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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老熟人了

劉安白喝得醉眼朦朧,臉上染了大片紅霞,這下更稱得他人面桃花。

雲孤心裡默罵道:妖孽。

劉安白興致勃勃地說:“雲兄你去過牛尾街嗎?”

牛尾街?雲孤搖搖頭,“沒有。”

劉安白一把拉住雲孤的手腕,神秘兮兮地說:“走,我帶你去見見市面。”

“現在太晚了,要不明日再去吧。”

“你不懂,牛尾街夜晚才好玩,白天都不開門的。”

“可是現在宮門已經關了。”

“我知道一條密道,我們走密道出去。”

“啊?!”

雲孤被劉安白拉到‘密道’,滿臉無奈地指著一個狗洞問:“這就是你說的密道?”

“噓,你小聲點。被侍衛發現就完了。我先鑽,你跟著我。”劉安白毫不猶豫地蹲下身,慢慢從那不寬的狗洞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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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孤愣在原地,心想要不要回去算了。

他好不容易爬出去,見雲孤半天沒有出來,又趴進狗洞,朝裡伸出頭說:“你怎麼還不出來!快些,別磨蹭了。”

雲孤深嘆一口氣,只好從狗洞爬了出去。

牛尾街是一條專做夜市的街道,當地人也叫鬼市。

這裡魚龍混雜,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這裡只做一切見不得光的買賣,想找黑貨,或者打聽小道消息,甚至是‘走丟’的人他們都有辦法找到,只要你給的真金白銀足夠真誠。

劉安白領著她到來一處破破爛爛的茶攤坐下,這茶攤看著搖搖欲墜,隨時都能塌。但是來飲茶的客人卻絡繹不絕。他們好不容易搶到一個空桌,剛剛坐下,夥計迅速上了一壺熱茶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劉安白給雲孤倒了一碗說:“喝點熱茶正好醒酒驅寒。”

雲孤見那土褐色的破茶壺裡倒出的‘茶水’渾濁不堪,裝茶水的碗早已發黃,染著不明的汙漬。碗沿邊破缺了幾個細小的缺口,碗裡是長期裝茶水染上的茶色,那渾濁的‘茶水’裡漂浮著可疑的不明碎末。

她非常疑惑的看著劉安白端起碗咕嚕咕嚕地喝了個乾淨,一滴也沒剩下。她心裡詫異道:真是個怪人!

劉安白見她沒有動眼前的茶水,說:“趕緊喝了這茶,不然等會有你好受的。”

“怎的?不喝你的茶你還惱了。”

“一瞧你就是第一次來,這牛尾街地勢低,又靠北,一年到頭也沒幾日太陽,一到夜晚更是陰寒潮溼。這茶水是特配的藥湯,祛溼寒暖身的,你這小身板也就比女子強點吧,不喝點茶湯,回頭你就要生病了。”

雲孤端起碗放在眼下仔細的研究裡面的湯水,她看著泛黃的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下嘴。

“你快喝,喝完了,我們就去逛鬼市。”劉安白不停的催促道。

雲孤眼一閉,端起碗仰頭一倒,咕嚕咕嚕的全喝乾淨了。

劉安白笑著說:“這茶還不錯吧,也沒那麼難喝對不對。”

“你在找什麼?”

“我在等槐樹下的那個老闆。”

“槐樹下?”雲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槐樹下果真空出一塊地方。“那人有什麼特別的嗎?”

劉安白故作神秘地說:“等會你見了就知道。”

因為是夜晚的緣故,隱約看見狹窄的街道兩旁都是披著黑披風的商販,臉都被大大的帽子遮住,也分不清誰是誰。

要是一定要找點差別,那也只是這個高些、那個矮些、這個胖些、那個瘦些...

這些攤主不吆喝、不招呼、不拉買賣,任由客人自己挑自己看,他們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用眼角瞟著挑貨的人。

攤子上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地物件,只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照著,就像墳地上冒出的鬼火。時不時刮來的陣陣陰風,吹到原本微弱的燭火四處亂幌。

雲孤好奇地問:“他們為什麼都要用黑披風遮住臉?”

劉安白裝出一幅老練的樣子,說:“因為這裡的東西來路不明,見不得光。遮住臉是鬼市的行規:這裡只對貨不對人。不問貨是哪來的,看好了東西直接問價,東西是自己看中挑走的,與他人無關。其實也是怕日後起了紛爭連累自己。”

“原來是這樣。”

“你看那個人。”

劉安白指向不遠處一個人,雲孤順著目光看去。

一個人手裡抱著一團白物,在昏暗的燭火下閃著銀光。那團白物時不時扭動幾下,裡面傳來奶貓子樣的叫聲。攤主將白皮毛開啟,看貨的就這昏暗不明的燭火仔細瞅了幾眼,滿意地點點頭。兩人交頭細語,似乎在商討價錢。看貨的將一個錢袋子放到攤主手裡,攤主掂了掂,示意看貨的將東西拿走。

“那裡面是什麼?”雲孤好奇的問。

“兩腳羔羊。”劉安白湊到雲孤身邊,用手虛掩著觜小聲的說。

雲孤大吃一驚,“拍花子?!”

劉安白見怪不怪地說:“在這裡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有窮瘋了自己挑來賣的,有騙來的...有人買就有人賣。”

“官府不管?”

“這地方每天半夜開市,天剛一擦亮就像鬼一樣四處消散。大家都來無影去無蹤,無人管理無人組織。就像野地裡的雜草,風吹一吹就不知又在哪裡生出根來。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就在牛尾街紮根了。反正大家夥都知道,要找見不得光的東西或者打聽什麼就上牛尾街,這裡應有盡有。”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被黑色披風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人停在槐樹下。他用竹竿挑起一條長幡,背靠槐樹就地而坐,長幡上寫著:今日交易三位。

見他一來,劉安白顯然興奮起來,他放下幾枚銅錢,一把拉著雲孤說:“嘿,來了!走、走、走,趕緊的,今日只有三個名額。”

“你要買什麼?”

“傻嗎!他是賣訊息的。”

兩人剛剛趕到槐樹下,劉安白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從懷裡拿出一張字帖遞給那人,說:“我要打聽個事?”

黑衣人幽幽地說:“老規矩。”

劉安白連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他又說:“謝宇寧那小子上次打賭輸給我一幅字貼,這字帖是真寫的好!但他偏要說是前朝丞相親筆,我記得那個丞相是寫篆體的,從沒聽說他寫過隸書!您幫我看看,謝宇寧那小子是誆我的吧?”

雲孤眼角瞥見這個黑衣人的手在單薄的黑袍下慢慢地收緊,她有些詫異他的動作,難道他認識前朝的丞相?這個念頭突然從雲孤的腦子裡蹦出來,她自己嚇了一跳!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她想仔細看看這個黑衣人的臉,卻被這身劈頭蓋臉的黑袍擋了個乾淨。

那個黑衣人說:“聽聞金莖露和玉屑合成的丹丸服之可使人長生不老,今日便用這個來換。”

劉安白‘咦’了一聲,他不解地自言自語嘀咕:“你怎麼知道有這種東西?”

黑衣服輕笑一聲,“這是另一個問題。”

劉安白想了想,一臉疑惑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丹丸說:“這個我還真有。只是這個真的能長生不老?我還以為那真人是誆我的。”

黑衣服不客氣地拿過丹丸,藉著微弱的燭火仔細瞧了瞧,然後一把收起來。他又瞥了眼那副字帖,淡淡地說:“是真跡。”

劉安白不敢相信的拿起字帖仔細看了又看,“真的是真的嗎?”

“這是第三個問題,需要別的來換。”

劉安白將字帖當個寶貝一樣的拿在手裡看了又看,絲毫沒有留意黑衣人說的話。

這時黑衣人才注意到劉安白身邊的雲孤,他微微抬起頭,隔著遮住眼簾的黑布依稀可以看見‘他’的樣貌,他微微一驚,又是這雙眼睛!

雲孤知道這個人正在打量自己,她也大大方方的打量著他。

這世上靠販賣資訊生存的只有從前的玄派,或者說是隱居後的大月氏。她一開始便懷疑他是大月氏的人,剛剛他抬頭時露出的下半張臉,她更肯定了,這是大月氏主君身邊的侍從,那個叫阿元的。

只是他為什麼會在京城裡?她決定先不揭穿他的身份。

“這位公子可有什麼要尋問的?”黑衣服問道。

雲孤想他應該沒有認出自己,便試探性地問:“我想知道某位女子是否還在人世,先生是否能解惑?”

黑衣服沉默許久,“這個問題要用你的血來換。”然後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瓷瓶拋給她,“裝滿。”

“什麼!”劉安白聽到血才終於從字帖裡回過神來,“不行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能隨意自殘!”

黑衣服輕微地調整坐姿,不以為然地說:“不勉強。”

雲孤爽快地應下,“好。”她利落的抽出碧落劍劃開手掌心,將血擠入瓶中,等血裝滿後,她將瓶子遞給他。

黑衣人接過瓶子,動作詭異地聞了聞瓶子裡的血,“還活著。”

雲孤心裡暗自驚訝,但面上依舊保持鎮定,“你都不知道我要問的是誰!”

黑衣人故作神秘地說:“你的血裡有答案。”

雲孤滿腹狐疑地問:“她在哪?我想見她。”

黑衣人說:“這個答案的價碼你給不起。”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起。”

劉安白拍拍胸脯很好爽地說:“你儘管開口,他給不起的,我替他付。”

黑衣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他給不起的,你就更給不起了。”

劉安白像是收到侮辱一般,“我還就不信了,你儘管開口。”

黑衣人透過漆黑的披風看著雲孤,一臉認真地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這次我要朝搖掌門的弟子雲孤。”

劉安白咋乎起來,“朝廷都沒找到這個人,你要我們上哪去找。”

雲孤一時骨寒毛立,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知道她是誰了,但是他為什麼不拆穿她的身份呢?或者他到底是誰?冷汗順著後背而下,她覺得自己被一隻藏在黑暗的獵物盯上了。

“你說的對,這個價碼我給不起。告辭。”雲孤拉起劉安白就走。

劉安白說:“你要找誰和我說,我來幫你找。”

雲孤隨口胡扯道:“我怕你被裝神弄鬼的神棍騙了,隨口試試他的。”

“那你剛才問的人是誰?”

“一個故人。”她陷入沉思中,雲霄是不是真的還沒死。

“哦。”劉安白見他明顯不想說的樣子,便很識趣的沒有追問。

兩人又從宮牆的狗洞裡鑽回來,一路左躲右藏的回到文華閣。

雲孤回房後卻怎麼也睡不著,大月氏主君的侍從為什麼獨自留在京城?那個鬼市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見窗外月色朦朧,滿天無星,也不知道他睡了沒?換了一身夜行服見四下無人,一片寂靜,便跳出窗外,只往文淵閣方向而去。

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到文淵閣內,見清塵正在院內獨自賞月。

清塵帶著笑意,張開雙臂,她像以往那般飛奔過來撲入他懷中,他問:“怎麼來了。”

“我想見你。”

兩人在月下相擁無語。

她的髮間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獨特香味,他仔細聞了聞,問:“你去鬼市了。”

雲孤點點頭,“嗯!劉安白帶我去的。”她抬起頭一臉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

清塵的眼在月光下覆蓋了一層朦朧的水光,亮晶晶的特別好看。他眉眼彎彎,嘴角含笑地說:“你的髮絲染上了百草茶的香味,這是鬼市特有的茶水。”

她拿起一簇髮絲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果真有那個茶水的香味。

“去做什麼?”

“劉安白要鑑定一幅字帖,說是前朝丞相的親筆。”

“以後別去那了,那是大月氏的地盤,容易暴露身份。”他捏了捏她易容後的臉,隔著膠泥也能感覺到某人發燙的臉,他的心情難得的愉悅起來。

雲孤這時才想起自己要來幹嘛的,她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額頭說:“對了,我在那裡見到阿元了。”

“他一個人?”

“嗯,一個人。”

“好一對清白的師徒!”兩人紛紛回頭一看,是月蓉!

“你來做什麼!”雲孤怒目而視,對她的突然到來敵意四起。

“我來看看孤冷清高的朝搖掌門是如何淪為階下囚的。瞧瞧你倆在幹嘛。”

“你!”

“哼!等我揭穿你的身份,看你還怎麼神氣。”

“你敢!”雲孤怒氣衝衝地準備衝過去,卻被清塵一把拉住。

月蓉帶著不懷好意地笑轉身消失不見。

雲孤有些著急了,問:“怎麼辦?”

清塵說:“你回朝搖去,他們不會將我怎麼樣。”

“不,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

“落英!”

“要走一起走!”雲孤倔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