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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交於惡魔

瑞拉本能向梵帝靠近兩步,精通占卜術的她,面對這些根本無力反抗,烏鴉群速度異常之快而且似乎非常堅硬,輕輕鬆鬆貫穿了水晶棺材,咬在了岩石上,岩石被腐蝕了一大塊。瑞拉驚呼“這些烏鴉有劇毒!!!”

“嗯,我看到了不光是它們的牙齒上”一道空氣刃劃過數只烏鴉被斬成兩半,綠色血液滴在地上發出滋啦滋啦聲響“連血也有”

不斷斬擊使烏鴉成片掉落,不過數量非但沒減反而增多,而且由於毒血腐蝕緣故,讓本就通風不好的洞穴逐漸瀰漫起毒霧。

又是一輪進攻梵帝本能躲閃,但瑞拉躲在自己身後,只能支開不動身魔咒,這些烏鴉拼死撞擊,如同喪屍。梵帝知道再耗下去不是被生撕,就是中毒而亡。於是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劍柄,念了一段咒語後開始燃燒,插在了自己心臟部位,再次拔起帶出劍刃,用生命之火燃燒的長劍。

隨著長劍舞動周圍開始燃起火海,大批大批烏鴉成群掉落。剩下的烏鴉聚集在一起,融合成一隻更加巨大的烏鴉,黑色羽翼煽動著狂風將火海驅散,梵帝舉起長劍身後出現一條火焰巨龍,催動著它飛向對面,烏鴉也衝向巨龍,兩隻龐然大物發生了碰撞,由於爆炸平靜的湖面不在波瀾不驚,它的水浪一點也不亞於外面洶湧的海浪。

烏鴉黑色羽毛漫天飛舞就像下雪一樣,惡魔在灰燼中重生說“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人類~~你不像是那種,幫助他人的人。”

“以前不是今後也不想是,不過那個人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梵帝把手放進了風衣口袋。

惡魔又說“可是怎麼幫呢?我是不死的,你不可能消滅我”

“那可未必”梵帝拿出了空界球。始終毫無動靜的空界,這時卻發出一絲波動,甚至可以感受到從裡面滲透出來的恐懼。梵帝為了早日拯救劉帆明,沒有思考和猶豫直接念出了咒語,通往空界的大門逐漸開啟,更濃厚真實的恐懼,從裡面散發出來,就連在一旁的瑞拉也感受到了。“梵帝快住手!!!!”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懂梵帝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自己即將發生不好的事。

此時梵帝想停手已經晚了,手掌上的印記發出紅光,控制了他靈魂以及身體,梵帝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手掌,惡魔說“謝謝你梵帝,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

瑞拉察覺惡魔,正從空界裡吸收能量忙問“你做了什麼?????”梵帝一臉敗兵模樣,看著瑞拉極具崩潰的表情證明他輸了,而且輸的非常徹底。

“你的靈魂歸這個印記主人所有,那麼誰是這個印記的主人?沒錯就是我!!!空界......那幫死老頭們防範意識非常強,特殊咒語讓惡魔和天使無法啟動。這也是我讓手下找上你的原因之一,你太過狡猾,太過聰明。但也很自信我就是利用了你這一點,你沒想過自己會失敗,更沒想過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你沒注意嗎?這一切太順利了,也太過簡單了~~~你想堵住河流,憑什麼會有人送給你一座大壩,就為了你那不值錢的靈魂?”

梵帝顫抖的跪在地上,宛如一個落魄的乞丐,惡魔緩慢的走向空界嘴裡繼續說“開啟它並不需要付出生命代價,而你的靈魂只是一棵稻草,我並不需要我想要的是森林。你盲目的自信,總想戲耍別人,從未想過自己也終究成為戲耍物件......梵帝,這就是你最大的失敗。”惡魔走進空界把最後的聲音留下“你的靈魂與狗命暫時由你保管,由今天起我再也不是地獄無名的嘍囉,由今天起!我名為諾斯塔”

空界大門徹底關閉,梵帝跪在地上失神很久,讓後揚天長吼“額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滴從萬米高空滴下,樹葉枯黃季節也許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它冰冷無情,寒氣入骨,梵帝的心就像被這場冷雨淋溼一樣,寒冷沒有生機。

一星期之後清水鎮的安全屋,劉凡明陷入昏迷次數越發平凡,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伊娃和瑞拉負責照顧他,梵帝只有在劉凡明甦醒後,待在他身邊給他做著精神強化訓練,其餘時間基本都

待在外面,他不敢看見他,只愣在外面一根接一根吸著香菸。也許他該做的是到別處找尋辦法,但自己比誰都清楚,劉凡明已經像那些癌症晚期的患者,無藥可救只能讓他儘量多存活一段時間。

就這樣又堅持了一星期,這一天劉凡明坐在梵帝對面說“我究竟怎麼了?梵帝,告訴我”

“你只是出現了一些問題,如感冒一樣,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劉凡明見梵帝如此搪塞,氣的一掌排在了桌子上“告訴我實話!!!!我不是白痴,這段時間我腦子裡出現了另一種聲音,它命令我做些可怕的事......這聲音一天比一天強,梵帝~~~我快支撐不住了~~~~”

梵帝沒告訴劉凡明自己走到門外,劉凡明不甘心的喊著“梵帝!!!梵帝!!!!!”

瑞拉走到門外,看著梵帝坐在臺階上叼著香菸,悲傷悽慘背影感到同情,坐到旁邊說道“你不打算告訴他嗎?”梵帝垂著頭陰著臉沒說話“該來的總會來,你再隱瞞也沒用”梵帝吐了一口煙霧依舊沒說話,瑞拉無法在忍受這種氣氛,站了起來走進劉凡明的房間,向他說明了情況。

劉凡明沒絕望也沒崩潰,平靜的躺在那裡,他一下子就接受了現實,不是因為內心堅強而是早有準備,只是這不光是死亡那麼簡單罷了。

就像瑞拉所說該來的總會到來,奇蹟永遠沒那麼容易發生,這一天劉凡明完全失去了神志,拿著刀頂在伊娃的脖子上“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放了我!!!”

“伊娃......”

梵帝推開瑞拉緩慢走向被控制的劉凡明“別過來,你想讓這女人死嗎???”梵帝沒停止還是步步逼近“別過來!!!”在梵帝馬上到身前時,利刃舉起準備刺穿伊娃的脖子,梵帝馬上衝了過去用手抓住刀刃,鮮血順著刀尖往下滴。

“劉凡明......你還記得你叫劉凡明嗎......你是個警察,你還有小德要照顧,你不是一個會傷害他人的人,你......就連我這種混蛋都會毫不猶豫的幫我”梵帝握著刀刃的手不斷顫抖“所以劉凡明~~~清醒過來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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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凡明眼神發生一絲閃爍,恢復了一些神志,就像拼盡最後一點力氣,與體內另一個靈魂抗爭,鬆開了控制伊娃的手臂“你承認我是你的朋友了?”

梵帝點了點頭。

“梵帝,殺了我,別讓我做出無法挽回的事”說著抓住了他的手腕,將刀緩緩放在了梵帝手上。梵帝想把手拽回去,卻被劉凡明牢牢攥住“沒事的~~~沒事的,死在你手上,我沒任何遺憾。”梵帝握住刀柄的手不斷打顫。

“快動手啊!!!!趁我還能壓制它的時候”劉凡明抓住梵帝肩膀,眼神堅定的說。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出來,劉凡明露出了笑容,那是放心與解脫的微笑。“梵......帝,答應我一件事......幫我照顧好小德......別讓他知道我的死訊~~~~還有別把他帶進你的世界咳咳”劉凡明無力的攤在梵帝身上說著話“你的世界......好黑暗。它能吞噬掉一切,快樂、悲傷、希望只有無盡的絕望......不過越是這樣越能體會到光明得來不易”此時劉凡明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梵,梵帝咳咳活下去~~~快樂的”說完這句話後劉凡明生命已經燃到了盡頭,微笑的說完最後這一句話。

梵帝漸漸站起身盯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沒有說話就那麼站在那裡。

“梵,梵帝”伊娃想安慰梵帝被瑞拉阻止了“現在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吧~~~”儘管瑞拉平時粗心大意,但她注意到梵帝腳下地面,有一塊溼痕很明顯那不是血。

兩天以後安全屋的大門被敲響,瑞拉開啟房門林走了進來。

“梵帝呢?”

瑞拉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後說“把劉凡明安葬以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深淵,很抱歉我們無法進入那個地方,沒辦法勸說梵帝”伊娃面容憔悴的走出來,看到是一個陌生人於是躲在了

瑞拉身後,雖說林已經見過很多次伊娃,但伊娃一次也沒見過林。

林沒說多餘的話直接走上二樓,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開啟後無盡黑暗映入眼簾,只不過從深淵底下傳來一陣陣撕心的嚎叫。

淒涼悲慘的微風在這裡肆意妄為,林一步步走入深淵最底層,直到腳下臺階變成荒漠。悲痛的嚎叫仍舊繼續,順著聲音很快找到了梵帝。

“躲在這裡改變不了事實”

“這都是我的錯,我沒能早點關注那該死的印記”

“就算關注了又能怎樣?你依然改變不了命運”

“至少我可以阻止它!!!!”

林笑了兩聲“你心中有個空洞一個陰影,在你沒填滿它,消滅它之前,你誰也阻止不了”

梵帝知道林指的是什麼,低下頭沉默了“梵帝,人不能只想著過去,要珍惜現在,塑造未來,我不指望你現在能明白,也不指望你現在走出過去,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就算你在怎麼懷念,在怎麼自責它也不會回來,只能讓無法割捨的人越陷越深。”

梵帝反駁道“那你為何還留著那個打火機,你以前不是說過,每個人都有一兩件不捨丟棄的東西,保留它的意義不在於它是否好用,而是一種思念嗎?”

“不錯,那種思念是支柱,支撐著你在黑暗中繼續前行而非迷失自我,重要的是你能做到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林釋放出一隻光明守護,方圓百里的黑暗全部被驅散。常年生活在深淵的生物被暗物質同化,四隻修長有著蒼白皮膚,由於太過蒼白以至於裡面青筋依稀可見,人一樣腦袋除了嘴和鼻子,眼睛已經消失了,梵帝半邊臉已經發生了變異。

林繼續說“這裡每一隻生物曾經都是人,他們忘不了過去,割捨不了回憶,沉迷痛苦之中,梵帝我們可以把這段痛苦當成支柱,只要你不忘記為你犧牲的人,找對方法。”

“......”

“其實我很高興你能這樣,人一旦失去過一次重要的人,就會明白何為珍惜。但是別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的話你明白嗎?”

梵帝點了點頭。

走出深淵後看到瑞拉和伊娃守在門口,梵帝見到伊娃慘白面容,就知道她已經好幾天沒能好好休息了,就因為擔心自己,於是硬擠出一個微笑,告訴她已經沒事了。

林臨走前告訴梵帝,自己恐怕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能出現了,至於為什麼梵帝沒問,就算問了林也不會回答。

秋季最後一片枯葉悄然落地,接踵而來的是皚皚白雪,梵帝在墓碑前點燃兩隻香菸,一隻在自己嘴裡另一只放在劉凡明的墓碑上。

“劉凡明,我已經把小德託付給我一個朋友了,放心他是個富二代......討厭的冬季剛來,我就盼著它結束,我不喜歡冬天,因為春如生命初生,夏如生命成長,秋如生命衰老,冬如生命死亡~~~~春夏秋冬生命輪迴......希望你在輪迴之後別再碰到我這樣的人”

“生命輪迴......這是一首好詩啊~~~梵帝”

“卡門”

“一個人力量是多麼薄弱,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加入我們吧梵帝。”

“卡門,劉凡明的死讓我認清一件事”

“什麼?”

“你們天使都是混蛋,你不是想讓我站明立場嗎?好,我告訴你,我不會加入你們任何一方,但是你給我記清楚,無論你們最高天堂在謀劃著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們得逞!!!!”

“這個答案太讓人寒心了~~~”卡門消失後梵帝將劉凡明的墓碑打掃一遍,這時天空出現一條裂痕,一隻巨大的眼睛窺視著這邊世界,梵帝在風衣作用下轉變了形態。

“這就是我的世界,有些人一生交於朋友,有人一生交於小人,而我,交於天使和魔鬼,只是兩者在利益面前都是惡魔~~~我叫梵帝,一個站在中間看清現實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