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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節 916號漁政船

來的是一艘漁政船,藉著數個強烈的探照燈,李用九發現了船體上印著熟悉的中華文字,“中華漁政玖壹陸號”。

漁政船有著和巡洋艦一樣的外形,但尺寸噸位卻是小了許多,即使如此,停在海面上,船舷位置也有兩三層樓那麼高。一根長索從上面放了下來,長索下面,正是八個海盜的皮艇。畢竟這八個海盜用手划著水,先一步靠近了漁政船。

漁政船的救援方式簡單而有效,繩索扔下去,讓下面的人自己綁在腰上,再由上面的人拉上去。這時一個海盜已經把自己綁好,並向上大聲吆喝示意就緒。

李用九不清楚海盜手裡有沒有槍支,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天空打了一梭子子彈,然後在探照燈強烈的聚光中舉起雙手,把機槍扔進了海里。

槍聲驚動了漁政船上的人,那剛拉動的繩索停了下來,直等了一會兒,船上多了幾個持槍海軍,這才繼續向上拉動。

李用九發現,從皮艇上,偷偷扔下兩把手槍,一把機槍,還看到了那個海盜頭目,目光如鷹一樣銳利的中年白人。

待八個海盜全部上船,李用九這才拉著大鬍子跳下海,遊向皮艇。相比於碩大的逃生艙,大鬍子還是相對“方便攜帶”一些。

李用九先把大鬍子送上船,等了一會兒,才把自己也綁好。隨著身體的上升,李用九望著已經安睡的無邊大海,聽著波浪輕拍著船體,再沒有了對大海最初的震憾和感動。

拉上船,立即有兩把手機對著,李用九舉起了手,發現大鬍子和海盜都沒在現場。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兩個持槍,兩個收繩索,還有一個穿著制服。五人顯然沒想到最後一個上來的居然是黃種人,愣了一下後,還是有人上前將李用九身上搜尋了一番。

“棒國人?”穿著制服的中年人用英語問道。

李用九搖了搖頭,“不不不,我是中華人。”

聽到熟悉的母語,大家都露出開心的神色,其中一個握槍的年輕人問道,“之前是不是你開的槍?我就說怎麼會有人開槍警示,原來是自己人。剛才那夥人我注意到了,都他媽的不是好東西。來來來,看你渴的。”說著,那年輕人遞過來一皮袋水。

李用九接過來,但並沒有馬上喝,努力使自己的神色嚴肅一些,說道,“現在有些東西來不及解釋,我要立即見你們的最高領導。這事非常重大!事關國家安危!”

五人面面相覷,那制服中年人反應過來,“你先說明你的身份!”

李用九只得按大鬍子的說法說,“我是中華特工。剛才和我一起那個大鬍子,一定保護安全,最好送到我身邊來。還有,之前你們救的那八個人,是海盜。”

制服中年人對一個收索的漢子說道,“你去聯絡船長,把這邊事說明一下。”那漢子看了一眼李用九,匆忙去了。

制服中年人並未完全相信李用九,繼續道,“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李用九真不知道如何證明,即使能證明,自己在老朱那裡也只是一個臨時工而已,想了一下,突然指著海面上漂著的逃生艙,說道,“那東西你們認識嗎?”

制服中年人順勢望去,皺了下眉頭,他雖然不認識這東西,但感覺這種金屬逃生工具,並不是普通貨色。

李用九道,“這是米國潛艇上的逃生艙,我和那大鬍子便是從米國潛艇上逃出來的。現在事態緊急,你們收接收到了求救資訊,米國方面也可能接收到了,萬一再來一個什麼潛艇,一個漁雷過來,就一切完蛋。”

制服中年人顯然知道李用九在危言聳聽,但他突然想起幾天前的白天鵝事件,以及海軍異常的海域封鎖,似乎幾天前,發生了什麼大事件。如果眼皮子底下的這個金屬物件真是從潛艇上出來的,那事情嚴重性就不言而喻了!

制服中年立即對另一個收索的漢子道,“去通知操控室,立即改變航線,向田林港全速前進!注意說明,這是突發狀況!全速前進!”

李用九這才放下心來,把手裡的水袋擰開,一口喝個精光。

李用九被帶進了船艙,來到一個似乎是會議室的地方。

“另外那些人呢?”李用九問道。

陪著他的是之前持槍的兩人之一,叫小陸。雖然說李用九暫時取得了制服中年人的信任,但小心謹慎之下,依然讓這個叫小陸的年輕人跟著。

小陸很年輕,也很熱情,對比自己更年輕的李用九一點防備也沒有,笑著說道,“鎖著呢!那些人自稱是漁民,但被我們的老船長一眼識破,他們的手上握槍的老繭比我還厚。對了,你要不要再喝點水?”

李用九搖頭,只問,“那大鬍子呢?”

“不清楚,不過你也放心,既然你已經說了那個人很重要,我們自然會安排好。還有,你真是特工嗎?噢,不是懷疑,只是以前只在電影中看過,所以很感興趣。而且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是會功夫嗎?還是會什麼厲害的技術?”

面對話癆一樣的小陸,李用九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厭煩,反而崩緊的神經有了一些鬆動。如果說漢姆的死是人性殘忍給內心覆蓋的陰影,那麼,這種熱情洋溢,有血有肉有的的人情,則能給陰暗的心理帶來一點溫暖。

“我沒什麼本事,就是力氣大。”李用九敷衍著應付。

大約過了十分鐘,制服中年人帶著一個白髮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進來,並介紹道,“這是我們的老船長,汪偉國船長。也是這裡的最高領導人。”

汪船長上前握住李用九的手,笑著道,“小李啊,你的資訊我們已經核對過了。對於之前的怠慢還請不要見諒。”

李用九客氣了幾句,才問道,“那大鬍子呢?我建議由我看著,我會比較放心些。”

汪船長道,“那個蘇國人身體機能已經達到極限,現在在我們醫務室裡接受治療。小李這個你放心,我們已經得到了上面的通知,知道那個蘇國人很重要,已經派了四個人去保護了。”

“上面是誰?”

汪船長猶豫了一下,才道,“是郭懷炳郭艦長,他們的衡山艦已經啟程向我們這邊匯合。”

李用九不認識這個郭艦長,但不管如何,也算是和軍方聯絡上了。心安之餘說道,“能不能讓我和那郭艦長通上話,我有重要訊息要告訴他們。”

汪船長對制服中年人道,“去拿衛星電話來。”

不一會兒,衛星取來,汪船長撥了長長一串號碼,接通道,“郭艦長,之前你提到過的那個小夥子,說有重要的訊息要向你彙報。嗯,好的好的……”說著把電話遞給李用九。

李用九接過來,“喂,嗯,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渾厚的男聲,“你好,我是衡山艦艦長郭懷炳。你是李用九是吧,你有什麼訊息要告訴我?”

李用九道,“嗯,這樣,那艘米國的潛艇,如果沒意外的話,現在應該還沉在海底,你們看下,要不要去搜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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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聲音稍微提高了點,“你是說,那艘潛艇還沒逃走?”

李用九道,“對的,潛艇被一個怪物襲擊了,幾乎裡面的人都死完了。對了,你們如果發現了,千萬不能進去,那個怪物是金屬的,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這樣說,你明白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位置呢?”

“位置不知道,你可以讓汪船長審問那些海盜,看他們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派人過來接應你們。另外,請把電話給汪船長。”

李用九照辦,把電話給了汪船長,汪船長接過來,嗯嗯啊啊的說了幾句,便出了會議室。

李用九看了看那個制服中年,問道,“大鬍子呢,我能不能去看看?”

“可以可以,來,我帶你過去。”

制服中年人很是客氣把李用九帶到了醫護室。正如汪船長所講那樣,一個小小醫護室安排了四個精壯的小夥子,裡面兩個,外面兩個。

大鬍子躺在病床上,已經昏睡了過去,手臂上插著針頭,一大瓶鹽水吊在床頭。

李用九指了指隔壁一張病床,說道,“我就在這裡休息吧。”

制服中年人笑道,“沒事的,這個外國人有我們這麼人看著沒事的,你還是去休息室去休息吧,那裡環境好……”

李用九搖頭,態度堅決的道,“請見諒我的無理,保護這個大鬍子是我的任務,在沒有把人交到相關人手裡時,我需要把他置於我的視線之內。”說著又望了望另兩個看守的年輕人,重複道,“還請你們諒解。”

話說到這個份上,制服中年人也沒辦法了,只得隨了李用九,同時還把這兩個看守調了出來,說道,“那你們也出去吧,把門口看好就成。讓小李子好好休息一下!”

待所有人出了醫護室,李用九才挨著病床躺下,睏意像海面上的龍捲風一樣襲來,沒堅持超過三秒鐘,李用九就陷入了沉睡。

這一覺沒睡多久,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李用九一覺驚醒,下意識喝道,“誰!”

汪船長在門外溫和的說道,“呵呵,小李子,我汪偉國啊。不好意思打攏了,衡山艦來人了。你開下門吧。”

門其實並沒有反鎖,汪船長這樣,也是非常尊重小李子了。

李用九一個熱量成像掃過去,門外站了有五人,三個在前,兩個在後,並沒有什麼異常。便上前把門拉開。

一拉開,居然有三個熟人,老朱,老憨和老馬。

老憨最為激動,上前拉住李用九的手,上下打量,一個勁的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馬也興奮之極,高興的說道,“小李子,你這次可立了大功了……”

老朱面帶笑容,對旁邊一個海軍軍官道,“這就是李用九了。”

汪船長指了指裡面,補充道,“那蘇國人也在裡面。”

老朱看了看老憨和老馬,“你們去把人抬出來。”然後對李用九介紹道,“這是候幹事,主要過來向你瞭解米國潛艇的一些相關資訊。”

海軍軍官順勢自我介紹道,“叫我老候就行,外面有直升機,等上了直升機再說。”

沒多一會兒,在汪船長的協助下,老憨和老馬就用一個擔架將大鬍子抬了出來。幾人一路出了船艙,便見一架黑色的直升機停在甲板上,呼呼旋轉的直升機機翼颳起陣陣大風,把李用九最後一絲困盹給吹散了。

幾人上了直升機,直升機迅速起飛,待進入穩定航行後,候幹事開啟一個像是錄音裝備的機器,對李用九說道,“根據你之前提供的線索,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米國潛艇所在海域,也已經派出了搜尋隊伍。但你也提到過一個金屬怪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和情報準確,想提前讓你用口述的方式做個任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