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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各懷心思

  暖錦回到清漪院的時候,陶陶正在準備晚膳,見著主子回來,急忙上前:“公主,您這是怎麼了,臉色難看的緊,可是皇上說您了?”

暖錦搖了搖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坐進帽椅中:“父皇說教對我算什麼新鮮事,左右心裡不順氣兒了,都要把我訓斥一頓。去拿杯茶來,我這會子心窩子疼。”

陶陶不敢耽誤,回身從几子上端來溫茶:“我的好公主,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呀?您可不帶這麼著的嚇奴婢呀。”

暖錦接過茶,二話不說的一飲而盡,完了又哀哀怨怨的想了半晌,直到陶陶額角冒出了汗珠子,她才猛地挺直身子:“我想好了,你現在就去收拾包袱,咱們連夜回皇城!”

“啊?”陶陶鬧不清這位貴主兒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只覺得自己被她弄得暈頭轉向“回皇城?咱們才來幾天呀?皇上要回宮了嗎?”

“和父皇沒甚干係,是我自個兒要回去。”

“您自己要回去?”

“這是為了什麼呀?這碧華宮不好麼?”

平常若是暖錦犯了渾,大多有她哥子樓玄寧來慰解她,如今那位不在,大總管也不知道在哪忙著,公主身邊就有個自己,她應該背起寬慰公主的大旗,可想破了頭皮,也實在舉不出太子殿下那些引古至今的句子和故事。

“公主您這是出了什麼事呀,好端端的怎麼要回去呢?您和奴婢說說不成,奴婢願意為公主分憂的,再不成,您和大總管說呀,大總管聰慧,又同公主好,您同他說了,他一定願意為您肝腦塗地。”

陶陶不說還好,一說恰巧戳中了暖錦的痛楚,只見她哀嚎一聲,渾身卸了力氣的攤在帽椅裡。

她這副德性,陶陶見了隱隱有些不安,試探的問了句:“看您這形容……好公主,您和咱們大總管鬧意見了?”

鬧意見?暖錦細細的品咂了一下,應該算不得鬧意見吧,岑大總管好風度,向來不同她一般見識。

“總之您甭管了,咱們打了包袱,連夜就走。”

“這可不成,您是奴婢的天,按理兒說,您說往東咱們不敢往西看,可這事非同小可,您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碧華宮還不得炸廟啊。堂堂嫡公主沒了,先不說咱們這一院子奴才、丫頭都得拉出去砍頭。單是皇后娘娘呢?她身子不好,您不見了,可曾考量過咱們主子娘娘的好歹?”

暖錦當真要對她刮目相看了,以往陶陶雖然貼心,可這榆木腦子總是讓她頗為的憂心,這會子說話橫豎都挑不出毛病來,真真的精進不少。

“這話……是你自個兒想的?”

陶陶嘿嘿一笑,頗為有些心虛:“還是公主明察秋毫,這話哪能是奴婢想得出來的,奴婢駑鈍,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暖錦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見陶陶又嘿嘿一笑,看著暖錦的眼神略有些奇怪:“就在您進院子的前一刻,秉文剛剛來過,把那些話傳過來,說是如果公主出么蛾子,就把這些話說給您聽。奴婢當時還納悶,這沒頭沒尾的說這些幹甚?這會子看來都是咱們大總管未卜先知,知道公主您的脾氣秉性,早就為您鋪墊好了。”

陶陶越是這樣說,暖錦便越要傷心。剛才明明那樣傷害過岑潤,他卻還是在為著自己可考量,知道自己的性子不爭氣,容易闖出禍端來,所以一早就想了摺子來阻止自己。

這可怎麼是好,他越是這樣好,她便越是心不安。

這是個禁區,誰人都踏足不得的。萬不說她是嫡公主,婚姻大事都是她父皇、母後定奪,就即便可以自己做主,從古至今也沒聽說哪個公主下嫁給一太監的。

她這人沒骨氣,實在做不了那個繼往開來的第一人。

可是她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呢?

暖錦有些絞盡腦汁,她和岑潤是打小的感情,這個毋庸置疑,後來身份變了,感情卻不曾變過,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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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時候大家畢竟都是半大的孩子,再怎麼親切,也生不出旁的心思。而現在不同了,她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他也到了朗朗清潤的年歲,加之兒時的感情,怎麼看著都要生出些旖旎的心思。

再者說了,先不論岑潤的身份,單是看他這個人,就沒有一處不討他人歡喜的。模樣好、性子好,本事還大,否則也不會跟在父皇身邊這樣久。

連他父皇都看好的人,她能喜歡上,也不算什麼意外。

她心裡有著巨大的波動,以前看到他,心裡總是生出些奇怪的心思,只是自己從來沒去深究過罷了。這會子被她擺到檯面上來考量,真要驚得自己魂飛魄散了。

她竟喜歡上了一個太監……怨不得那時候瞧見他同綰音要好,心裡不是滋味,想必那個時候便對他已經生了情愫。

陶陶看著暖錦的臉色變了幾變,到了最後竟隱隱的泛起紅暈,怎麼瞧著都像是在思春:“公主?您現在是怎麼個想頭啊?您是準備收拾包袱,還是準備用晚膳?”

“陶陶……”

“嗯?公主您說,奴婢仔細聽著呢。”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陶陶隱約生出一些不詳的預感,她們公主平日見過的男子不多,攏共不過皇城裡的那些,若說要喜歡,先前是容太傅,鬧騰了一陣子,心思也就淡了。

現在又要提起這茬,陶陶直覺真的是要大難臨頭了。

“能蒙公主歡喜的,必定會是人中龍鳳吧?”陶陶試探的瞧著她,見她聽後眉目似水,唇角的笑意施施然的蔓延開來,便真覺大事不妙了。

“嗯,確實當得起龍鳳。”

“莫不還是……容太傅?”

暖錦一怔,差點忘了先前那茬:“少諢說!我待容太傅那是敬仰之情!萬般不敢褻瀆的!”

陶陶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先前是誰日日買醉,躲在棲梧宮裡療慰情傷的:“那您喜歡的是哪位?奴婢認不認識,說出來奴婢幫您參謀參謀?”

暖錦差點將那人的名字說了出來,話頭子到了舌尖上,硬是停了下來,瞪著陶陶道:“半大的丫頭,還沒經歷過情愛的青瓜蛋子,還說什麼參謀?見天兒的沒事做,竟花心思打聽主子們的秘辛,也不怕聽多了,你腦袋待在脖頸子上不穩便?”

陶陶吃了個軟釘子,沒皮沒臉的叫暖錦說教了一番,頗有些委屈:“奴婢也是想要為公主分憂,公主不待見奴婢就算了,還要這麼挖苦奴婢。奴婢能和那些下人一樣嗎?她們作死的想打聽主子們的私事,關鍵時候保準兒溜的一乾二淨,可奴婢卻不是,關鍵時候,奴婢能為公主擋刀子!”

她說的義憤填膺,看得暖錦一樂:“湊性!得了,不和你說是因為我還沒考量好,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折騰了這一大天子,怪餓的,叫晚膳吧。”

暖錦待她好,她自然是知道,陶陶笑嘻嘻的應了聲,說了句‘公主安坐’便退了出去。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暖錦嘆了口氣踱向窗邊,她在這裡愁斷了腸子,卻不知道岑潤待她何想。

是不是也這樣牽腸掛肚,亦或是情愁入骨......

岑大總管不像樓暖錦那樣命好,有的是時間跟窗前悲秋憫月,他有忙不完的活計,他得伺候著全天下最尊崇的貴主兒。

忙起來的時候簡直片刻不得閒,這倒是也趁了他的心意,可以暫時忘了暖錦說過那樣的話。可閒下來便要不成了,這會子皇帝正批閱宮裡送來的幾本重要奏摺,他只需侍奉在一旁研墨就好。

這種活不用動腦子,只要皇帝不開口,他安靜的等著便成,人一閒下來,思緒便要不受控制,想起來曾經的錦繡山,也想起了剛才暖錦站在海棠樹下的模樣。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愈發美得不敢直視,他還記得當時她望向自己的眸子,像是四月裡的春水,微有清風襲來,便要層層疊疊的盪漾開來,散出無限春光,令人心神俱醉。

她那樣看著自己,嘴裡說著絕情的話,像是把利刃,刺得他體無完膚,可那又能怎樣?他照舊願意為她周全,願意為她披肝瀝膽。

“怎麼了?朕讓你送一趟嫡公主,怎麼瞧著臉色不對?”偌大的廳堂裡蔓延著帝王獨有的龍涎香,皇后不在,只有皇帝在看摺子,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興許是因為太過安靜,皇帝這突如其來的話音,令岑潤一驚,猛地清醒過來,竟發現自己在當值的時候走神,這是大不敬之罪,拉出去要賞板子的。

岑潤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少有的緊張:“奴才萬死,請主子降罪!”

皇帝這才抬起頭來,他的鳳目漆黑、深不見底,瞧著人的時候,莫名的令人恐懼。他是天生的帝王,生來便帶著不怒自威。

“你向來識分寸,倒是少見你這樣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麼事?”皇帝沒有表情,聽不出喜怒。

岑潤不敢亂猜,只得答:“是奴才該死,想是剛才有些過了暑氣,這會子有些頭暈。奴才伺候不周,請皇上責罰。”

皇帝放下手中的硃筆,端起手邊的錦鯉戲水白玉茶杯,輕輕的囁了口,頭也沒抬,低聲道:“朕把你放在身邊自是信任你,知道你同太子、公主要好,畢竟是在一處長大的,情分自然是和其他皇子不能比較的。但是公主年歲尚小,有的時候犯渾實屬正常。可是旁人不能跟著犯渾,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朕信你心裡清明著呢。”說完又瞧了眼岑潤瞬間慘白的臉色,揮了揮手“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下去歇著吧,杵在這礙眼。”

皇帝這番話看似簡單,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岑潤只覺渾身如至冰淵,泛著陰森的寒意,有一瞬竟讓他覺得驚恐萬分。

他的膝蓋生疼,跪在那裡險些就要搖搖欲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