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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見真門中的恩怨

周列坐在木製的輪椅之上,花白而凌亂的頭髮,一雙空洞混沌的眼睛鑲嵌在毫無血色的臉上,他早已有了往日的風采。當週湄看到自己的父親變成了這個樣子之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喊了一聲:“爹!”這聲音撕心裂肺,萬分悲痛。原本早已有些麻木的周列,當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後忽然眼中熠熠生輝,他在眾人搜尋著女兒的身影。

周列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蕭炎,懷中緊緊地抱著一名女子,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女兒。十多年沒有見,他們已經不再是周列記憶中那年少的模樣,周列此時身體虛弱無力,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獨立行走,所以只能坐著。他朝著蕭炎和周湄的方向大喊道:“快走!不要管我們!帶著周鬧,離開這裡!”

蕭炎向前走了幾步,道:“師父!是徒兒不孝,讓您受苦了!我一定要將您救出來!”

周列聽到蕭炎這樣說,心中十分欣慰。當年他沒有看錯人,這個徒弟的確是一個值得託付的忠義之人。他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道:“炎兒,聽師父的話,帶著他們趕緊離開這裡!”

蕭炎沒有理會周列的話,而是繼續問道:“師父,其他的師兄弟呢?他們也都遭毒手了嘛?”

“炎兒,除了我和周鬧他爹何顯之外,所有人都變成了關曾這個樣子!”周列說著,轉頭想自己身後的方向看了看,然後繼續說道:“都怪我啊!我不應該沒有將事情弄清楚,就貿然派周鬧去找你!讓你們大家也身陷險境!我雖然懊惱不已,卻又有幾分慶幸。幸虧我將周鬧遣走,至少見真門還留下一條血脈啊!”說到此,周列哽咽的落下淚來。

周湄忍著淚水堅定地說道:“爹,這見真門之中的人都是我們的至親手足,至親有難我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盡力營救!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走!”

丁蒼生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忽的將身後那把漆黑的刀抽了出來。

蒼白的手,漆黑的刀,他冷笑道:“好不容易見了面,說了這麼多話,卻是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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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句話,讓蕭慕鋮心裡一驚,正所謂關心則亂,當局者迷!

這個時候,應該將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丁蒼生留下了活口,就證明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手。在這個時候,他們反而是安全的,至少性命無憂。蕭慕鋮思慮再三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閣下想聽什麼?我們說什麼才是有用的呢?”

丁蒼生撫摸著刀的手停頓了一下,繼而將它杵在地上用眼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少年,他裂開嘴露出慘白的牙齒,笑道:“請報上名來!我從不和無名無姓之人說話!”

蕭慕鋮雙手抱拳,道:“在下蕭慕鋮,梧桐苑主蕭炎之子!”

“哎呀!”丁蒼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真是虎父無犬子,英雄出少年啊!你的功夫是你爹教的?”

聽到對方這樣問,蕭慕鋮先是一愣,而後隱隱的覺得有些奇怪。他與丁蒼生對視了許久,對方不錯眼珠的緊緊地盯著自己,等待答案。他此刻渾身僵直,那只握著刀柄的蒼白的手比之前彷彿又緊了幾分,蕭慕鋮見狀便心下瞭然。他沒有理會丁蒼生,而是轉身走到蕭炎身邊,說道:“爹,我和蕁兒第一次見到長輩,您應該給我們介紹一下啊!”

蕭炎聽到後,匆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說道:“對對……鋮兒提醒的是!你和蕁兒快來,給長輩叩頭請安!”

蕭慕鋮面帶微笑的朝木南蕁招手,二人跪在地上朝周列磕了三個頭,隨後蕭慕鋮對周列說道:“依照父親我們應該叫您一聲太師傅,可如果隨著娘的話,我們應該稱呼您一聲外祖父!”

周列顫抖著雙手,想要摸一摸面前的兩個孩子,可由於距離太遠他又無奈的將雙手放下,看著皺眉和蕭慕鋮問道:“這兩個都是你們的孩子?”

周湄強顏歡笑道:“爹!我和師兄只有鋮兒一個孩子,蕁兒是我們的徒弟。這孩子從小養在身邊,我們將她視如己出。女兒想著,想把蕁兒許配給自己的兒子,您看他們是不是很般配?”

周列看到兩個孩子後,笑呵呵的頻頻點頭,這久別重逢的喜悅彷彿讓他忘記了此刻的處境和傷痛。他顫抖著聲音說道:“本以為,這輩子到死我們都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啊!”他對丁蒼生說道:“小子……老夫我真的是要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哪有我們這骨肉團聚呢?!”

丁蒼生心中十分惱火,本以為當這些人看到周列這個老匹夫的樣子時一定會方寸大亂,那個時候他便可以周列的性命做人質,去交換慧定心法的上半部。可這一切的計劃和安排,都被蕭慕鋮給攪亂了。恨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提到將面前的這些人都殺了。想到此,他握著刀柄的手又不自覺的進了幾分。蒼白的手上青筋凸起,密密麻麻十分駭人。

韓伏月的目光始終在丁蒼生和蕭慕鋮二人之間流轉,她心下道:少主雖然支援丁蒼生到見真門奪取慧定心法,稱霸中原武林,以達到大遼國吞併宋朝的目的。但是,少主的心中卻始終對他有所防範。生怕他稱霸中原武林之後,便不再受大遼的控制。可如今看來,她只需要站在一旁坐山觀虎鬥。在中原武林之中,假若沒有了見真門和梧桐苑這兩大勁敵,其他門派變不足為懼。到時候,宋朝的邊境沒有了梧桐苑的支援,戰事上大遼也會更順暢。盤算到這裡,韓伏月暗暗地點了點頭,開口對丁蒼生說道:“看來你被蕭慕鋮那小子氣得不輕啊!”

丁蒼生惡狠狠的盯著韓伏月說道:“你主子派你來是看我笑話的嘛?”

韓伏月輕笑了一聲,說道:“這群人之中,看似毫無縫隙,其實她們之中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足可以將你眼前的那個蕭慕鋮擊垮。”

丁蒼生聽到她這麼說,眼中熠熠生輝,彷彿是看到了一筆巨大的寶藏,他問道:“是什麼秘密?”

“現在可不能告訴你,也不是時候。你放心大膽地與他們糾纏,時候到了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韓伏月看著對面的那群人,沉聲說道。

丁蒼生低頭看向手中的刀,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半晌,他依舊盯著自己手中的刀冷冷笑道:“諸位,這親也認了,頭也磕了,終身大事都定下來了。也該說點正經事了吧?!”

周列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二人起身,對著丁蒼生說道:“你費力謀劃,無非是想要慧定心法的前半部分。可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當初那兩個叛徒盜走黃泉殺魂刀的刀法和慧定心法後半部之後,見真門就將前半部分心法銷燬了。之後的心法傳授,完全是靠師父口耳相傳。我說的句句屬實,是你自己不相信。”

丁蒼生依舊不抬頭,繼續道:“我信!我怎麼不信呢?就是因為我深信不移,才想勞煩您老人家將它默寫出來。如果您當初痛快答應了,見真門也不會有此禍事。”

蕭慕鋮忽而笑道:“嘿嘿……我果然猜的不錯!你剛剛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我師承何處,想來是為了打探慧定心法的傳人到底都有哪幾個。我說的對不對?”

丁蒼生依舊低著頭,眼皮向上一翻盯著蕭慕鋮說道:“和聰明人打交道這種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蕭慕鋮叉腰,說道:“呵!多謝兄臺誇獎!不過這個事情本就是你有求於我們,沒有個等價互換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

丁蒼生立刻道:“這可就冤枉我了!我一早就和周掌門說過,在下願意用慧定心法的後半部來換取前半部。可他不同意啊!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的啊!不如,蕭兄弟你幫我去勸勸如何?”

蕭慕鋮搖頭,嘆氣道:“我勸不了!你開出的條件,我都沒與辦法接受,又如何勸說他人呢?見真門手中有慧定心法的前十六層,門中上下弟子包括我在內,能夠將此心法修習到十五層的人都寥寥無幾。所以,慧定心法的後半部對於我們來說用處不大。但對你卻不同,沒有我們這前半部分的心法,你們手裡的就是廢物。如此分析下來便知道,你並非真心而是狂騙我們來著。”

蕭慕鋮的一番話道破丁蒼生的意圖,他剛要張嘴為自己辯解,一旁的周列大笑說道:“我這外孫子真是聰明的很啊!丁蒼生,你既然叫蕭炎一聲師叔,那你一定知道毗殺門與我見真門之間的恩怨?”

丁蒼生冷聲道:“我的師祖和您的師父是同門,當年因為一些事情被逐出師門,離開之時師祖他老人家帶走了《黃泉殺魂刀》的刀法和《慧定心法》的後半部分。”

周列點點頭繼而道:“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你的師祖方安和我的師父方平不僅是同門更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方安是叛逃,並非是被我師父逐出師門的!他離開見真門的時候,盜走了《黃泉殺魂刀》的刀普和《慧定心法》的下半部。炎兒……”周列叫了一聲蕭炎,轉頭對他說道:“這也是為什麼當年為師將你的兵器由寬刀改為了摺扇的原因,你的天賦和戾氣像極了方安。如若不趁早逼迫你潛心修習內功心法,你一定會走上一條成魔的不歸路。”

蕭炎問道:“師父,炎兒從未聽說過我門派之中,還有黃泉殺魂刀這路功夫!”

周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慧定心法》和《黃泉殺魂刀》皆為見真門的上乘武功。此刀法極為凌厲、殘忍,黃泉殺魂刀,刀刀殺魂奪命,刀刀摧肝斷腸;如若沒有慧定心法相輔佐,刀法成,人變魔!所以,這幾百年來見真門的弟子已經慢慢的放棄了修習刀法。可方安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這本刀普,並沉醉痴迷到不能自拔的程度。師父身為掌門人曾勸誡過,他卻依舊我行我素。最終,不願意再受管束偷偷離開了見真門。”

丁蒼生聽到此處,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怪不得師父說,見真門之中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如今看來,真是一點都不假!你們倒是將事情撇得乾淨,想當年方平用卑劣的手段搶奪掌門之位,之後又不肯將見真門的上乘武功傾囊相授。一個好好的武林門派,卻因為受了他的愚弄最後竟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村莊。在師祖的新婚之夜,你們還帶人殺了他的新婚妻子!這件事情,你們為什麼不提?怎麼,敢做不敢認啊?!”

蕭炎和周湄從來沒聽周列提起過這些陳年舊事,一時之間腦子有些不好使,早已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而一旁的靈鳳卻顯得格外興奮,她湊近妙顏小聲說道:“想不到這見真門看著像是一個仙境,內裡卻糟粕不堪!嘖嘖,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怎一個亂字了得啊!”

妙顏用手掐著她的手腕,小聲告誡道:“在人家的地盤,改一改你這個嘴快,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不要命了嗎?”

妙顏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靈鳳說過話,她知道大師姐這次是來真格的了!於是,便悻悻然地閉上了嘴巴。

韓伏月在一旁突然發現,丁蒼生已經跟著他們的節奏跑偏了。於是出言阻止道:“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舊時的恩怨如何扯得清楚。做正經事要緊,切莫中了他人的圈套了!”

雲舞聽到了韓伏月的話,問道:“月娘,您雖然不是暮雀門的弟子,可你那條命是我師父救的,這些年暮雀門上下也都待你不薄,現如今你怎麼能幫著外人來對付我們呢?”

韓伏月大笑道:“雲舞啊……雲舞!你這腦子和靈鳳沒有什麼區別啊!你大師姐沒有說話,你師父更沒有說話,你可知道為什麼?”

蒙繞香卡皺了皺眉頭,從人群之中走過去,問道:“你從我那裡帶走的那些蟲蠱,現如今在何處?”

韓伏月聽到蒙繞香卡的問話後,笑的聲音更大了,她說道:“我的好姐姐,你這麼問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是擔心他們的性命,還是擔心你自己的性命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蒙繞香卡,妙顏輕聲問道:“師父,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妙顏!快問問你師父,她心中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你們姐妹,還有你蕭慕鋮,去問問你乾孃……哦!或者問問你爹,他們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你!”韓伏月十分得意的說道。

蕭慕鋮狐疑的看向蕭炎和蒙繞香卡,他心中原本就有一個疑影兒,此刻再加上韓伏月的挑唆,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剛張開嘴還沒等問周湄便一把將他扯住說道:“你這孩子,一個是親爹,一個是乾孃!你不相信他們,倒是讓一個心懷叵測的人挑唆,何時變得這麼糊塗了?”

韓伏月瞪著眼睛,冷哼了一聲說道:“行!我心懷叵測!姐姐,既然你惦記著自己養那些蠱蟲,我現在就給你拿來!”她伸出雙手三擊掌後,左側的第一扇石門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緩緩開啟,從門中走出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