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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袁術是皇帝/諸侯/軍閥?

三方論點都各有根據:他自稱天子/實際上的管轄範圍相當於一方諸侯/沒有被天子冊封的諸侯算個爪子呦, 這就是自己搶的地位好咩?

閻君們根據各自見解不同,迅速分為三派,爭論不休。

又想起不論是諸侯還是軍閥都得一起拿去審,結果肯定是下地獄, 不論是治國還是理政,他都做的不好。想到這裡, 認為是袁術是諸侯的一派和認為他是軍閥的一派, 迅速達成共識,一致針對認為他是皇帝的一派。

“當年的王莽和王昌也沒有一統天下, 但還是到了帝鎮稍微呆了兩天。”

“一段時間之後還是下地獄了, 沒有區別。”

“他去帝鎮的結果和下地獄沒多少區別。”

“王莽把稱帝之後該幹的事都做全了, 不像袁術,缺了一部分。就算是沒缺, 也應該趁現在不算太忙, 趕緊審過去,以免耗費時間, 積壓下去一樣要拿去審”

工作很忙,一切都要高效率, 爭論也在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中結束了,認為他是皇帝的一方認同‘就算是皇帝他也是立刻就滅國了, 可以去過審’, 達成共識。

結果無需置疑,袁術治國治的百姓都餓死不少,有人勸他賑災他還不聽話, 再加上不是自己也窮的吃不上飯沒錢賑濟災民,那就得下地獄呆著去。

有貓的閻君全程沒有參與爭論,到最後忽然嘆了口氣:“唉,想當年,我也是餓死的。”

貓:“喵!喵喵喵!”哎!都過去了就別提了。現在這不是挺好的嗎。

“我知道。”

“喵~”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的。

“好的。”

旁邊的閻君看著同僚和丈夫公然秀恩愛,又不能說什麼。畢竟當年的公約上只寫了‘不能在殿內和人廝混’,可是她的伴兒既不是人,又不是鬼,真的好可氣啊。

“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人吧?”

“治國不好的人常有。”

“不,我說的是這種僭越了但不確定是不是皇帝的人。他們就不能乾脆點麼,你們瞧王莽都做全了。”

眾所周知,當了掌握過實權的皇帝,永遠別想去投胎。

這很好判,地府雖然秉持功過不相抵的原則來做事,但有時候,有很多事很難判斷對錯,究竟是誰對誰錯,誰辜負了誰,很難解釋清楚。

“到時候再看吧。”

“這種情況總不會太多。”

“不要掉以輕心,將來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他兄弟也是一方諸侯,要不然等著兄弟二人見一面再”

“他倆關係可不好。”

……

劉盈剛剛完成了工作,從一開始的二百個木籠的要求,還有分兩次追加的四百個木籠,都完成了。總共用了一年時間。給他的幾十個木匠一起動手,平均每天能做出來兩個。

這玩意雖然簡單便攜好用,但製作過程稍微有些複雜,要不然也不用他來督造。

把所有文書記錄整理好,把剩下的工錢給所有匠人均分,正要出門,扶蘇來找他:“阿盈大匠,原先說好今天做完,做完了麼?”

秦朝建立的衙門‘將作少府’。西漢景帝時改為‘將作大匠’,掌宮室、宗廟、陵寢及其他土木營建。囚籠不在範圍內,劉盈現在的職務地位沒有那麼高,扶蘇是開玩笑的。

劉盈紅了臉:“我這算什麼呀,你別取笑我。都忙完了。”

雖然陰間不按照士農工商來劃分人的階級,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扶蘇進了院子裡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聲勢浩大的四百個木籠,或者是二百個木籠,這地方乾乾淨淨的只有一些木屑和竹片,就連工具都基本上收拾好了,木匠們每人有一個大箱子,把自己日常用的工具收納的極好,被召來工作時帶了自己個工具,現在互相看著鋸子鑿子刻刀上的暗號和名字,把各自的東西收拾好,揣著錢走了。

所有的成品早就被人取走了:“去做交割,帶你去看點有意思的東西。”

劉盈勉強伸出一隻手來,拉著他的袖子:“哥哥,咱們一起去呀。”

“好啊。”扶蘇欣然從命,他上次來這裡時,扶蘇說還有二十三天就做完了,回去就拿了一張紙計時,準時來到這裡,果然做完了。不錯不錯,他對時間估計的很準。

劉盈抱著一個大盒子往外走:“多虧沒有再追加木籠,要不然我又要食言了。”

扶蘇笑道:“你有正經事做,這是個好事,食言便食言,怕什麼?”

劉盈歪了歪頭,在他肩膀上撞了撞。

扶蘇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劉盈賣萌這套他吃,真的萌。

路人看著十五六歲的苗條青年跟在三十多歲的健壯男子身邊,舉止親暱,說說笑笑,覺得很養眼。也不必猜測他們的關係,要麼是父子,要麼是兄弟,要麼是一對兒。

走到緊挨著城牆邊上的匠作少府,他進去做了交接。來領走木籠的官員都留了文書,加在一起累計六百個木籠,還有具體的賬目賬冊:竹木材料的價格幾何、木匠的工錢、讓鐵匠做插銷的價格,還有最後的獎金。

他雖然不善於也不屑於記賬,奈何度支部門人手不足,只好自己上。把每一項支出都記下來。

賬目清楚,數量也足夠,很快就袖著一袋子錢,高高興興的走了出來:“好了~無事一身輕。我們去哪兒玩?”

扶蘇低聲道:“小點聲。”

劉盈心中一緊,也低聲問:“怎麼了?”

“小巷對面便是判官廳,父親就在其中……就在最裡面第一間屋子,這裡,你一說無事一身輕,嚇得我一身冷汗。”扶蘇心說,也不知道牆上有沒有開換氣孔,父親的耳朵是不是和生前一樣靈敏。當年在父親所在的宮殿附近,我從來不敢嬉鬧,現在也是一樣。

劉盈也嚴肅起來,倆人手拉手一言不發的走出去好遠,一直到遠離了衙門駐地,距離那判官廳長房的入口足有兩裡地遠,這才松了口氣。

劉盈率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們至於怕成這樣嗎?”

扶蘇點點頭:“你看,父親舉薦你去督造這東西,只是一個開端,將來閻君應該會重用你。”

劉盈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那可太好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將來還有沒有時間回家。”

“啊,將來陛下給你也找一個差事,到時候我們都忙,可怎麼見面啊。”

“應該不會,帝鎮很重要,這鎮長的位置捨我其誰。”

始皇如果看到他這份堅定的氣概一定會高興的。

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在集市上看了一圈,感到很失望。現在竟然沒有新發明的美食,和前段時間瘋狂的推陳出新形成強烈反差。

扶蘇帶著他走到城牆邊一圈的集市,遠遠的就看見聚了很多人。

劉盈踮起腳尖看了看:“那是什麼地方?”

扶蘇笑而不語,帶他繼續往前走,鬼魂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這個地方,圍堵的水洩不通,鬼魂雖然能暫時重疊穿過,但重疊兩個人之後就不能再次重疊了,現在實在是擠不進去,他只好把劉盈舉起來:“奇怪,我上次來的時候沒這麼多人。”

旁邊的鬼滿臉興奮的搭話:“那是當然啊,這可是地府難得一見的鬥狗。”

劉盈震驚的忘了自己被他掐著腰舉了起來:“怎麼會有狗?”

他看到兩隻狗正在人們圍出來的圈子裡互亮牙齒,咆哮,咬。

旁邊的人:“嗨,這不巧了嗎,狗子這玩意它忠啊,一開始是一對老頭老太太死了,倆人沒兒沒女就養了兩條狗,狗子就絕食跟來了。到地府之後狗應該去投胎,誰料這倆老兩口子對狗特別好,狗死氣白賴的要回來照顧他們,嘿,差人也沒辦法。老頭老太太目不識丁,就能種點地,這倆狗也不知道怎麼打聽出來,說地府沒狗,這多稀罕啊,倆狗就變成狗模樣,出來表演打架,好傢伙,這老兩口一下子就發家了。”

“聽說當過狗的才能變成狗,哎,我那時候和兄弟商量著,我們倆要是能變成狗,來這裡咬架賭錢,賭徒們壓誰贏誰就輸,那一年半載的得賺下多大一片家業。”

另一邊的人:“物以稀為貴啊,早知道狗子這麼有用,當年就不打它了。”誰家沒有看門狗?誰不踹兩腳……

劉盈驚訝極了:“這是地府第一次有狗嗎?”

“哈哈哈哈你逗吶?以前也有,少,特別少,人間有多少義犬?死後就能有一半的義犬到主人身邊,但都變成人形陪在主人身邊,幫著幹活,我跟你們說,還有那個混時間長了,混出‘事兒’的,嘖嘖嘖。我在地府混了幾百年,沒見過幾條狗。有幾個犬馬願意死後還用狗的模樣,沒有手多不方便。”

和主人感情不夠深的貓狗都愉快的跑掉了,那些感情極深,難分難捨的貓貓和狗子也會學著變成人的模樣,跟在主人身邊搭夥過日子。當主人的當然很高興,外人看著卻沒什麼意思。

在地府,倆鬼打架一文錢都不值,倆狗打架,互咬,有幾千個鬼圍著看。

劉盈生前比較喜歡山河湖泊以及美酒美人,對打獵和狗的興趣不算太大,看了半個時辰,打賞了兩把錢:“好啦我看夠了,哥哥放我下來吧~”

兩條假裝打架的狗子瘋狂撕咬對方,咬的狗毛滿天飛,咆哮的聲音震耳欲聾。

可刺激了!可血腥了!

只有狗子自己知道,其實一點都不疼,嘻嘻嘻,鬥狗也可以打表演賽,只要兩條狗配合默契。被咬咬腮幫子就吼的像是要變成狼一樣,被踹一腳臉就把舌頭吐出來抖摟並且奮力噴口水,兩條狗八條腿都快把地刨出個坑了。它們還蹦起來在空中擊掌,然後一起在地下打滾,蹭蹭癢癢之後蹦起來繼續踢踹撕咬。

觀眾們找到了刺激,狗子們認為賞錢是給表演的錢。

兩條狗都累了,換另外的兩條狗開始繼續打架。

沒錯,這些很愛主人的狗子在在奮力賺錢養活生前的主人。

扶蘇把他放下來,幽幽的嘆了口氣:“可惜啊。”

“可惜什麼?”

“我有幾條很喜歡的狗,有四匹寶馬,前前後後總共有十匹馬。”扶蘇長嘆一聲:“我很喜歡它們,可我沒時間照料他們,每隔幾天練習騎馬,偶爾帶著狗出去打獵。它們跟照顧、訓練它們的僕役更親,名義上是我的犬馬,如果現在也在地府,大概是陪在那幾個僕役身邊。”為了照顧好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特意選了性格溫和又有耐心,人品忠厚不會剋扣口糧的僕役。

劉盈沒說什麼,只在心裡默默記下了,萬一以後有哪一條狗願意賣身,買下來給扶蘇哥哥。萬一有那只貓要賣身,就買下來給母親和阿嫣。

一些光點飛了過來,沒有被人注意,但隨即是一隻小羊羔和一些糕點落在扶蘇眼前。旁邊雖然有人,但很顯然這就是扶蘇的東西。二人有些吃驚,趁著東西還沒落地,抓住擱在籃子裡。

劉盈有點興奮:“這是你的祭品?是你的後人現在敢去祭祀麼?”

扶蘇的臉色微暗:“我哪有後人。”他不欲多言,沉默的前行,心情似乎不太好。

劉盈想起來歷史上是怎麼回事了,就連秦王子嬰和他的兒子也被人所殺,嬴氏銷聲匿跡。或許現在是那些隱姓埋名的秦國宗親在漢朝即將滅亡時,終於可以恢復自己的身份,祭祀自己的祖先。但這說出來也不能讓人高興。

很快又有一張祭文飄了過來,祭祀他的人只是一個縣令,有感於天下大亂,又不敢瞎說什麼怕惹禍上身,就借古喻今,跑去祭祀公子扶蘇,對於秦朝沒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以致於天下大亂,像陳勝吳廣那樣的人,也敢以尊奉公子扶蘇的名義起兵謀反。可是他們做的事,和公子扶蘇有什麼關係?

扶蘇看完之後覺得好笑:“不敢明言罷了。”說的是曹操尊奉漢家天子,卻事事專斷行為,官員心有不滿又無能為力,大過年的,跑去荒郊野外祭祀前朝的死鬼,可見其悲憤。

說的那裡是公子扶蘇,分明是桓靈二帝不能主宰朝政,以致於天下大亂,像是董卓、李什麼來著?還有曹操,都敢以天子的名義釋出自己的詔令,他們做的事和天子木啥關係。

劉盈直翻白眼:“哼,我還以為什麼呢。”

其實他們不知道,剛剛發生了衣帶詔事件,劉協趁曹操不備打算奮起奪權,找了外戚幫忙。結果事敗,董承被殺,懷有身孕的董貴人也被殺了。官員們都表示憤憤不平以及不敢說話。

這樣的事,帝鎮還不知道。

扶蘇彈著祭文嘆息道:“世人是這樣看待我啊。”他們也不想想,誰敢違抗我父親的命令。

二人去買了一些年貨,又回到帝鎮中,遠遠的看到劉徹和衛子夫一起進了帳篷,依然是歌舞宴樂,現在因為天下大亂他的祭品減少了很多——各地藩王被滅了一部分,宗親們本來還有個縣鎮做封地,現在都也被搶了,祭品自然少了。帝鎮中除了嬴秦陣營的人之外,都很不高興。

但衛子夫沒有因為天上掉的雞鴨魚肉變少就勢利眼的減少給他預備的的享受,依然是每年都來陪他坐一會,一樣的歌舞宴飲。傻瓜才會表現出勢利眼的行為,那樣省不了幾個錢,反倒會損失很多。

劉徹悶悶不樂:“撤了吧。我現在無心享樂。”

衛子夫有些遺憾,心說我先給的錢啊,撤了她們可不退錢。

兩名歌姬兩名舞女開開心心的看著她,等候吩咐,得到退下的暗示的之後愉快的走了。嘿,今天什麼都不用做,白拿錢~

“陛下為了國事悶悶不樂?我也沒法子開解您……不若咱們一起哭一會?”

劉徹瞪她:“哼。”哭不是女人專屬的行為,男人遇到傷心事也會悲慼嚎啕,譬如當年蹇叔哭師、還有史書記載的各種伏屍而哭。他現在的心情是打算‘伏屍而哭’,可是屍體(漢朝)還沒有死透。

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舊病的朝代也讓皇帝失去耐心。漢朝奄奄一息的掙扎了幾十年,帝鎮的皇帝們從悲慼轉為焦躁,恨不得讓人間立刻有個清楚痛快的結果,別總讓人忐忑不安,反正現在的皇帝沒有任何實權,在不在位又有什麼區別呢。或許區別只在於這權臣夠不夠聰明。

劉徹有些話想說,卻又跟誰都不能說。如果當初是劉據繼位,會怎麼樣?他年紀輕輕的就生了兩個兒子,將來代代相傳,未必會以王政君為皇后,那樣王莽就沒有機會篡權,皇帝也不會絕嗣。能怪誰呢?肯定不是怪劉據。那孩子也算驍勇,如果他也在帝鎮,那麼父親、我和我兒子三個人聯手,無敵了。

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倒酒。”

扶蘇和劉盈施施然從旁邊走過去,進了帝鎮中,那高聳入雲的肉山不復存在,起碼矮了一半。

山的高度減少一半,看起來可就不一樣了,從氣勢到量,都少了許多。

一群皇帝就坐在帝鎮單獨規劃的、用來等祭品掉下來的亭子裡,漫不經心的猜拳喝酒。

他們現在賭的很大,每喝完一罈酒,就開始猜拳,猜拳勝利的人可以繼續喝酒,而輸了的人要伸手到亭外等著。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長廊下走到肉山的邊緣,伸開手耐心的等著,不論什麼祭品砸在這個人的手心上,都要立刻攥住,拿進來一口接一口的吃掉,絕對不能拖延和偷懶。

從整頭牛到小魚,從特別大的福餅到蒸碗,什麼祭品都有可能掉下來,誰也不知道會接到什麼。

這正是賭博的奇妙和趣味。

劉欣抓住了一條魚:“唔,醋魚。”

眾人看著一隻水煮羊擦著他手邊落下,落在地上,紛紛發出了遺憾的嘆息聲。

扶蘇和劉盈回到家裡,先把新買來的醬油醋、胡椒和核桃、臘腸、雞蛋和祭品都放到廚房去。地府的雞不下蛋,這些雞蛋都是別人的陪葬品,死者本人拿來賣的。

張嫣正悶悶不樂的託著腮,看著眼前碎掉的石臼,還有撒了一地的糯米飯。

扶蘇進廚房看到一片狼藉,先問:“阿嫣你怎麼了?傷著你了?”

“阿嫣??”

張嫣不好意思的捂著臉:“你們回來的好快。”

扶蘇繞開地上的東西,把新買來的東西分類放好。劉盈去拿了掃帚和簸箕,收拾地上的糯米飯。扶蘇蹲下身,捏著張嫣的小手:“怎麼了?石臼說什麼惹著你了?”

張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想做點年糕。用錘子打太累了,我想用金磚來砸也是一樣……沒想到石臼禁不住一砸。”

扶蘇大笑:“好吧好吧,偷懶不可取,年糕是吃不上了,再泡點糯米,給你包粽子吃。”

地府的時間過得太快,他們不按照人間過節來吃東西,想吃就吃。先把四分五裂的石臼拿到外面去。

過年不僅吃了粽子,還有炸魚蘸醋,以及在雪地中做香辣味的烤排骨。

張嫣捧著熱乎乎的蛋花醪糟喝了兩碗,暈暈乎乎的賞雪。

……

一晃眼的功夫,呂布在敵鎮住了兩年了,越來越煩躁,頭一年忙於給自己蓋房子,還算有點事做,等到房子蓋好之後,他有一些被曹操厚葬的陪葬品,但沒有祭品,分外煩悶。整個鎮子就住了兩戶人家,一點都不熱鬧,隔壁項羽虞姬夫妻二人經常能跑出去遊玩,他卻出不去。

剛到敵鎮的時候,項羽的談吐舉止文雅甚至還有點溫柔(他對待弱者一向很寬宏,而呂布把自己說的可委屈了),呂布也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時間長了,就漸漸有些瞭解對方的本性,也有些看著不順眼了。

聽見有機杼聲音,就去隔壁找人聊天,只有虞姬在織布玩——項羽給她做的織布機,現在的織布機不難做——玩耍部分則在於她織了半日,連一寸都不到,一直在研究怎麼直接織出花紋。

“嫂子在忙什麼?怎麼沒和項兄一起出去逛?”

虞姬微微一笑:“他出去玩耍,帶著我不方便。”

呂布也單身兩年了:“莫非地府之中也有風月場所?”他早有妻妾,但當年跟在董卓身邊時,曾經和他的侍女偷情,後來又被人傳言說‘愛幸諸將婦’,不是個潔身自好的人。

虞姬心說這個話題不該問我啊:“你該去問大王,就算是有,我也不知道。”她已經有點警惕了。

“是啊。”呂布說起自己的妻子:“…她至今尚在人間,恐怕要改嫁了。女人好狠的心腸,改嫁之後,把前頭的丈夫都能給忘了。天底下有幾個女人能像嫂夫人這樣忠貞不渝呢。”

虞姬心說,我家大王他值得,如果換成別人,我早就跑啦。

但這話太刺人,她只好笑而不語。

項羽回來時正好看到兩人相視而笑,心中頓時一動,雖說覺得呂布比自己差不少,虞姬絕不會看上他,可是他這麼哄我女人開心也不行啊!“呂布,出來喝酒。”

呂布現在沒想幹什麼——他沒有修行,也沒能力幹什麼——可是和虞姬這樣又漂亮又有名的女人聊聊天,仔細端詳一會,就讓他很舒服。毫不懷疑的出了屋子,喝酒。

“項兄,地府中有沒有歌姬舞女。”

項羽心頭起疑,聽了這話更添疑心:“有,酒樓還有另外幾個地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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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終於忍不住抱怨:“我到此地已有兩年,不知道那些君王到底作何打算。用我不用。”

項羽以親身經歷勸他要有耐心,自己當年可是過了二百多年才能出去的……

呂布眼前一黑。

喝酒閒聊,聊著聊著他就說起胡話:“早聞楚歌楚舞動人,想請嫂夫人清歌一曲,以娛聲色。

項羽徹底黑了臉,他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為了避免他有異樣的想法,自從他來了之後,虞姬再想唱歌跳舞都出了鎮子,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大丈夫怎能喜愛楚歌,既要娛樂,來,與我比劍。”

虞姬趕緊給自己洗了兩串葡萄,再倒上一杯酒,坐在旁邊安全的地方,看兩人比劍。

二人以前也切磋過幾次,那都是點到為止。

這次則不同,項羽懷疑他覬覦虞姬,下手沒輕沒重。呂布也是出了名的不願意受半點委屈,當下打出真火來,速度和招式都更勝往昔。

閃避和進攻快若雷霆,虞姬看的眼花繚亂。

眾所周知,持兵器進攻時沒有雙腳分開與膝同寬的站姿,都是一腳在前一腳在後,中心放在中間但隨時都能靈活的調整,這樣的步姿便於前突、後撤和向左右閃身。

項羽左腳在前,卻是右手持劍劈下,呂布輕輕巧巧的往旁邊一躲,閃身進步就要貼到他左側側身背後。項羽自然靈敏,左手回手一掏,就拎著呂布的衣服把他拎起來往外扔。

呂布穩穩當當的落地之後不甘示弱,一把撕碎了衣服,這次還來不及進攻,項羽的劍已刺到眼前,直取咽喉。

他只好心痛的舉劍相迎,隨即前進一步,上身微微避開,雙腳穩當的宛若生根。劍尖就著他刺過來的移動,去纏他手腕。這一纏若是實在纏上了,這只手也就要不得了。

項羽瞬間抽手,不讓他抹自己的手腕,大步向側前方前進,寶劍橫抹向他的脖子。

呂布瞬間下腰避開這橫抹的一劍,蹲下用劍掃他的腿。

比劍時絕不會互相磕劍刃,劍很貴的,鋒利的金屬又很脆,用劍刃嗑人的骨頭才是上策。

虞姬吃驚,捏爆了一顆葡萄,迸了自己一臉葡萄汁。胡亂擦了擦臉:“你們怎麼打的忽然認真起來。”

項羽暗恨,這小人窺探美色包藏禍心,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壞。我不該對他這麼好!險些重蹈丁原的覆轍。

呂布也很生氣,這項王果然喜怒無常,易反易覆。虧得我這樣尊敬你,哼!

二人一直纏鬥了三天三夜,寶劍快要變成鋸條,雖然能恢復,但恢復的速度沒有他倆互嗑的速度快。

“且慢動手!”學會了勤儉持家的項羽:“何必損壞寶劍,敢不敢肉搏?”

呂布也心疼自己的佩劍:“好啊!”

倆人把佩劍一扔,早就打的衣服碎了,開始肉搏。寶劍能緩慢的恢復,但需要一段時間,大約一個月左右。

兩人的劍都極好,勢均力敵,才磕的兩敗俱傷。

“就這樣,他們就打起來啦。我實在看不下去,出來找你。”虞姬坐在呂雉家裡,正在被款待,小口的喝著燉盅裡‘伊尹秘製蒸牛肉’的湯:“太好喝了,這湯太妙了!”作為一個楚地妹紙,她生前很少吃這麼合乎口味的肉湯,畢竟吃辣的對嗓子不好。花椒、芥末也不行。

“伊尹丞相名不虛傳。”呂雉矜持的點點頭,想起丈夫把特意要來的配方塞給自己時的情形,就覺得好笑。急急忙忙交換了情報,飛快的說了雙方知道的資訊,說完之後急急忙忙的才親了兩口,鬼卒又帶著候審的人進來了。

只好一本正經的說話聊天。

虞美人一勺勺的喝湯,喝的特別認真,喝下去半罐才開始撈肉吃,掩著紅潤的朱唇:“姐姐,那呂布什麼時候才能搬出去?”

呂雉當然有訊息了,那些被人議論的名臣猛將她都關注:“呂布可出不去了,閻君提拔高順做了校尉,傳言說他將來還能在上一步。”

“高順是呂布的部將麼?”

“智勇兼備,忠貞不二,能征慣戰。雖然呂布屢諫不從,但他不改初心。為人清白有威嚴,不飲酒,不受饋遺(不接受吃請賄賂)。”

虞姬直嘆氣:“有這樣的人在,留呂布又有何用呢。”我本來可以每天唱歌跳舞,現在還得端莊點。我端了兩年了。

呂雉笑而不答,她猜可能是留著針對曹操的,畢竟曹操很有可能篡權……我說你們這些權臣到底要不要篡權啊!做著篡權的事,卻不給自己名分,真是討厭。拿起身旁的絲絹團扇:“你看看這字如何。”

絹扇非常精緻,上面以鳥頭鳳尾的飛白書寫了‘道阻且長’四個字。呂雉知道,這是一語雙關,不僅是《蒹葭》詩,更是鼓勵自己堅持。

“好漂亮啊,這是你哪位始皇陛下送的?”

呂雉微笑頷首:“他難得遇見什麼看得上眼的好東西,送我的東西雖然不多,卻都是珍品。”政哥一天天真看不見什麼好東西。人沒多少好人,能工巧匠也見不著,難得碰見烹飪秘方和書法大家。

……

道士於吉被孫策所斬,他是有道之士,能溝通陰陽,不用鬼差接,自己就飄到鬼門,下了地府。跑去閻君面前狠狠的告狀:“貧道為百姓治病,孫策無故殺我。”

閻君:“嗯嗯,等孫策下來,讓你們對峙。”

於吉對此不甚滿意也無可奈何,到街市上早個地方坐下,掏出一個小葫蘆,從葫蘆裡往外倒酒,足足的喝了一個時辰,還沒喝完。

早就有無聊的鬼發現他與眾不同,就花錢跟他買酒喝。

又賣了幾百碗酒,葫蘆裡仍能源源不斷的倒出清澈甘冽的美酒,酒香四溢,吸引的人越來越多。

其實這是一點簡單的幻術,倒出來是甘泉,自然清澈甘冽,他只用幻術加上一點酒香和辛辣即可。

人喝了不會醉死,鬼喝了只覺得好喝。

……

孫策十幾歲開始結交名士,因為長得帥又有魅力,喜歡說說笑笑卻又有英豪的氣概,名聲很大,周瑜仰慕他,特意前去拜訪,兩人一見如故,從此合作無間。等到他二十六歲遇刺身亡時,不僅統一了整個江東地區,就連曹操也不能與之爭鋒,只能聯姻。

“爾等是什麼人!竟敢捉我?”

劉據:“往下看看,看看你屍骨未寒,唔?”

跟他一起的校尉捂住他的嘴:“江東猛虎,小霸王孫策?”真霸王就在地府裡安居樂業呢,何況是小霸王。“你不要急,我這位同僚話糙理不糙,你看,你死了。陰陽有別,該隨我們離開這裡。”

孫策抬手摸了摸臉,現在一點也不疼了,他無奈的笑了笑:“先不急。我要與家人話別。”等我下葬了再走。

六位校尉一商量,當然答應啦!人家好好說話還不答應,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嗎?耽誤點時間算什麼,正好休息,要是被人打一頓疼的可是自己。

喪禮上每天按三頓飯祭奠酒肉,孫策豪爽的招手:“來,與我共飲。”

這些東西雖然多,卻不夠六名校尉和一百鬼卒吃的,不過心意最重要嘛。

孫策開始問問題:“你們有寒熱冷餓嗎?”

“董卓在哪兒?”

“下地獄了。”

“陰間也有牢獄嗎?”

吃人嘴短,校尉們呱唧呱唧的吃著,咕嘟咕嘟的喝著,喋喋不休的講了講‘地獄的配置’&‘董卓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3w收藏的慶賀~~哇喔我追的好慢。

【1】中華田園犬,長得挺萌的。長相參見華農兄弟家的狗子們。

【2】借古諷今的縣令是我編的啦~~借古諷今是常見文體~

【3】寫比劍好累……我沒有比劍的實際操作。自己拿著短劍,一個人比劃兩個人的招式……我就少寫點吧。

【4】要看飛白書別看現在的新寫的鏤空字型,搜《昇仙太子碑(武則天)》一類的碑帖,可好看了呢。

【5】孫策:美姿顏,好笑語,性闊達聽受,善於用人。是以士民見者,莫不盡心,樂為致死。策英氣傑濟,猛銳冠世。——又是一位男主人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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