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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落幕

紅塵落幕,那些被愛情染指的悠悠時光漫長歲月,都無一倖免的隨著故人淪入歷史的風霜。

但那一場場悲喜參半的愛戀卻暈染成紙葉間的點點墨跡,語調輕柔的訴說著一場場觸動人心的千古傳奇。

這個世界太大,生命也總是漫長,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也沒有人始終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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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唯有不斷結束,才能迎來新的開始。

每個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身邊也總會有新的人陪伴。

靜止的時間在移動,即使是往結束的方向,或許,會有人認為什麼也沒有改變,其實,它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朝夕間,摧毀十年人生美好的夢,將經年隔離的不堪和醜陋再次浮現於腦海。

原來世間的美好,不是那所謂的情,而是自始至終都在選擇的堅持。

執著?原來不過是一個錯,又何必掙扎最後的選擇。

一朝夢醒,終於結束了這場夢境,至此也認清了現實。

簡單、狂熱、平淡、破碎、傷害,一場如夢境般的家族成人儀式,終於結束!

而那所謂的情,如今,也應該結束了!

華燈初夏,僰都城內熱鬧非凡,下午葉家廣場的事,好像並沒有影響到人們多少。

葉家族長承諾的全城同歡,也照常進行著…

僰都城葉府,一間陳設十分簡單的屋內,一位身著黑衫的少年,身體椅靠著床頭,十指插進後腦勺的黑髮之中,雙眼有些出神的盯著天花板…

如此良久,少年緩緩抬起左手,攤開手掌,望著掌心之中那道血痕,嘴角微微揚了揚:“呵呵…華麗的外表,總是藏著最為骯髒的人心。”

片刻後,少年嘴角溢位一抹自嘲,自語道:“這片大陸,果真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也終將與你毫無干係,而你,也只能如螻蟻一般,任人宰割!”

話至此,黑衣少年緊握了握那血跡未乾的左手,因為力大,尖銳的指甲不禁再次撕裂了傷口,殷紅鮮血順著指縫浸出,落在床榻之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黑衣少年緊緊咬著嘴唇,腦海中不斷浮現今日家族成人典禮之上的一幕幕。

天之驕女,歐陽伊雪,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未婚妻,登門悔婚!

冷漠少年,陌千魂,自己捨命相救的拜把子兄弟,上門搶婚!

原本自己已經失去了記憶,對曾經的一些人和事,只是有著一些模糊的印象。

不曾想到,記憶的甦醒,來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的滑稽。

想到今日葉家廣場之上,歐陽伊雪與陌千魂等人的字字句句。

一時間,葉星辰心裡猶如刀絞一般,身體更是不由地發出一絲顫慄。

有些事,越不想讓自己去想,反而越發清晰,思緒由從前到現在,一股腦兒全纏在了一起。

片刻後,葉星辰心中一聲冷哼,道:“哼,總有一個人要贏,為什麼那個人不可以是我呢?”接著,一道略顯沙啞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響起:“今日之辱,我葉星辰決不允許再有第二次發生。”

說罷,葉星辰緩緩起身,向視窗走去…

來到窗前,葉星辰雙手負於身後,眺望著閣樓下方庭院,目光所至,正好看見庭院之中那道拱門。

一時間,葉星辰卻是有些入神,就這般靜靜地凝望著下方…

良久,葉星辰長長嘆出一口氣,心中嘆道:“人之一生,找門不如尋路,門是牆的一部分,讓人來往,也阻擋人進出,高牆困囿的地方,就猶如一個華麗的鳥籠,無風無雨,錦衣玉食,但是裡面的人已經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葉星辰所言不假,門,供千萬人進出,而自己的路,卻是靠自己的足跡鋪就。

雖然會很泥濘,可是卻自由自在,可以讓生命自由馳騁,永遠充滿激情。

所謂,人生無夢想,便與鹹魚無樣。

夢想,換一種說法,叫野心。

而野心需要與實力相伴,才有實現的可能。

至於機會,那只是實力的一種衍生品。

向前走,相信夢想,並選擇堅持,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自我證明,世界,因你而不同。

這個世界,不乏富有天賦的人,但很少有卓越的人,那些因自身天賦溢滿而陶醉於懶洋洋的愉悅中人,最終都難以成為卓越。

葉星辰收回目光,仰望著夜空,低聲道:“夜涼如水心悽楚,人生幾許失意?至此今夜之後,真正的歡樂已不再屬於我,唯有孤獨的修行,才是自己的歸途。”

“辰兒,還沒有睡嗎?”

一道溫和的關切聲音打破了此處的寧靜…

聞聲,葉星辰也是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轉身說道:“爺爺,您來啦。”

望著眼前少年,葉雲眉宇間閃過一抹愁苦,接著,面帶一臉慈愛笑容,道:“還在想著今日典禮之事嗎?”

聞言,葉星辰笑了笑,有些少年老成的搖了搖頭,道:“爺爺,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著葉星辰有些牽強的笑容,葉雲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好連聲說到。

望著眼前那張有些稚嫩的清秀面龐,哪怕葉星辰表現得再怎麼若無其事,可是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如此年紀,是不可能真正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即使自己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可能完全做到,更甚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似是看出了自己爺爺心中那份愁苦,葉星辰目光無比堅定說道:“爺爺,今日家族所受之辱,他日辰兒定當十倍討回。”

話落,葉星辰雙眼中卻是有著一絲淚光閃動,最終,再也無法強忍,一滴淚水自眼角輕輕滑落...

“辰兒,你是我葉雲的孫兒,無論有多大的事,哪怕天塌下來,爺爺也幫你頂著。”葉雲一邊摸著葉星辰的腦袋,一邊道。

望著眼前老者,葉星辰心中不免有著一絲惆悵,此次回家,自己不僅三年蜀山修行無果,更甚毫無修為。

然而,眼前的老者,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這般疼愛,更甚為了自己,不顧自己性命。

“爺爺,你護我長大,我陪你變老。辰兒向你保證,只要有我在,就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葉家。”雙眼凝望著自己爺爺,葉星辰義憤填膺說到。

“傻孩子。”葉雲摸了摸葉星辰腦袋。

望著眼前歷經種種不幸,卻始終表現得無比鎮定自若的青澀少年,這一刻,葉雲心中不免一陣自責,如果當初不把他送去蜀門,就不會有如今這麼多事。

“哎...”

想到自己當初的一意孤行,葉雲不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片刻後,葉雲略帶擔憂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辰兒,三年之約…”

不等自己爺爺說完,葉星辰卻是直接出聲道:“三年後,如果我只能坐在場邊,而不能上場,那便意味著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看著眼前這個從一個青澀懵懂,漸漸脫變成一個有擔當的少年,葉雲心中不禁感慨:“十六歲的年齡,本該帶著玫瑰的芬芳,現在卻是不再懼怕黑夜裡的孤獨。”接著,出聲道:“爺爺相信,我們家辰兒是真的長大了。”

葉星辰沒有再說話,只見他緩緩地轉身,兩眼再次看向了漆黑夜空...

有時候,人就是想無端端地任性一回,不戴面具,不計後果,不去理會那些堂皇的約束,甚至不用刻意強迫自己去變成更好的人。

對喜歡的人說誓言,對討厭的人說討厭,對傷害自己的人刀劍相見,對陰魂不散的人視而不見。

可以允許自己失敗,可以允許自己不如別人,可以允許自己是平凡人。

從現在起,欣賞和接納那個不完美的自己,大膽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

或許,唯有這樣,才有可能走出幻想的城堡,走出自己的那個舒適圈。

隨著葉星辰的沉思,一時間,屋內一老一少皆不再言語,位於身後的葉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那道佇立在窗前的年輕身影…

如此良久,一道溫和聲音,打破了屋內短暫的沉寂。

“辰兒,不知能否告訴爺爺,蜀門江湖令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