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車子不出意外地停在了法院門口。掛著手銬和腳鐐的我,被鉗制著走進法庭。
“嘭。”大門被推開,而我的眼睛卻還沒有適應過來,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一片人影。
“旁聽席上有很多人,雨慧,程雅靜…都在。”影子裡的藍鳳耳語道。
我心中微微一安,隨後被幾人控制在了法庭中央的被告席上。
“嘭。”法槌敲落桌面,正前方頓時傳來了法官的低呵,“本庭現在審理夢峰故意殺人一案。控方,由公訴人‘白柔’擔任。”
話落,法官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律師席說,“被告律師缺席,現在開庭。”
聞言,我大吃一驚。“白柔,”白家三小姐,怎麼會是她?
我努力的尋找著公訴人的方向,最後在自己的左手邊,發現了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陳曦”“藍煞”伴其左右,樣子竟然十分恭敬。
我輕笑一聲,這特麼算怎麼回事兒?真正的****堂而皇之的成了控訴我的人,而我一個救火的人卻坐在了被告席。
“現在有控訴方發言。”法官說。
白柔站起身,拿出一個筆記本不急不緩的說,“被告夢峰於一年前,殺死臥底‘王燁。’事後將屍體拋入嫩江。其罪行天理不容,理應從嚴從重處理。”
聞言我悚然一驚。不是說江橋襲擊的事兒嗎?這怎麼又扯上王燁了?當年為了保護我,她決然自盡,現在提出來,難道是要故意誣陷我?
“控方可有證據?”法官說。
“我方有一位人證,他親眼看見夢峰殺死王燁。”白柔說。
“傳證人。”法官聲音低沉的說。
我低下頭,良久過後,視力恢復到了正常狀態。抬眸凝視著門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可以證明我殺人。
“吱呀。”大門被緩緩推開。迎上我的,是一個十分堅毅的眼眸。這個眼神我太熟悉了,曾經的白厲,也擁有這樣的眸光。
“這…”我失聲道。
走進法庭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厲的親哥哥“白焰丞。”
“證人請發言。”法官說。
“在一年前,我親眼看見他拿著刀、刺入王燁的心臟。”白焰丞說。
“你胡說。既然看見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說出來?”旁聽席上的雨慧站起身道。
“旁聽席不得發言。在違反規定、立即離場。”法官說。
雨慧悻悻然地坐回到座位上。我給後者送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激動。
“被告可有異議?”法官說。
我定了定神剛要回話,法庭**的大門卻再次被人推開。
一道白色制服的倩影悄然出現在門口。燦若繁星的眸子,帶著一個小圓鏡片。小小的“美人痣”,猶如畫龍點睛般、勻稱的滴在眉心,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個美麗的姐姐,趙婷。
“對不起,我來晚了。”趙婷說。
“你是什麼人?”法官問道。
趙婷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義正言辭的說,“我是被告的辯護律師,趙婷。”
話落,旁聽席上的“林貴妃,”趕忙將趙婷的律師證復印件遞送給法官檢查。
後者在審視了一遍後,將律師證復印件遞給白柔,“控方可有異議?”
白柔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沒有異議。”
“庭審繼續。請被告律師落座。”法官說。
趙婷偷偷給我拋了個媚眼,那樣子絕對胸有成竹。
“請問控方證人是在什麼情況下看見夢峰殺人?”端坐在椅子上的趙婷質問道。
“在一個巷子裡,恰巧路過。”白焰丞說。
“當時除了你,還有什麼人看見?”趙婷問道。
“沒有。”白焰丞說。
“那你記不記得是哪一天發生的事?”趙婷問道。
“2018年,6月14日。”白焰丞說。
“你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趙婷問道。
“因為那天是我兒子的生日。”白焰丞說。
“是嗎?那請詳細的敘述一遍你看見的經過。”趙婷說。
“我已經說過了,親眼看見他用刀刺入王燁的心臟。”白焰丞說。
趙婷從筆記本中拿出一張照片,“你看見被殺的可是這個人?”
白焰丞點了點頭,“沒錯。”
“那屍體呢?”趙婷問道。
“被他拋棄了。”白焰丞說。
“也就是說你現在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殺人,對嗎?”趙婷直視著白焰丞問道。
白焰丞不置可否,並未做聲。
趙婷將照片高高舉起,“我方確實是失蹤了一位臥底。但現在僅憑這位證人的證言,似乎定不了我當事人的罪。”
白焰丞冷笑一聲,“我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
說著。白焰丞得意的從身上取出那柄我曾經使用過的斷刀,和一份鑑定報告說,“這上面的血跡和王燁的兒子對比過,是他母親的血跡無疑。而這把刀上,只有夢峰一個人的指紋。”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趙婷也是面色一沉,身體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
法官見狀,敲了敲法錘,“現在休庭一個小時,待檢查物證後在行宣判。”
趙婷面色很不好看,但她性格比較沉穩,縱使指甲緊緊的抓著桌面,都沒有一句抱怨。
等待永遠是漫長的煎熬,一個小時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等法官再次出來時,我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現在宣判,全體起立。”法官**的說。
全場紛紛站起,聆聽這決定我命運的判決。
“被告夢峰,犯故意殺人罪,且情節嚴重。判處死刑。一個月後執行。”法官說。
聞言,我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刺骨的寒意順著頭頂蔓延至全身。
“我沒有殺她。”沉默片刻後,我近乎淒厲的嘶吼道。
全場再次陷入沉默。趙婷神色寧靜,只是輕輕合上筆記本,“你們說他殺了人,那屍體呢?”
“失蹤兩年就可以判定為死亡。”白焰丞說。
“可現在只有一年。”趙婷冷笑道。
白焰丞不語,只是冷笑著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就是傻子都明白了。白家傾巢而出,就是要治我於死地。
幾個法警再次將我提起,快速向法庭外走去。
趙婷不顧儀態,追到我身後,“我能跟他說一句話嗎?”
法警點了點頭。趙婷趕忙湊到我耳邊,迷人的香氣頓時瀰漫了我的心脾。
“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姐都會救你出來的。”趙婷耳語道。
雨慧也是尾隨著追出來,見到這一幕未生醋意,而是同樣有些擔心的說,“放心,有我們在、你沒那麼容易倒下。”
我向她們倆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自認為做的事情無愧於良心。也希望他們最後,可以給我一個公正的決斷。”
…
傍晚時分,我再次回到了那間陰暗的牢房。依偎在藍鳳懷裡,我如同交代後事般,囑咐道,“婷姐,是我最虧欠的人。如果我掛了,你下輩子就跟著她保護她。
雨微姐妹也是,跟我這麼多年沒享過什麼福。你們也幫著多照顧點兒。
至於李環茹和程雅靜,我也是有虧欠的。你們能幫也就幫幫吧。”
藍鳳忍住笑,“我說你沒事兒吧?”
我蜷縮在她懷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你說呢?”
藍鳳精緻的美眸轉了轉,“別那麼悲觀,真要是有那麼一天,我們藍影教也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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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江橋一役,藍影教實力大損。絕不可能在短期內恢復。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們在為我冒險。”我輕聲說。
藍鳳輕輕拂過我的額頭,“我說過,藍影子為主而活,就算拼個一死,也不會讓主人傷及分毫。”
話音未落,藍鳳面露遲疑,趕忙縮排了我的影子。
我身子一歪,險些從床上掉下去。“怎麼了?”
“好像有人來了,而且人數還不少。”藍鳳說。
“哐當。”沉重的鐵門再次被推開。20多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和一個身體纖瘦的人快步走進來。
“動手。”領頭的王巖命令道。
“你們要幹什麼?”我沉聲道。
“送你去該去的地方。”王巖冷笑著說。
我心頭一驚,“不是說一個月以後嗎?”
“可我等不了一個月。”王巖冷聲道。
“你這是濫用私刑,就不怕有人收拾你嗎?”我怒道。
王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晃了晃,“這是我去國外的飛機票,只要我今天了結了你,明天我就是歐洲公民了。到那時,我只要換個身份,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哈哈…”
說著,幾個大漢已經將我鉗制。他們用小刀割向我的手腕,做出畏罪自殺的樣子。
我心中凜然。這小子一定是拿了白家的好處,想要秘密了結我。直到現在我才體會到“白家”的恐怖,所謂的審判,很可能只是他們早已安排好的一齣戲而已。
我晃了晃手上沉重的手銬,“王巖,你以為白家會放過你嗎?”
王巖奪過小刀,在我的手腕上又劃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口。血液緩緩流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這個就輪不到你操心了。”
我奮力的掙扎了兩下,但沒等我發狂,一旁的王巖卻突然面色一凝,好似被極寒的低溫瞬間凍了一個激靈。
我怔了怔,發現這幽暗的地下空間溫度在迅速降低。
“怎麼回事?”一個壯漢驚慌失措的問道。
王巖重重的打了一個哆嗦,“快殺了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