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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十實與虛

幽郡位於太玄帝國東北,一面臨海,兩面臨原,一面群山環繞,它屬於太玄東部四郡之一,人口約在一千六百萬左右,郡府“漁陽”城,內外雙城,內雙門外六內,八門鎖城陣是它的城防之一。城外有“君山”巍然屹立,內城有“庭湖”盪漾,環境優美,宜居之城。

君山是丐幫總堂所在,一面臨陸,一面臨海,沈破虛在位時曾藉助聯合商會的財力,建立“君山港”,只是不等此港建立,丐幫內戰爆發,君山港也因此成為尾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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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竣工的君山港,一改以往的冷清,大量的苦力工人、武獸入駐,將建築材料運往指定的地點,繁忙的工地一處有群人特別顯眼。在一群苦哈哈的搬磚工中,這群人無論氣質還是打扮都有別於搬磚工,不惹眼都是不行的。

如同眾星拱月般被圍在中心的美麗女子,正是聯合商會的會長“李師師”,重啟君山港工程,是李師師準備的障眼法,或者說是轉移外界注意力的方法。

年薪百萬的商業精英在虛擬世界內打拼,這是非常不符合常規的,李師師應聘此職位時,也是滿心的疑慮,但等她正式上任,與公司老總一番交談後,她明白,自己確實身負重任。

百麗丹是李師師上任以來重點研發的一種丹藥,虛擬中的成功只是成功了一半,如何將百麗丹的藥材,與現實中的藥材進行替代,又如何定量等等問題,就是李師師接下來的另一半工作。按照李師師的計劃,並不準備將“百麗丹”推向虛擬市場,她很清楚這將引發無數虛擬人物及玩家的爭奪。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將百麗丹屬性透露給外界的間諜,至今也沒有找到,李師師對此也很無奈,百麗丹的成功更多是依靠NPC,而不是她所招募的玩家。

百麗醫藥公司即是李師師效力的現實公司名稱,此公司已經面臨極基嚴峻的生存危機,以往的對手陸續都推出“新藥”,並且很快透過臨床驗證,又迅速上市。藥效也頗為奇怪,增加體質的,治療失明的等等,效果雖然不是一針見效,卻也是具有效果的。

百麗醫藥公司透過商業間諜獲得了這些新藥的來源,配方卻是得不到,所有新藥的配方都來源於一款叫“名揚天下”的虛擬遊戲。剛開始是沒有人相信,如果一款虛擬遊戲都能夠創造出新藥,那現實的意義何在?後來才知道原因,但其中原因是極其複雜的。

李師師已經在遊戲裡兩年多的時間,她為了獲得一個較好的身份,早期也是跟很多新手一樣去升級的,但這不是她的興趣,在獲得“李師師”這個身份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玩所謂的遊戲。虛擬世界裡的兇險,比現實高達百倍之多,看似善良的玩家,下一刻就有可能拔刀殺人,這讓李師師最開始並不是很適應。

“大人”。

呼喚聲將凝視海面而走神的李師師驚醒,她回頭,喚她的是上了年紀的NPC,此人是李師師家的客卿,正是此人的存在,才有了百麗丹的誕生。雖然是NPC,李師師對其也仍然是很尊重的,“七三爺爺,有什麼事嗎?”

傳醫七十三,即是李師師家的客卿,醫理榜排位“73”,傳承級醫理藝人。

“金中剛在外面求見”。

李師師皺了皺眉頭,隨後想起之前自己吩咐不得打擾的命令,金中剛顯然有急事卻不敢來打擾,才透過醫七三來傳話。

“家主,封鎖線被撕破了”,金中剛是個魁梧的中年NPC,是幽郡李家(世家)的家臣之一。

“封鎖線被撕破?”

李師師剛放鬆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百麗丹的訊息被透露出去後,她原本是不在意的,但緊隨其後的訊息卻是幽郡聯合商會將壟斷百麗丹,這就是有人惡意傳播謠言。

李師師的工作重心不是在遊戲裡賺多少錢或是成為商道霸主,這一點意義也沒有,她的工作重點就是分析虛擬與現實的藥材對照,再進行比例上的分析。只要能夠將百麗丹的藥材與現實中的藥材進行正確轉換,再得到精確的比例,百麗公司就能得到一種新藥,具體是什麼效果,卻是無法知道的。

也許這種新藥是垃圾,也許是挽救百麗公司的稻草。

百麗醫藥公司招聘李師師成為百麗虛擬新藥研發部的部長,只是做了新的應急準備,但也不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這裡。但百麗丹的成功,還是鼓舞了百麗醫藥公司,加大了投資,可以說百麗丹的成功,已經是成功了一半,所以,接下來是要靜下心來進行分析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李師師很難不懷疑這是百麗醫藥公司的對手在阻擾,但相比現實中的偵查,虛擬裡的外查難度反而更大,這讓李師師覺得很意外。

“六扇門?它為什麼要撕破我們的封鎖線?”

李師師得知撕破封鎖線的“兇手”後,眉頭皺得更深。她對“六扇門”這個勢力很陌生,即然陌生,說明自己的聯合商會與其並無瓜葛,明明沒有瓜葛卻撕破聯合商會的封鎖線,莫非背後真的有醫藥公司的敵人在出招?

金中剛露出苦笑,“家主,前天,你下令追查謠言之事,此事與六扇門起了衝突”。

“衝突?莫非百麗丹洩密之事是六扇門所為?”

李師師整個人氣質頓時變得銳利起來,這不是等級展現出來的,而是其遊戲人物的氣勢,也就是所謂的“上位者威壓”。遊戲中就算是國家元首,到了虛擬世界也是菜鳥,再有官威也是展現不出來的,但若是能夠得到高位,系統就會自動賦予“上位者”氣勢。

金中剛明顯是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六扇門似乎正在謀劃一件重要的事情,故而傳播真定谷有寶物的言論。我家(李家)追查百麗丹洩密之事時,將六扇門委託的情報小幫地給掃了,並驅動了六扇門附屬幽馬幫,所以,六扇門才會撕破我們的封鎖線。”

李師師有些頭疼,她有些想念那個脾氣古怪的傢伙,兩年前正是那個傢伙牽橋搭線,才讓自己迅速在幽郡站穩腳跟。

“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在幽郡發展不行嗎?”想起那個不作死就不舒服司機的“沈破虛”,李師師有些幽怨。

沈破虛的重要性是他離開後才體現出來的,李師師覺自己若是早一步清晰認識到他的重要性,或許就會同意他提出來的條件。可惜,那個時候的李師師,對虛擬世界仍然執有不屑的態度,致使這個幽郡甚至是整個太玄帝國的地頭蛇,最終離開了幽郡。

沒有沈破虛那精密的佈局,對遊戲內的勢力、人物等等的瞭如指掌,李師師很快就陷入各種紛爭中,若非沈破虛替她早早打下了聯合商會這個基礎,百麗丹的影子估計都看不到,更別說兩年時間就能研製出來。

“問了丐幫嗎?”

“家主,我們這次麻煩大了”,金中剛最終還是把這句藏了很久的話說出來。

“為什麼?”

“家主,六扇門是苗人風的,心狠手辣秒眾生,唯利血屠人來瘋的血屠苗人風啊!家主”。

李師師有些生氣,什麼苗人風,狗頭風的,正要喝斥時,發現站在一邊的醫七三爺爺,臉色也是很難看,心中一動,問道:“三七爺爺,你知道苗人風?”

“天下無人不曉苗人風”,醫七三脫口說道,然後,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家主並不知道苗人風。

“家主,來之前,我已經去了丐幫,但丐幫得知是六扇門後,明確拒絕介入此事,並宣告一旦聯合商會與六扇門起衝突,丐幫將不會提供任務的幫助。”

“混蛋,月收數十萬金的分紅,遇事居然不提供服務,這就是國宗?所謂的名門正派?”李師師冷聲說道。

苗人風的名氣在NPC中確實是“名揚天下”,但在玩家中,也只有江湖一二代弟子知道;當然,勒人風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名揚天下”,他在意的是那一閃而逝的“天”。

經過他數個小時“道體脫軀”的虛空蹲守,他終於等到了與真定谷溝通的“天”,只是這個“天”太狡猾了。在感應到苗人風的捕捉時,迅速切斷了與真定谷的溝通,重新隱沒無邊無際的彼岸中,從而讓苗人風再也抓不到他。

常山官道邊,苗人風暗罵一聲,疾速朝常山深處奔去,古衛們迅速跟上。

真定谷內,魁魃門眾們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

“不是聯接上了嗎?”

“麻蛋,連話都沒說就閃了,這是幾個意思?”

魁熊烈臉色難看了沉喝一聲“別吵吵”,十幾個NPC倒是閉上了嘴,但魁魃門的玩家異人們卻是不鳥魁熊烈,仍然互相交談。

“轟”,幽馬鼎橫移而出,重重的撞進了谷壁內,壁石紛飛,谷內頓時安靜下來。

魁熊烈收回拳頭,冷眼掃了一圈,“六扇門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諸位討論過如何逃生嗎?別忘了,我們是異人,六扇門與我們是生死之知,在別人手下掛掉,我們可以復活,可在六扇門的手中掛掉,你們覺得仍然是普通的死亡懲罰嗎?”

“瑞傑三人與苗人風相識,不如請他們三人與苗人風商議一下,我們可以支付贖命金。”

“槽,若是之前的話,我們三人可以去談一談,但現在的話,你們以為苗人風會同意?贖命金也被稱為識實務金,也就是說,我們一開始就低頭,苗人風或許會同意放過我們,但我們決定與他對抗後,這條路就已經封死了”,瑞傑提聲喊道。

“谷內的人聽著,15分鐘後,將會起霧,只是這霧或許有些奇特,希望諸位能衝破濃霧,奔向新生”。

此話連續重複了十幾次後,就沒有聲音再出現。

“臥槽,六扇門要用毒”。

魁熊烈心中怒火燃燒,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麻的,早知道這樣,老子還不如繼續隱藏”,魁熊烈略有些後悔的想著。他原本是一個中型門派的傳承弟子,扛過妖風的後遺症,實力大增的同時,也得到了一些資料,等他消化了那些資料後,又得到了提示,詳細說明了異人的處境。

然後,提示又列出一些異人為主的組織,讓魁熊烈挑選,一旦選定,就有了任務,完成任務後就正式成為那個組織的成員。

魁熊烈很清楚一群異人聚在一起能做出什麼樣的大事,這是他當時的想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一群異人聚在一起就是特麼的撕逼,毫無做大事的感覺,魁熊烈對魁魃門的異人們已經失望透頂。

“咦,魁熊往外走了。”

“他要投降?”

“槽,之前抵抗的是他,現在投降的也是他,害人精。”

魁熊烈深吸一口氣,忍住回頭跟這群混蛋交手的衝動,走出真定谷,“我要見苗屠。”

魁熊烈很快就站在了苗人風面前,“我可以替六扇門效力。”

“六扇門並不需要異人暗探”,苗人風拒絕。

魁熊烈露出笑容,“苗屠顯然也不是很有異人剋星的心思,那為什麼……”,說到這裡,魁熊烈閉上了嘴巴,笑容變成驚愕,隨後憤怒,又接著面無表情,表情的轉換毫無乾澀感,這讓苗人風很是佩服這傢伙的演技。

瑞傑、世無痕、錢圈叉一起朝魁熊烈聳了聳肩,“魁熊,你應該能理解我們的”。

魁熊烈自然理解,不理解的話,他也不會走出來要投靠六扇門,“早該想到你們三個是臥底了”,魁熊烈嘀咕道,隨後,抬頭直視苗人風,“苗屠,我能夠奪取魁魃門門主之位,一旦奪取,必能替苗屠引來彼岸。”

苗人風有些驚訝,“我好象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彼岸的興趣吧?”

魁熊烈再次深吸一口氣,“異人只是小蝦小魚,彼岸才是大魚,苗屠之前任由我們啟用幽馬鼎,顯然也是在等著與幽馬鼎呼應的彼岸。雖然不知道苗屠究竟是要抓彼岸,還是要與彼岸通話,但我的作用並不比瑞傑等三人差。”

瑞傑等三人望了一眼真空谷,除了他們三人及魁熊烈,六扇門已經將兩個進入出口堵死,不再允許其餘的異人出來,所以,魁熊烈應該是能成為他們的同事,就看他能不能說動苗人風了。

“我為什麼要抓彼岸?”苗人風問道。

魁熊烈沒有回答,他是一個很醒目的人,從苗人風的表情與語氣,就能分析出來,這句話不是在問他,更象是苗人風問自己,所以,魁熊烈沒有回答。

苗人風笑了笑,他確實是要抓彼岸,彼岸其實也是一種珍貴而稀有的修煉資源,不說他們本身都擁有“天律”,就拿“夜雨天”能夠製造出“仙神篆”這一點來說,抓到一個彼岸當“才藝人”,也是一件非常賺的事情。

當然,苗人風目前還不知道如何抓,之前在虛空中,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抓彼岸的手段,後來那個與幽馬鼎聯絡的“天”出現又逃走,就是基於這個原故。

“需要放幾個嗎?”

魁熊烈聞言頓時面露喜色,自己終於投靠了一個強力組織啦!他很緊決的搖頭,雖然谷內有幾個是與他一夥的基友,但在這個時候,自己是沒有資格,也不能提出任何要求的。

“谷內的人聽著,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是衝破濃霧,生死由命,一是投降上枷,生死由命。”

“尼瑪,兩條路都是生死由命,老子拼了。”

“魁熊烈,瑞傑他們是不是死了?”

“六扇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最終雙方交戰,白然衛與白登衛伏於谷外,內力槍看似槍聲雜亂,實則是經過精確計算的,別提什麼三段射之類的,內力槍的射速其實蠻高的。雖然不能連射,卻也能達到30秒一擊的速度,但射速確實這麼高,卻也需要“操作”的。

填彈實際是上會影響時間的,填彈的快與慢,固然與訓練形成的操作反應有所關係,但歸根結底還是與“心法”有關的。心法是內力執行、輸送、恢復、爆發等等速度的核心,內力透過心法的運轉形成“內力槍”,再輸送入內力槍,執行與輸送就算是苗人風也需要1秒至3秒的時間,其餘的人就可想而知需要消耗多少的時間。

異人們顯然並不懼怕“內力槍”幕,他們迅速化為“妖風或迷影”,試圖依靠這種隱蔽的方式從雙白衛的眼皮底下溜走。

但六扇門做為針對異人的衙門,自然有手段,扇尺前後各有指頭大小的窟窿,將其勾連後就能形成“扇尺網”。不管是妖風還是迷影,都會撞進扇尺網中,從而暴露形跡,下場就是被密集的內力槍打得暈迷,死亡。

先驅們光榮戰亡,後來者全部重新縮回真定谷,但他們忘了,真定谷的產業所有者是魁熊烈,魁熊烈授權後,六扇門可以直接闖入谷中,兩面夾擊之下,總數89個異人,卒。

但六扇門的工作並沒有因為異人的卒而停止,他們迅速以扇尺組裝成擔架,將89具屍體全部放上去,然後帶回遼郡白登堡,接下來還要進行審判。

魁熊烈、瑞傑等四人有些頭皮發麻的望著六扇門幹淨利索的幹翻89個異人,這讓他們,特別是魁熊烈覺得轉為“異人”是否值當。如果異人這麼輕易的被六扇門消滅,那何苦要成為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