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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道士 學驢叫

“真奇妙啊,真奇妙!小毛驢,對虎嘯,各嘎一聲,道山搖。”清朗的嗓子卻唱著懶撒的打油詩,山道上出現了一個小道士。

小道士腰間別著一把劍,後背上插著一把佛塵,只是劍穗已經散了一半,浮塵也沒剩幾根毛了。

孟一葦認出此人正是小茶館外,蹲在懶驢身邊瞧稀奇的那個邋遢小道士,原來道場也在剪雲山啊!

“兄弟,這只賊溜溜的小黑驢,你賣不賣?不對,我沒錢啊!”苦惱的小道士撓了撓亂糟糟的髮髻,突然靈光一現。他小跑到孟一葦跟前,把腰間的劍抽出來,尷尬的笑道,“囊中有些羞澀,不如我拿這把劍跟你換,怎麼樣?”說完一臉希冀的看著孟一葦。

小道士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個盲人,但還是把手中的劍捧到了男子眼前。

孟一葦是閉著眼睛的,但是卻真真實實的看到了小道士手中的劍。

不用特意放開神識,孟一葦就能感覺到,對面的小道士,手中捧著一朵雲。這朵雲極輕極白,輕飄飄的浮在小道士的手上,好像馬上就會隨風飛走。,可是小道士的手卻像一片天地,這朵雲現在只能靜靜的浮在這片天地中。

孟一葦搖搖頭,對著一臉錯愕的小道士說道,“道家的停雲飛劍,我家的小黑可是換不起。”

聽到停雲二字,背刀少年猛地看向小道士,眼睛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小道士對少年的戰意視而不見,而是繼續對著孟一葦央求道,“大哥啊!你就把這頭小黑驢換給我吧!要不然,我在加上這把浮塵!”說完就把背後的破拂塵拔了出來。

“道宗張紙壇掃蕩世間的拂塵,比那把停雲劍還珍貴吧!”孟一葦笑著搖搖頭,隨後好奇的問道,“你拿兩件寶物,就為了換我家的懶驢,看來小天師是不想當了吧!”

“唉!”小道士嘆氣一聲,慢慢站直了身軀,雖然還是邋里邋遢,卻突然多了一些威嚴的氣質,“你知道我是誰?”

“讓剪雲山大陣自動開門迎接的,可不是我家這只懶驢,而是你這個外出歸來的小天師!”孟一葦指了指身後,接著說道,“當然,能讓巡山虎變成家貓,也只有剪雲山的主人了。”

小道士惡狠狠的像孟一葦身後的白虎瞪去,白虎卻撒嬌似的弓了弓腰,嘴裡發出溫順的咕嚕聲。

“還有你的劍和佛塵,都是道家的寶物!再加上你的年紀,也只能是即將加封的小天師了!”孟一葦最後下了定論

“誰願意當那勞什子的天師,我只是喝醉了酒,隨手一劍,斬落了山腰的三畝桃花!”小道士舉起手抗議道。

“剪雲山上桃花林一共才十畝,上一次被人破壞,還是八百年五十前。那時候尚不是道宗的張紙壇,也是喝醉了酒,也是隨手一劍,也是斬落三畝。”孟一葦調侃的說道,“我要是剪雲山的當代天師,也會提你上去,沒準就又是一位新道宗啊!”

“你又是誰?怎麼對剪雲山上的事情這麼熟悉!”小道士回過神來,警惕的向孟一葦問道。

這次出行,孟一葦本來不想亮出書院夫子的身份。可是自己要到剪雲山查一些道宗張紙壇的遺物,沒有書院的大旗,估計很難吧!

想到這,孟一葦只好喚來小黑,從行李架最下面的格子裡翻出一塊腰牌來。擦了擦塵土,遞給了小道士。

小道士接過沉甸甸的腰牌,看到了“輔院國器”四個字,臉色開始變得嚴肅。

戚滿福當時拿到這塊腰牌,只是被這四個字嚇到了。而此時剪雲山上的小天師,除了正視這四個字的重量,更震驚於字型中流轉的神紋。

書院七位夫子各有一位腰牌,實心的鐵木上,刻著“輔院國器”。平常人看去,只是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可是對於精修陽神的道家真人來說,卻能夠看到,燙刻的筆畫裡都是細小的神紋。剪雲山上的小天師雖然還不是真人,但是堪比道宗的天資,讓他有了一雙慧眼。

此時,在他的眼中,一橫一豎,一撇一捺,一提一鉤,一斜抬一頓筆,都有光芒流轉。無數微小的神紋獨自存在,最後又匯成整體,變作金燦燦的四個大字。

小天師感覺額頭有些灼熱,體內的陽神竟然有些溢體的徵兆。他趕緊移開眼睛,隨之感嘆道,“好強大的神紋,好強大的書院啊!

旁邊的背刀少年也收起一直散發的戰意,老老實實的站直了身體,他沒想到被自己搶了一鍋肉湯的瞎眼男子,居然是這麼大的來頭!怪不得自己居然聽話的洗鍋,也難怪自己居然跑不過一隻小黑驢,原來他是書院的夫子啊!

小天師和背刀少年,不約而同的抱拳施禮,“見過夫子!”

“輔院國器”只寫了四個字,卻說明了夫子的地位,輔的是書院,作的是國器。但是兩人都知道,還應該再加一句,就是“鎮得住江湖” 。不同於大煜朝震懾江湖靠的是大煜軍威,書院則是靠“軟實力”執江湖之牛耳。江湖人要練體魄,納元氣,凝神魂,書院就將天地本元研究透徹,隨便開一堂熹微之講,就讓半座江湖沸騰。江湖中有陸地神仙一指斷江,有道家真人入海斬蛟,有佛門一掌開衫,書院就有滅魂釘、噬魂散,還有那專門鎮壓武道神仙的人間之意。

所以大煜皇室是“震”江湖,書院則是“鎮”江湖,前者靠的是武力,後者靠的是實力。

沒有了大煜朝,江湖還是那座江湖,沒準還會更好。但是沒有了書院,江湖頓時就會失去最基礎的精華。江湖人對於大煜朝是懼怕中帶著排斥,對於書院則是疏遠中帶著敬畏,對於書院中地位最尊崇的夫子,多數江湖人還是願意執弟子禮的。

孟一葦接過腰牌,在小道士的驚呼中,隨手扔到了行李架上,然後三人一驢就開始上山。

這裡是剪雲山的後山門,如果沒有小道士引路,孟一葦上去也要費點功夫,此時卻如同逛著自家的後院。

行了禮後,小道士又恢復了神神在在的模樣,一路上就圍著小黑打轉,連背刀少年越來越強的戰意都視而不見。倒是嚇得懶驢以為這髒道士又起了歹心,莫非還在惦記著自己身上的肉?

於是,小黑驢“各嘎各嘎”叫的不停,想讓摳門的主人把這個賊眉鼠眼的小道士趕走。

對於懶驢的請求,孟一葦視而不見,而是仔細的感受著元氣的流動。

自從老和尚用佛門大金剛的金髓佛焰,修補了自己破破爛爛的身體,孟一葦終於能開始感受到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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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是身體有漏洞,但是孟一葦和姬鼓雨不同。姬鼓雖然天生氣穴全開,其他地方卻沒有漏洞,只要加強錘鍊體魄,氣海就可水到渠成,這叫作“通透”!而孟一葦卻沒有氣穴一說,整個身軀都是大大小小的漏洞,這就是“破爛”!

老和尚用金髓佛焰修補了漏洞,重塑了氣穴。但是一百零八處氣穴卻都被一層佛焰包裹著,孟一葦一直不知道如何去戳破,直到登上了這座剪雲山。

孟一葦發現,剪雲山上的元氣就像一條逆流的河,從山腳到山頂,元氣的流速逐漸加快。譬如剛才在山腳,天地元氣還像平原上的小河,緩緩流淌。可如今到了半山腰,元氣已經像流入峽谷的瀑布,在孟一葦身體表面沖刷著。甚至有一絲元氣擠開了氣穴,進入到他的體內。這裡還是山腰,如果到了山頂,元氣流速豈不是會像翻卷的海潮,自己閉塞的氣穴估計也能開啟了吧!

在孟一葦體會元氣流動的同時,小道士也在偷偷觀察隨自己上山的兩人。

看到背刀少年雖然呼吸急促,但是還能堅持住,不禁暗贊了一聲好天資!而看到孟一葦一臉輕鬆,甚至愈行愈快,不禁滿是詫異。本代書院的七位夫子,不是只有天地神三府府主,算是修習過武道嗎?怎麼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夫子,也能夠在元氣逆流中淡然前行?

“小夫子,你有沒有覺得,身子快要被掏空了?”小道士神秘兮兮的問了一句,沒想到孟一葦沒回答,倒是背刀少年臉色一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道士回瞪過去,心想你一個大男人學什麼小姑娘瞪人!不過他也覺得剛才自己的問話,有些像在青樓門口調侃嫖客體虛的龜公。於是,尷尬的咳嗦了一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覺得,體內和外界的元氣,交換的太快,順帶著精氣有些外洩呢?”

孟一葦知道小道士是好意,這裡異常活躍的天地元氣,不斷進入身體,再不斷流出體外,雖然體內元氣總量不會增減,但是一遍遍的沖刷,會導致精氣流出,傷及體魄。

至於背刀少年,孟一葦猜測他有荒人血統。荒人,朔方原曾經的主人,從春秋到大楚,一直是南方王朝的北方強鄰,甚至一度可以左右南方王朝的國運。可自從八百年前,被始帝白煜屠戮百萬,剩下的幾十萬人又被全部趕下極天涯,北疆已經沒有荒人的部族了。

荒人將朔方原以南的人,統稱為南人,他們的身體構造與南人不同。荒人天生沒有氣穴,也無法形成氣海。整個身軀就像一隻永遠裝不滿的箱子,元氣被無休無止的吞噬進去,不會再與天地進行任何交換。

所以,假如真想自己猜測的這樣,背刀少年至少有一半的荒人血統,那這座剪雲山的元氣逆流,對他就影響甚微了。

小道士關心自己,卻不問少年,難道也看出他是荒人?

如果真的看了出來,怎麼還能讓他從容登山?要知道,剪雲山可是最支援大煜屠戮荒人的,因為這些老道士們認為,荒人越多,天地間的元氣就會越少。荒人,是吞噬天地的邪道!

就這樣,小道士關心的問著小夫子,小夫子猜測著背刀少年,只有馱著行李的小黑驢,獨自的撒著歡。

吃掉路邊一朵甜絲絲的野花,小黑高興的叫了起來。

“各嘎,各嘎……”

三人都被驢叫吸引了過來。小道士自嘲的笑了笑,連夫子家的小毛驢,都能輕鬆跑上山腰,自己你居然還擔心毛驢的主人。

“小夫子,你家的小毛驢,可比我道門的巡山虎厲害多了。那頭蠢貨,在剪雲山裡呆了三十年,還只能呆在山腳。”說到這,小道士突然陪著笑臉,“小夫子,你就把小黑驢給我吧!除了驚雲劍和自在浮,我再添給你半山桃花,如何?”

這一下,不但背刀少年睜大眼睛,連孟一葦都有些吃驚了!

書院的小夫子剛要說些狠話,打消剪雲山小天師的敗家想法,突然一個大喝傳來,“臭小子,你又想砍我的桃花!看老子這回不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