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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來電

在大部分情況下,守口如瓶都並非付榕的本意,他只是習慣性地置身事外,對一切冷眼旁觀或幸災樂禍,儘可能地不讓自己影響任何事態的發展。

早在出道前,他們就被裴俏利用各種方法施加集體主義精神,可惜毫無效果,反倒助長了他們的逆反心理。如果付榕要給隊友們排個討厭的順序,那麼這是Koty唯一一次在他心裡佔據第一名的機會。

而第二名肯定是談情。

付榕與誰都沒有私交,和談情接觸更是最少,應該沒人發現這是他刻意的選擇。他對Koty的討厭和對談情有所不同,前者沒心沒肺大可以肆言詈辱,後者卻難以揣測喜怒哀樂,時常一副親切包容的微笑面孔,在付榕眼裡虛偽至極。

不過付榕至今沒撿到談情任何把柄,所謂“虛偽”只是直覺使然。他知道談情擅長察言觀色,所以從不在這個人面前流露任何情緒,以免對方假惺惺地過來噓寒問暖。按理說祝漣真應該對談情瞭如指掌,但是……他總是心甘情願地為了談情矇蔽自己雙眼,這曾經令付榕很不解。

當然付榕也完全不想理解祝漣真這種小赤佬的腦迴路。

和裴俏談完話的轉天,大家又因工作聚在待機室。付榕低頭玩手機,偶爾心不在焉地掃兩眼其他人,但就因這幾秒細微的動作,他被談情察覺出了異樣。

“沒睡好嗎,聽說你昨天一直在飛機上。”談情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問候,“我帶了咖啡,給你泡一杯?”

付榕眼皮都不抬,直接拒絕:“不用。”

談情仍笑臉相對,“裴姐昨天跟你聊了什麼,應該和我們幾個也有關係吧?”

付榕從不想跟拐彎抹角的人多費口舌,反問道:“就因為我剛才多看了你們幾眼,你思維已經發散到這個地步了嗎?”

談情失笑,“你想多了,只是裴姐今早聯絡我,說工作完給她回電話。我心裡有點沒底,所以想從你這裡打聽一下情況。”

“我這裡沒情況。”付榕口吻冷淡,“你沒做虧心事的話,怎麼會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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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談情坦蕩承認。

付榕倦懶的眼神掃過去,對上談情鎮定的目光。兩人都沒繼續交流的打算,付榕緩緩深呼吸,咬字重卻聲音輕:“早提醒過你們收斂點了,別連累我。”

談情沒再看他,乾脆利落地站起身,丟下一句聽似有誠意的話:“注意休息,你眼裡有紅血絲了。”

付榕默默翻了個白眼,好死不死那話還被Koty聽見,他一個轉身後退就跌坐在付榕旁邊,緊緊挨著對方肩膀,“天吶,你眼睛看起來不太好,我嘴巴現在也不舒服,咱倆可真是有默契,身體出毛病都要趕在一起!”

“我現在胃口也不舒服了,謝謝。”付榕往沙發邊緣靠了靠,試圖遠離Koty。

祝漣真坐在待機室最角落,旁邊有一排衣架正好能遮擋他大半身體,他戴著耳機旁若無人地打掌機遊戲,感覺旁邊沙發受到一個人的重量凹陷下去。祝漣真注意力分散了一些,低著頭向談情身上靠去,變成了打遊戲更舒服的姿勢。

談情臉湊近祝漣真,將他一側耳機撥開,小聲說了兩句話。祝漣真停下操控搖桿的手指,愣了愣,問:“這才幾天,怎麼直接就是裴——”

“我猜的。”談情指尖輕碰祝漣真嘴唇,示意他別當著其他隊友的面聲張,“下午我順路去找她聊聊,你就先裝沒空吧。”

祝漣真抬頭注視談情,他本想試著從談情眼裡瞧出點態度,結果卻是他先抵抗不住對方溫和又專注的凝望,半邊臉有點燒紅。為了穩定自己的氣勢,祝漣真悄悄拍了拍談情的手,安慰道:“沒事的。”

談情嘴邊飛速掠過一絲笑容,只要他低下頭就能吻到祝漣真,不過兩人還是暫且收斂,扮演起普通隊友的形象。

節目錄製的過程中,他倆也基本沒有交流,這令現場舉著CP燈牌手幅的粉絲們非常失落,好像印證了之前網傳兩人最近不和睦的爆料。

收工後,談情獨自去了經紀人所在的地方。

裴俏這幾天一直想辦法處理手下藝人的負`面新聞,光給媒體封口就是一筆很大開銷,多虧付榕那天得罪的人沒有遠見還沉不住氣,裴俏因此掌握許多藝人隱瞞的動向。她比較欣慰的是,Koty這枚定時炸`彈竟會改過自新老實做人,除了去夜店花天酒地太沒節制以外,今年沒鬧出任何麻煩。

然而出乎裴俏意料的是,在她需要解決的眾多問題郵件裡,還包括一段談情家門附近的監控錄影。

門被人輕輕敲了兩聲。

“進。”裴俏按下鍵盤的空格鍵暫停影片,看見談情走進來。

這是她從業以來最信任的藝人,但現在她也忍不住懷疑。這件事沒必要旁敲側擊,裴俏直接把電腦屏幕轉向談情,讓他看清那段監控。

那是星期一晚上發生的畫面,入鏡的除了談情,還有祝漣真,兩人在電梯門口說了幾句話,然後——

“他當時喝多了,我也不明白怎麼會對我那樣。”談情盯著錄影彎起嘴角,“我當時嚇了一跳,只會在原地傻站著了。”

裴俏完全不信這種藉口,但以她對談情的瞭解,他不至於拿這麼沒說服力的理由來搪塞。於是她耐著心問:“他大白天去你家喝酒幹什麼?”

“那天早晨我播電臺跟他聯線,可編導沒事先通知他,所以效果不好,很多觀眾以為我們私下有矛盾。”談情泰然自若,“他覺得影響我節目了,就等我下班過來道歉,正好我們之前還約了飯沒吃,就在我家解決了。”

裴俏在聽的過程中一直觀察談情的表情,“家裡就你們兩個?”

“下午我妹妹來了,她剛放暑假。”談情說,“噢,我當然不可能讓她碰煙碰酒的,你放心。”

“祝漣真怎麼回去的?”

“助理接他吧,我記得。”談情若有所思,“他白天好像一個人來的,喝了酒就叫助理了。”

裴俏仍微微皺眉,想了想,又問:“可如果你倆平時好端端的,他喝高了也不會想起親你吧?你敢說他完全對你沒‘那個’意思?”

“這……我真感覺不出來。”談情有些尷尬地笑起來,“不過連隊長喝多了都會爬樹,我覺得也沒必要用理智的思維判斷他們的行為。”

裴俏視線從談情臉上移開,“我現在問問他。”

在她掏出手機時,談情又先一步說:“裴姐,你能別告訴祝漣真他做了什麼嗎?我怕他知道後沒面子,一直沒跟他說。”

“他不記得?”裴俏問。

“嗯,也可能記得但不承認吧。”談情道,“他那個脾氣裴姐你是知道的。”

裴俏沒再多說,低頭翻祝漣真的號碼。談情也拿出手機看時間,順便結束通話了從進門前就一直和祝漣真保持的通話。

“喂?”裴俏馬上打通,“問你件事。”

……

幾分鐘後,沒有任何謊言被拆穿,唯一一點和談情所說有出入的是,祝漣真死活不承認自己會喝醉。

他酒量到底什麼德行裴俏也是清楚的,再加上已經提前找付榕打聽過,這下她終於願意相信談情給出的理由。

“以後什麼酒都不許喝,你們幾個都是。”裴俏嚴肅地命令道,“談情,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別做出讓我失望的事。”

談情臉上任何表情都消散,他盯著地板,呼吸變得緩慢。辦公室座機忽然一連串響鈴,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裴俏快步走過去接聽,在和對方交談幾句後,她眉頭緊鎖,困惑地望向還佇立在原地的談情。

感受到她目光後,談情集中起注意力。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回你。”裴俏掛掉電話,看向談情,“你妹妹還在你家嗎?”

談情搖頭,“她家裡人病了要做手術,她這幾天回北京。”

“談睿升是她父親?”裴俏詫異地問。在看見談情明顯欲言又止的神色後,她確定了這個資訊,“你怎麼一直不說?”

“因為沒必要。”談情低下頭解釋,“如果被媒體知道了去大肆報道,肯定會影響談導,實際上我們也確實很多年沒見過面,兩方都不在意這層關係。”

“明白了。”裴俏不再多問他家庭情況,“談導今天第三次手術,醫院外蹲了一窩記者,有人拍到他女兒,發現就是年初陪你過生日的女孩。”

談情面無表情,只問:“可以麻煩他們別透露出去嗎?她還在上學,承受不了那麼多關注。”

“都傳到我這來了,他們早透露了。”裴俏說,“但你放心,公司會盡力幫你引導輿論,絕對會給你塑造出正面形象。”

談情抬頭盯著她,“就不能把我完全淡化掉嗎?”

“現在對你們兩邊都沒名譽影響,肯定已經有不少網友知道了,上熱搜只是時間問題,要是刻意刪貼隱瞞,反而會讓外界往不好的方向揣測,比如懷疑你是……”裴俏聲音一頓,忍住了沒說完整那個詞,“你入行這麼多年了,應該明白大眾為了找樂子能激發多大的探究慾望,況且你競爭對手們每天每夜都盼著你出錯,現在他們可能有機會給你安個‘關係戶’的名頭,咱們只能搶先引導。”

談情默不作聲。

“你回去休息吧,別擔心。”裴俏拍他肩膀,“最近不會給你安排採訪的。”

臨走前,談情說:“對不起。”

裴俏沒聽見,她早一心思撲在工作上。談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握緊手機離開。

本來按照約定,談情這時該給祝漣真打電話彙報一下情況,但他什麼都沒做,搭上助理的車回家。祝漣真等了太久,實在好奇才主動撥過去。

談情很快接了:“小祝,不好意思,我現在嗓子有點累。”

“嗯,我不急。”祝漣真馬上說,“你沒被裴姐罵吧?”

“沒有,她說相信我們。”談情告訴他。

沉靜片刻後,談情又道:“小祝,對不起。”

“不,是我那天心血來潮才……要是我不親你就沒這事了。”祝漣真悻悻地說,“可我忍不住嘛……早忘了還有監控了。”

祝漣真確實是後悔才這麼說,他早該多聽阿緒的勸告,搞地下情就不該得意忘形。

談情說:“平白無故連累你增添壓力,抱歉。”

祝漣真:“我可沒壓力,說實話我甚至有點希望公司知道,畢竟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以後還能幫忙瞞好……哎呀,你不要再用這麼可憐的語氣跟我說話了行不行?”

談情那邊沒了聲音,祝漣真一看,原來通話已經結束了。

他猜一定是裴俏嚴厲地說了些什麼,或者談情自己又胡思亂想,不然沒必要急著迴避交流。祝漣真明白自己得給談情更多思考時間,但是,他忍不住。之前忍不住在電梯門關閉之前親吻,現在在也忍不住在結束通話電話後惦記。

於是不管談情願不願意,祝漣真還是動身去見面。這一次他時刻記得監控的存在,到了談情家門也小心翼翼地按鈴。

半晌沒動靜,祝漣真其實還記得他家密碼,只是隨手這麼一試,沒想到電子鎖還真傳出“嘀”的一聲訊號。

祝漣真猶豫著開門,反正以前被談情允許隨意出入他家,現在擅自進來也不算冒昧。然而屋子裡亮著燈,書房方向還有音樂聲,說明談情應該是在的。

祝漣真喊了幾聲名字,卻無人應答。

也許臨時出門了。祝漣真推開書房門,看到一臺正在播放的黑膠唱片機,不知道哪裡出了故障,音樂斷斷續續,略微刺耳。他把機器關掉,屋內瞬間安靜。

書房桌上堆滿了彩色紙片,剪刀和尺子等道具到處散落,祝漣真怕談情收拾時不小心傷到手,便把圓規之類的尖銳工具挑出來擺在顯眼位置。

他視線落在一片白紙上——準確地說是“一團”,紙揉皺以後的形狀像雲朵。祝漣真又看了眼旁邊的東西,許多由彩紙摺疊或拼湊的圖案,雲朵,披風,還有很多閃粉……令他有幾分眼熟。

不過他沒細想,畢竟這些也可能是談笑的東西。祝漣真離開書房,順便給談情打電話確認位置。短暫幾秒的等待後,祝漣真隱約聽見臥室裡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他不假思索地過去推開門,臥室卻也空無一人。

祝漣真嘀咕著“怎麼不帶電話出門”,進去試著找談情的手機時,他腳步倏地停住,視線凝固在某個方向——

他發現……那聲音好像是從衣櫃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