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男只是連海市鹿城區戲曲協會的一枚普通會員。他這輩子最偉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混進華夏戲曲協會。這就好比,大部分喜歡寫字的人,嘴裡不說,其實心裡都想混個華夏書協會員的名頭。只要你有了華夏書協會員的名頭,哪怕你用腳趾抓筆胡亂寫幾個江湖書法,同樣有人在旁邊給你鼓掌喝彩說你牛逼、說你是先鋒藝術、說你是書法創新的開拓者。
現實就是這麼狗血,你想混出來,就必須得混圈子。
“徐老師,您屋裡請,屋裡請。”
花旦男將徐臻和餘耀請進屋後,立刻安排老婆出來泡茶。
茶是好茶,廬山雲霧,芳香四溢。徐臻心思不在喝茶,只想著儘快問出司機老呂的下落,老呂昨晚救了老媽,今天又落難,徐臻說什麼都要找到他。
但是此刻,花旦男卻不在乎老呂的死活,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進入華夏戲曲協會。從徐臻剛才的談吐來看,他已經對徐臻深信不疑。他覺得,徐臻必將能成為他開拓藝術新生命的領路人。
“徐老師,我叫劉玉剛,目前在市文聯上班,同時也是連海市鹿城區戲曲協會的會員”
花旦男噼裡啪啦的一通自我介紹,就跟相聲報菜名一般。
徐臻聽著有點煩,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劉先生的名字,跟李玉剛就差一個字,在我看來,你的唱腔不比李玉剛遜色啊。”
說的很違心,但也沒辦法。
“徐老師見笑了,我哪裡能跟李玉剛比啊。”
劉玉剛表面平靜,內心卻很興奮,能夠得到華夏戲劇協會的徐專家肯定,他比二狗過年還高興。
徐臻見劉玉剛飄得差不多了,於是又問:“劉老師,你知不知道,對門的呂師傅去哪兒了?”
“這個,我,我真不大知道啊”
劉玉剛還是支支吾吾不肯說。
沒辦法,徐臻只能上殺手鐧了。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劉先生啊,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你們連海的目的呢,主要是想在民間發掘一兩個曲藝新秀的,當然年齡是不受限制的。剛才,我聽了你的唱段後,發現你完全具有這個實力啊。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加入華夏戲曲協會。”
“啊”
劉玉剛一聽“加入華夏戲劇協會”,整個身體都抽搐了一下,就像被電了一般。
“徐老師,你說的是真話?”
“這還能騙你?給你留個電話吧。”
說著,徐臻隨手就寫下一串手機號碼。當然,那只是個辦證的號碼。沒辦法,自從有了天權記憶術後,徐臻偶爾等車的時候,低頭就能記住一串噴在水泥路上的號碼。劉玉剛不是想要一個華夏戲曲協會的會員證嘛?讓對方辦一個就好了。
“哎呀,那真是太謝謝徐老師了,我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呢?要不,你把這些茶葉都帶上吧”
劉玉剛開始誘導徐老師犯錯誤了。
“不不不,劉先生你這是幹什麼?我們組織有規定,不能隨便收禮的。咱們相識就是緣分,你有這個實力,我們協會剛好又要擴新,咱們也算是各有所需嘛,至於茶葉就不用了。”
徐臻正拒絕的時候,旁邊的餘耀直接將那兩大袋子禮品茶都拎在手裡了。
徐臻:“”
餘耀卻笑了笑:“徐老師,劉先生,你們兩都別爭了。要我說啊,這茶葉要收,事情也要辦!”
劉玉剛等的就是這句話:“哈哈哈,還是餘老師說的對,茶葉要收,事情也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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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又問:“對面的老呂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這個時候,劉玉剛已經和徐臻打成一片了,他也終於不想再隱瞞什麼了,他突然湊到徐臻的耳邊小聲道:“徐老師,不瞞你說,對面的老呂司機真的出事了,我勸你們還是別再找他了。”
“為什麼?我的文件袋還落在他車裡呢,必須找到他才行啊!”
劉玉剛繼續將聲音壓低:“徐老師,你的文件袋,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為啥?”
“因為,老呂這一次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事兒。”
“啊,有這麼嚴重?老呂他到底怎麼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今天早上六點左右,我看到王鳳良帶著一大幫人,衝到了他家,並且還把老呂帶走了”
“王鳳良是誰?”
徐臻轉頭看了餘耀一眼,見多識廣的餘耀也聳了聳肩,表示沒有聽說過“王鳳良”這個人。
劉玉剛見他們都不認識王鳳良,於是小聲地說道:“你們不認識王鳳良,其實也不奇怪,他是哈市的,最近這幾段時間才來連海混的。前段時間,我們連海戲曲協會有個票友,就因為不滿王鳳良看戲的時候衝舞臺上隨隨便便彈菸頭,你猜怎麼著?”
徐臻搖了搖頭:“猜不到。”
劉玉剛神情有些緊張地說道:“當天晚上,我那個票友就被王鳳良安排了,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聽說花了三十多萬,腎都換了一個。”
“王鳳良這麼牛逼,政府知道嘛?”
“他上個月才被政府抓進去幾次,不過最近又放出來了。我聽說,王鳳良背後,有大人物撐著,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大人物是誰?”
“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聽說是個姓尤的。”
“”
徐臻和餘耀對視了一眼,接著問:“王鳳良把老呂抓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我的天,我哪裡還敢報警啊,我在門縫裡面看見了,都嚇的腿軟,你們剛才敲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王鳳良派人來找我麻煩了呢”
說著,劉玉剛做了一個好怕怕的娘炮表情。
徐臻皺了皺眉,已經越來越反感劉玉剛這個死娘炮了。鄰居出了事兒,他連報警都不敢,簡直是冷血。不過,他還是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接著問:“劉先生,你知不知道王鳳良家住哪?”
“徐老師,你想幹嘛?難道你還想去找王鳳良的麻煩啊?”
“我有一份重要的檔案掉了,必須得找回來才行,再說,沒有那份文件,你申請加入華夏戲劇協會的事兒,估計也難辦了。”
“啊,這樣啊”
劉玉剛面露難色。
很明顯,他是知道王鳳良的老巢的。
因為恐懼,他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