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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自斷香火

“好,好,厲害的劍!”打完金剛伏魔拳的李小秤,臉蛋紅撲撲的,又恢復了平時怯懦和靦腆,“扎的我手背癢癢的!”

聽到這句話,本來準備安慰一下的李如拙險些吐血,他乾咳兩聲,裝腔作勢道,“道門馭劍,千變萬化,剛才只是皮毛。佛門秘法,博大精深,你也只入門檻。”

說完這句話,李如拙正起顏色背過雙手,莊重說道,“今天不是比出高下的最好時機,不如定下十年之約,十年之後你我再來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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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連神宇府的虞潛陸都稍稍變色,在他看來,這個十年之約,就是佛門和道門的約定,是未來的道門大真人和佛門大金剛的切磋,是世間體魄之極和神識之極的較量,真是很期待十年之後這兩人再次相遇啊!

“不不不!”李小秤又擺著手搖著頭,“我不喜歡打架,我是準備呆在山上跟著元寶師祖學做菜的!不打架,不打架,你想打架還是找別人吧!”

看到小沙彌的率真,李如拙哈哈一笑,“那就不打架,十年之後,我登山拜寺,嘗一嘗你的手藝吧!”

“恭候施主,不,恭候道友大駕!”李小秤心滿意足地應允了,隨後欣然地回頭問一鳴尊者,“師父,拳也打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山了,元寶師祖估計都在廚房等我了!”

一鳴尊者走過來,向李如拙點頭示意,後者趕緊施禮,開玩笑,這是與道門掌教天師同等存在的一教之主。

“此間事了,確實該回山了。”一鳴尊者面向聞道司眾人說道,“自不二主持紅蓮寺,佛門入世四十年。如今不二圓寂,又有道門天師接任國師一職,當可輔左朝廷教化百姓,佛門終於可以閉門精研佛法。”

聽到這裡,聞道司領導的老者,眉頭一挑。

沒等他人插言,一鳴尊者繼續說道,“老僧在此跟各位施主通個信,元月十五日起,佛門祖庭紅蓮寺也要封山十年。當然,我們會在苦竹山下設立佛龕香爐,信眾可自行拜謁。只是,護山大陣之下,在籍和尚不再下山,凡間香火不再上山。請各位施主見諒!”

說完,四位大和尚連同小沙彌,全部雙手合十,向在場的翼陽百姓,低頭施禮。

“啥?苦竹山不能去了?”

“連初一十五去燒柱香都不行了嗎?”

“完了,以後吃不到紅蓮寺裡頂級的齋菜了!”

“不行啊,大師,我老孃每旬都要去大殿裡添燈油,已經堅持了半輩子了,這停了,老人的念想都沒有了!”

現場頓時沸騰起來,畢竟對於帝都的老百姓來說,遠在鐵環山脈中的翦雲山只是傳說,而近在西郊苦竹山的紅蓮寺,已經是翼陽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人群中的壯漢暗自沉吟,先是以小沙彌的金剛之身證明了佛門的底蘊和潛力,再宣佈封山十年自斷香火。這名聲不顯的一鳴尊者,看來並不是短視之人。

本來,當初不二老僧與活佛丹巴江措死戰於紅蓮寺外,以一鳴尊者為首的大和尚皆做壁上觀,貌似都被塔林佛國的“普天佛土”洗腦。可今天看來,一鳴尊者並不是野望迷心之人。畢竟,不二老僧為了小草與丹巴江措生死相搏,實際上在給紅蓮寺豎立強敵。或許在不二看來,阻止小草被帶去塔林,就能保證九州西南邊隅不亂。而在一鳴尊者等人看來,只有放任小草離開,才能確保紅蓮寺不會衰敗。

可是,小草進入書院,卻還是遊歷去了塔林高原,要是不二老僧未去西天,不知道會不會大罵因果好迴圈啊!

壯漢習慣性的握緊手掌,卻發現以他現在的面貌不用帶盲杖。於是,便順手摸了摸自己現在濃密的褐色鬍鬚。這壯漢正是準備遊歷天下的孟一葦,只是當初答應老天師要照應李如拙,才在道門南觀開觀之日混跡人群之中觀禮,順便試驗一下繡面和蟬衣的妙用。

孟一葦早已預料到今天不會太平,卻沒想到竟如此波折。如今,佛門繼道門之後,也要封閉山門十年,這不禁讓孟一葦有所聯想。

書院不過建院八百年,佛道則淵源千載,底蘊何其深厚,難道兩教都先後窺得天機,才會不約而同地選擇封山自保?

那能讓兩​​教都要封山自保的危險來自何處?

來自帝國中樞?北疆?南方?亦或者書院?

孟一葦不禁有些凝重,自從荒原一行,九州局勢似乎頃刻波峰詭譎起來。

他又想到自己三位親傳弟子。滿福和平山去了東南,時常有訊息傳來。聽說,平山被祖父放在了此次治理水患的官吏名單中,不久就要趕到大澤參與二皇子主導的賑災一事。滿福則跟著三皇子白千玉到了泉州,貌似有出海去不周島的打算。對滿福和平山,孟一葦不怎麼擔心,可是遠去塔林高原的小草和瓊子,卻毫無音訊,連書院暗中保護的人,在進入佛國之後,似乎都消失了。

孟一葦下定主意,等去宛州看過小姑,就轉道西南,登上塔林高原尋小草去。

這些孟一葦的內心活動暫且不談,如今場中的一鳴尊者,在對眾人施禮後,便帶著大和尚領著小沙彌,先行離去了。

聞道司眾人臉色極差,就連一直波瀾不驚的領頭老人都有些煩躁。原本計劃好的佛道相爭,一石二鳥,結果籠中鳥已經跑掉一隻,而儒門董家又一直是繡花枕頭不堪重用。想到這裡,領導老人知道聞道司要親自出手了。他向眯眯眼點點頭,後者心領神會。

“既然小天師接受了陛下恩賜,佛門尊者也恭賀了開觀之喜,那大事便基本做完了。”眯眯眼陰陽怪氣的說道,“那現在,我就要跟小天師理一理剛才怠慢我聞道司的小事了!”

“那都是為了機緣!”李如拙還在死皮賴臉的做最後掙扎,他知道聞道司必是那位太子殿下派來敲打道門。師父以一招封山閉觀,暫時斷了皇族染指道門的念想,但是念想斷了,氣還在!自己這個道門南觀主事,就成了撒氣的沙包。

“機緣是個說法,但是怠慢是事實!”眯眯眼冷冷打斷道,“太子請道門南下,是為了幫助陛下教化天下,可不是要你在百姓面前公然挑戰朝廷權威。”

“小道可不敢挑戰朝廷!我師父掌教天師不敢!就算道宗下凡也不敢!”這個帽子可大可小,李如拙趕緊否認三連。“那不是挑戰朝廷權威,”眯眯眼抬眼瞪著李如拙問道,“那就是挑戰我個人了?”

李如拙嘆了口氣,知道這第二場是怎麼也躲不過了,便也光棍起來,“你說是就是吧!”

“好!”眯眯眼大喝一聲。

七道金光便從懷中飛出,向不同方位射去,分別釘在了八處不同方位。

“金疊杵!”虞潛陸低聲說道。

“是的,七根!”梅圓圓眉頭緊鎖,她倒不是憂心場中局勢,只是從見到董軒開始,她手中的血刃“荊棘”,就一直蠢蠢欲動,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就像其中的野獸突然被喚醒了一般。

虞潛陸沒有發現梅圓圓的心不在焉,繼續觀察場中形勢,只見七根金蝶杵同時明亮起來,在白晝中也毫不失色,以七根金蝶杵為中心,地面上一個個節點被點亮,逐漸在李如拙周邊勾勒出一道複雜的圖桉。

“居然是預先畫好了神紋,看來聞道司一開始就沒想善罷甘休了!”虞潛陸辨認著神紋的全貌,“大河系,七品神紋師,​​自創神紋,聞道司也是臥虎藏龍啊!”

如今世間神紋有‘三流三宗一莽’之說,三大流派分別是書院派、三山花月流和大河系,三宗指的是道家符咒、佛門真言和儒家手書,一莽說的則是荒人的荒紋。大河系發源於陽江,鼎盛於東南,如今泉州聞濤宮便是大河系的至高學府。

神紋師極為稀少,共分九級,以九品為最。世間九品神紋師寥寥數人,皆隱匿於山廟宗門。如聞濤宮的那位女宗主,已經二十年未離開過泉州。八品神紋師,也不是區區十數人,或為帝國邊疆的定海神針,或為各門各派的倚門柱石,也不會輕易出行。可以說,七品已經是在世間行走的最強神紋師。

要知道之前荒原遼河一役,三山花月流的韋花棠只是四品神紋師,就能借住彤陽大營將士之威,以聚靈吞天紋吸食荒人亡靈的九星魂體,成為轉變戰機的最大依仗。

這正是神紋師的可怕之處,只要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便能因勢利導,形成碾壓凡間的力量。

而此時,七品神紋師常則啟動了早已佈局好的神紋大陣,向李如拙碾壓而來。他一直眯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一片黑浪憑空出現,向道觀席捲而下,浪花在方圓十丈落下一陣黑雨。

“這是什麼味道,像是臭海鮮的腥味,又像是腐肉的臭味。”不少人捂著鼻子後撤,生怕被這黑雨染臭了衣服。

“死海的味道!”虞潛陸等人站在神紋大陣之外,可是黑浪的味道還是刺鼻而來。

“傳聞中,出了瀚海城到了九州之外的蠻荒深處,有一處鵝毛不沉的死海,是世間生靈的禁區。”梅圓圓皺著眉頭,“可是大河流興盛於東南沿海,這眯眼常則怎麼會創造出這種神紋。”

場外人的嫌惡並沒有打消常則的興致,乍然睜開的眼睛再次眯起,低聲說道,“二十年前,我想拜入道門五雷正法,結果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說,神魂符咒不傳外姓之人。那我今天要看看,你這位外姓小天師,是否學到手了呢!”

說罷,汙濁的黑浪一圈圈的向李如拙包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