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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國史之禍

崔南風將裝訂好的國史給王宴,王宴一臉狐疑地拿起國史細細的翻閱起來。

崔南風也不多說,只在一旁耐心煮茶。

王宴粗看還沒反應過來,細細一回味其中滋味,難免心驚不安起來。

“瞧出名堂了?”崔南風慢慢品著剛泡好的茶。

王宴不露聲色地放下書稿,淡定地問:“你想怎麼辦?”

“將計就計。”

王宴不解其意,崔南風輕蔑地瞥了眼手中的粗茶,隨意地放下。“陛下想瓦解士族的勢力不是一天兩天了,陛下最近這麼心急不過是因太子勢單力薄,他怕太子日後難以服眾。皇長子是嫡子,身份尊貴,背後是整個士族大家,現在卻被一個庶出的太子壓制。太子還沒上位便有了與士族抗衡的意思,若是有朝一日真讓他稱帝,你我還有活路。”

“那你的意思?”

“這份修訂好的國史面呈陛下後,陛下定會惱羞成怒,追責整個文華閣。好在太子不是保舉了一個小官來協助修史嗎,最後可都是他負責抄錄的...”

“你想都推脫給他。”

“用他扳倒太子,扶持皇長子上位,保士族滿門榮耀。”

“可這些最後都是我們審閱的,你以為我們真能脫得了干係。”

“我另準備好一份‘原稿’,到時只需將這份‘原稿’呈給陛下,一切便明了。”

王宴狹長地眼眸玩味地盯著崔南風,說:“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同你唱這場戲。”

勤政殿

軒轅徹手裡拿著新編修好的國史一言不發,只是他臉色逐漸鐵青,手指關節處露出明顯的白。大臣們面面相覷,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軒轅徹近年來身體一直有恙,御醫說是勞累的緣故,要多修養。

可自從吃了太平真君的無極丸後,精神明顯好了起來,氣色也越發紅潤。他卻渾然不知這無極丸只是提前透支身體來維持一時的好轉。

這藥副作用極大,軒轅徹自吃了這藥後,常常通宵達旦、整夜獨語,或數日不飲不食卻依舊精神抖擻。他時常一言不發、時常喜怒無常,甚至疑心加重,常常懷疑朝臣對他不忠,或有人要陷害他。

他怒火中燒,猛的將書稿拍向桌面,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大喊:“來人!把文華閣修史官都給寡人拖出去斬了!”

大臣們紛紛跪地求饒,驚恐不安。

“父皇何故雷霆大怒?”皇長子軒轅宇撞著膽子跪地問道。

“修史官王宴、崔南風等心存不敬,罪該萬死,將所有人等通通拖去菜市口斬首示眾。”

“陛下冤枉啊!”

“陛下冤枉啊!”

王宴、崔南風齊聲說道。

崔南風跪至殿前,說:“陛下,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臣自認忠君愛國,其心天地可鑑。陛下說臣不忠,臣至死也不敢認。還請陛下明示!”

王宴亦跪至殿前,聲音哽咽著說:“陛下雷霆大怒,臣心中惶恐不安。但臣還得冒死問一句,臣到底何罪之有!還請陛下明示,讓臣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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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徹將書稿狠狠的砸向二人說:“好!寡人就讓你們死個明白!那眾大臣也一起看看,寡人的兩位賢臣編纂的國史!”

眾大臣見狀,撿起國史,紛紛圍攏一團細看起來。

拿著國史的那位老臣不知是不是年歲太大的緣故,手抖得越發厲害。

王宴滿腔悲憤跪在地上大喊:“陛下!冤枉啊!有人要陷害臣!臣雖主力修史,但臣自知才疏學淺,不敢恃才獨斷。臣常虛心請教眾人,接納眾人意見,這裡的一字一句都是大家謹慎商討定下的,還請陛下明鑑。”

軒轅徹滿臉堆著冷笑說:“陷害?自請修史的是你、主理修史的是你、最後審閱定稿也是你。那你來告訴寡人,別人該如何陷害你!”

這時,崔南風臉色發白,冒出許多虛汗,他看完書稿後撲通一下跪到御前,神情驚恐地喊道:“陛下,這書稿被人私自修改了!陛下明鑑,這本不是臣等最終完稿。”

這時,一起參與修史的眾大人亦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喊冤。

機辨暗自嗤笑,王宴這只狐狸又在擺戲臺子!只是這次不知又是誰要入套。

太子心裡有些不安起來,事情太順利了!有些不對勁!他偷偷看了眼錢懷瑾,錢懷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謝老戰戰巍巍地走出來,他這把隨時要散架的老骨頭毫不猶豫地跪在御前,“陛下明鑑!這不是臣等修纂好的史料,有人私下篡改了國史!臣等編修好史料後都統一交由一人抄錄,再裝訂成冊。陛下只需將舊稿拿來與書稿對比便知臣等是冤枉的。”

軒轅徹立即派人去文華閣,將一應書稿帶來當庭對峙。

雲孤正在文華閣內收拾東西,她想這次走後下次再看見師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要不要現在溜到文淵閣去見一面。

哪知這時一群侍衛湧進來,一言不發的將她帶走,連同文華閣內所有書稿也拿走了。

她大致猜到是什麼事了,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書稿帶來後,軒轅徹親自查閱,發現舊稿多處被人惡意新增、修稿,其人用心險惡、其罪當誅。

軒轅徹大怒道:“抄錄書稿的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人上前。

崔南風說:“回陛下,抄錄書稿的是太子保舉的一個庶民。此人並無官職在身,現在不再朝堂上。”

軒轅徹命令身邊人說:“將這個人給寡人帶上來。”

“是。”

機辨見到被壓上來的雲孤,不動聲色的看了太子一眼,他默默捏緊了拳,心想:太子到底在搞什麼!

雲孤被壓到勤政殿上,眾人各懷鬼胎的看著她,她從大家的眼神裡看出大家都挺想她死。

軒轅徹威嚴又冷漠地聲音從殿上傳來,“史料都是你負責抄錄的。”

雲孤想也沒想回道:“是。”

軒轅徹又問:“是太子保舉你入宮?”

雲孤猶豫了一下,她想了想說:“是。”

“你可有私自修改史料?”

“有。”

“為什麼?”

“為君不仁,殘害忠良,我當然要將一切都公告天下。”

“放肆!給我拖下去斬了!”軒轅徹怒吼道。

太子連忙跪下,“父皇息怒,這裡一定有誤會。請父皇明察!”

軒轅徹冷眼看向太子,眼裡盡是肅殺冷漠之氣,他用不帶一絲溫度地眼神看向太子,那句‘廢黜太子’似乎就到嘴邊了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時,士族朝臣見機紛紛上前攀咬、指責太子。

“回陛下,太子貴為儲君,卻是非不分,識人不淑,實非明君!”

“回陛下,太子居心叵測,引賊人入宮,真是國之大難!”

“回陛下,太子言行實在難當儲君,還請陛下再定明君!”

“回陛下,臣肯請陛下另擇儲君!”

......

太子一時如眾矢之的。他單薄的身軀一動不動的跪在大殿之中,他既無強大母族庇護,又無朝臣為他周旋。滿堂士族大臣紛紛對他激進指責,他也無力回擊,只是將頭深深地埋在明黃的靴子跟前,一動也不動,孤單又無助...

他想起淑妃最後也是這般孤寂的倒在他面前...淑妃好像已經離開很久了。想起淑妃,他心裡一時恍惚起來,原本暴怒的雙眸緩緩低垂下來,流露出一絲慈愛地舐犢之情。

崔南風心突然就提起來了!他將一切盡收眼底,只是事情發展的有些不對!陛下這時不應該連太子一起拿下嗎,還在猶豫什麼?

雲孤知道,長得頗像其母的太子,此時已經勾起陛下對淑妃的愧疚之情,有以死護他周全的淑妃在,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能全身而退。

這些人永遠都不懂,眼前的這個人對太子既是君又是父,太子只要喚醒這位天下之尊的父子之情他就贏了。大臣們越是抱團攀咬太子,越是能顯得太子孤立無援,受人陷害。

她決定順水推舟,順便將太子與自己摘乾淨。

她趁機大喊道:“陛下,草民冤枉!都是太子殿下指使草民做的,草民什麼都不知道!”

“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打入天牢!”軒轅徹說道。

“是。”高全找人將雲孤的觜堵上,迅速地拖離朝堂。

崔南風正要進言時。

錢懷瑾見機緩緩走出。他低眉順眼、一臉疏離又極度恭敬地說道:“回陛下,臣有事要奏!”

“講。”

“臣參王氏、崔氏一族勾結穆迪族,意圖謀逆。證據確鑿,請陛下過目。”

王宴憤起怒吼:“胡說!”

高全下來拿走錢懷瑾手中的證據遞給軒轅徹。

軒轅徹看了許久,眉眼越發緊皺一起,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王宴和崔南風,一副要將他們生剝活剮的樣子。

錢懷瑾又說:“臣出使柔蘭時見穆迪族族長目中無人、氣焰囂張,便心生疑慮。穆迪族身處柔蘭邊陲,長年遠離王廷中心,此人雖有野心,但還算忠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跋扈起來?臣暗中留下人查訪多時,終於找到以王、崔為首的士族暗中供養穆迪族的證據。他們暗中勾連,意圖謀逆,企圖廢太子,立皇長子。還請陛下明鑑!”

軒轅宇頓時慌亂起來,他連忙否認道:“父皇切莫相信錢大人的汙衊之詞!崔氏一族對父皇忠心天地可鑑!”

“汙衊!證據確鑿,還不承認!”軒轅徹怒目而視。“來人!將王氏一干人等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是。”侍衛衝了進來,帶走了以王氏為首的一干人等。

王宴、崔南風等被帶走時,嘴裡還不停大聲喊冤。

軒轅徹仔細打量著朝堂上每一個人。

經歷了剛才的變動,每個人都心有餘悸,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諾大的朝堂上一時噤若寒蟬,連出大氣的聲音也沒有。

軒轅徹看著太子問:“這個修史的人所做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嗎?”

太子一臉堅決地說:“兒臣被賊人矇蔽,還請父皇降罪!”

軒轅徹臉色青灰,眼神渾濁無光。他直直地看著太子許久,悠悠地說:“你陪寡人一起去看看你的母妃,寡人許久都沒夢見她了。”

太子低垂著頭,不敢置信地說:“是。”

散朝後,機辨第一時間趕往天牢。他見雲孤被五花八綁地捆在牢裡就有些發笑。

雲孤有些惱了,說:“笑什麼笑!沒見我綁著呢。”

機辨說:“我看你在朝堂上一副一心求死的樣子,只當你一心要成全太子。”他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趕緊過來將雲孤鬆開。

雲孤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說:“我哪有。”

機辨好奇地打量她問:“太子允諾你什麼了?值得你這樣為他賣命!”

雲孤說:“你別管。”

機辨好氣又好笑地說:“他答應事成之後洗刷朝搖冤情?”

“我都說了你別管。”

“我不管你,你明日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陛下定我的罪了?”

機辨小聲的說:“明日若是陛下問你的話,你只管照我的說...

軒轅徹下旨道:王、崔等士族心存不敬,勾結外族,意圖不夠,其罪當誅九族!但念其立國之初有功,將其打入天牢,收繳私產,罷黜其子弟官職,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