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唐毅感覺像是上了一堂人生大課。
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比前十八年加起來都多。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酒可以這麼喝。
更第一次知道，原來明星在熒幕之外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受無數粉絲追捧的風光背後，活的還不如普通人。
之前，唐毅還幻想著愛情是美好的，第一次是神聖的。
今晚他才知道，在資本和權勢面前，女人穿再厚的衣服，其實都跟沒穿一樣。
遊戲結束後，他忽然間有些意興闌珊，就連屬於熱血少年的荷爾蒙都消退了下去。
“老唐，你晚上是在我這兒休息還是回家，如果要回去的話，我安排司機送你。”
趙穆隨手把那兩份合同遞給手底下的人收好，過來親熱的攀著他問道。
“我還是回去吧。”
唐毅掃了一眼沙發上或躺或坐或靠的那一排橫七豎八的女人，興趣缺缺。
“成，那我安排人送你，對了，時間還早要不要讓歐陽跟你一起走，路上還可以說說話解解悶。”
趙穆遞給他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再次問道。
唐毅下意識朝旁邊的歐陽娜看去，後者拿著手包甜甜一笑。
這位歐陽小姐果然是給我準備的禮物麼？
唐毅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果然把這個圈子想的太簡單了。
現在回想起來，趙穆作為這棟別墅的主人，今晚這場聚會又是專門為他準備的，怎麼可能不表示表示。
“算了，明天還要陪三哥去跟德國人談判，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如果是在玩遊戲之前，唐毅肯定會答應。
可現在，他已經沒了興趣。
今晚的這一課內容太豐富，他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不然腦子裡總是像被蒙了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好。等過兩天聯絡到雲迪我再給你打電話，到時候咱哥倆單約。”
趙穆也不多說，完全遵照唐毅的意思。
“那就謝謝七哥了。”
“從今天起咱們就是自家兄弟了，那麼客氣做什麼，以後有事儘管招呼。”
唐毅點點頭，又過去挨個跟王澤和向東流他們打招呼，最後禮貌的跟歐陽娜淡淡一笑，便由趙穆親自陪同著準備出門。
“不好意思，可以搭個順風車嗎？”
臨到門口，一個姑娘拿著普拉達的手包踩著高跟鞋突然追了出來。
“我兄弟可能跟你不順路，一會兒我單獨安排司機送你！”
趙穆眉頭一皺，冷著臉掃了她一眼。
“七哥，反正時間還早，我順便送送她算了。”
唐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不是剛才那個為了第一份網劇合同把自己喝吐的曉曉麼。
“好吧，沒想到老九你還挺會憐香惜玉的。”
唐毅自己都不嫌麻煩，趙穆更不可能再說什麼。
只是玩味的笑笑，便親自將他和曉曉送上那輛嶄新的庫裡南。
“慢點開，一定要注意安全。”
趙穆讓手底下人專門去拿了兩瓶礦泉水遞給曉曉，然後才對司機叮囑道。
“趙總放心。”
“七哥，我先走了，等你電話。”
“好。”
望著唐毅的座駕開出去一段距離，趙穆才重新回到別墅。
玩到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是屬於大家各自的私人時間。
唐毅前腳剛走，汪煜和金胖子他們也一人摟著一個願意跟他們走的姑娘相繼離開。
那些不願意跟別人走，或者沒被挑上的，趙穆都一人又給了兩萬美金，吩咐司機送她們回家。
雖然含金量最重的兩份合同沒人拿走，不過來的姑娘也都沒有空手而歸。
除了貨真價實的美金外，她們還認識了幾位年少多金頗有來頭的大人物。
不甘和微詞肯定是有的。
但總體來說，今晚大家都玩的很盡興，從各自的角度來說，收穫也頗豐，算得上是雙贏的一次聚會。
當然，已經提前一步離開的唐毅對這些並不關心。
他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璀璨奪目的霓虹燈，不知在想什麼。
坐在旁邊的曉曉時不時偷偷看他一眼，一路上乖的像一隻小貓咪，安安靜靜一聲不吭。
直到車開到菲爾頓酒店，唐毅才回過神來。
正要下車時，他才發現這姑娘竟然還在車上。
唐毅詫異的看著她問道：“你不是回家了麼？”
咕嚕…咕嚕…
曉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腹，小臉紅紅的問道：“這裡還有東西吃麼，我好餓。”
唐毅這才想起來，晚飯時她們都站著充當服務員的角色，好像確實一口都沒吃。
“應該有。”
唐毅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因為將近晚上十二點他還打電話叫過宵夜。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下車後，他又抽出一疊軟妹幣遞給司機。
“好的唐先生，那您早點休息。”
司機恭敬的答應一聲，上了不遠處一輛等客的計程車便徑直離開，從頭到尾都沒看曉曉一眼。
上了計程車的司機給趙穆打了個電話，後者聽完結束通話後嘴角上揚的自言自語道：“那姑娘倒是挺聰明，看來以後得把她籤的合同等級往上提一提了。”
唐毅又沒有千里眼順風耳，自然不可能知道司機跟趙穆的通話。
曉曉緊緊攥著塞滿美金的手包和合同，跟在他身後進了酒店大廳沒走幾步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又說道：“那個……唐先生，我還是回去再吃算了，我媽還在家裡等我，今晚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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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也不等唐毅說話，帶著歉意的九十度鞠了個躬，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快步離開。
直到上了計程車，她才重重松了口氣，低頭摸了摸鼓鼓囊囊攢了兩個月錢買的普拉達，和那份網劇女主角合同，又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越哭聲音越大，搞的計程車司機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差點報警。
坐在車上想了一路，唐毅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曉曉前腳說肚子餓跟著他進了酒店，沒走幾步又鞠躬獨自離開，這點小九九他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有些事沒必要點破，雖然被那姑娘小小的利用了一把，但他並不生氣。
這世道，誰活的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