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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玄月當空

  樓玄月是皇帝的第二位公主,其母丹妃是鬼藏族的大公主,興許是天生就有著一副草原兒女的飛揚跋扈,樓玄月的性子是一等一的烈,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大,當年闔宮上下沒一個敢同她過招的主子,也就除了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嫡公主敢同她糾纏。

後來出了事,皇帝怕兩位公主在宮中繼續爭鬥,帶累的一眾兄弟姐妹跟著拉幫結派,便藉著個由頭將玄月送回了鬼藏族靜養,宮中也因此著實清靜了幾年。

歲月匆匆過,風華枉流轉。當年宮裡頭拼命打架的公主們如今都已亭亭玉立,一個十五,一個十三,早就沒了當年愣頭青的勁頭。

可儘管這樣,暖錦走在青石鋪墊的通幽小徑上,依舊覺得心頭微顫。

以前的日子回憶起來倒也有意思,她雖然打心眼裡不喜歡樓玄月,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自從她離開後的皇宮,寂靜的令她發毛。

這會子就要久別重逢了,她竟然心裡有些隱隱的期盼。

“公主……”

“嗯?”暖錦回了神,側目瞧了陶陶一眼“怎麼?”

“咱可說好了,一會子到了,您可別見面就同玄月公主掐起來。”

暖錦抿唇一笑:“本宮是鬥雞嗎?做什麼見面就和她掐架?我這會子都想好了,咱們都長大了,再像從前那樣可不成了,倆個人幾句話不對付就擼袖子打架,確實不成體統。再者說了,咱是嫡公主,位份上比她高一頭呢,論胸襟本宮也斷不能再同她計較了。所以你放心,只要她不故意來尋本公主的麻煩,我也絕對不帶招惹她的!”

陶陶激動地險些流下淚水來,她們公主長大了,大道理說起來頭頭是道,前頭的容太傅果然是良師!

倆人說話的功夫便已經到了皇太后所住的“徽音院”,這宴來得人不多,大多都是後宮女眷,皇帝從來不樂意參加這種婦人們聚堆的宴請,說了句批奏摺,樂得在自己的院子裡躲個清靜。

皇后也沒來,她向來特立獨行,上頭有皇帝護著,就是翻出滔天的浪花,她的爺們兒也照舊能擺平,所以甭給下頭嬪妃面子,自個兒不願意來,藉由身子不爽,連個面都沒露。

暖錦走進徽音院時,人都已經來了七七八八,各宮的嬪妃雖換了簡裝,依舊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怪道她父皇不喜這類的宮宴,女人們湊在一起,明裡互相吹捧,暗地裡哪個不是鼓著腮幫子想同旁人一爭高下?

深宮寂寞,憋得一幫子女人見天兒的爭風吃醋,暖錦嘆了口氣,邁開步子向裡面走了進去,兩側有婢女和太監向自己問安,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位份低微的妃嬪,她平日裡很少見到她們,有的看著極為陌生,好像從來沒在皇宮中出現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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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錦點了點頭,抽空又鞭策了自個兒一次,以後若是自己嫁人,一定不嫁皇室貴胄,最好是個平頭百姓,前院沒那麼多規矩,後院沒那麼多女人。

“奴才見過嫡公主,嫡公主千歲。”

溫潤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聲音並不大,像是錦繡山上的潺潺清泉,又像是那時天空中隕落的星石,清清涼涼,柔和如玉,隱在這周遭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談論聲中,尤為顯得不同。

暖錦頓住了步子,側過頭去看,岑潤就站在距離自己三步外的地方,還是那件煙青色常服,墨發束冠,低垂著眉眼,態度恭謹卻不卑微。

她還是在為下午岑潤奪門而出去追綰音的事介懷,就像有根刺骨卡在喉間,死不了人,卻偏偏惹得她渾身不舒坦。

暖錦冷眉冷眼,極不情願的應了聲:“大總管怎麼來了?沒見著我父皇呀,敢情兒您最近閒的很,有時間來湊局子,還有時間哄姑娘?”

岑潤一怔,不過短短一瞬的功夫,便已恢復往日淡然。聞言唇角勾出一個極淺的弧度,對著暖錦的冷嘲熱諷不以為然,雙手攏在袖中微微拱起:“回嫡公主,皇上國事繁忙,特命奴才前來恭迎玄月公主還朝,這會子剛得了閒,瞧見嫡公主來了,奴才來向嫡公主請安。還請嫡公主放心,奴才一定謹記自個兒的本分,盡心盡力的伺候好主子。”

他的話滴水不漏,全天賜城裡沒人能說得過他,一個自小混跡在皇宮中的太監,一張嘴都能將死人說活了不可。

“大總管好一張利嘴,您這麼說,我就是有千百個不願,都埋怨不得您了?”

她在他面前很少說‘本宮’,岑潤心頭微微有暖意劃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只能用彼此才可以聽見的聲音道:“公主還再同奴才置氣?奴才給您賠個不是成不成?怎樣才能叫公主消氣,奴才刀山火海都願意為公主去闖一闖。”

他很少這樣子說,語氣有些暖意,帶著叫人不易察覺的纏綿和撒嬌,聽得暖錦心頭猛烈一跳,突的想起剛剛的夢境,他穿著喜服要娶自己的模樣,雙頰竟不受控制的緋紅起來:“你……大總管是在宴上吃壞東西了?”

“您……”岑潤無奈一笑,覺得暖錦甚是有些不解風情,剛想進一步的解釋,突然餘光瞥見不遠處走來一位紅衣美人,衣著和南辰國略有不同,帶著一些外藩特有的風情,正款款而來。

岑潤立刻轉過身,恭敬地向來人一禮:“奴才見過玄月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紅衣美人抿唇一笑,一雙杏眼有意無意的輕掃暖錦,轉過頭笑著應了句:“岑大總管別來無恙呀,老遠見著您的風姿,這就被吸引了過來,您同姐姐還是這般的要好,小時候就見著你們倆人見天兒的膩在一塊,四年不見,倒好像是什麼都沒變呀。”

岑潤面色未變:“勞煩玄月公主掛念,奴才在宮中盡心盡力的服侍陛下,沒叫玄月公主失望,是咱們做奴才的榮幸。這麼多年沒見著玄月公主,奴才甚是掛念,不知公主可好?”

暖錦暗地裡撇了撇嘴,心裡將岑潤罵了個遍。上一刻還在為著他的一句話感動,下一刻才發現,這人舌燦蓮花,見著什麼人就能說出怎樣的話來,自己涉世未深,險些被他一句甜言蜜語蒙的找不著北,還好剛才沒漏出馬腳,特別是叫玄月瞧見,她的一張老臉可算是要丟到北曜國去不可。

“呦!姐姐!咱們可是好多年不見了,您可不知道玄月有多惦念您呀。”

樓玄月就像剛剛發現暖錦站在這裡一樣,一張精緻的臉蛋立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興奮,一把拉起暖錦的緊緊的握在掌心。

暖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渾身一陣起慄,被玄月握在掌心的手竟抽回不是,放在那裡也不是。她以前就曾想過這個場面,玄月畢竟是公主,是父皇的血脈,沒道理一直放在鬼藏族不聞不問,如果她回來,時隔三年光景,當年她把人家額頭開瓢的事,也不曉得她還是不是記恨著。

興許還是一見面就擼袖子打架,也可能是冷嘲熱諷,反正就是沒想過會是這個樣子,倆人親暱的握著手,互道思念?

暖錦極不自然的回過頭去看岑潤,瞧見他無奈的神情,也曉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僵硬,這才好不容的擠出一抹笑意:“妹、妹妹別來無恙?剛才瞧見你走過來險些要認不出了,一晃經年,竟出落的這般標緻。”

玄月似是很開心,握著暖錦的手搖了搖:“姐姐就會拿妹妹打趣,妹妹在鬼藏族待了這些年,等同於流放,雖然這話不該我這樣講,畢竟是母妃的母族,咱們不該這樣挑三揀四的,但是咱們是在這皇城根裡長大的,瞧慣了亭臺樓閣,轉頭就要睡在帳子裡,那份子罪真是沒處說去。

“哪像姐姐,這才幾年沒見著,美得都叫人不敢直視了,您是咱們南辰國的第一美人,真真兒的金枝玉葉、龍鳳之眼、貴不可言,可不是咱們這樣子庶出的公主可以比較的。”

暖錦額頭青筋一跳,她才不信玄月會真同自己這般的親近起來,這個丫頭片子學了新本領,這會子深藏不漏,怕是厲害的還在後面。

“妹妹在鬼藏族吃了些苦頭,姐姐聽著怪不忍心的,不過鬼藏族同咱們南辰民風不同,吃住上是有些差別,可就課業上來說,倒是教的有模有樣,姐姐私底下問你一句,是哪位師父將妹妹教的這般識大體了?”

陶陶站在暖錦身旁,聽完她們主子的話直在心裡叫苦不迭,人家好心好意同她講和,這位倒好,非要拐著彎的貶損人家幾句,這樣看來,容太傅教得雖好,卻還是治標不治本吶。

玄月聽了暖錦的話,面子上一僵,唇角的笑意雖然還掛在唇邊,眼底卻是沒了笑意,岑潤暗自嘆了口氣,忙上前道:“玄月公主莫要在意,咱們嫡公主是在和您打趣,畢竟這些年不見了,私下裡嫡公主同奴才提起過您好幾次,說是那些年雖然荒唐些,可卻是她最歡快的時候。”

玄月這才緩了神色,高深莫測的看了眼岑潤:“如此勞姐姐掛念,妹妹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玄月,原來你在這裡……”

不遠處傳來一聲男音,陰沉如來自極地的冰川,可以瞬間將血肉凍住,暖錦心中一驚,順著聲音抬頭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