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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第 260 章

太穆皇後竇惠試圖殺雞儆猴, 但很可惜,武曌根本不怕——她只是悄悄的握住了門後藏著的藤盾。這盾牌的不是陪葬品,來歷巧妙,正如她的房梁上藏著一把弓, 五捆箭,由王菱運來的。

武惠妃跌坐在地上, 雖然認不得這這位貴婦是誰, 可她氣勢奪人。一路上又聽鬼差們說了一會這裡的情況,鬼差們免費恐嚇她。

新任的武皇后驚懼的捂著胸口:“要殺李瑛他們的, 是皇帝, 還有李林甫, 李林甫貪圖擁立皇帝的功勞,與我無關。與我無關!”鬼神可畏, 她竟忘了撒謊。

竇惠鄙夷道:“論狡辯的功夫, 你遠不如武曌。”

楊廣道:“是個笨人。”

則天皇后當年的段位如果這麼低,她可不會成功。武惠妃的失敗不完全歸結於武后的陰影, 還有她的急躁。以及低劣的手段,一次害死三個皇子, 怎不讓朝野震驚,天下人都為之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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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手裡依然握著盾牌, 盾牌也依然藏在門口, 佯裝扶著門框,笑道:“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后妃與朝臣合謀易儲, 蠱惑皇帝的例子不勝枚舉。你要欺哄別人不難,要欺瞞我,們,實是痴心妄想。”

除了李治在家和老婆打架,李旦在和鎮長賭博之外,鎮內其他人都出去了。

竇惠本想恐嚇武曌,沒想到她沒有半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還義正言辭的斥責對方。初時有些驚詫,轉念一想,這太正常了。她自家殺武氏時也不曾手軟,何況是後人。唔,武曌心裡想說的一定是:你這廢物,居然害了人之後把自己嚇死。何必生硬的加上我們。

都尉在旁邊看了一會熱鬧,又劃分了李隆基的宅地讓她的皇后居住,這才離開。

被追封的武皇后,唔,稱為武惠,武惠驚惶的往後躲,卻無處可躲。她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如此簡陋、鄉村、原生態的居住環境,除了畫上,這地方讓她想起故事戲曲裡打家劫舍的強盜、貧窮的無賴。那兩個兇惡的貴婦,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卻認不得是誰。她定了定神:“你們,你們是鬼,我也是啊,我不怕你們。”

竇惠又搭起第二只箭。

“啊”武惠又害怕起來,短促的叫了一聲:“你們是什麼人,我是皇后,皇帝不會,不會允許你們這樣無理”真是神態嬌媚,楚楚動人。

李治靠在老婆身上,神態平和的看著這個蠢女人,又看了看自己身邊這個。

竇惠嘲笑道:“哎呦,是皇帝啊。我好怕啊。”

手一鬆,一箭命中咽喉——她箭法本來沒這麼好,可是武惠色厲內荏的仰起頭,雙方距離又不足五十步。

“我揍過的皇帝足有…”楊廣、李淵、李世民、李治、武曌、李顯、李旦。算不算李弘呢?“有七個半。”

李治笑道:“武家才華一石,媚娘獨佔九鬥,武攸緒一斗。”

武攸緒已死,他生前在年少時用假名去長安街上給人算卦賺錢,到後來武家繁花似錦,他修仙,後來中宗睿宗期間清繳武家,他都在嵩山中當隱士,觀星望月,吐納呼吸。

李旦溫溫吞吞的走過來,一手揪著袖口,一手捧著袖子,袖子裡揣著一兜東西:“哎,誰說皇帝不允許?朕允許啊。”

武惠捂著脖子痛苦的掙扎喘息,看著這個眼熟的、穿著絲帛蠟染淺黃色睡衣睡褲、一雙蒲草拖鞋、頭髮扎了個包包、介於虛胖和健壯之間的老男人,忽然想起來他是誰!

李旦憨憨的湊到太穆皇後眼前,從袖子裡掏柑橘:“太穆皇後,我剛贏的橘子。”

不遠處就有橘子樹,但這個更甜更水潤。

竇惠點點頭。

李旦揣著手走到父母旁邊,掏出最後兩個橘子,直接坐在臺階上:“唉。”我兒子,我那麼給我長臉的兒子,太宗和天后都認為像自己的兒子……最近可沒人搶他了,都推說像對方。

楊廣問:“你生了四個兒子,你廢掉了王皇後,廢掉了太子。做了這麼點事,怕什麼半夜鬼敲門。”

武曌點點頭:“說的不錯,不做虧心事,又怎麼會怕。”我從來不怕,由此可知,我不虧心啊。

李旦雙手捂臉,埋頭在膝蓋之間。

“你,你是先帝?”武惠妃的嗓子恢復如初。

武曌想起另一件令她憤怒的事:“你以前曾見過我,難道朕老邁時,姿容變化很大?”我化妝技術那樣好,養生也很認真,怎麼會老的讓人認不出來?

李治看她欲上前又躊躇不前,忽然問:“你為什麼不去把她掛起來?”

武曌也順勢答道:“恐怕太穆皇後誤傷到我。”

“則天皇后?你是,是你”武惠妃大為羞窘,又驚懼——武氏子一樣畏懼武周皇帝——想起自己實在是太失敗了。

過了一日,李淵和李世民回來時,四下張望不見人影:“武惠妃呢?被你們打到哪兒躲起來了?”

“你往哪兒看。”

韋氏和武氏都掛在竹竿上,在一丈高的地方飄搖,面對面的互相瞪著。

李世民:“嗯,這樣子倒像南方人開的燒臘店。”

李淵差點笑暈過去:“哈哈哈哈哈燒鵝燒雞是嘛?”

二人輕鬆愜意挖出一罈埋在地裡的酒:“喝呀,慶賀一下。”

“武氏早亡,去了我們的心腹大患。”

“去問問武曌,來不來。”

“可惜趙飛燕為了李白的新詩,又逼著劉驁去了人間。”

李世民道:“沒關係,阿耶彈琵琶,我帶著孩子們跳舞,也不遜。”

李淵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腰,臉上流露出‘就你這小胖腰將軍肚還敢說不遜色’?

則天皇后當然來了。

聚會就在院落中,花叢之間,以鮮桃甜杏並堅果下酒,真是神仙風度。

唐太宗樂而忘行,左手端著酒杯,右手拎著飛鷹玩偶的翅膀上下撲騰:“李隆基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武曌捧著自己陪葬品中的金盃慢飲醇酒:“太宗此話令人不解,還請明示。”

“以前你們只知道他設立梨園,親自教習優伶,與宜春院中女支女廝混,還不知道優伶的妙用。”李世民忽然想起來魏徵,魏徵若在,得帶隊把這種愚蠢的行徑罵的……罵到最後皇帝和魏徵之間只能活一個。這絕不算是妙用,只是鬼蜮伎倆。陰謀太沒意思。

“他讓優伶扮鬼,每夜恐嚇武氏。”

眾人整齊劃一的瞪大眼睛:(⊙_⊙)

武惠妃:(ΩДΩ)

則天皇后揉了揉頭,稍微一想,一切疑惑豁然開朗,對啊,就是這樣啊,地府的情況如此,怎麼可能真的鬧鬼呢。以前還以為是她心裡懦弱,還覺得鄙夷不耐,原來是真有人鬧鬼,這可是,好笑。李隆基自不認錯,想讓人嚇死武氏,反倒讓天下人更確定三庶人死的冤枉。若是宮人鬧鬼傳謠言,能查出來,皇帝親自做這件事,誰也查不出來。

那武氏在痛哭垂淚,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被人打斷了,瞬間變得萎靡不振。

眾人心想,皇帝做出這種事,你只能一死了之,還能暫時保全身後名。

……

被廢的皇后王菱已經樂了數日,太可樂了,三妃和三庶人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快樂中。

太平公主也很快樂,她不記得武惠妃,卻樂於看見李隆基倒黴。以前在等證據證明李隆基涼薄,自從三庶人一死,就等來了。高祖和太宗的表情都從‘和你娘一樣又壞又愛胡扯’變成了‘咦,你看人很準’,到叫她有些得意。

文士鬼魂們聚在一起憂國憂民,都說某些人為古人擔憂,這些鬼魂倒是為活人擔憂。探討起家國天下的憂愁,人稱口蜜腹劍的李林甫,未來的儲君,皇帝後宮空虛無人,順便產出了很多好詩。

太學祭酒劉秀正在和太史令談話,探討起這些新鬼的學風不正,人心浮躁誇耀,百姓不再樸實無華,不論男女都喜歡爭奇鬥豔,可能是作業太少。

旁邊奉茶的學生差點拜倒在地,不知道為什麼,人們都說太學學生很清閒。他們知道,從早到晚都在學習,人間的知識,陰間的知識,律法,算術,經史子集,還要學習耕種和鳧水。別再加課了,老師們覺得這都不算什麼,他們是學了幾十年上百年幾百年,然後嫌學生在十年之內沒學好,要不要人活了。

新任太子不是武惠妃最愛的兒子李瑁,而是順位的三皇子李亨。

大皇子曾在打獵中毀容,二皇子李瑛剛死。

李隆基坐擁三千佳麗還覺得缺女人,十分煩悶。大部分美人只有皮相,那些能談得來、玩得好、心裡熨帖的女人從始至終只有幾個。哦,但那些只有皮相的女人也需要。他雖然孤獨寂寞,卻只限於心裡,而不是身體,還在不斷生孩子。

有人提議壽王妃‘姿質天挺,宜充掖廷’。

那年李隆基52歲,楊玉環18歲,恰逢此時李瑁夫妻都需要為武惠妃守孝。

父在母亡的守孝日期有些混亂,按照周禮是一年,按照則天皇帝的政策是一樣要守三年。

自古以來拒絕皇帝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以死相拒。

但好像沒這個必要。

三年之後。開元二十四年,壽王妃上奏說自己不貪慕富貴受用,只想出家做道士,為皇帝生母竇太后祈福。

李隆基十分感動的同意了,賜道號太真。

壽王李瑁十分懵逼,他剛出孝期,正打算和王妃努力生孩子……知道皇帝是什麼用意,可是怎麼能這樣呢?當初母親再生時,自己是皇帝的心肝小寶貝,才過去短短三年啊!已經被冷落的和其他兄弟一樣了。

也不敢說什麼。二哥的血跡方幹,誰不敬畏聖人。

武惠妃早就從竹竿上放了下來,震驚道:“她該為我祈福啊。”我兒子和我親自選中的兒媳婦,又乖巧伶俐,就算和兒子關係不好,要出家當道士,也該為她婆婆祈福。

當時情況不明,誰也不清楚這是不是不便合離而提出的逃避方式。

等到在溫泉宮中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宮中也沒有多少傳言,管控的非常嚴格,鬼魂雖然不知道皇帝跟誰睡覺,卻知道太真道士跟著皇帝一起去華清宮避暑。

之後的事只需要擠眉弄眼就懂。

武惠渾渾噩噩的趴在錦被上發呆。想不到皇帝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他那麼多兒子,兒媳足有十多個,玉環雖是天姿國色,又何必非他不可。這讓我們母子如何做人。

王菱:“哈哈哈哈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過如是!來啊,武惠妃,來拿一下。”本該稱為武氏,但是不敢。

武曌施施然走出來:“你拿的是什麼東西?”

王菱笑容可掬:“則天皇后萬福。這些是趙麗妃、皇甫德儀、劉才人的賀文,她們無法靠近,讓妾前來轉交。恭賀武惠妃婆媳二人獨霸聖寵。”

李旦瞪了她一眼,想說她們太刻薄,又知其情有可原。

李憲的親孃原是皇后,李隆基的親孃本來是貴妃,被他追封為皇后,並且附廟。二女雖然不願進鎮居住,卻常常來探望皇帝,攜自己制的衣裳糕餅。今日什麼都沒帶,相顧垂淚。

竇氏:“我太慘了。”自己屍骨無存,追封為皇后有了一筆橫財,卻畏懼則天皇后,不敢進入帝鎮。兒子和孫媳婦瞎搞,又拿自己當遮羞布。

楊廣連續笑了好幾個月,笑的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楊堅特意請假回來,什麼都不做,也不說話,就和獨孤伽羅坐在一起樂呵呵的看著對面閉門不出的一家人。

如今長孫皇后已經閉關修煉,李淵竇惠開始沉迷於音樂,宣洩情緒,李旦往竹林裡一躲,和偷偷來探望他的妻妾(都是皇后)相對垂淚。誰都不出去,滿地府都在議論皇帝和太真的離奇關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更何況地府不禁止議論這事兒,現在參軍戲常拿公公兒媳婦抓哏,舞女也愛扮作女道士,楊太真人還沒到,先風靡一時。

李治心說還是我心態好,我真是練出來了,如果以心理承受力來評論誰能成仙,我早就成了。拋開道德人倫法律,以年齡和姿色來看,這更合理是吧。他自己煎了一壺舒心理氣的藥湯,捧進屋去:“阿耶,放寬心些。他們早晚會死。”

李世民現在全靠這句話撐著,紅著臉:“我以前對隋帝說,子承父業連帶著其他的,一起承受了,不算離奇。不是兒媳就不算什麼事。你聽聽楊廣笑的,何其刺耳。我恨不能殺了他,若殺他,豈不是掩耳盜鈴,懦夫行為。”

李治想了想,對窗外叫到:“媚娘?”

武媚娘正在光明正大的練劍:“九郎,喚我何事?”

“去讓楊廣閉嘴。給他找點事幹,你最善於沒事找事。”

武媚娘嘻嘻一笑:“早有此意,又恐陛下嫌我違背隋唐的盟約。”早就想錘爆楊廣,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從自己剛來就開始嘲笑,笑什麼笑。

李世民給了兒子一個眼神。

李治幽幽的說:“你是武周皇帝,和我們唐朝有什麼關係。自己有宅地,還有一個要寵妃的名額,嘖嘖。”

武曌沉吟片刻:“話雖如此,也要等到楊堅和獨孤伽羅離開才好動手,不知道九郎能否協助我。”在必要的時候發動戰爭,可以提升士氣,讓舉國精神為之一振。現在就是個恰當的時候,但是我沒人。

盤算一下,李妙兒被太宗帶到鎮外拜師學習,現在略有所成,畢竟師父能下手揍徒弟,懶貨不打不成器。李弘跟著李道宗,他是好學上進,先進應該不錯。李旦雖然平靜柔和,這些年叫他砍樹挖土,也還算不錯。

礦工、鹽工和農民起義都兇猛,就是因為幹粗活鍛鍊力氣,又團結。

一個力工能揹著幾百斤的東西,就能用這幾百斤的力氣去傷人。

看起來病弱憔悴的唐太宗猛地坐起來:“不用等。我們應付的來。”

“不是以武周的名義”

“不用。”李世民痛痛快快的說:“毀去前盟又如何,我認為該簽訂新盟約。”之前忘了寫禁止嘲笑對方,現在寫上。

在隔壁佯裝閉關實際上也沒入定的長孫皇后走回來,扶著牆嘆息:“我早就和你說了……”

武曌趴在視窗瞧著屋裡,她一直都秉持著非請勿入、謹慎小心的狀態,沒叫進去,絕不輕易踏入高祖太宗屋內,以免不測:“太宗陛下,旦兒缺武器。”

“嗯?”

“他素來不愛習武,刀劍不精,槊棒也不會。”他小時候的任務不是習文練武,而是賣萌。

兩天後,李旦得到了來自老祖父的禮物——狼牙棒。伸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棒上的尖:“這,雖然隆基敗壞人倫,不聽勸諫,任用奸佞,但是用這個來打他……我下不去手。”

武曌拍他腦袋:“笨旦,明日你守在晉陽公主屋內,倘若有人不請自入,揍他。別等看清楚是誰,直接打。”

李淵淡淡的吩咐道:“下一封戰書。不告而戰沒必要。”

戰書大意:[盟約已不合時宜,我們一直都在遵守。現在該重新簽訂,讓你好我好大家好,希望隋帝能好好考慮。如果不同意,那我們只好兵戎相見。勿謂言之不預也。]

楊堅收到筆走龍蛇的戰書,冷笑著往地下一擲:“打。”

作者有話要說:  刪刪改改還是這麼晚。明天一場大戰哦!然後是天寶年間了。

【1】《新唐書》卷七十六開元二十四年,武惠妃薨,後廷無當帝意者。或言妃姿質天挺,宜充掖廷,遂召內禁中。三年後她被出家。感謝在2019-12-26 12:41:32~2019-12-27 12:5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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