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同樣的招式，是無法傷到本座兩次的！”
魔尊重樓說道。
魔尊重樓就這麼呆在原地，也不躲避，任由唐燭把斷劍刺進他的胸膛。
唐燭皺眉，不對勁兒！
就算這一劍出其不意，魔尊重樓也沒有不閃不避的道理。
唐燭不信，一個站在六界頂點的強者，會如此不堪。
可道劍一出，哪裡有還能收手?
電光石火之間，唐燭一劍刺進魔尊重樓的胸膛。
可劍上傳來的感覺，絲毫不像刺在實物之上。
更像是刺了一團空氣，沒有絲毫的阻礙感。
要遭！
唐燭瞳孔猛然收縮。
但見眼前這個“魔尊重樓”，嘭的一聲爆開，化作無數烏鴉，呱呱亂叫，不多時便飛得東西南北到處都是。
這群烏鴉中的哪一個，才是魔尊重樓的真身呢?
唐燭只覺手腳冰冷，心中發寒。
唐燭連忙在半空中使了個千斤墜，向下落去。
轟！
大地突然炸開，露出裸/露的岩層和滾動的紅色岩漿。
熾熱的氣體，蒸騰而起。
唐燭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從藥囊中取出一個瓷瓶，向下丟去。
咻。
唐燭腳尖在瓷瓶上一點。
咔嚓。
瓷瓶被唐燭踩碎，五顏六色的粉末散到半空中。
唐燭身形猛然向上拔起。
於此同時，碎掉的瓷瓶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墜去。
咕嗵。
瓷片散落在岩漿之中，瞬間消融。
唐燭站在安全的地方，抹了一把汗。
好險。
“魔尊重樓，舉手投足毀天滅地，端的是好手段。”唐燭說著話，眼睛卻向四周打量，“不過，我倒是第一次知道，魔尊重樓還會躲起來不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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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找到魔尊重樓的位置。
“你不用激我。你不是很喜歡躲麼?用你們凡人的話，這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魔尊重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分不清具體的方向。
唐燭嘴角上揚。
抓到你了。
唐燭猛地轉身，一劍刺出。
道劍。
劍光滿天。
魔尊重樓現出身形，看著刺入小腹的斷劍，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喃喃說道：“不可能，你是如何發現本座的?”
唐燭喘著粗氣，握著斷劍的手不斷顫抖著，臉上的笑意幾乎溢了出來，說道：“你以為我丟出去那個瓷瓶只是為了脫身麼?”
“難道不是麼?”魔尊重樓說道。
“哈哈。沒想到閣下身為一界至尊，竟如此莽撞。”唐燭呼吸順暢了許多，“你既然存心殺我取樂，自然會在離我最近的地方觀看。因為你不想錯過每一個細節。而那個瓷瓶，裝的是唐門特製的尋蹤粉，由三千種最臭的蟲子，和三千種最香的花蕊歷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製成，一旦粘上，熟悉尋蹤粉味道的人，輕易便能分辨出沾染了尋蹤粉人的位置。”
“原來如此。”魔尊重樓撫掌道，“多謝你為我解答。”
“你以為我樂意給你解釋啊?只不過拖些時間，恢復下體力罷了。”唐燭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真氣恢復了不少。
“正巧。本座也是特意給你留些時間給你恢復一下。免得本座打得不爽利。”魔尊重樓說道。
“嘖，好心提醒你一句，魔尊重樓，你太喜歡用力量，而真正的戰鬥，是要用智慧的。”唐燭說道。
“本座如何戰鬥，還輪不到你來評判。”魔尊重樓雙手握拳。
噗。
斷劍激射而出。
唐燭只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斷劍之上傳來。
噔噔噔。
唐燭不斷向後退去，化解著這股巨力。
唐燭越是往後退，就越靠近那一片岩漿所在的區域。
唐燭已經可以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滾滾熱氣了。
可如果沒了這把斷劍，又拿什麼武器跟魔尊重樓打呢?
巴掌大小的匕首?
暗器?
都不行。
這把斷劍，還不能鬆手！
唐燭一咬牙，氣沉丹田。
“給我停！”
唐燭手臂青筋暴起，雙腳在地上拖出兩條劃痕。
在斷崖前，唐燭終於把斷劍上的力道化去。
此時的唐燭看起來十分狼狽，虎口開裂，鮮血洇溼了劍柄。
可他還在笑。
“魔尊重樓，換我反擊了。”唐燭身形暴起。
縮地成寸。
唐燭瞬間出現在魔尊重樓背後，把斷劍高高舉起。
道劍！
劍光漫天。
只是一把斷劍，卻揮出了千軍萬馬的威勢。
一劍既出，天地變色。
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向魔尊重樓的後腦。
呼。
魔尊重樓身形炸開，化作無數烏鴉。
“沒用的，魔尊重樓。你身上沾了尋蹤粉，你逃不脫的。”唐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在左邊。
唐燭挺身刺出。
道劍！
“去死吧！魔尊重樓。”唐燭目呲欲裂。
狂風驟起！
烏雲密佈！
炸雷頻頻！
彷彿整個天地，都因為這一劍而瑟瑟發抖。
一劍驚風雨！
斷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左邊的一隻烏鴉刺去。
嘭！
被唐燭鎖定的這只烏鴉突然化作人形。
魔尊重樓。
看著這驚天動地的一劍，魔尊重樓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止。”
風停了。
雲散了。
唐燭被定在半空之中，動彈不得，無論如何使力，都無法把斷劍往下壓半分。
唐燭的心沉到了谷底。
魔尊重樓環抱著雙手，看著定在半空之中的唐燭，說道：“你比清微那老頭子強多了，他這招劍法，你學到了十二分。”
唐燭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感。
當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所謂智慧，所謂意志，都在力量面前黯然無光。
唐燭嘴角微微向上，拉扯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唐燭抬頭望天，乾笑道：“那個……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月亮?”魔尊重樓抬頭。
天空中的陰雲剛散，只看得到零星的星辰。
哪裡有什麼月亮?
“是啊，月色不錯。”魔尊重樓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月亮便從雲端現出身形。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魔尊重樓一掌擊出。
唐燭感覺自己被一座山撞翻了。
噗！
唐燭跌在地上，噴出一股鮮血。
斷劍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真是可憐啊。”魔尊重樓甩出一道能量，化作一根暗紫色的鎖鏈，將唐燭鎖在原地，“卑微的凡人。”
“不是……的。”
“你說什麼?”魔尊重樓說道。
“我說……不是的。”
“啊?”魔尊重樓一攤手，完全搞不懂唐燭在說些什麼。
“我們這些凡人……從來沒有被打敗過。沒有光，便去取火，沒有醫藥，便去嘗百草。你……你……抬抬手指，就能殺死一個凡人，但你們這些魔與神，都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會被我們這些凡人拽下雲端。”
“是嗎?”魔尊重樓不以為意。
唐燭殘破的身軀突然燃起了火焰。
那是燧人氏鑽木生出的第一縷火焰。
原初之火。
唐燭就如同薪柴一般，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原初之火中。
燃燒！
燃燒！
魔尊重樓的鎖鏈，瞬間便被熔斷了。
唐燭緩緩站起身來，腳步踉蹌。
後背卻挺得筆直。
一伸手。
“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