道:“大約一炷香工夫之前,他退入了軍寨,這裡能看到山南王旗。”

周皂隸呵呵冷笑起來,說道:“入娘的,這廝連僭王都不是,竟然敢打王旗。”

朱難馱也笑道:“反正也沒幾時了,讓那廝過過乾癮吧。”

遠處,海里青帶著幾個隨從策馬飛馳而來,金山衛號的水手迎上去。海賊軍師跳下戰馬,隨手把韁繩拋過去,一個水手接過馬韁,拉到一旁飲水喂料不提。

海里青大步走上坡頂,看到了遍佈宮嶺的山南軍。

大炮炥看著海里青問道:“養浩,你是入娘的軍師,你說怎麼辦?”

海里青默默觀察一會兒,緩緩說出了四個字:“甕中捉鱉。”

大炮炥猶豫了很久,才終於說道:“入娘的,這回我只能贊成你。”

海里青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怕你想殺紅了眼,蠻幹犯傻,緊趕慢趕跑過來攔住你,看來我是多此一舉。”

山南軍正在敗退,這個距離上看,如歸巢的蟻群一般。大炮炥又看了一會兒,才不情願的說道:“把南風原打亂,讓阿衡基那廝趁亂跑了,那才是得不償失。還不如讓他們縮回寨子裡,把他們堵在裡面,入娘的,他那寨子擋不住鐵彈轟擊。”

阿寶尾說道:“炮兵轟榻了軍寨,是不是就我帶騎兵衝進去?”

大炮炥嘴角一瞥,說道:“天馬上就黑了,馬匹看得見麼?能衝起來麼?”

阿寶尾急赤白臉的說道:“入娘的,我可以下馬進攻,你說過阿衡基交給我了。”

大炮炥笑道:“這可由不得我,待會兒黑燈瞎火的,我們從東西兩面衝進敵營,誰宰了阿衡基全靠運氣。我是說過阿衡基交給你了,可是誰成想他縮回去了,你總不能騎著馬往人家柵牆上撞吧。所以嘛。。。這回唱主角的只能是炮手和鳥銃手,我有什麼法子。”

阿寶尾甕聲甕氣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安排?哪邊主攻?”

大炮炥想都不想,說道:“軍師和我各帶一路,先以大炮敲門,開啟寨子以後,火銃手兩輪齊射,然後我們東西對進,衝進去砍他娘,在他中軍大帳匯合就是,哪有誰主誰從。”

停了一下,他不再搭理阿寶尾的糾纏,轉身面向諸將,大聲說道:“好了,戲也看了半天了,回去帶著你們的人,就在這裡集結。先休整到天黑,養足了力氣,然後。。。”他停住口,不再說下去。

大海賊們扯著脖子齊聲應道:“幹他娘!”轟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