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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成全

  “公主?”岑潤有些微訝,暖錦眼眶泛紅,瞧著樣子便是哭過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岑潤向暖錦來時的方向看了看,見是坤錦宮,心下幾個彎轉:“皇后娘娘說您了?”

暖錦搖頭。

“那是新的師父說您了?”

暖錦又搖了搖頭。

“公主殿下。”岑潤有些無奈,立在一株槐花樹下好笑的搖了搖頭“你同奴才說說,凡是奴才能為您做的,奴才定當竭盡全力。”

“你有功夫沒?我心裡委實不是個滋味,想同個人說說。”暖錦紅著眼睛,想起剛才父皇落寞的背影,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你要是還得御前伺候,就甭顧著我了,我去找玄寧也成的。”

公主和自己親近,這是做奴才前世修來的福分,皇城裡和主子走得近,關鍵時候就是保命的法寶。更何況皇子、公主們,不同於後宮嬪妃,妃子貴人們若是不受寵,那同個奴才也沒什麼區別,可皇帝的孩子只要不犯了混,那就是一輩子的金貴。

岑潤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他還有些私心,暖錦同他要好,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得意:“公主多慮了,皇上這會子去坤錦宮瞧皇后了,不用奴才近前侍候,公主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同奴才說說,奴才雖然幫不了主子什麼忙,但也願意為主子分憂。”

他洋洋灑灑一大篇話,說的都是官話,暖錦聽著有些不耐,頗為煩躁的擺了擺手:“成了,你那套漂亮話用在別的主子身上吧,跟我甭來這套。”

岑潤不再說話了,揚著唇角微微頷首,等著暖錦先走。

後者倒也沒再矯情,抬起步子向著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剛才我去了母后那裡。”岑潤跟在她的身後,距離不是很遠,餘光便可以看見他揚起的衣襬“容太傅也在。”

“嗯。”岑潤應了聲,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

暖錦微微側眸,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驚訝?”

岑潤微微一笑:“若是逢事都要驚訝個半晌,總管太監的帽子怕就要易主了。”

“呵呵,也是,如今這皇城裡還能有什麼事要你驚訝的?”

岑潤笑而不答,反問道:“公主就是因為這個煩心?”

“也不都是。”說到這個,暖錦有些心虛,畢竟是聽了人家的牆角,如今說起來也不甚仗義“我原是想去母后那裡討碗桃花羹的,剛巧那裡有人,我就在門口等了會,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偷聽的。”

暖錦這樣子說,岑潤就明白十之八九了,敢情這小丫頭去聽了人家的牆角,得知了宮廷秘辛後,這會正沒法子消化呢。

“所以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原來母后和容太傅…….那樣要好,他們好像已經相識好久的樣子了,而且……父皇知道了也沒多大的反應。”

岑潤蹙眉:“皇上也在?”

“沒在宮裡,外面瞧著呢。”

岑潤心裡苦笑,敢情這爺倆都有偷聽人家牆角的癖好。

“岑潤……”

“嗯?”

“我有的時候不太明白,像是母後,她能得到父皇的獨寵,這不是全天下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嗎?她為什麼還……她就不怕有一天真的惹惱了父皇而招來殺身之禍?

“還有容太傅,像母后那樣的美人,他心生愛戀我也能理解,可是她畢竟是皇后啊,即便再愛還能怎樣呢?就這麼留在宮裡,為的是什麼?就為了能時時的見著母后一面?”暖錦很顯然無法理解,她年歲小,經歷的事也少,於情愛上而言,也不過剛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戀慕上容太傅而不得,已經算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岑潤聽得很細心,也不打斷暖錦,安靜的跟隨在她身邊。

“還有父皇呢?他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主子呀!他掌著生殺大權,明明可以殺掉容太傅的不是嗎?或者下一道諭令,把容太傅趕出宮去,母后不就可以是他一個人的嗎?他為什麼還要為著他們隱瞞?瞧著父皇那樣子難過,我覺得心都要碎了。”

暖錦坐在一處涼亭中,眉頭緊鎖,看不見半點明朗的樣子。岑潤使了個眼色,旁邊立刻有小太監端來一壺清茶,行了一禮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岑潤行至石案邊,纖長的手指拿起錦鯉戲水茶壺,為暖錦倒了一杯清茶:“公主年歲尚小,經歷的事也少,這期間發生許多的事,沒參與其中怕是無法體會吧。”

暖錦接過白玉茶杯輕囁了一口,頗為疑惑的看著他:“你這麼說像是你經歷過一樣,父皇、母后和容太傅的事,八成也是十多年前的糾葛了,那會子我和玄寧還沒出生,你即便出生了也不過是一兩歲的年紀,更何況那會子你還在錦繡山上,那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岑潤微微一頓,暖錦表面看起來迷糊,關鍵時候腦子倒是靈光:“奴才自是沒經歷過,不過也是聽旁人說起。”

“旁人?”暖錦蹙眉“你哥子?”

“嗯。”岑潤淡淡的應了聲,並沒多大反應。

至於岑潤哥子的事,暖錦多少也是有些聽聞的,岑潤本是出身大家,其父是前朝的一品大員,只可惜在一次宮鬥中成了政治的犧牲品,累得全家滿門抄斬。

當時岑潤的哥哥岑華正跟在當今皇帝身邊做謀士,那時的皇帝還是位閒散王爺,為了保住岑華一命,暗地裡使了法子才讓他改名為朝華,繼續跟在自己身邊,而只有三歲的岑潤,在他哥哥的苦苦哀求下僥倖保住一條性命,被送往錦繡山,直到新帝登基才把他接了回來。

可也就是剛同他哥子團員月餘,岑華卻離奇的被刺身亡,留下了岑潤,成了他們岑家唯一的獨苗,可也不知道這根獨苗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進宮做了太監。

這些事全部放在一個身上,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她不曉得當時才不過十歲的岑潤是什麼樣的考量,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全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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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再去看他,好像當初的驚心動魄完全沒有在這個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的眉目平和,像是朗月一般的人物,很難想象他所經受的苦難。

暖錦嘆了口氣,這些事情她知道的也不過是零星片段,岑潤不願意提及,她這會子也沒辦法刨根問底,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微風掃過,捲起暖錦鬢邊的一縷碎髮,在空中盈盈曼舞,岑潤的鳳目軟了軟:“皇帝和皇后之間的糾葛怕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可以道也的,可無論怎樣,奴才相信他們都是互相尊重的。”

“可是情愛不就是要唯一嗎?如果愛一個人,都想佔為己有吧?願意對方只同自己說話,只同自己笑,眼裡沒有其他人,只有彼此。難道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嗎?”

暖錦歪著頭,實在不明白岑潤的話:“就像玄寧,他同他宮裡的燕語好,就不允許燕語同別的男人講話,而且父皇送給他侍妾他也不要,就想著燕語一個人。”

岑潤有些尷尬,暖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起侍妾來倒是沒有半點扭捏,他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同吧,皇上很愛皇后娘娘,可是更希望皇后娘娘可以幸福,容太傅在皇后娘娘身邊,不但可以為娘娘治病也可以教導太子,更何況,容太傅是正人君子,他也同樣的敬重皇上。”

暖錦還是不太明白,心煩意亂的搖搖頭:“罷了,父皇母後的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可以過問的,我就是看著父皇怪可憐的,心裡疼得沒法子。不過,剛才去坤錦宮瞧見太傅和母后說話,倒是讓我想明白一件事情。”

“嗯?”岑潤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暖錦並沒有回頭,依舊望著不遠處的一株垂柳說道:“先頭我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容太傅,心裡還在發愁怎樣才能嫁給他,說真的,我不在乎什麼輩分、身份,只要是我喜歡的,我都可以同他好,就是不讓我做這個公主了,也沒甚所謂。

“可是剛才看容太傅對我母后那樣溫柔,我卻只有傷心沒有妒忌之心,想來一方面替父皇難過,一方面也替他們二人難過。其實,我對容太傅,打從一開始有的,應該只是敬仰之心。

“我自打五歲後回宮雖然見過了王孫貴族和朝臣大將,可卻沒一個人像容太傅那般,他行走在宮中這樣久,卻是最不像這宮中的人。”暖錦嘆了口氣,一雙美目彎彎,似乎是想起上書房裡的往事。

“太傅豐神俊朗,美的跟個神仙似的,笑與不笑都那麼攝人心魄,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呢?應該沒有吧,他博覽群書,去過世上許多的地方,看過那麼多山川大河的人,終究是我們這種籠中鳥比不得的。”

“所以呢?”岑潤笑容不改,鳳目裡瀰漫著流雲,叫人看不出情緒。

“所以?”暖錦收回視線,看向岑潤“所以,我對容太傅的感情,應是敬佩大於情愛,若是太過貪戀他,怕是要將他從雲端拉下,陷入泥沼,那樣子清淡的人,直叫人捨不得。興許也只有像母后這樣的美人,才能叫容太傅心甘情願的墜入紅塵吧。”

暖錦有些落寞,即便口中這樣寬慰自己,可心裡依舊感覺空蕩,畢竟是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子,滿眼滿心都是他的好,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公主……”

“嗯?”

“您剛才說,只要是公主喜歡的人,公主為了他可以不為輩分、不為身份?”

暖錦看著岑潤突然這樣問有些莫名其妙,他站在那裡像株遺世白蓮,眼神溫和,淡如古玉。

“如果您喜歡上一個奴才呢?您會不會為了他,放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