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嗎？”蘇檀問。
“真！真的！小子赤誠之心，天地可鑑！”雲不流中氣十足地道。
噗噗…
蘇檀吐血。
小子？
一個聽著年紀六七十的老爺爺在自稱小子？
他把我當做老怪物了？
蘇檀心中膈應，神色古怪。
雲不流…在天香帝國名號響噹噹，藥王之名，流傳已久。
被這麼一個老爺爺當作長輩待之~
很不適應。
很不舒服。
關鍵是，這傢伙並不像說說而已。
他很認真。
真當自己是晚輩…
蘇檀沉吟片刻。
“在下才疏學淺，當不得老爺子的師父，請起。”蘇檀道。
他肯定不會收雲不流做徒弟。
一來蘇檀就沒有收徒的打算，二來…
他壓根不會教人煉藥。
難道你要他教雲不流煉藥的時候說，隨便點個火，隨便丟點藥材進去，對對對…就隨便丟進去，好，丹成？
那肯定是不成的。
師字何其重？
蘇檀自認為自己還擔不起，沒有資格稱師。
他教不了雲不流什麼。
諾不輕許，故不負人。
“先生…您可別折煞小子…什麼老爺子？喚小子一聲小流即可…”
雲不流道。
“如果先生都擔不起師父二字，那這天香，還有誰能做小子的師父？您太謙虛，請您就答應收小子為徒，小子當好好侍奉您！”
一口一個小子。
讓蘇檀滿臉黑線。
我那麼老嗎？
還是你覺得你年輕了？
這個世界上，修為達到一定程度，的確有容顏難老的作用，可…蘇檀並不是那種人，他也就二十出頭。
可能作為瞎子，這具身體遭遇了許多風霜，看起來比同齡人滄桑那麼一些，但和雲不流一比，絕對比對方年輕一大截。
小子小子的叫，讓某人的心一下下顫抖。
再說了，你還侍奉我？
這麼大年紀了，我侍奉你還差不多。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
蘇檀肯定不會答應。
“我真沒什麼可教你的，你起來吧。”按照煉藥師品級劃分，蘇檀能煉製的丹藥，等級肯定沒雲不流的高。
“不…先生妄自菲薄了，您煉製的藥液，雖然只是不入等級的藥液，可是這品質，卻達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有這等煉藥手法，就已經夠小子受用無窮！”雲不流道。
更何況可能還有其他本事？
“完美無缺？”蘇檀想了想，那藥明明還有缺陷…
可在雲不流眼裡，卻是真的完美無缺。
可能這就是系統和這個世界的人，評判標準的差異性吧。
或者說…這個世界的煉藥術太落後了。
可不管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想收徒。
僵持了許久。
蘇檀還是不收。
雲不流最後也沒辦法…
“那先生可否賜予小子一些藥液，回去研究研究…先生放心，哪怕不以正式的師徒相稱謂…但只要小子能從藥液中悟得一二道理，也將對先生執以師理！”雲不流退一步，道。
“隨你的便吧，一些藥液罷了。”蘇檀道。
洗澡水而已。
藥液已經被稀釋得不成樣子。
他想要，那就給他。
雲不流聞言，眼睛一亮，表情大喜。
“多謝師尊！”
然後，雲不流行了半個師禮。
“雖然先生不收不流為弟子，可您願意將藥液之藥理傳授於小子，那便是小子的半個師父，古人言，一字之師亦為師，所以，這聲師尊先生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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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
咚咚咚…
磕了五個大大的響頭。
至於後面剩下的那四個響頭…他暫時沒有磕。
蘇檀無奈搖了搖頭。
這老頭太講究了。
“譁啦啦~”
雲不流從懷裡取出一個玉瓶。
“那先生，學生就取藥了。”
“取吧取吧！”取一點被稀釋了的藥液而已，居然一遍又一遍地請示。
嗯，不錯，是個還算懂事。
就是拜師這塊…
不算太好。
取了藥，雲不流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雲楚的身後。
“先生，方才實在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請先生出手，替雲公子治病吧，小子保證不會再說一句話，打擾您。”雲不流道。
他認為自己這趟收穫頗豐。
不僅拜了半個師父，還得到了幾瓶品質完美的藥液。
賺大了。
為了不再引起蘇檀的反感，他決定不再說話。
雲楚被雲不流這一套操作驚呆了。
她也想拜蘇檀為師來著。
可這都一個多月了，始終也不敢說出口，今天看了雲不流的動作，原來…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複雜啊。
雲不流這不就差點成功了嗎？
現在已經算蘇檀半個徒弟了，要不…我也試試？
她沉吟了一下。
鼓起勇氣看著蘇檀。
弱弱地道：
“那個…那個先生…其實我…我…我也想拜你為師…”
蘇檀聞言，停頓了那麼一小段時間。
他本來就想留下雲楚。
現在對方突然要拜師，和他正好不謀而合。
可想了想…
這姑娘是不是故意的？
都說我不收徒，剛剛還和雲不流說各種理由，現在突然就收你為徒了，你讓站在旁邊的雲不流怎麼看我？
蘇檀沒好氣地道：“別添亂！”
說著，開始為姑娘治療。
雲楚張了張嘴…
說不出話。
她始終不能和雲不流一樣拉下臉。
這件事，也再次壓下去。
這就是臉皮厚不厚的問題了。
…
雲不流和雲楚出了蘇檀的小院。
雲不流頓時止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聖…那個雲公子，多謝您帶我過來，不然恐怕雲某還沒有這個機緣…”雲不流道。
“叫我楚兒就好。”雲楚淡淡地道。
“是，雲…楚兒，老朽急於回住處研究蘇先生的藥液，那…老朽就此告退！”雲不流道。
“嗯！”雲楚點點頭。
雲不流喜出望外，直奔自己在陳家村租的農舍。
看著雲不流高興離去的背影，雲楚居然有一絲的羨慕…
“咚咚咚~”
“開門，秀兒，為師回來了！”
一動農舍小院外。
雲不流敲門。
“來了來了…”院子裡，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咯吱~
門開。
一個樣貌氣質極佳的女子開門。
她束著單馬尾，留齊劉海。
穿著一身白色束身衣。
將身體曲線完美勾勒。
整個人站得筆直。
給人幹練…高挑…有書香氣的大家閨秀之感。
她就是雲不流平生僅有的兩個徒弟之一。
上官秀兒。
“師父，您今天…看起來好高興的樣子。”上官秀兒那張鴿蛋裝漂亮的小臉上，滿是疑惑。
“哈哈…什麼都瞞不過你，今天為師遇到了天大的好事！”雲不流開懷大笑，推門而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