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呆在這裡也是找虐。
所以，風邢非常自覺地跟著退了出去，還為他們關上了門。
門一閉上，屋內瞬間寂靜下來。
四人相對，大眼瞪小眼。
陳老還好，畢竟他是墨沉嵩早早請來當主婚人的，可蘇老卻不同了。
昨日他已經碰了個釘子，本想著事情過後，墨沉嵩和夏連翹必定會來見他，沒想到回了府，這兩人就直接把他扔到了一邊，直到今天……
蘇老心裡有氣，端著長輩的架子坐在那，一動不動，根本不打算先開口。可心裡卻暗怕他不說話，墨沉嵩也不張嘴……
正想著，墨沉嵩便帶著夏連翹走到了書桌前，“蘇老，陳老，這是我的妻子。”
二人齊齊看向夏連翹，蘇老有些不滿。
介紹了妻子，卻不介紹妻子的名字，這是什麼道理。
看出他心中所想，夏連翹微微一笑，“兩位長老，我姓夏，名連翹。昨日讓你們看笑話了，沒有好好招待你們，真的抱歉。”
蘇老臉色好看了些。
陳老笑了下，“夏姑娘的名字，老夫早有耳聞。”
他本來還對她抱有懷疑與困惑，可昨日一見，他卻明白了。
不管是她面對夏家、莽蒼等小人的針對時的反應，還是面臨天月派如此強大危機的沉穩，亦或是最後霍鳴親自逼近的攻擊卻被她一招化解，這一切，都足以說明了他選擇她的理由。
或許，只有她這般的清雅淡然才配得上墨沉嵩仙人之姿，只有她這樣的膽量和沉穩的性子才能夠穩穩站在他身邊。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又到底是好是壞？
至少暫時來看，她給他增加了麻煩，甚至……阻了他未來的通天之路！
陳老心底深深一嘆。
夏連翹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淺淺笑道，“是顧老說的？”
不卑不亢的姿態讓人欣賞，清淡的笑容增添了一絲親和。
陳老點頭，“顧師侄早早便對夏姑娘讚歎有加，只是他定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半年，夏姑娘變化卻如此巨大。”
夏連翹笑而不語。
一側，蘇老看了夏連翹一眼，又收回目光，還是沒說話。
就是為了這個女娃才殺了霍鳴的吧。
果然紅顏禍水這個詞是對的，哼。
對蘇老的無視，夏連翹並不介意。
墨沉嵩卻微蹙了下眉，見她沒有不高興，才看向蘇老，緩緩道，“蘇老，昨日之事望您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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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性的嗓音淡淡然，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任何情感喜怒，是他一貫言簡意賅的風格，但就是這一句，已經給足了蘇老尊敬。
夏連翹靜靜坐在一旁，看了他一眼，眸底卻是笑意。
那邊，蘇老也是一愣，明顯是沒料到他會那麼好說話。
墨沉嵩的冷淡和清傲是赤霄出了名的。
他做事向來有主張，性子又有些高深莫測，喜怒不形於色，誰都摸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們雖是赤霄派的長老，可別說他們，就是掌門出面，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解釋。
沒想到這次……
蘇老忽的有些不習慣了，而且墨沉嵩的退讓反而顯得自己太不講理，他不禁正了正身子，輕咳了聲，“這個……霍鳴此人陰險記仇，我也聽說了，他多次欲傷這小姑娘，死不足惜。”端起的那點架子早就扔掉了。
夏連翹聽到“小姑娘”三個字，眉頭就是一跳。
在墨沉嵩面前叫她小姑娘……這感覺，不能更怪啊！
特別是蘇老明顯沒把墨沉嵩當真正的小輩，他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對墨沉嵩說話時，語氣裡其實是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小心翼翼的……
這就像是，他們是平輩，而她成了不能更小的晚輩。
角色扮演麼？
夏連翹被自己噎了下。
墨沉嵩也微皺了下眉頭。
蘇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自顧自嘆息道，“其實我讓你留手，也不是想救他，只是怕他這一死，隨之而來會有更多的麻煩。”
四大門派是互相牽制的。天月派因族系較多，更為護短，霍氏一族在天月派的地位不用言喻，一個煉丹師的號召力更不用說。這次九階的霍鳴一死，對霍氏一脈來說是極重的打擊。
九階後期啊，任是誰都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一個霍坤死了，霍氏一脈都要炸了。現在九階靈師沒了，別說霍氏一脈，就是天月派都不會那麼輕易罷手。
天月派會與赤霄為敵，更會將他視為眼中釘。
因此，他才會在最後一刻出聲阻攔。
可沒想到……他最終卻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徹底抹殺了霍鳴！
而且，還收了天月的飛行靈寶，拘了天月那麼多中堅弟子……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蘇老就有點頭疼。
只是，這個結果，似乎也並未出乎他的意料。
以墨沉嵩的性子和手段，他會放過霍鳴，才是怪事。
果然，他話音剛落地，就聽墨沉嵩淡淡一聲，“我向來不怕麻煩。”冷情、漠然，似有著輕蔑，又有著諷刺，可更多的，是那讓人不禁暗歎的睥睨冷傲。
蘇老啞然，半晌，才張了張嘴，“好吧，你確實不怕……”
夏連翹聽著，差點失笑。
昨天她還以為這蘇老是個深沉的老人，沒想到……還挺可愛的。
反倒是陳老，更正經一些。
一側陳老微微沉吟，“人已經死了，天月派弟子也被拘了，此事已成定局，再多想也無益。倒不如想想之後的對策。”
他這話看似沒什麼，可實際上，卻隱含深意。
蘇老一聽，眸光閃了閃，看向墨沉嵩，“沉嵩，你殺了霍鳴，可想過天月派找上門來是什麼後果？”
“兩位長老有話直說。”墨沉嵩看了兩人一眼，不想繞彎子。
二人一噎。
陳老意味深長地看了他身旁的夏連翹一眼。
蘇老被戳穿心中所想，反而不急了。
他捋了捋鬍子，看著他的目光是勢在必得的自信，慢條斯理道，“你離開赤霄山時與掌門有約定。如今，你破了規矩，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