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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死一線

這幾條大型犬扮演的是類似工兵的角色,它們顯然有著狼的血統,而且似乎立功心切,憑藉著鐵頭爭先恐後地向門窗上猛撞。

狼的頭骨極硬,能夠輕易撞斷木板,這些傢伙就算只有狼一半的身體素質,眼前的這些玻璃也無法抵擋它們。

“它們是瘋了嗎?”丁宇悅連連後退,艱難地從嗓子眼擠出這樣一句話,聲音顫抖得厲害。

“都愣著幹什麼,快想個辦法啊!”任萍失聲叫道。

她倆還算好的,剩下的兩個女性——李倩和謝雨霏已經哆嗦著退到了牆角,眼淚洶湧而出。

屋裡的所有男人也沒有一個經歷過這樣的陣勢,方卓吼道:“還不快把燈關上!”

王濤兩步竄到開關前關上了燈,可負責撞玻璃的“工兵”動作不見絲毫減緩,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張浩然叫了起來:“把燈開啟!外面有燈光,犬科動物視力好,關了燈它們還是能看清屋裡,咱們卻成了睜眼瞎!”

王濤只好又按亮了燈,在燈光的映照下,外面品種不一的犬類多數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唯獨前面的幾個首領看起來十分冷靜,它們靜靜地頂著屋裡慌亂的人們,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似乎是:“我們有的是耐心。”

一扇玻璃窗在連續的撞擊下突然出現了一道短短的裂痕,一連串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從狗群出現到現在才剛剛過去一分多鍾。

任萍聲音顫抖著說:“簡訊上的話能信嗎?現在把膠囊吃了會怎麼樣?”

方卓叫道:“進來一隻咱們都抵擋不住,快他媽吃啊,毒不死!要不給我!”

任萍、陳雲峰、李倩互相望了望,陳雲峰迅速做了個決定,拿出自己的那顆膠囊扔進了嘴裡,喉頭一動,吞了下去。

任萍還想等一會兒看看,但玻璃上的那道裂痕已經越來越大,乾脆心一橫,也把膠囊扔進嘴裡,吞了下去。

李倩抹了一把眼淚,有些艱難地走到自己找到的盒子旁邊,拿出那顆膠囊,看了看王濤,王濤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李倩原本很難下定決心,但窗外一聲尖銳的犬吠讓她觸電般渾身一抖,她頭一仰,也吞下了膠囊。

三個吞下膠囊的人沒有任何異樣地看了看彼此,窗戶上的裂痕更大了,並且發出了一陣破碎前的響聲。

裴鑫突然轉身往後廚跑,口中大叫:“快他媽抄傢伙啊!”

“去把廚房裡能防身的東西都拿出來!”徐霆向眾人說道,陳雲峰和張浩然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跟在裴鑫身後衝向廚房,王濤和方卓隨後也跟了上去,任萍一個女人也不甘落後,三個年輕女孩似乎被惡犬撞門聲攝去了魂魄,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邊有兩間辦公室,入口窄,好防守!”周寧沒有跟著眾人湧向廚房,而是轉向徐霆說道,“咱們把桌子放倒堆在入口!”

“好!快搬桌子!”徐霆答應一聲,把身旁的一張桌子舉了起來,對嚇呆的三個年輕女孩吼道:“快到辦公室裡去!想留在這餵狗嗎?”

“去會計室!”周寧大聲補充了一句,三個女孩這才艱難地邁開步子,奔往通向辦公室的走廊。

餐廳裡的辦公室往往很隱蔽,這家餐廳也一樣,餐廳內側的一個角落有一個兩米多寬的走廊入口,走廊大概六七米長,走廊盡頭是相對的兩扇門,兩間屋子一間寫著會計室,另一間是一個儲物室,裡面堆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是周寧吃午飯之前在餐廳裡閒逛發現的。

餐廳只有一層,雖然樓上就是居民住宅,但住宅另有入口,餐廳並不通向樓上,因此走廊盡頭的兩間屋子是他們最後的退路。

周寧和徐霆把桌子放倒,桌面向外,兩張拼在一起恰好能堵住走廊,這時去找武器的人拎著各式各樣的刀具陸續從廚房跑了出來,徐霆大吼:“咱們一會兒退到會計室,先拿桌子堵住走廊入口,快!”

撞擊聲越來越急,所有人七手八腳把桌子搬到走廊,放倒後推到入口處,像壘積木一樣壘在一起,一張張桌面拼接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屏障,擋住了進入走廊的通道,裡面用更多的桌子頂住,屏障頂端到天花板只餘下不到一米的距離,這點空間放不下桌子了。

周寧透過桌子間的縫隙向外看時,門窗上都已經出現了大片縱橫交織的裂紋,狗群中剛剛發號施令的首領似乎看出了裡面正在採取措施,連聲發出極具攻擊性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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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一聲並不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一條惡犬的頭終於撞穿了一大塊玻璃。

“砰!嘩啦!”

它們終於突破了這道防線,幾條惡犬連滾帶爬地鑽入了餐廳裡,它們目標十分明確,就地一個翻滾又瞬間站起身,衝了過來。

“快回屋裡!”陳雲峰大聲叫道。

一群人慌忙退入會計室,周寧順手撿起自己帶來的揹包,揹包從上午到現在一直放在餐廳裡,剛才搬桌子時周寧把它扔到了會計室門口。

直到此時,周寧才注意到會計室和儲藏室的門都是硬化玻璃門,很多寫字樓都採用這種門,這種門雖然十分堅固,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沒有鑰匙一推就開,根本沒法上鎖!

外面充斥著大型犬的低吼,繼而一陣陣“咚咚”的撞擊聲從走廊傳來,彷彿地獄使者索命的鈴音。

“快拿武器。”陳雲峰小聲說,他遞給徐霆一把鋒利的切肉刀,自己雙手拿著一長一短兩把菜刀,問周寧:“你要哪個?”

周寧說:“我有。”他從自己的包中翻出了那雙防割手套戴在手上,把藏在腰間的制式刀具抽了出來,緊緊握在手裡,他的防身用具無疑是最專業的,陳雲峰看了有些意外,但眼下也沒心思在意這些。

除了三個女孩,所有人的手裡都有了至少一把武器,絕大多數都是菜刀,王濤和陳雲峰一人拿著兩把武器,陳雲峰是兩把菜刀,王濤一手拿著一把剔骨刀,另一只手握著一根長長的鐵棒。

“你幹什麼?快把門關上,抵住門!”徐霆突然叫道,原來方卓正把門開著一條縫伸出頭向外看,喃喃道:“它們在用身體疊梯子,桌子擋不住它們……”

犬類的吼聲越來越強烈,方卓的這句話無形中撥動著所有人已經繃緊的神經,膠囊似乎對李倩沒有什麼幫助,她和謝雨霏已經近乎抱頭痛哭了,聳動著肩膀只是沒發出聲音,丁宇悅則顫抖著拿起了一旁多餘的一把切菜刀握在手裡。

這些犬類衝破第一條防線的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預計,伴隨著一陣吼叫,幾條大型犬已經衝到了會計室的門口,用身體貼著門使盡渾身力氣要擠進來,同時還不忘呲牙狂吠,急速咬合的牙齒與玻璃門摩擦發出陣陣乾澀的聲響,唇舌在玻璃門上留下一片片溼跡。

與此同時走廊盡頭傳來桌子坍塌的聲音,四五秒之後,狗群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女人讓開往後站,男的頂住門!”周寧吼道,任萍和三個年輕女孩都退到了屋子的角落,七個男人拼命抵住門,抵擋數量接近他們十倍的大型犬的進攻。

所有人都低估了這些大型犬的戰鬥力,在首領一陣高亢叫聲的召喚下,它們很快像蒼蠅看見腐肉一樣在門前擠作一團,後來者踩著先來者的後背吼叫著向門上猛撲,玻璃門在它們的撞擊下一次次露出縫隙,幾個人拼命抵著門,好幾次已經有幾張細長的嘴從縫隙裡伸了進來,又被拼命防守的男人們擠了出去。

在犬類喪心病狂的一波波撞擊下,終於有一隻牧羊犬模樣的大型犬把頭伸進了屋裡,徐霆抬起一腳,把伸進來的狗頭踹了出去,王濤卻在此時扔下了手裡的刀,雙手握著鐵棒從縫隙伸出去捅向外面的狗群。

“我找到鑰匙了!用鑰匙把門鎖上!”周寧身後傳來丁宇悅的聲音。

狗群衝擊玻璃門的力度越來越大,幾個人已經是汗流浹背,正感覺力不從心,聽到這句話無異於服用了一劑定心丸,紛紛回頭,略一放鬆,門猛然被疊成兩米多高的犬類擠開了一道二十多釐米寬的空隙,一隻兇犬伸進來的嘴準確無誤地叼住了王濤的褲腳。

“快把鑰匙扔過來!”徐霆叫道。

受驚的王濤大叫起來,他瘋了一樣用手中的鐵棒擊打著叼住自己褲腳的犬類,直到它吃痛縮回了頭,王濤卻把鐵棒從門的縫隙伸了出去,他口中高叫,雙眼充血,手的鐵棒不斷地向外捅,恨不得一下將外面的索命瘟神搗爛!

“你他媽瘋了!”裴鑫大罵一聲,“快把棒子收回來!鎖門!”

“王濤,收回來!”

王濤耳邊充斥著犬群恐怖的叫聲,對別人的話充耳不聞,鐵棒夾在門縫裡,他仍然在一下下奮力向外擊打,隨著他的失控,門裡門外的力量對比發生了變化,門的縫隙被擠得越來越大,而王濤手中的鐵棒則卡住了門,即便所有人一起發力,也不可能把門關嚴,更無法上鎖。

“都來幫忙!”陳雲峰對後面的女人們大叫一聲。

堆疊成“狗牆”的惡犬們終於找準了機會,瞬間將門頂開了一條接近半米寬的縫隙,比狼還可怕的惡犬如願以償地鑽進了獵物藏身的會計室。

一條,兩條,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