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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節 臨時工

李用九起初以為,一定是楊易或潘東來來勸自己了。但轉念一想不對,如果是楊易來了,定不需要苟正謙出馬。想來想去,自己不認識比楊易還有來頭的人啊,難道是楊易他爸?

然而,來的這人完全出乎了李用九的意料。這是個中年軍官,以前僅見過一面,那時候自己正給李父辦理出院手續,他代表曾樹權司令給了自己一個警告。

他來幹什麼?李用九暗道,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被苟正謙二人推搡著在桌子旁邊坐下了。

中年軍官待李用九坐下,微微抬頭望了苟正謙一眼,話都懶的說,只朝門口指了指。

苟正謙原本陰沉的臉越發陰沉,只是強壓心頭怒火,帶著大個警察出了審訊室。看到這一幕,李用九心情大好,同時也感嘆,難怪所有人都想當官,官當大了,當真是威風八面。

中年軍官不鹹不淡的道,“好久不見了。”

“呃……好久不見……”李用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中年軍官道,“聽說你犯了點事,曾司令讓我過來傳句話給你?”

又來這套?李用九暗中腹忖,這曾老頭自己雖沒見過,包括這次,卻已是第二次讓人帶話給自己了。

“什麼話?”

中年軍官道,“曾司令說上次在虞省,送了個大大的人情給你,問你什麼時候還?”

李用九聽了不由暗罵曾老頭落井下石,不夠地道的同時,突然靈光一閃,覺得以曾司令的高度,完全犯不著啊。於是試探道,“怎麼還啊?這次犯的事有點大,估計要坐十年八年的牢……”

中年軍官道,“這個曾司令倒為你考慮到了。”說著,把桌上一個黑色公文包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個資料夾和一支筆,開啟看了看,確認無誤,這才調轉了頭,推到李用九面前,道,“這裡有三份檔案,你把字籤了,就成了我們南方軍區的人,我就可以把你從這裡帶出去。”

李用九呆呆的開啟檔案,第一份上是入伍申請,上面有自己不知是三年前還是四年前的證件照,第二份是軍倌證,所屬為南方軍區,特種大隊,上士銜。第三份則是一個很長很古怪的編制,國家安全特別制動臨時外編機要全勤第三組,少尉銜。

“這是什麼?要我參軍?”李用九有些遲疑,畢竟自己不太喜歡被管。特別是軍隊這種等級森嚴的地方。

中年軍官道,“不是參軍。而是為祖國的繁榮昌盛貢獻自己的力量。”說到這裡一頓,又繼續道,“簡單點說,曾司令很欣賞你的能力,他想你能去幫他。第一份入伍申請是必要的程式檔案,第二份特種大隊的上士,是你的保護身份。第三份則是你真正的身份。”

李用九聽的有些頭大,“怎麼感覺像是賣身契?”

中年軍官也懶的多作解釋,只道,“要麼賣身,要麼坐幾年牢。隨便你!”

李用九開始糾結,籤還是不籤。如果籤 了,有了軍方身份,面對崔蔡兩家這樣的對手,還是有些幫助的。如果不籤,那曾老頭子會不會給自己下絆子使陰招?而且自己昨晚想的計劃,有那麼點不太靠譜。如果簽了,那自己的十面金牌任務怎麼辦?自己以後都在軍營裡受長官呼來喝去,自己又怎麼受得了?好吧,那就不籤,不籤的話,下次崔蔡兩家再來找麻煩,找上自己不打緊,找上妹兒,找上老爸老媽……要了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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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軍官催促道,“再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李用九想起李父李母和妹兒,一咬牙,把自己大名連籤了三遍。然後把資料夾遞給了中年軍官,問道,“什麼時候弄我出去?”

中年軍官看過檔案,卻將三份檔案從資料夾裡提出來,取出打火機,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這把李用九看的傻眼,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軍官又從公文包裡拿一份檔案來,道,“把這個簽了,我馬上帶你出去。”

李用九接過來一看,居然是勞動合同,而且還是臨時工!尼瑪,這怎麼回事?

中年軍官道,“軍隊裡有規定,在職軍人是不能以私人名義參加體育賽事的。而曾司令知道你在運動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不想耽誤你這方面的成就。畢竟為國家多拿幾塊金牌,也是為了祖國貢獻力量。所以曾司令準備了前面三份檔案,主要是讓你表忠心。你字一簽好,其實用意義也就失去了。至於這份勞動合同,則是曾司令想讓你在國家需要你的時候,你能盡到一個做中華人的責任!”

李用九聽了,還能說什麼,直接在勞動合同上籤了大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臨時工。

中年軍官將簽好字的勞動合同收進公文包,站起身來,道,“跟我走吧!”

於是李用九跟著中年軍官在苟正謙等人不甘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出了南明派出所。

一出來,中年軍官指著旁邊一輛黑色越野道,“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李用九道,“不用了,如果方便,借手機給我打個電話。”

中年軍官卻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透明袋來,遞給李用九,道,“你看看你手機還能不能用。”

李用九接過袋子一看,原來是被收繳上去的手機鑰匙和若干鈔票。取出手機重新開機,居然還有一半的電量,便笑著對中年軍官道,“手機能用。對了,都不知道怎麼稱呼?”

中年軍官道,“鄙姓朱。曾司令叫我小朱,你叫我朱副官或老朱就行了。”

李用九又道,“那我怎麼聯絡你?”

老朱道,“你不用聯絡我,有事了,我會聯絡你。”說完,上了汽車,消失在馬路盡頭。

李用九連忙給潘東來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潘東來接了電話,第一感覺是小李子越獄了,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罵過之後又感覺罵錯了,連忙說道,“你站著不動,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立即又給南明區派出所打了個電話,一打聽,崔蔡二人已經撤銷了對李用九的指控,而且,還得到訊息,這次是南方軍區有大人物使了力。

管他誰出了力,沒越獄就好!潘東來這樣想著,油門加到底,立即接到了李用九。

李用九道,“去東來順,約了楊易他們。”

潘東來道,“小李子,你老實交待,這次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又認識南方軍區的人了?”

李用九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跟軍區的人說,我奧運會拿十塊金牌。他們這才出手保我。”

“你少給我扯犢子……”潘東來有些來氣,“到底怎麼回事?好像是曾司令親口下的指示?”

李用九道,“潘哥,這事你呢就別問了。這事我告訴了你,明天南方軍區就會有人過來找你問話了……”

潘東來一聽,立即不敢問了,他還真怕問出了什麼軍區機密來,便叉開話題,“你有沒有打個電話給我爸,他們兩老口可是為了你的事,幾宿沒睡好了。”

李用九道,“那是自然,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晚上回去吃晚飯。”

潘東來點點頭,又道,“你有沒有給你馬子打電話?”

李用九道,“打了。還真要謝謝你,幫我編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潘東來笑道,“原來知道了,沒露餡吧?”

李用九道,“哪能,她一張嘴就問我去棒國特訓感覺怎麼樣!我探一下就知道了。”

潘東來又問了一下在南明派出所的細節,大罵苟正謙是警界敗類,絮絮叨叨一直到了東來順門口才閉嘴。

進了東來順,來到指定包廂,便又見到了楊易,林尼,宋裕,馮健兒,馬寧,呂通,趙蘇。

互相介紹完畢。李用九開始向所有人一個一個敬酒,感謝自己被關這些日子,兄弟姐妹們的費心費力。而兄弟姐妹們對李用九成功脫身表現了極大的興趣,李用九再次拿十塊金牌的玩笑去忽悠,實在忽悠不過去,便又假借軍區機密不便直言給搪塞過去了。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喝的都很開心,馬寧喝的有點多,便口無遮攔的邀請眾人去天上人間。這一下捅了馬蜂窩,林大小姐大發雌威,將馬呂趙馮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馬呂趙馮四人也不知道是憚於林家勢大,還是心中真的有愧,一聲不敢反駁,嘻皮笑臉的認錯道歉。

李用九嚇了一跳,第一次看見黃毛小丫頭還有這等聲勢。宋裕笑著對李用九道,“我們可是聽說了,你在天上人間把人家蔡中華和崔明給打了……”

李用九面色一僵,暗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最終,潘東來提議,讓馬呂趙馮四人各罰三杯,讓林大小姐消氣。林尼聽了沒吭聲,四人哪裡還不識趣,連忙美人長靚女短的又罰又敬,把林尼哄了個開心。

吃過羊肉,喝過燒酒,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李用九則讓潘東來送他去了家服裝商場,裡裡外外買了一套,然後又去澡堂子搓了半斤汙垢,這才坐車返回方正大學。按李用九的話講,“這一身晦氣,可不能帶了回去……”

到了潘家,已是差不多下午五點,還沒進門,就被潘太太逼著跨了次火盆。潘太太嘴裡唸叨,“跨過火盆,無災無痛啊……”潘教練嘴裡道,“這都大學教授了,還這麼封建迷信?”說是這麼說,卻也由著潘太太折騰。

進了屋發現薛枚也在,潘老教練將整件事情問了個詳細,最後道,“你確認沒事了?那什麼曾司令真有這麼大的權力?”

李用九道,“應該沒事了。不然,我也不會走的這麼輕鬆。”

潘老教練道,“這樣就好,那你以後,怎麼打算?”

李用九笑著道,“還能怎麼打算,繼續讀書,訓練,拿金牌唄!”

一聽這話,潘教練長長松了口氣,“你能這樣想就好!”

薛枚這時一邊擺碗筷,一邊喊道,“也別說了,趕緊吃飯吧,小李這幾天可瘦了不少……”

晚上這一桌,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