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是那種看碗瞅鍋的人嗎？”小米分辨道，被陳文靜這麼一問，還真的去想了想，雖然覺得和朱新福心與心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但小米確認這不是愛情。
“沒結婚之前，只要沒有實際行為，多看幾口鍋也不算罪過，廣泛接觸、重點選擇嘛。”
陳文靜說出這種話來確實有點意外，小米停了一下問：“姐，給我講講你當初是怎麼選鍋的故事好不好？”
“滾。”
再次想起那天壯行宴上眾人對馮採薇的熱情場景，小米對陳文靜說她一直不理解朱新福為什麼在這些朋友們中這麼受尊重，甚至是寵慣，不管他如何胡作非為都對他百依百順？
“他們的感情是從小建立起來的，而且這麼多年來，除了李三先流浪到泰國香港幾年外，他們幾個一直在一起就沒分開過，現在生活什麼節奏？這種情況下他們每個月在一起不吃十頓也得吃五六頓，可以說絕無僅有了。”
“是夠能吃的，都是朱新福組織的吧？”
“大多數吧，你看著吧，你這一回來，馬上飯局就來。”
陳文靜告訴小米，朋友越走動越親，但朱新福受大夥的寵慣還不單單是這個原因，那為什麼不寵別人偏寵他呢？
“為什麼？”小米杵著下巴問，很感興趣的一個問題。
“因為他們的感情不是靠金錢建立起來的，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朱新福為這些弟弟妹妹們做出了很好的表率。”
這件事陳文靜也有過像小米一樣的疑問，後來白麗燕告訴他，從兒時起到讀高中這近十年裡，朱新福做為朋友中年齡最大、塊頭也最大的人，就一直充當著老大的角色。
不是那種吆五喝六的老大，捱打時他頂著，出了事他扛著，就連下雨時傘不夠時他都會選擇自己淋著。
諸如此類的事很多。
在不少街坊的眼中，小時候的朱新福有點傻，動不動就拿老朱家那個傻兒子來稱呼他。
白麗燕還告訴陳文靜她當初要嫁給朱新福也是因為一次下雨，當時倆人都沒帶傘，朱新福把襯衫脫下來給白麗燕披在頭上自己光著膀子挨淋，白麗燕不肯走還被他照屁股踢了一腳。
白麗燕開玩笑地對陳文靜說，就是那件襯衫的汗臭味把她燻迷糊了，決定嫁給朱新福，結果人家還不要她，把自己當個物件一樣給李三先留著呢。
更不用說這背後還有一位大姐姐朱新梅，小時候最能惹事的就是李三先和二蛋，每次扛不住事的時候都是朱新梅替他們瞞著大人和學校把事想辦法擺平。
“怎麼樣，聽起來像故事吧？這種感情現在還有嗎？不是說現在的小孩不行，就算有這種品格的孩子也沒有當時那種環境，想培育出這樣的兄弟姐妹情來太難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
小米雖然沒有這種類似的經歷，但也能感覺得到。
陳文靜還告訴小米，做為黑窯廠街四寶中的老二，李三先對兄弟們的照顧也非常到位，大寶和二蛋買車的時候，李三先全部以公私兩頭都用得著的名義給貼了錢，朱新福這次買車是瞞著李三先的，要不然他肯定也會拿錢。
“那……姐，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
“朱新福想追我那會兒，是不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都在幫他做這件事？”
“這個還用問？當然啦！”
“明白了，這是集團犯罪。”
見陳文靜在瞪自己，小米忙吐了一下舌頭。
……
陳文靜替小米撒了謊，一個午覺睡到下午五點的小米起床後開啟手機，北京的這夥朋友除了朱新福以外都發來了資訊，祝賀這次南北會談取得成功。
李三先的資訊中還問小米這次回來準備什麼時候再離京，那時他要親自為小米組織一次高規格的告別宴，到北京最好的地方大吃一頓。
還是吃。
蘇劍鋒的思考也結束了，發資訊給小米致歉，然後說他會抓緊再和父母溝通，讓小米別急。
自己的傻弟弟沒有發資訊來，估計進入熱戀就想不起姐姐了。
沒想到給弟弟一打電話剛要罵這個沒良心的，小豆卻告訴她周婷婷想請她吃飯，要當面謝謝她送的手機。
“不是送我口紅嗎？怎麼又改吃飯了？請什麼？大碗面啊？”一提起這部手機，小米心裡就憋得慌。
“你小瞧人！”小豆滿口的不願意。
放下電話小米就想，這下完了，緊衣縮食的計劃又要往後推，周婷婷請吃飯，自己這個當姐姐的能讓她花錢嗎？不光是飯錢不能讓她花，這也算第一次以女朋友的正式身份見姐姐，總不能空著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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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禮節上總要過得去，害得小米又請了一天假，上街買了個真皮的馬鞍形斜挎小包。
三百大洋又沒了。
田小豆，你個吞金獸！
……
田小豆和周婷婷選了學校附近一家重慶火鍋店來請姐姐吃飯。
在小米看來，他們這不是請客，是在釣魚。
當那個小包遞到周婷婷手中時，又被周婷婷前後左右地謝了一番。
正當小米擔心弟弟這個女朋友會不會有點拜金傾向時，周婷婷說話了：“姐，我知道你也不富餘，以後就別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了。”
說著又把那部讓小米看了心都發顫的華為保時捷拿出來放到桌上：“都怪我不懂事，這部手機的事情小豆都和我說了，我和家裡說，下個月多打點錢過來，幫你還一部份錢給姐夫，啊不，是前姐夫。”
呀！這孩子是裝出來的還是真這麼懂事？
小豆和婷婷是怎麼說的小米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周婷婷知道自己的家庭並不像那天請客那樣有錢有地位，她和小豆交往完全出於相互喜歡，小米放心了。
都是朱新福搞的怪。
“不用，雖然姐沒錢，這個禮物還是送得起的，你姐夫……”完了，自己也不自覺地進了套，馬上改口說：“朱新福的錢不用還，我和他的帳本來也算不清楚。”
這事兒鬧的，不裝也得裝了，還好不用再裝富，要不然真撐不下去。
“姐，我和小豆說好了，以後他的手機費都由我來交！”周婷婷說。
“說好了？”小米看了看小豆。
“恩，她非要給我交的。”小豆承認了。
小米一個巴掌就飛了過去：“你大男人家的花女孩兒的錢，要不要臉啊？”
打人不打臉，更何況是弟弟呢，小米這一掌抽在了小豆的額頭。
小豆捂著腦袋和她喊：“你就會對自家人兇，蘇劍鋒給你花過啥錢，上次去上海你不是還花了好幾千嗎？你怎麼不說蘇劍鋒不要臉呢？”
一句話把小米問得僵住了。