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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兩家往事

當老警察一描述的時候,我馬上就想到了吳悅悅。

吳悅悅完全有可能為了留住寧冰語而把她囚禁起來,就像當初對待我那樣。

我本來應該直接告訴他們,去鴨綠江邊找到吳悅悅的那個借貸公司,就能在地下室找到寧冰語。

但是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一刻我想了很多。

寧冰語對我的意義不可否認很重要,她不光是我的初戀,而且她是一個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的人。

也許整個人生,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親人以外的人會對我這樣付出,她甚至都可以接受當我的地下情人,為我生兒育女。怎奈我們緣分真的已經盡了,我義無反顧地愛上了甜甜,只好決定和她相忘江湖。

可是如果我和警察說我的猜想,那苗點點和吳悅悅都將面臨滅頂之災,甚至會面臨指控,在牢裡過下半輩子。

苗點點也許還沒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吳悅悅做的事也許都夠槍斃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我想起吳悅悅的時候很容易忽略她曾經毆打我、欺侮我的事,反而總是想起在那間地下室發生的旖旎風光,雖然她不是心甘情願,但是畢竟是為了要順水推舟放我離開。這樣更讓我心裡多了一點愧疚。

退一步說,吳悅悅還是無崖子的女兒,我怎麼能……

老警察看出我欲言又止:“那拍拍,我提醒你,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個線索都可能是我們破案的關鍵。你和寧冰語雖然已經十年沒有見面了,但是她一直沒忘了你,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被壞人擄走?”

我狠了狠心,決定還是不告訴他這件事。我不是不想救寧冰語,而是我覺得我可以求助苗點點,讓他想辦法救寧冰語,畢竟寧冰語是他的老師。

我說我突然想起來,寧冰語和她父母關係不怎麼樣,她已經好些年沒有回家了,希望警方能從這方面下手。

我其實是打了個太極,我故意說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線索,好掩蓋之前的欲言又止。

老警察有點失望,但還是說這個他們一定會調查的,問我還知不知道別的事。

我說,你們可以去找那梅梅問問看。

“嗯,本來我計劃明天挨個拜訪你們兩個人,結果今天你就進來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進公安局審訊室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我回頭一看,看到了一群熟悉的人。

楊警官引領著崔老頭,後面跟著甜甜和崔盈盈,甜甜衝過來就抱在我懷裡。

老警察可能也認識崔老頭,他隔著玻璃敬了個禮。

崔老頭苦笑著說:“甜甜,你看這樣行了吧,他也沒吃什麼苦,你就別記恨你阿姨了。”

我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樣子甜甜面子還挺大。

我也當然明白,甜甜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生,面子大的應該是那位傳說中的苗爺爺。

甜甜依偎在我懷裡,什麼也沒說,

崔老頭也看出甜甜想法,他笑呵呵地和我說:“小那,這次真對不住啦,回頭我就讓盈盈她爸撤了小影的職,然後關七天的禁閉。”

我受寵若驚:“老局長,這可使不得,崔阿姨要是關一天的禁閉,都會對警方的工作產生影響吧,這事也沒什麼,本來我作為公民就有義務配合調查,另外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崔老頭和我寒暄了幾句,就讓崔盈盈送我和甜甜回去。

我心想還讓她送我,明明是我保護她倆回家。

路過公安局的大廳,我吃驚地發現崔佳影正站在角落,身體筆直地面對著牆壁,臉頰上還有一個掌印,應該是出自崔老頭的手筆,因為除了他沒人敢在這裡扇她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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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過,她目不斜視地面壁,看來她還是很聽崔老頭的話。

我心裡有點不安,好像我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都是佔了甜甜的光,而事實也真的如此。

出了公安局,崔老頭還安排了車,但是甜甜示意我拒絕了,但是崔老頭執意讓崔盈盈跟著我們,我也不好再撅他的面子。

“那啥,我請你們吃飯。”

現在都到了晚上,我早就餓了,索性領著她們去一家火鍋店吃點東西,正好崔盈盈也在,我也算向她表達謝意了。

甜甜倒是很聽我的話,但是一直抱著我的胳膊不鬆開,一旁的崔盈盈有點尷尬。

剛進火鍋店點了點東西,崔盈盈就管我要了煙和火,說她出去抽個煙。

我知道這是她給我們說話的空間,我遞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崔盈盈撇了撇嘴,抓起煙和火轉身走了。

“甜甜,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終於有機會問甜甜了。

甜甜鬆開了我的胳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問我:“如果今天被打的不是崔佳影而是我,你會不會為我出頭?”

我大言不慚地說:“你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灑家今天直接拆了公安局!”

甜甜捂著嘴笑了一會,說起今天的事。

那個時候我還在和老警察說寧冰語的事,沒想到在大廳裡甜甜還真的差點被打。

這就要從崔苗兩家的關係說起了。

崔老頭和苗爺爺是老相識,他們是一起當兵的戰友,苗爺爺退伍以後在邯山市兒童福利院工作,後來崔老頭轉業在南廊市當了警察,那個時候苗爺爺已經是福利院的院長了。

“甜甜,”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鄭重地問。“你爺爺,不會是苗九州吧?”

苗九州的大名冀省人哪個不知道?甚至全國範圍內,都有不少人聽過這個名字。

原因無他,這個人曾經被電視臺評選過感動中國人物!

苗九州是當兵的出身,退伍以後在兒童福利院工作,就在他當院長的第二年,國家對國有企業的政策發生了改變,不知為何,這家福利院也被規劃為國有企業,實行了盈虧自負。

這下可苦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和孩子們,光靠社會上時有時無的救助,福利院怎麼可能養活得了這麼多孩子呢?

就在大家以為這家福利院就要像其他福利院那樣宣告關門的時候,苗九州的兒子苗餘雨從津城學廚師回來了。父子倆一拍即合,一個改變無數孤兒命運的想法誕生了。

苗餘雨教福利院的孩子們和工作人員以及志願者做甜點,每天到城市大街小巷裡去賣,大家看到可愛的孩子們都願意以買甜點的方式幫助這家福利院。

後來福利院的甜點生意越來越好,索性在福利院的隔壁街租了個鋪子,開業那天門庭若市。

再後來苗餘雨教會的幾個孩子都考上了麵點師的資格證,他們的生意變成了以福利院為中心的連鎖店,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但是苗家父子把賺來的錢又一次投入了社會福利事業,他們說要幫助曾經因為缺少救助而被迫關門的兒童福利院重新開門,讓更多失去家庭的孩子們重新感受到社會的溫暖。

“我退伍那年就計劃好了,不管以後幹什麼,都不能給國家添亂啊,要是能稍微做點貢獻那就更好了。現在我覺得我挺幸福的,有這麼多孩子在我身邊,我老了也不會覺得孤獨。”苗九州在感動中國節目中如是說。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創業過程中的辛酸,臉上永遠帶著自信的笑容,但說的話賺足了全國人民的眼淚,除了對他們父子能力的肯定,大家更加敬佩苗九州父子高尚的人格。

原來,甜甜和點點就是苗餘雨的孩子,我突然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原來我的女朋友出自這樣一個不平凡的家庭,她之前和我說她父母都是麵點師,也沒有騙我,但是她沒告訴我,她爸爸和爺爺就是傳說中的那兩個傳奇人物。

看我呆滯的表情,甜甜得意地說:“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把我爺爺當做心中偶像啦?”

那還用說嗎?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可愛?就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那種人是最可愛的啊!從古至今,每個時代都不缺少利己主義者,但是真正受人尊敬的,就是那種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偉人啊,他們理應被人們記住,曾經有一家被幫助福利院想為苗九州父子刻雕像,苗家父子沒有接受。但是我覺得他們的精神絕對配得上這樣的殊榮。

看著我眼中的狂熱,甜甜笑著說:“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爺爺就會看好你,想娶走我你得有讓他認可的能力才行。”

接著,甜甜說起了她的爸爸。

“你知道嗎?據說當初崔佳影天天粘著我爸,他們兩個都訂婚了。”

還有這種事?我好奇心一下被激發出來,原來當初苗崔兩家還有這樣的淵源,但是現在看來,兩個人肯定沒成啊,不然的話也就沒有甜甜和李樂了。

“當初我們兩家都說好了,年初訂婚,年末結婚,結果崔佳影突然變卦了!”

“為什麼?”我迫不及待地問。

“她外面有人了唄!據說還是個有案底的有前科人員,聽我媽說當時我爸傷心得不得了,生了一場大病,但也幸好這樣,我爸媽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